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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来了 第五章 作者:林如是
    所谓的爱情,相互的共鸣是很重要的。

    “唉,陈美,你不要像个木头人一样,老是躲在这里不动。过来!那些人不会咬人的!”余纯芳猛对窝在客厅角落的陈美瞪眼。她手中拿了一杯酒,边说边咕噜灌了一口。

    “我也知道他们不会咬人。我去拿杯饮料,马上过去。”陈美随口敷衍。工作这许多年,接触的人也不少了,她已经很懂得该如何应付种种状况。人际关系况穿了不外乎是一种应付,每个人互相应付着彼此,应付得巧关系就不会不好。

    “不必麻烦了。喏!”周克强不晓得打哪冒出来,递给她一杯“苏打红酒”。

    “谢了。我正觉得口渴。”陈美只好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不客气。”周克强笑腻腻。“嘿,阿美,最近那些资讯股挺看好的,你有没有兴趣轧一脚?”

    “不了。”

    “为什么?稳赚的。”

    “还是留给你们赚好了。最近没什么闲钱。”陈美找理由搪塞。虽然先前她跟着周克强和余纯芳买进卖出地赚了一些,她还是觉得守成的好。

    “那就太可惜了!我保证你稳赚一笔的。”周克强咧开嘴,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

    “阿美,”余纯芳说:“你把钱拱在银行,不投资,只是存死钱。”

    陈美耸肩。“我倒希望有那种‘死钱’可以拱在银行。”身边的钱其实来去很快,她是存了一些,但不太多。她现在住的公寓还是租的,她希望能攒多一点,买一间公寓。

    “纯芳!”那堆人吵闹叫着。

    余纯芳拉着周克强过去,不忘回头叫说:“阿美,来嘛!”

    陈美比个上洗手间的手势,摆脱一缸的喧哗。

    余纯芳的派对就是这样,既吵又闹兼喧哗,闹到最后一定是一片狼藉,没有一个不喝得烂醉。醉过一两次后,她就不觉得怎么好玩了,能避免就避免。

    从洗手间出来后,陈美替自己倒了一杯开水。余纯芳眼尖,将她拖了过去,塞在一个全身穿戴亚曼尼、带一点粉气的男人座位旁。说:“小林,这是阿美。我跟你提过的。”干笑一下,转向陈美。“阿美,小林是‘诸葛亮再世’,无所不知,跟他在一起,保证你会聊得很愉快。”

    “我哪有那么神,别夸张!”小林摆个客套的笑容。“陈小姐,你该知道小余的话不可信的。”

    “我的话不能信,还有谁的话能信!”余纯芳吊个眉。

    陈美微笑应付,不表示意见。

    “你们聊,我过去那边。”余纯芳咕噜喝干杯中的酒,丢下陈美掉头走到客厅另一头。

    陈美保持笑容,露个专心听讲的表情。但小林问一句她才会答一句,被动又不热中。好在他们这角落还有其他的人在,每个人争相发表意见,她的被动就不那么明显。

    一堆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不外是报纸上热门新闻和理财资讯。余纯芳说的有一半没错,小林的确知道得不少,而且健谈。只是他知道的那些泰半是一些时事八卦的资讯。一堆人边喝边和他抬杠,气氛挺白热化。但不管陈美怎么听,还是觉得相当空泛。

    她微笑着,瞄一下时间,打算再待个五分钟就找个借口拍拍屁股走人。小林却忽然将注意力转向她,说:“你很安静哦,小陈。”

    小陈?认识了十分钟,她就变成“小陈”了?这种认朋友的速度挺惊人的。

    “怎么会。”陈美扯扯嘴角。“我只是在想,大家说的都满有意思的。”她约略记得,他们刚刚好像提了什么基金的。

    “就是啊。派对嘛,开心最重要,不需要提些太严肃的事。你平常都做些什么消遣?小余说你常上健身俱乐部。”

    那个大嘴巴!陈美又笑一下,说:“也没有啦,只是偶尔做做运动。”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哪家健身中心?我也想试试。”

    “健身中心到处都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陈美推托着。她开始觉得肩膀很酸,剩下脸皮在笑,说:“不好意思,我去倒杯水。”起身倒了一杯开水,拖拖拉拉一会才回到原位。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吵杂,她抬起头。阴魂不散的沈浩忽地出现在门口,目光搜寻着,和她的目光恰巧碰个正着。他扯嘴笑起来,大步朝她走去。

    “你怎么会来这里?”陈美轻叫起来,同时松了口气。她从没像这一刻这般那么高兴看到沈浩。

    “来找你啊。”仍然理所当然的口吻。他环顾四周一眼,说:“还挺热闹的嘛。”和小林打个照面,对他扯嘴笑一下,转向陈美,笑说:“我来得刚好吧?”

    的确是刚好。陈美回他一眼,正想开口,余纯芳电眼扫到沈浩,立刻挤凑过去。叫说:“沈浩!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阿美在,我爬也要爬过来。”

    余纯芳瞟了瞟陈美。陈美不动声色,当作耳边风。

    “人家不领情呢!”余纯芳添柴加煽风。

    沈浩摆个“没办法”的表情。陈美看看时间,手上还拿着那杯开水。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还早呢!不急。”余纯芳皱眉。才十点半而已。

    “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觉。我跟你不一样,天黑不睡觉我会精神涣散。再说,明天还要工作。”

    “偶尔熬一次嘛。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又没人陪着睡,干嘛那么急溜回去上床。对不对啊?沈浩。”余纯芳的声音不小,足够让屋里每个人都听见。

    陈美狠狠瞪她一眼,不想理她,往大门走去。沈浩追上她,说:“等等!我才刚来你就要走!”

    “你喜欢的话,尽管可以待着。”

    “总该让我喘口气吧。”他堵住陈美的去路。“哎,渴死了,有没有什么喝的?”头一低,瞄到陈美还拿在手中的开水。

    “不行!”陈美看穿他的心思,连忙摇头。“那边多得是饮料,口渴的话,可以过去那边。”她抬抬下巴,指向另一边。

    “那多麻烦!”沈浩扬下眉,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水杯把她喝剩下的水喝光。

    “嘿!你--”陈美皱眉叫起来,话声还没落,沈浩飞快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说:

    “又在担心什么口水不口水的了是不是?看,你这不是也吃到我的口水了!”

    “你---”陈美反射地伸手掩住嘴巴。

    “别那么惊讶好吗?”沈浩摆一副很受伤的表情。谁都看得出来他在作戏,没两秒钟他就又一副嘻皮笑脸。

    陈美皱眉瞪他一眼。“你这个人未免太主动了!”

    “我如果不主动的话,光等你有反应,恐怕等到头发白了还在等。”

    “这种事是不能一厢情愿,而必须--”

    “两情相悦!”沈浩抢着接口。“我这边已经很情愿了,就等你爱上我。不过,这是迟早的事。”

    凭什么他说得这么有把握?陈美不禁有些反感,又皱起眉头。

    沈浩大手一伸,蒙住她的额头,抚平她的眉头。“怎么又皱眉了!我说过,你笑起来比较好看。来,笑一下。”

    这个人,陈美忍不住轻轻摇起头。

    “别再摇了。”沈浩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下个星期三你有没有空?”

    “干什么?”陈美猛震一下,企图扳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掌握住。

    “我想……”沈浩微微一笑,才刚开口,客厅中央猛不防窜出一声高昂的辩论,尖亢得有些变调。

    “我说艺术这种东西根本是见仁见智!”

    “废话。”沈浩小小咕哝一声。

    “还是有一个鉴赏的标准吧。”另外有人开口。

    “什么标准?”那声音有些挑衅。“又是谁订的?”

    “标准就是标准。难道大象用鼻子随便洒喷墨水在白纸上的东西也可以叫艺术?”

    “那可难说。艺术是七分天才加三分机率。不然,那种光涂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抽象的线条也可以叫艺术,还有什么不能称作艺术?”

    “你们别再那边争了。”余纯芳挨过去打圆场。

    那个小林帮腔说:“对嘛,有什么好争的。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嘛。”自己干笑一声,转开话题说:“对了,你们去看了那个‘路展’的‘黑系列’展没有?”

    乍听到那个名字,陈美表情变了一下。沈浩注意到,问:“怎么了?”

    陈美摇头。那个小林继续在说:“他这次‘黑系列’作品的表现手法前卫又大胆,还挺有意思的。”

    “得了!”有人摇头。“我从来搞不懂那些前卫艺术。”

    “好了!好了!”余纯芳打岔说:“老说这些多无聊还有谁要酒的?”

    “我要。”马上有人应和。客厅的气氛立刻改变回到先前那种颓靡的调调。

    陈美小心吐了一口气。是路。刚刚他们在说的是路。

    “嗨!阿非!”她还沉浸在惊跳的情绪中,突地又被这一声惊讶意外震了一跳。

    她抬起头,和已进到门内的阿非打个照面。那个身影她太熟悉,心头不防涌起一股难以分说的感觉,百味杂陈,放久了般发馊。

    “阿非!”余纯芳尖叫起来,跳到阿非面前,尖声亢奋叫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久都不联络,我还以为你挂了呢!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又见面的?”

    “上个月。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碰巧。”阿非很快扫了屋内一眼,和陈美的视线又碰在一块。

    他顿一下,扬脸对她笑了一下。

    陈美没动,只是看着他,暗暗告诉她自己,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这个相遇太突然,她没准备,不设防,脸上的皮和肉分离,挂上去的笑容一一皱成僵硬的线条。

    “喏,阿非。”周克强上前递给阿非一杯酒,哥俩奸地打杀一会,厅中和阿非相识的人也都凑热闹一番。陈美僵在那里,去留都不是。余纯芳斜睨她一眼,走到阿非旁边,朝陈美的方向努努嘴,说:

    “喏,阿美还在那里等你,你不去跟她打个招呼吗?”

    阿非的脸扭了一下,笑声变干,作势要过去,陈美先走向他,说:“好久不见了,阿非。”

    “好久不见了。”阿非又干笑一声。

    沈浩紧跟在陈美身旁,面无表情看着阿非。

    “朋友?”阿非扬一下眉。

    陈美还来不及开口,余纯芳已经抢着帮她回答。“沈浩是阿美登记第一号的候补男朋友。”

    “哦?”阿非又挑了挑眉。

    “沈浩。”沈浩伸出手。

    “谢非。”阿非绅仕地回礼,蜻蜓点水一般沾了一下沈浩的手。

    先前先看到阿非进门的家伙又鬼叫说:“阿非,听说你在法国娶了一个法国妞,人呢?怎么没带过来?”

    阿非飞快地看了陈美一眼。

    “哪有什么法国妞!”

    “不过,我听说你订婚了,不是吗?”另外有个家伙问。

    阿非又看了陈美一眼。

    “唉。”没有否认。

    陈美挂在脸皮上的笑容扯动一下,慢慢变淡。

    “走吧。”沈浩揽住她的手臂。“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陈美没拒绝。她对阿非点个头,说:“很高兴能再看到你。”亲切而有礼,好像每次在这般的社交场合对初次碰面的人亲切寒喧的,“很高兴认识你”一般,也像对每个上她们服饰店的顾客招呼的“欢迎光临”,热忱相同。

    “我也是。”阿非说。

    余纯芳的表情显得十分扫兴。“这么早就要回去?你们俩实在有够扫兴!”

    “没办法。”陈美露个微笑,反手抓住沈浩的手臂。沈浩忽然低头看她一眼,将她拉近身边。

    “你们慢慢聊吧。我们先走了。”他伸手揽住陈美的腰,轻轻将她带往门外。

    “晚安,阿美。”阿非追了一声。

    陈美没回头。经过这些年,她已经很明白北半球的星空是很难看到南十字星座的。

    过了七点天就黑了,但沈家的夜灯火通明,笑声处处。

    “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沈浩戏谑地撤着嘴,微微弯身俯向站在他面前高就优雅的大姐沈晶,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沈晶三十岁,精明能干而且高雅漂亮,沈家里里外外的事务她八只爪一把抓。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沈晶白了她弟弟一眼。“看在你专程回来的份上,就饶了你这-回。”

    “是,是。”沈浩学小喽哕必恭必敬的模样,双腿并直,腰部微弯,头低目垂,一双手抬得高高的,捧着礼物,呈献贡物似地把礼物递送给他姐姐。“这是小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姐笑纳。”

    沈晶抿嘴笑一下,拍起礼物,打开一瞧,笑脸扁一下,说:“哦,珍珠啊,我都已经有好几条了。”

    沈浩耸耸肩。“你不喜欢的话,可以还给我。”

    “好歹这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勉强收下就是。”

    沈晶的先生--陈时茂,走近说:“你姐姐就是这么挑剔,像个被庞坏的小孩。”

    “哦?”沈晶挑挑眉,睨着陈时茂。“这么说,你对我很忍耐喽?”

    “咳!”陈时茂干咳一声,说:“没的事。懂得挑剔才有品味,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老婆。”

    沈晶笑着瞟他一眼,似乎很满意他的解释。陈时茂又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对沈浩说:“阿浩,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将来的事,分担一些岳父的辛劳---”

    “公司的事有你和大哥大姐在就够了。”不等他继续,沈浩很快便打断他的话。

    “话不是这么说。公司固然有我们帮忙分担岳父一些辛劳,但你也该考虑未来的事,早点回来熟悉一切。”

    “对啊,阿浩,”沈晶附和。“反正你迟早要回来的……”“咦?妈呢?我刚刚还看到的!”沈浩精确腰斩她的话,目光四处搜寻。“啊!在那里,不好意思,我得过去表示一下孝心。”逃也似地窜开。

    “阿浩--”沈晶追一声,被上前攀谈的客人阻断。

    沈浩大步走着,走得又急又匆忙,一边还吐着气。不时有客人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微笑招手点头。沈晶的三十岁生日宴会纯属私人性的庆祝,只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以及和家族事业来往密切的伙伴,即便如此,大厅还是挤了满满的人。

    “浩哥!”沈莹先看到他。沈莹站在他母亲身旁,围在一旁的还有他大嫂王碧华。

    “阿浩!”他母亲一看到他,忙不迭伸手拉住他,仔细瞧了瞧,看看他是否这边瘦了、那边变憔悴了。然后埋怨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久都不回家!”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如果不是我们催你,你还会回来吗?”

    “对嘛!”沈莹接口。“浩哥,你还是早点搬回来得妈操心。”

    “阿浩!”沈浩还没来得及作声,又被另一声叫唤逮住。他回头,他大哥沈瀚正朝他们走过来。

    他咧开嘴笑。沈瀚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没看到你。”

    “刚回来。”

    “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还算顺利。”沈浩出声笑起来。明明住在同一个城市,他只不过自己住在另外一间独立的公寓而已,但这个对话好像他飘逐流浪风霜多久似。他不禁又笑出声,转向他大嫂“好久不见了,大嫂。”不过,想想,他上一回回家也是好几个星期以前的事了。

    王碧华悄无声息扯动一下嘴角,笑得十分安静。

    “是啊,好久没见了。”连说活也很简洁。相对沈家姐妹的活跃,她简直就像一幅静物画,渺暗没光采沈莹挑剔地瞟王碧华一眼,插上前,将王碧华挤到圈子外,插嘴说:“浩哥,你送什么给晶姐?”

    “珍珠项链。”

    “珍珠项链?那下回我生日时,你也要送同样的礼物给我。可不能比晶姐的小哦!”

    “知道了。”

    “你这孩子!”她母亲说:“阿浩才回来,你就好意思跟他要东西。”

    沈莹嘟嘟嘴。沈瀚说:“阿浩,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我看你也该回来,考虑一下将来的事了吧?”

    “拜托,你饶了我吧。”沈浩摇头苦笑。他看一眼他父亲的方向。他父亲正忙着和其他客人寒暄,似乎没注意到他。

    沈莹抢着又说:“你们就不知道,浩哥他居然跑去工地做工,搞得一身脏兮兮的--”

    “小莹!”沈浩忙叫一声,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做工!?”果然,他母亲瞪大眼睛,一脸惊慌不敢相信。“小莹说的是真的吗?阿浩,你跑去当工人?那多危险!你如果缺钱的话,尽管跟妈说,妈帮你准备——”

    “妈,”沈浩好不容易逮到空隙插嘴说:“你别听小莹说的。我只是锻炼身体,你不必担心。”

    “要锻炼身体的话,大可以到我们的健身中心去,犯不着跑去做工,那太——”

    “妈,我说没事的,你真的不用担心。”

    “是啊,妈,既然阿浩都这么说了,你就不必担心。”沈瀚说。

    王碧华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便轻声附和说:“妈,阿浩会注意的。他做事一向很有条理,不会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才对。”

    “你又知道什么,”沈莹瞪她一眼,抢白一句。

    “小莹!”沈浩警告地瞪沈莹。沈莹又嘟嘟嘴,没敢回嘴。

    沈晶凑了过来,说:“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你不知道,晶姐,浩哥他--”沈莹又抢着开口,说了一半便被沈浩瞪得把话吞回去。

    “没什么。”沈浩轻描淡写带过。

    “什么事怕让我知道?”沈晶皱眉。

    “我说没事。”沈浩说:“倒是你,你一过来准没好!”

    沈晶白白他,嗔说:“什么话!”她拉拉他的手臂,“过来,阿浩,我帮你介绍认识个朋友。”

    “什么朋友?”沈浩在原地生根,一点也不热中。

    沈晶露个“那还用说”的表情,指指大厅另一头,说:“那边那个女孩你注意到没有?我跟她聊了一会。她才刚从国外一家音乐学院毕业,年轻又有才华。不止这样,她打算不久后在国内举行演奏会。他们家是‘和扬汽车’的大股东。”

    “和扬?那不是严伯他们?”

    沈浩不禁皱眉,连头都懒得抬。

    沈晶说:“就是严伯的女儿。小女儿。”

    “多谢你的好意,晶姐。不过,你大可以不必替我操心。”

    沈晶皱眉。“你也到该交朋友的年纪了,趁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朋友有什么不好?”

    沈浩没吭声,站着不动,很是一副不情愿。

    “晶姐,没用的啦!”沈莹多嘴说:“浩哥他现在大概个叫什么美的女人迷住,魂都飞了!”

    “小莹!”沈浩狠狠瞪了她一眼。

    “怎么回事?”他母亲追问。

    沈莹伸伸舌头,回沈浩一个鬼脸,把她在沈浩那里看到的记事簿上有关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还加注脚作评说:“希望浩哥的品味和眼光能高一点,不要什么野花野草都好、都不挑,尽带一些不入流的人回来。”说完,瞄了王碧华一眼。

    王碧华假装没看见,微微垂低了头。沈瀚揽揽她的腰,像是无言的安慰。有他母亲护着,他一向就拿这个任性骄纵的小妹没办法。倒是沈浩,垮下脸,声音有点严厉,说:“小莹,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吧!”

    “什么嘛!”沈莹不高兴,嘴巴嘟得高高。“你就只会数落我,我哪里说错了嘛!”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沈晶说:“阿浩,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一五一十什么都向你报告吧。”沈浩微微皱眉,粗鲁地转身走开。

    “阿浩!”沈晶丢下其他人追上去,拽住他手臂。“好吧,你爱说不说随便你,我也不勉强。不过,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总得给我一点面子。我没要你一定非得喜欢对方不可,只是碰个面随便聊聊,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反正社交嘛,你应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才对。走吧,别扫兴!”

    “我不扫兴,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烦。”

    沈晶翻个白眼。“我怎么敢!跟天借胆吗?”

    沈浩耸个肩。虽然十分不情愿,终究还是乖乖地跟着沈晶走到一堆年轻男女那边,面带微笑地认识“一些朋友。”

    “这位是严晓倩小姐。”沈晶殷勤地将他拉到身材高挑、脸色白净的女孩面前。

    逃不掉了。沈浩挂起自动、明朗的笑容。

    “这是我小弟沈浩。”沈晶况:“叫他阿浩就可以。”

    严晓倩大方的微笑回礼,笑不露齿,视线的角度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明丽而不显得媚,显现有高尚的教养。

    “来,这是王意文小姐……”沈晶又殷勤的介绍一旁短发圆脸的可爱型女孩。

    “你好。”沈浩社交性的寒暄。

    要“认识”的人太多,他根本没有用心记住那些精心雕妆过的脸,但看着那张张明媚如花的笑脸,在在教他想起陈美那眉头老爱皱起的面容。

    那一天晚上,陈美什么也没解释,他想,他该好好地问一问。只不过,他知道,就算他问,她也不会肯说。

    想想,真奇怪,她那样嫌他,甚至烦不过,他却为什么一开始就对她那么有兴味?甚至她越拒绝,他越喜欢越不肯放弃?而且每天多想对她的意爱便又多了一点?

    哎!这要是能分析、有答案就好了。

    他只知道有种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向他袭来了。躲也躲不掉。甜甜的,黏心如蜜的,他甘之如饴。

    他想,是爱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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