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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爱装傻 第四章 作者:单飞雪
    「哇靠!」霞飞惊呼。「他这样骂你?」听完组长说的话,霞飞瞪大眼睛。

    蔚茵茵撩撩头发,一边校对新的企划文案,修改不够周全的地方。

    「怪不得他那麽冷漠,原来不是我的问题,啧啧!」茵茵蹙紧眉头。「看不出他有那样的过去,不知道他怎样撑过来的,霞飞……」她问。「你能想像你爸妈自杀吗?」

    「这个喔……」霞飞仰著脸儿皱眉深思,她认真想了足足两分钟,这才望住茵茵回答。「第一,我没爸爸,很难想像他自杀。第二,我妈很早就跑了,所以我实在很难想像那种心情ㄟ。」

    「昏属企」!茵茵眼角抽搐。「真……真可怜。」既然如此,她想那麽久干麽啊?

    陈颖踱来,将下周草拟的提案搁至茵茵桌上,转身要走时。

    「冻ㄟ!」茵茵冷冷喊住她。那高贵的身影停住,睥睨地望著位子上的茵茵。

    「什麽事?」一脸冰冷。

    「陈颖。」茵茵眯起眼睛。「你早知道他爸是谁对不?」

    陈颖挑眉,薄唇含笑。「怎?踢到铁板啦?」她眼眸骤亮。

    死陈颖!「哼。」蔚茵茵瞟她一眼。「真黑心、也不事先说一声。」

    陈颖弯身,直视茵茵美丽的眼睛。「大小姐,我早劝你放弃了,现在终於知道他多难搞了吧?甘愿了?呵呵……」

    想到耿之界昨晚辱骂她的话,茵茵就背脊发寒。她打小是处处被肯定赞美的乖宝宝,昨夜竟被骂得活似花痴再世。

    茵茵不理陈颖,这个死巫女。她将一叠文件交给霞飞。「帮我影印这些资料。」

    「喔……」霞飞接过去,审视那一叠简报和文件。「高欣的案子啊,十方软体细目……荫豉炒青蚵……荫豉炒青蚵?」霞飞翻阅下一张。「酱瓜蒸肉饼?食谱?」

    陈颖不禁侧目。

    「你嚷嚷什麽?快去印啊?快快快!」茵茵高声喊。

    「哇噻!」霞飞抱著那叠文件。「你要学做菜喔?」

    陈颖瞄向茵茵,挑起细眉。

    茵茵看见了,明媚地笑。「我要做爱心晚餐给耿之界吃。」茵茵双手合十,充满爱心地说道。「他一定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没人关心他、没人宠爱他,他一个人住在孤零零冷清清的房子里,每天吃一些垃圾食物果腹,天啊~~」茵茵啧啧道。「真可怜,如果有人给他送一份爱心便当,他不知会有多感动、多高兴。」然後爱死她,ㄎㄎㄎ。

    「呵呵呵……」真是败给她了,陈颖冷道。「我劝你三思。」忽地,她阴阴笑了。「你是不是热情过头了?我看是你的母性光辉在作祟……」

    「我只是想对他好。」他是这麽的可怜。

    「蔚茵茵,你今年捐血几次?」陈颖问。

    「喔,十次吧。」她一向热血助人。

    「家扶中心的义工证换第几张了?」

    「喔,五张了。」她一向爱心不落人後。

    「看吧,你以为你是神,还神爱世人勒!」陈颖毫不留情抨击她。「蔚茵茵,你的毛病就是爱心泛滥,过度的热情和一厢情愿,只会造成人家的困扰。」她正色提醒道。「这个耿之界可不是缺血的男人,需要你这样热情;他更不是家扶中心那些无助的小孩,需要你妈妈似的关怀。大小姐,他已是社会菁英,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以为你这样做他会高兴吗?」他只会觉得受辱!

    茵茵蹙起眉头。「喔~~有头有脸的人物,社会菁英那又如何?大人物就不会寂寞?就不需要关怀呵护?我告诉你,搞不好他的内心世界正需要像我这样好心的女人关怀他哩!想想看,有人特地为你做爱心便当,我不懂他有啥好不开心,感动都来不及,霞飞?」她瞪住温霞飞。「你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很惊喜、很感动?」

    这次霞飞只考虑了两秒。「会!有人特地做饭给我吃,干麽生气?我当然开心啊!」霞飞猛点头。

    这少根筋的笨蛋,陈颖冷笑。「如果是我,那可不是惊喜。」

    「喔?」茵茵不解。但见陈颖高效地抬起下巴,哼一声。

    「那根本是惊吓,我非但不开心,还会宰了那个自以为是的人,谁要她关怀来著?我看你是吃饱撑著,鸡婆!」

    「你不一样。」茵茵瞪她。「你冷血的。」

    「印象中,我倒不觉得耿之界的血有多热。」陈颖望住茵茵。「嗯,我开始发现,天才跟白痴果真只有一线之隔,茵茵,你变笨了。」

    哇咧!「是你想得太复杂!」茵茵目光犀利射向陈颖。「没有人能拒绝温情,就算再冷的冰,只要烈焰不休地拂照,终也会柔情似水。」

    啪啪啪啪啪!「很好很好!」陈颖鼓掌,她和茵茵杠上了。「假使耿之界收到你的爱心便当会感动的话,我头砍下来给你踢。」笨,搞不清楚状况。

    「好!」茵茵拍桌大喝。「霞飞!」

    「又?」温霞飞正在影印东西。「干麽啊!」

    「你站谁那边?」

    「又卯上啦?」真是无妄之灾,霞飞拿著文件掩住脸。「拜托,你们俩吵架不要殃及无辜,我才不要掺一脚咧,那个耿之界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有啥好吵的啊?都那麽大的人了,还为这种小事吵,很好笑ㄟ,组长要做便当就做啊,陈颖说怎样就怎样,这有关系吗?」

    听霞飞叨念,茵茵和陈颖脸色越来越难看,同时转头对霞飞咆哮。

    「你闭嘴!」

    「你闭嘴!」

    「不过ㄏㄡ`~~」唠叨半天,霞飞做出决定。「我站在组长那边。」

    「很好。」茵茵露出邪恶的笑容。「陈颖,假使耿之界生气……温霞飞任你差遣,假使你输,你就把头摘下来给我踢!」

    「关我啥事?」霞飞抗议。

    陈颖冷笑。「一言为定,我亲爱的猫咪正欠个帮它扒粪的。」

    扒粪?「哇咧—.」气死,霞飞跺足。「你们真的很过分ㄟ,关我啥事啦!?」

    没人理她,茵茵和陈颖目光对峙,陈颖冷笑,茵茵大笑。

    「一言为定。」陈颖胸有成竹。

    「好。」茵茵自信满满。

    「好个头!」霞飞惊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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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门铃响的时候,耿之界正打算微波食物来吃。

    打开门,赫然看见蔚茵茵。

    「嗨~~」她咧嘴笑,他凛容,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她对他热情挥手,对他的不悦,选择视而不见。

    他双眸睁成危险的两道直线,没想到经过昨夜的事她还会上门来。日灯映在她绯红小脸,她睁大眼睛明媚地对他笑,她穿著一套粉红色洋装,纤纤腰上系著银白色皮带,雪白高跟鞋,纤细的脚踝,耿之界不得不承认她美丽得就似从时尚杂志走出的模特儿。

    她梳直乌黑的长发,垂落在纤细的肩膀,她仰著脸对他亲切地微笑,彷佛昨夜他的辱骂不曾存在,耿之界深注她一眼,她真美,她的锁骨令人想亲吻。她真美,她长而翘的睫毛令他想招惹,她无一不美,但他後退一步——

    砰!不留情面,甩上大门。

    她是很美没错,但她非常可恶!耿之界没忘记昨晚她给他的难堪,她该死的竟敢可怜他,Shit!

    冷酷的关门声回荡长廊,同时茵茵脸上的笑容僵住。

    阿勒,这麽绝情!?

    茵茵瞪住铁门,她蹙起眉头。ㄏㄡ`~~现在如果回去就没戏唱了,而且陈颖会笑死她,霞飞还会沦落到帮陈颖的爱猫扒粪ㄟ。

    茵茵硬起头皮,凑身卯起来按铃按得铃声大作,邻居的狗狂吠,她硬是按足五分钟。不怕不怕,虽然他的脸很臭,但是她有超级无敌灿烂的笑容,相信定可以融化冰山。

    「妈的!」门猝开,恼怒的脸容劈头就骂。「你想干麽?」

    他用力咆哮,她还照样微笑。「想干麽喔?」她打开斜挂肩上的皮包,拿出一个用纸袋装著的便当。「送你,算是感谢你帮我修理电脑。」

    耿之界收下,他挑眉没好气地问:「这什麽?」

    茵茵笑得好美丽,声音又甜又软。「你快打开。」

    耿之界打开,看见一个便当盒,他瞪住蔚茵茵。「便当?」

    「是啊。」茵茵点头,她解释。「你一定很久没吃家常菜了,我特地做的。你看合不合胃口?」感动吧?ㄏㄏㄏ!

    耿之界掀开便当盖,盒内是配色鲜艳的饭菜。

    他声音冰冷。「为什麽?」家常菜?讽刺他没父没母吗?她又惹毛他了。

    「怎样?看起来很好吃吧!?」她讨好地问。

    耿之界没答腔,盖上盒盖。

    他目光锐利,瞪得茵茵寒毛直竖,她退了一步。不妙不妙,ㄏㄡ`~~他不是应该感动咩?怎麽看起来好像不感动,反而粉激动像要扁人!?

    「我有叫你做便当吗?」他的声音听来很不爽,他的表情看起来粉抓狂。

    「喔……没有。」她摇头。「不过——」

    「你是不是太闲?」他凶狠一瞪。「还是天生欠骂?」

    喔喔喔,好凶。茵茵决定扮傻装白目,她微笑,云淡风清建议他。「你先尝尝看嘛,搞不好——」冻ㄟ!她愣住。

    她诧异地看著耿之界推开门跨出来,大步走到电梯前,咚!把便当扔进垃圾桶。哇哩勒~~她做了两个小时说……茵茵脸绿了。

    「你!?」她骇得说不出话。怎麽有这种人!?

    耿之界扔了便当,转身望住她。「我最憎恨人家同情我!」她以为她是谁?救世主吗!?

    一道劲风忽从窗户刮入,瞬间「砰」的好大一声,耿之界脸色骤变,茵茵转身惊呼。

    「哇!」惨了,门……铁门关上了。

    「Shit!」他咒骂,他没带钥匙。他凶狠地瞪住蔚茵茵,表情严酷而愤怒,活似要杀她。这该死的女人,他气坏了!

    「呵呵呵……」茵茵很认分地马上搜出手机,对他心虚地笑。「要不要找开锁的?电话借你。」

    晚餐在微波炉里,微波炉在屋子里,他被关在门外,他饥肠辅辅,穿著灰上衣、黑色休闲裤,面色阴郁地坐在走道长椅上,目光凶狠地瞪著他家门前的蔚茵茵。他很饿,开锁的却不在店里,不知几时赶来。他想骂人,却发现她装傻很有潜力,不论怎样骂,好似都是他的错。

    「开锁的不在,妈的,我饿得想杀人!」他穿CK棉衫,骂人却好野。

    「这是报应。」茵茵跟他说教,做广告的就是会掰,黑的她都能说成白的。她瞪住他,眼睛闪闪发亮。「你刚刚糟蹋食物,把我的便当扔了,现在饿肚子了吧?」她伸出食指,认真给他装消ㄟ。「这个喔——就叫现世报。」

    「现世报?」他冷笑,她活得不耐烦了。他眯起眼睛,下颚紧绷,左眼皮明显抽搐。她还真敢说喔,他咬牙道:「你害我被关在门外,你的现世报就是即将被人从窗户扔下去——」他狠笑,故意将指节压得喀喀作响,得意地见她刷白了脸。

    「嘿嘿。」茵茵假装听不懂他的威胁。她从容不迫地抄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耿之界皱眉。「干麽?我已经通知锁匠了。」

    「不。」她笑望他。「我报警,有人要将我扔出窗!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霎时怔住,她大笑。「傻瓜,我叫披萨啦,你不是肚子饿了?」

    她粉皮喔,他气得牙痒痒,又不知该拿她怎麽办,怎会有这种人?骂她,她还嬉皮笑脸。往常他生气只要眯眼凶狠一瞪,常人莫不跪地求饶,逃之夭夭。这丫头竟还跟他杠上ㄟ,哇咧!

    耿之界从齿缝中迸出一句——「你认为我还有心情吃披萨吗?」这个白痴!

    「你喜欢鸡还是香肠或是牛?你吃不吃辣?要不要饮料?」她继续问。

    哇勒~~她还真叫被萨溜,晕倒!

    没想到这开锁的没来,被萨倒先来了,热腾腾、香喷喷,耿之界决定先饶了她,他下午研究软体,忙得什麽都没吃。他大口大口豪迈地吃起披萨,头也没抬冷言冷语赶她走。「你滚吧,我不跟女人计较,我自己等锁匠。」

    「滚?」茵茵瞪大眼睛,双足又立於地,她指著自己美丽的脸。「你叫我滚?」头一回有男人要她滚的,这台词通常是她用来打发追求者的,有没有搞错?她诧异的惊呼,令他忍不住笑了。

    「喔,对不起。」他抬头。「蔚小姐,你穿裙子不好滚,那麽你优雅地走吧,请。」

    茵茵拽紧皮包。「你这人怎麽这样?」茵茵火大了。「我特地做便当给你吃,你扔掉它,连看也不看。你这怪胎!我怕你饿,替你叫披萨,你吃了竟叫我滚?我怕你一个人等锁匠会闷,才留在这里陪你,你还请我离开?耿先生,你有病啊?这样冷血?」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是有病。」他缓缓搁下披萨,抬眼迎视她的怒颜。他的眼光深沈,感觉傲慢残忍又满不在乎,他慵懒笑著说:「我的病就是非常讨厌自作多情的女人,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我需要拯救,热情过分的白痴,你当我是十七岁少年是不?要为一个便当而感激涕零跪下来抱住你大腿,亲吻你脚趾,颤抖著说你真好,高呼你是天使,感谢你的温暖拯救我脱离地狱的深渊。这就是你想要的吧!?你肥皂剧看太多了。」

    茵茵气得发抖。「你你你……」

    「要是能让我这样冷血的男人爱上你,被你感动,你就会虚荣地感到好骄傲、好有成就感,对不对?」

    「你你你……」她杏眼圆瞪,气得头昏眼花。相较於她的激动,他的声音却显得很平静。

    「我越是对你不在乎,你就越注意我对不对?」

    「啊~~」天啊!茵茵捧住脑袋,呻吟。「不!」

    「不?」他挑眉,目光锐利彷佛能洞悉一切。「我说错了?」

    「不~~」茵茵垮了肩膀,粉虚弱地。「我的天,你说对了。」她踹了一下墙壁,口气懊恼。「该死!你说对了。」他把她的心态分析得一清二楚,茵茵甚为惊骇。「天杀的,你说得对极了。」她竟无话反驳。ㄏㄡ`,这男人是恶魔喔!

    她没有狡辩?她竟沮丧地投降认输?耿之界愕然,旋即仰头大笑。

    「哈哈哈!」她实在太有趣了。「天啊~~你还真的承认,我的天!」败给她了。

    她可怜兮兮地瞅著他。「因为你说对了啊!」她发现自己果真是这种心态。

    她抿住红唇,很不甘愿地承认。她这模样,可爱的让他心悸,霎时很想将她拉入怀中热吻。耿之界暗了眸色,饱暖思淫欲,惨白的日灯下,她一脸无辜弃械投降,他浑身绷紧,竟想拉她至暗处疯狂做爱。

    「蔚茵茵。」

    「嗯?」她觉得好糗。

    他摇摇头,接著若有所思,几乎可以说是用一种很温柔的表情对她说:「你随时随地都这麽美吗?」

    霎时,茵茵脸红,喔喔~~他又变成那个爱挑情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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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弃吧。」

    「不!」粉坚持的声音。

    「等开锁的吧。」

    「不,等够久了。」听起来很固执。

    低沈的笑声回荡走廊。

    耿之界懒洋洋地伸直长腿,安坐椅上。他注视著门前固执的俏佳人。外门是不锈钢制的,不似内门只要密码就可以开。茵茵不想再乾等下去,她找来一根扫把,表演特技似地竟妄想勾动锁杆。

    她想得太天真了吧!?

    「没用的。」他笑她。看她时而弯身、时而抠门、时而踮足,看她抿唇认真地贴著门扉,试探著锁杆的位置,却一直失败。她弯身时,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她踏足时,纤细的脚踝动人心魄。每一次失败,她便要懊恼地咒骂一声,却还是坚持不肯放弃,她真是奇女子。

    耿之界欣赏她每一个矫健敏捷的姿态,他时而莞尔,时而低笑咳嗽。他忽然不急著要锁匠来,他情愿欣赏她曼妙的姿势,他不时开口奚落她。

    「要那麽容易就能打开,锁匠还要混麽?」

    「一定可以的!」她香汗淋漓地瞪他一眼,又继续尝试用扫柄勾锁。「只要让我碰到锁杆,行的,一定可以。」她的手很小,在铁窗细缝进进出出。

    二十分钟後她还不放弃,他挑眉忍不住又奚落她。

    「傻瓜,你真牛ㄟ。」到底有啥好坚持的?

    「你才傻!」她扳住门,右脚尖抵上门扉。「只知道坐以待毙。笨!」她改从上方门缝插入扫柄,她有些喘,一边反驳他:「我才不要傻傻等锁匠,搞不好我自己就能搞定。」

    「你要这麽神,我头砍下来给你踢。」他说出和陈颖一样的话。

    「好好好,大家都赏我球踢——」话落,「喀」一声,耿之界怔住,门开了!

    茵茵眼睛一亮哗了好大一声,抽出扫把。回头,明亮的眼睛好得意地瞪住他,她咧嘴笑了,右手握著扫把,左手插在腰上。「门开了。」她眨眨眼,教他的心漏跳半拍。她好得意地灿烂笑道:「这世上,没我蔚茵茵办不到的。怎样?」她挑眉,伸手,高声喊道:「头拿来!」

    「好样的。」不罗唆,耿之界霍地站起,笔直朝她而来,她忽然怕了,退後一步。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扣住她抓在柄上的小手,深幽性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高大健硕的身形令茵茵莫名紧张起来。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害她呼吸紊乱。

    他垂眸瞪祝她,他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他弯身直至他的脸仅离她几寸,他的呼息害她意乱情迷,低沈的嗓音融化她聪明的脑袋。他的目光炙热,极富侵略性。

    「茵茵。」他慵懒地笑,笑得有点狡猾,像一只老狐狸。「你真让我惊喜。」炽热的视线从她的眼睛落至她红润的唇瓣。「你不会真舍得要我将头砍下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茵茵瞪他。他刚刚说的风凉话可多哩!

    她眼睛闪烁著光彩,小脸红绯绯。他失笑。「老天、我真想要你。」她真是奇女子,一个女人怎能看起来时髦世故,而其实却天真热情得好可爱。

    要、要、要……她?赤裸裸的话震惊蔚茵茵,她脸色骤变。「你、你、你别转移话题!」

    他挑眉,指尖轻触她长长的眼睫。「看来,你真要我把头砍下来?」

    茵茵故作狠样。「对!」谁叫他刚刚那样奚落她。

    「喔?」他微笑。「看来,我只好设法让你当机。」

    「当机?」

    「让你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他狡猾地眨眨眼。

    「我记性可好咧!」她大声强调。甭想赖帐!

    「没关系。」他温热的手背摩掌过她光滑的脸颊,他的声音懒洋洋,他的眼神充满自信,他凑身在她耳畔道:「我可以让你失忆……」

    是麽?茵茵张唇反驳,他忽然蛮横地欺身过来,将她抵在门前,冰冷的铁门教她一阵战栗,同时他扣住她双腕,箝至她脸颊的两侧,他霸道炙热的手掌将她手腕扣得发疼。结实硬朗的身躯牢牢地抵住她柔软的身体,他的唇覆上她柔软似蜜的唇瓣,茵茵惊呼,她的声音瞬间被他吞没。他吻她,缓慢而热情地吻她。茵茵没有失忆,但她头昏目眩,根本什麽也想不得。

    他真大胆,就在长廊上深吻她。他的舌头在她温暖的口中横行,他的手掌紧扣著她的双手,令她无法闪躲他的攻击。他的身体很烫,他的亢奋很明显,他咄咄逼人的男性气息和那强横野蛮地辗转热吻,害她失去言语并且膝盖发软,身体不争气地兴奋战栗。

    「茵茵……」该死,理智快要失控,他猝然放开她,热烈的目光注视她红艳的脸,注视她迷惘了的眼睛。他的身体蓄势待发,亢奋炙热。他的理智就要输给原始的欲望。他霍地松开她手,表情压抑痛苦,他蹙起的眉头令他的目光变得好严酷。他渴望她,该死的恨不得立即占有她,但他知道她不可以,她不是那种玩玩的女人。他不能伤害她!

    「你走。」他声音紧绷,他後退一步,看著她像看著什麽甜蜜但不可轻尝的糕点。「不要再来了……」他警告她。「你要再来,发生什麽事,我不负责。」他不是圣人,她更不是丑八怪,她漂亮得让他想犯罪。

    茵茵喘著气,还在为他的吻兴奋战栗,下一秒他便说出这样骇人的话。

    会发生什麽事,她心底清楚。想到这,她的胃绷紧,她的心咚咚跳。

    茵茵抚平被他弄乱的洋装,拎著包包步往电梯,走过他身边时,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力在引诱她堕落,他保持缄默,但她瞥见他的手紧握成拳。他跟她一样兴奋吧?

    茵茵按下电梯钮,并提醒自己安分守己的重要性。电梯门开启,她恍惚地跨入电梯,梯门阖上,她又告诫自己一次,洁身自爱的必要性。电梯下降,电梯内日灯惨白冷清肃寂,她望著电梯内挂著的镜子,眼色迷惘,她看见自己被他吻红的嘴唇。他的气味还放肆地残留在她舌尖。

    电梯降至一楼,梯门开启,灌入的一道冷风,瞬间令茵茵手臂起了疙瘩。

    茵茵愣在电梯内,张望著眼前光明而空荡的大厦走廊。

    活至二十七岁,从没什麽难倒蔚茵茵,想要什麽,她统统唾手可得。她没吃过败仗,直至耿之界出现,颠覆了她予取予求的世界。

    眼前一片光明,她的生活完美得不能挑剔,多少人宠爱、多少人膜拜、多少人等著亲吻她的脚趾、多少男人期望她认真回馈感情。

    眼前一片光明,光明得让她竟感到乏味?

    那一些忙碌的约会,耗费多少时间。那一些男人,那些甜言蜜语,那些鲜花礼物,那些搏命的追缉电话,那些苦等她青睐的男人们……怎麽都不敌耿之界一个眼角眉梢,一刹那热烈拥吻。茵茵回味唇上的热度,忽然虚弱地扶住电梯门,右手按在胸口,她的心怎麽跳得这样急!?她垂眸,转身,背抵住梯门,拥紧皮包,护在发烫的胸口,像在害怕什麽。

    她俯望自己美丽的脚趾,嫩红的指甲油漂亮得多麽寂寞。茵茵紧紧抿唇警告自己——

    耿之界不是可以认真的对象,他不是好人,他是个邪恶的坏男人,他是只想做爱不要负责的大坏蛋,那种常被女人唾弃咒骂的大混蛋!

    你不可以再找他,你不能自作孽。你值得更棒的更棒的男人!

    茵茵跨出电梯,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迈出第一步,庆幸自己懂得及时抽身。第二步,开始感觉忐忑。第三步,她想,她再不要见这迷人又可恶的魔鬼,第四步,她想到他们不会再见面,第五步,她停住步伐,瞪著自己的影子,不寒而栗,感觉自己像玫瑰枯萎……

    茵茵瞪视脚下阴暗的影子,她想到耿之界救那些鱼的表情,他注入福马林的模样。她的胃绷紧,她的心抽紧,她开始怀疑遇见耿之界後,她就病了。她渴望他爱她,渴望跟他有交集。她病了,渴望他的抚摸和亲吻。他曾经蛮横地进入她身体,虽然只有一下子,那紧窒的滋味并不好受,奇怪的是她怀念在他身下的感觉,喜欢他充满热情俯望她的表情,那热烈的目光令她失魂……

    茵茵好挣扎。

    他是一个残酷冷漠的人,和她完全不同的个性,然或者因为这样,他益发吸引住她。和这种人可以谈感情吗?可是搞不好,她就是那唯一可以忍受并解放他的女人。耿之界是极富挑战性又非常迷人的男子,他复杂深沈,却又充满魅力与深度。茵茵从未那麽喜欢一个男人,她好挣扎好挣扎喔!

    他为什麽那麽迷人?为什麽那麽性感?偏偏又帅得要命?还有他慵懒的视线、低沈的嗓音,真该死地会让女人轻易地为他宽衣解带,更别提他高大结实比例完美的好身材……

    ㄏㄡ`,完了!她竟然不想走了……

    她忽然想起一首歌——「真爱无敌」!

    是啊,这世上有什麽可以难倒她蔚茵茵!?

    她蹙起眉头,握紧双拳。就算他是恶魔他是坏蛋又如何?恶魔坏蛋也可能动心的啊!只要她爱他,真爱无敌地感化他,他也可能会变乖的啊,这世上哪有人不需要爱的!

    是的,茵茵忽然充满信心,豁然开朗。她不会输,她永远永远不服输,因为她是蔚茵茵!

    如果耿之界是喜马拉雅山,她就是圣母峰。如果耿之界是魔鬼,她就要化身阿修罗。如果他是神,她要当他的信徒。如果他爱她,她将是这世上最坚贞、最勇敢的恋人!

    这一瞬间,她愿意因为他将可能爱她,而放弃她对爱情的完美要求,她想要他抱她,然後,再慢慢等他爱上她……

    她下了决定,违背自己多年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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