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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女 第十章 作者:千水
    为了帮助敖双早日恢复往日的神采,众人一致认为让她重新回到社交圈是必要的,于是她三位嫂子便开始热心地搜集各类邀请函。

    去掉无意义的、八卦的、无聊的、没必要的,一番筛选下来,就剩下自家举办的产品发表会和一些慈善晚会,最后她们选定参加欧洲名媛慈善义卖晚会。

    这年头,慈善机构的人也得很有商业头脑才行,把一场慈善义卖办得像是上流人士的聚会一样,这么一来,自然可以吸引一些知名企业家与名流与会。

    做慈善事业嘛,既是善行又可以顺便打造优良的企业形象,何乐而不为?

    顾名思义,这场名媛慈善义卖会的重点都是仕女精品,与会人士都要很有钱,女人去挑东西,男人就负责带支票本和无限额的信用卡去付帐。

    敖双的三位嫂嫂一致决定,这就是敖双重回社交界的首次活动,为了表现出兄妹之间的情义,还拉了老公一起出席。

    敖家四兄妹难得同时赴会,差点杀光所有摄影师的底片,让与会的媒体齐声大呼赚到了!

    进入会场后,敖家人谢绝所有友情访问,在卡特等安全人员的保护下,走到自己的位置。

    拍卖会开始没多久,敖双就觉得累了。

    「二哥,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陪妳。」高净彤立刻开口道。

    「不用了,妳还是留在这里,有看中意的东西就下标,不必太客气,我保证二哥会付帐的。」敖双俏皮地说。

    「小双!」

    「当然,大嫂和三嫂也是。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不用担心。」说完,她起身离开座位。

    敖续使个眼色给卡特,让他悄悄跟随在后,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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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拥挤的大厅,来到中庭花园,敖双找了张石椅坐了下来。

    这个场地真是不错,花园上有一片透明的玻璃罩,隔绝了雨雪,也隔绝了屋外的冷空气,但一样让人看得见落雪的美丽景致。

    看着看着,她又发呆了,直到一只酒杯递到她唇边,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与我共饮一杯,好吗?」

    敖双缓缓收回眼光,侧头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庞,俊俏依旧、冷然依旧,连眉毛微扬的高傲姿态也依旧。

    她接过杯子,想也不想便往他身上泼!

    罗剎面色不变地接下她这充满控诉的挑衅。

    敖双站起来,提起裙襬就走。

    可是她忘了,罗剎从来不会白白吃亏,长臂一伸,想离开的佳人自然落入他怀里。

    敖双气愤地挣扎着,奈何敌不过他的力气,她抬头愤怒的瞪着他。

    「妳还在生气。」他的手指轻抚着她气鼓鼓的俏脸。

    她瘦了,脸色、精神都不像以前那么好。

    她别开脸,「我生气或高兴都不关你的事!」

    「是吗?」他淡淡一笑,「那什么才关我的事?」

    「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够清楚了吧?

    「那么,或许我需要提醒妳一下。」他缓缓低下头,她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你敢……唔……」

    他哪有什么不敢的?

    封住她娇弱的唇瓣,也唤起了逭两个月来的思念,她的回应让沉寂的欲望轻易被唤起。

    「罗剎……停……」她转开头,小手推着他的肩膀。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要。」她低吼。可恶、可恶……

    「妳说谎。」她明明有反应。

    「你又知道我说谎了?」敖双生气地瞪着他,「你以为你认定的就一定是对的吗?你以为你想怎么样,就真的能怎么样吗?我说过,我不是任何人的玩物,如果你缺女人,我相信大厅里会有很多女人愿意跟鼎鼎大名的罗?投资集团的负责人上床!」

    闻言,罗剎脸色一沉。

    「放开我。」推不开他,她开始捶他的手臂。

    「我只要妳。」他锁得她更紧,咬牙表明。

    「那又怎么样,我该谢主隆恩吗?」她讽刺地一笑,「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甚至没有自尊地让你呼之即至,挥之即去吗?告诉你,我的自尊没有那么廉价!」敖双用力推开他,甩头就走。

    「敖双!」罗剎两大步追上她,她再度挣扎起来。

    「放手!」

    「不放!」

    「你……走开!」她用力拍开他的手,再一次推开他转身就要跑,可是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唔……」

    她直觉抓住身旁的柱子,一手按住腹部,满脸惊恐。

    噢,不会吧……不要……不要是……

    她咬住下唇,努力深呼吸,不敢再乱动,只要「他」没有事……

    「敖双!」罗剎紧张的扶住她,发现她脸色苍白,一副强忍着疼痛的模样。「妳怎么了?」

    「你……走开!」她才不需要他假好心!

    「敖双,别任性。」不顾她反对,他将她稳稳抱起来,放坐在自己腿上,大掌缓缓抚着她的腹部。

    「你才任性。」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随即专注地应付腹部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儿,情绪回复平稳,腹部的疼也渐渐缓和。

    「妳刚刚在里头吃了什么吗?」

    「不关你的事。」她别开脸,一点也不合作。

    「妳的每一件事都与我有关。」平淡的语气充分表达出他的坚决。

    「我是我,你是你,别扯在一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请问罗总裁亲自来找我有什么指教?」认命地明白他不会放开她,敖双只好换个方法,希望他有话快说,别浪费时间。

    「我用妳交换『绿虹之星』,妳生气吗?」罗剎抬起她的脸,不许她避着他。

    「你说呢?」她笑得假假的。

    「妳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妳?」

    「你以为捅了人一刀,然后说声对不起,送他去就医,就是道歉的最高诚意了吗?」她试着推推他的手,「罗剎,我没兴趣听你说这种没营养的话,麻烦你放手,我要进去了。」

    他沉默地望着她,当真放开手。

    敖双跳下他的腿,转身走向会场入口,耳边突然响起敖续说过的话--

    罗剎与他养父之间的关系不单纯,也许得到「绿虹之星」只是为还养育之情,而他对妳是真的有心。

    有心……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冰冷的蓝眸里有着不容错辨的感情……与等待。

    等待?

    他在等什么?等她主动回头吗?他就不会自己开口吗?这个笨男人!

    敖双气自己的心软,不甘不愿地走回他面前。

    「你就不会开口留我吗?」她质问道。

    罗剎没回答,只是伸出手,等她走进他怀里。

    敖双瞪着他。

    如果这么轻易就原谅他,那她算什么?

    「你从头到尾只把我当成交换的人质吗?」

    「如果是,那我来找妳做什么?」

    「罗剎,我的耐心有限,不要用反问来回答我的问题,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明明白白、干干脆脆一句话,回答我。」

    「不是。」他配合地回道。

    「那为什么又要挟我的家人?」

    「我说过,『绿虹之星』与我们之间的事无关,『绿虹之星』是我对别人的承诺,我必须履行承诺。」

    「是谁?」

    「老爷。」

    「他为什么要『绿虹之星』?你又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她再问。

    「先过来。」他的手依然伸着。

    「先回答我。」她瞪了他那只手一眼。

    罗剎直接动手,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后,他再站起身,背靠着廊柱,眼神望着她。

    「老爷是收养我的人,但他不许我称他为父亲,只能称老爷,我是他选中的继承人,但他不会主动把一切传给我,而是要我在商场上与他竞争,自我成年后,我们一直在商场上明争暗斗,两年后,我赢了,得到他全部的家产,成立了罗?投资集团。」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两父子之间有点互相仇视,他为什么这么冷漠的原因。

    「他要『绿虹之星』,是为了报复妳父亲。」三十多年前被横刀夺爱,老头一直忘不了这个耻辱,立誓要讨回。「他要敖家丢了传家之宝后没脸见人,而我答应他为他做这件事,是要还他当初收养我的那份恩情。」偿还后,他将不再欠老头什么。

    「因为要偿还恩情,所以你选择牺牲我?」

    他摇摇头,「我不会牺牲妳。」

    「那又为什么……」

    「『缘虹之星』与我们之间的事无关,只有解决了『绿虹之星』的纠葛,妳心里才不会有着牵挂。」他解释道。

    她瞪着他,「你又知道我一定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妳的原谅。」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事。

    「你……」敖双只觉心火上涌,深深吸口气后,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用力戳着他的肩,「依照你的逻辑,你只是完成你该做的事而已,有什么错?可是我是人,不是一个物品,我有感觉、有思想,你什么都不说就弄昏我,让我一觉醒来却发现天地又变了色,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会有什么感觉?」察觉自己愈说愈激动,她先喘了口气,这才继续往下说:「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重视我,从头到尾我好像是一个天杀的临时演员,随便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高兴掳人就掳人,高兴上床就上床,高兴把人送走就立刻打包让人送走,什么台词、场景、剧情全部都由你决定,我一点存在意义都没有!」

    「敖双,不要激动。」见她又一手按着腹部,罗剎蹙起眉头,扶抱着她。

    「你……呆头鹅、笨男人、迟钝的木头……」她气得小嘴骂个不停,「只会让人伤心的混蛋……一句解释有这么难吗?说一声再见会花你很多时间吗?你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你……你……」她气得肚子更痛了,急喘地蹲下身。

    「敖双!」他跟着蹲下搂住她,心里的疑惑愈来愈大,吃坏肚子不应该是一生气就肚子痛吧?

    「你走开啦,不要我就算了,我才不希罕你,滚啦……」她忿忿地抹掉眼泪,偏偏泪水又流出来。

    「敖双,如果我真的不要妳,又何必来找妳呢?」他紧紧抱住她,「我把那座岛留给老爷,也给了他一笔养老金,从今以后,他的事都与我无关了,处理好这些事,并在柏林找好住所,我才能来找妳,妳懂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抬起脸,泪眼汪汪地控诉,「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又为什么不说?」

    「我……」他能怎么回答?

    他从没有对人解释的习惯。

    「自大的臭男人、自以为是的混蛋男人,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敖双边说边捶着他的胸膛,直到肚子传来疼痛才伏在他怀里喘气。

    肚子闷闷痛痛的,好难过……

    「敖双,我答应以后会对妳解释。」

    咦,她有没有听错?

    「以后我不会连声再见都不说,就把妳送走。」他又说道。

    她怔怔地抬起眼。

    他俯下头,轻吻她的唇瓣。

    「我从来没有不要妳。」他在她唇上低语。

    「真的?」

    「我只是以为当我抛开了顾忌,再来找妳会比较好。」他坐在地上,她则不客气地坐到他腿上。

    「你认为把事情解决了再来找我,我会比较开心?」

    「是。」他点头。

    「自大的愚蠢男人!」她咬牙地骂了句,然后又叫自己别生气,不然肚子再痛起来,真的得去医院了。

    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娇嗔、埋怨,不再是满满的怒意,罗剎笑了。

    「妳呢?坏脾气、又爱逞强的小女人。」他轻刮着她的嫩颊。

    「我还没有原谅你,别高兴得太早。」敖双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又为了什么原因,让她服下安眠药睡着,然后派人把她送走?

    为了以后自己的权益着想,现在当然要为难他一下,让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那要怎么样妳才肯原谅我?」这会儿,罗剎终于见识到她的难缠了。

    「首先,戴上这个。」她将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拿下来,然后拆开,将其中一只的戒围调宽一点,戴进他的无名指。

    看了眼图纹,罗剎挑起一眉,「豹?」

    「对。」她点点头,「我们四兄妹各有一组,大哥是狮形戒,二哥是鹰形戒,三哥是狐形戒,我的则是豹形戒。现在你戴上了,不许再拿下来。」

    「好。」他答应。

    「现在,我们来谈原谅这个问题。」她好整以暇地道:「由于你的性格很差劲,做事很恶劣,又很可恶掳我当交换的人质,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才要原谅你,不生你的气,跟你在一起。」

    「什么条件?」

    「第一,你要为以前派人找麻烦的事,向我哥哥们道歉。」

    「可以。」

    「第二,如果我没有提结婚,你不可以逼我,任何理由、任何原因都不能,明白吗?」

    他想了下,「好。」

    「第三……」她的声音忽然变小,欲言又止的。

    「第三是什么?」他问。

    「我想知道你……」她咬了咬唇,「爱不爱我?」

    「爱。」他点头承认。

    「真的?」她立刻抬起头,双眸里闪着晶亮的光芒。「你是什么时候确定你爱我的?」

    「在我差点失去妳的时候。」他的语气不再平淡。

    他曾经说过,他想看看她为他哭泣的模样,结果却是他被她的落海吓得惊慌失措,差点随她而去。

    从那一刻起,他便下定决心斩断其它的牵牵绊绊,只为了和她在一起。

    「你真的爱我?」其实不必再问一次,敖双也可以肯定了,因为他的眼神,和在岛上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

    以前他从不轻易显露出情绪的,可现在他眼里有着明显的温柔。呵,温柔呢,真稀奇。

    「真的。」他点头。

    她总算开心地笑了。

    「好吧,那为了奖励你,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她很大方地说。

    「什么礼物?」

    「就是这个。」她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我想,大概再过七、八个月,他或者是她就可以出来对你SayHello了。」

    他?她?

    罗剎皱着眉,忽然想通。

    「妳怀孕了?!」

    「答对了!」她啄了下他的唇角,以示奖励。

    「妳怀孕了,刚刚居然还又吼又叫,难怪妳老是揉着肚子,妳……简直乱来!」骂不出口,罗剎只好用吼的来表达气愤。

    「你凶我?」敖双立刻一脸委屈的瞪着他,「你居然凶我,我不要你了。」她站起来就要走。

    「敖双!」他赶紧圈住她,不让她乱动,一脸无奈,只能认输。「算了,我不会再凶妳,我们立刻结婚。」

    「你刚刚才答应我,如果我不提结婚,你就不会逼我,任何原因和理由都不可以。」她凉凉地提醒他。

    罗剎这时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

    「不能生气,不可以凶我。」她抢先道。

    罗剎只能无奈又生气地看着她,这才是真正的不平等条约呀!

    敖双则快乐地偎进他的怀里。

    能看见他这种表情,她很宽宏大量地决定,过去的事就不跟他计较了,只要他以后对她好一点、疼她多一点再多一点,她就不会再拐他。

    至于这次嘛……条件既然开出来,就要贯彻到底。

    这也是提醒他,不要轻易得罪敖家人,否则,她绝对是有仇必报的。她只不过为难他一点而已,比起他先是掳人,又没礼貌地扒光她,再拉她跳海,「吃了就跑」的恶行,到最后的勒索交换,她算是客气了。

    唉,谁教她被他偷走了心呢,只好优待他一些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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