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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小绵羊 第七章 作者:唐绢
    「你说什么?!」

    秋日的午后,难得悠闲的办公室蓦地爆出此起彼落的惊呼哀号,其中又以小宜的嗓门最为响亮。

    「嗯哼,你们没有听错喔!的确是我先跟总监大人告白的。」汪丽端着热腾腾的咖啡,悠哉地喝起下午茶,不理会那一大票开始哭天喊地的怪同事。

    由于举办庆功宴的隔天就是连续假日,除了警察、小宜和威廉的前经纪人外,没有几个人知道威廉曾经闯入办公室,还企图对她逞凶的事。

    对她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再提的美好回忆,越少人知情越好。更何况大家现在最关心的,是她跟阙祎恒究竟谁先表白心迹。

    「呜哇……阿汪,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哪!」一个艺术设计欲哭无泪地掏出一千元大钞给庄家。「你你你,你害我输惨了你晓得吗?」

    几乎整间办公室的人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汪丽依旧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吃着手工饼干。

    「这给你们一个很好的教训。」啃完大伙儿奉上的美味零食,她才开口。「赌博是不对的行为,歹路不可行啊,各位!」

    好冷,装肖维喔!所有人听完都被冻得脸色青笋笋,完全不想再跟她讲话,各自摸摸鼻子回岗位上工作了。

    「干嘛这样?我又没有说错……」汪丽噘噘嘴,语气很可怜,但脸上可是春风满面。

    「瞧你乐的,很甜蜜厚?」这次最大的赢家——小宜一边揶揄她,一边心花朵朵开地数着宝贝钞票。「放假这两天,你们去哪儿玩啦?」

    「也没去哪儿啊……就看看电影什么的。」一想起那次快乐又甜蜜的约会,她的嘴角忍不住持续上扬。

    「喔……那你们的进展到哪里啦?快点告诉姊姊我——」

    突然间,小宜邪佞的问话被分机电话铃声截断了,认出那铃声是内线电话,她撇撇嘴,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喂,请问找哪位?」只是,一听见话筒彼端传来的低沉嗓音,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一个样。「是,她在,请您稍等一下——阿汪,是你家阙大哥唷!」她捣住话筒,挤眉弄眼地对好友说道。

    「谢谢。」汪丽故作镇定地接过电话,以最正常的音调语气开口。「喂,我是阿汪。」

    「早安。」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你帮我到资料柜去找一下去年的舞台设计目录,我急着要用,非常急。」

    他那样说,听起来真像是他很想她,还是非常非常想。「我知道了,马上就拿过去。」她勉强压下想开心大笑的冲动,力持面无表情。

    一挂断电话,小宜立刻黏了过来。「干嘛那么ㄍㄧㄥ?很高兴的话就老实表现出来呀!」

    「不跟你罗唆了,总监有一份资料急着要用。」她不理爱八卦的好友,迳自到资料柜去找亲亲男友指定的东西。

    抱着那叠图片目录,汪丽来到总监办公室门前,心情十分愉悦的她连敲门声都显得很轻快。

    「进来吧。」门板随即应声而开,看来男人也等不及要见她,早早就在门口转来转去了。

    「喏,你要的目录。」她笑着将目录递了过去。

    「你还真的拿这么重的一本过来呀?那只是借口而已。」阙祎恒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接过那一大本资料夹。「外套脱掉,过来沙发这边坐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那天在和威廉缠斗扭打的时候,她不慎摔伤了膝盖,手肘、大、小腿也都有擦伤瘀血。幸好这些都是衣服可以掩盖的地方,现在又是秋天,穿长袖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她依言脱下薄外套,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卷起宽大的裤管,让他检视那一大片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

    「会痛的话,就跟我说一声。」他在沙发前蹲下,用棉花棒清理伤口,然后涂上药膏和热毛巾以下弄痛她的力道推开瘀青。

    凝视着男人极其谨慎轻柔的动作,感觉到他溢于言表的关怀重视,那一刻,她心底仿佛有什么融化了。

    「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不过其实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痛啦!」汪丽笑着安抚他,知道他还深深懊恼着那日没有坚持陪她上楼。

    阙祎恒挑眉道:「瘀血颜色这么深,还说不严重?」明白她是要自己别介意,他半开玩笑地恐吓她。「等一下我加重力气推拿,你可不要痛得叫救命啊!」

    「不会的、不会的。」她十分阿沙力地摆摆手,一副「啥咪拢不惊」的女中豪杰样。「你尽管用力推,瘀血就是要推到痛死人才会快快好。」

    阙祎恒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明明才这么点年纪,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像中年欧巴桑?」什么「推到痛死人才会快快好」?说得好像那只脚不是她的,再怎么痛都不关她的事一样!

    「我是说真的啊!以前我跟我姊撞得满脚乌青,都是这样死命推,没过几天就会好到看不见了。」她非常相信这个经过亲身验证的民间偏方。

    他望着她美艳又天真的小脸,不知道这样矛盾的两样特质,怎么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却一点都没有违和之感,反而造就出这样一个可爱又充满惊喜的美丽小丫头……

    「好了,把裤管放下吧!」热敷完毕,他拍拍她伤痕累累的脚,收拾好刚才用过的瓶瓶罐罐后,在她身旁坐下。

    「谢谢你……」汪丽放好裤管后就要从沙发上起身,不料她站得太急太猛,伤口与裤管一阵剧烈摩擦,痛得她又往后坐回去。「好痛!」

    咦?这边的沙发怎么特别硬?而且还有点崎岖不平,她记得自己刚刚坐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她困惑地定睛一瞧,才赫然发现自己竟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羞窘不已,全身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正欲从他腿上起来,却被阙祎恒由后头环住腰肢。

    「就这样坐好!」他霸道地笑着命令,有力的双臂拙住她,不让她起来。「刚才是我服务你,现在该你回报我了。」

    「哪、哪有人这样的……」汪丽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眼看就要喷出火来,男人却一迳地恶意欺负她。

    「嘿,把头抬起来……」怀中佳人那手足无措的青涩反应,大大地取悦了他的男性自尊,阙祎恒勾起她的下颚,缓缓俯下头去——

    「喂,总监大人,别忘了你的护照——」秘书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入,硬是破坏了这一室旖旎。

    办公室内的那对爱情鸟顿时双双以亲昵的姿势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应付这半途杀出的大电灯泡。

    噢喔,她完蛋了!秘书不禁感到头皮发麻。难怪刚才她会看到那么多人围在总监办公室门口窃听……那群无情无义的家伙!看见她闯进来也不会事先警告一下,现在领悟已经太迟了……她欲哭无泪。

    「你们继续、继续啊!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坏了兴致,请慢慢享用……」秘书「砰」地一声将手中的资料扔到桌上,然后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汪丽愣愣地瞪着迅速打开又合上的门板,一时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秘书姊姊那么慌张的表情……」

    「很高兴我的秘书娱乐了你。」被女主角遗忘在一旁的男主角可不开心了,他咬牙道:「请问我可以继续享用了吗?」

    哪有人这样大剌刺地问的?汪丽又羞又恼。她长相成熟归成熟,但毕竟还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家,怎么可能回答他「请用」、「不要客气」?!

    「对了!」在男人的唇覆上她的之前,她突然出声。「刚才秘书提到护照,那是什么意思,你要出国吗?」

    阙祎恒叹了一口气,停下偷香的动作。「对,下个礼拜五临时要到义大利去出差,要去一个星期。」

    「那么久啊……」她的小脸霎时垮了下来。

    对一对正处于热恋期的情侣来说,分开整整七天确实是十分煎熬的一项考验。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自己进来拿药擦,知道吗?」说话间,他将鼻子抵在她的肩窝,汲取她好闻的体香,引得她一阵颤栗。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喔!」语毕,像是有些不甘示弱,她将身子转了半圈,维持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亲了他的薄唇一下。「嘿嘿,偷袭成功。」

    明明外表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几岁的成熟女性,却做出这种像小女生似的可爱举动,男人蓦地感到心中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简直要把他淹没了——

    这一辈子,他大概都要栽在这个小丫头手上了吧……

    狠狠吻住怀中佳人的同时,男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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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一整个礼拜确实有点难熬,幸好阙祎恒每天都主动从义大利那儿打国际电话回来报平安,勉强能一解两人的相思之苦。

    第三天的晚上,电话在约定的时间响起,早就守在一旁的汪丽没等第一声响完便迅速接起,听到话筒里传出漂洋过海而来的低沉嗓音。

    「喂,你睡了吗?」

    由于义大利的时间比台湾晚了七个小时,阙祎恒每晚打来通常都是半夜一、两点,因此他的开场白一定是问她「睡了没有」。

    她知道他已经非常努力忙里偷闲,从各个宴会晚会的空档中拨电话给自己了,所以就算再晚再累,她也绝对要打起精神,与亲亲男友讲完十分钟的情话,才会甘愿地回床上去瘫死。

    「还没,我才刚刚洗好澡。」明知远在异国的他看不见,她还是下意识地拢拢微湿的头发。

    「今天过得怎么样,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阙祎恒一边想像她愉快的笑脸,一边松开脖子上的领结,靠向身后的沙发。

    其实他今晚受某位设计师之邀,到某间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参加宴会。尽管忙得分不开身,他还是尽量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偷打电话给她。

    因为,每天晚上跟她通电话,就是他洗涤疲惫的神奇灵丹。只要一听见她娇柔的嗓音,他全身的劳累便会瞬间烟消云散……

    「也没什么有趣的,就是小宜那伙人很讨厌,一直故意问我寂不寂寞,今天还想拐我去Pub玩。」她没好气地道,一提起那群没良心的同事就火大。

    「那你怎么没去?」他故意这么问,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她不去的理由。

    「这样很浪费耶!」果不其然,汪丽开始喃喃细数讨厌Pub的原因。「那边一定很黑很臭,我又不会跳舞,也不喜欢电子音乐,去那里干嘛?」

    得到这小老太婆似的答案,他不禁失笑。「不喜欢Pub的话,那下次叫她们带你去KTV唱歌?」

    「……我不会唱歌啦!」她的音量突然变小许多,似乎很不高兴他恰好戳中自己的弱点。

    「我不相信,上次庆功宴的时候,你不是还跟小宜上台表演吗?」

    他明明记得庆祝杂志发行顺利的宴会上,大伙儿拱她们上台表演才艺,她们才临时决定要献唱一首。虽然大家听完后不知为何笑得东倒西歪,但他那时确实对她的歌声十分惊艳。

    「我觉得你那天唱得很好听啊,那首歌的歌名是什么?」他不屈不挠地诱哄她开金口。

    「……」某人用不说话来装死了。

    「阿汪。」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禁加大。这会儿她闹起脾气,又像个不折不抑的小女孩了。

    「你在哄我,我唱歌明明就很难听。」过了半晌,电话那头才终于又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因为那天,大家听完以后都在笑啊!」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而且听完以后也绝对不会笑。」他举起右手,很慎重地发起誓来。

    「真的不可以笑喔?」

    「真的真的!」她再不唱,他现在就要笑出来了。

    「那我就唱一小段好了……」她的声音细细的,似乎很不好意思。「我和小宜那天唱的歌叫做……『我们都是猪』。」

    「啊?」阙祎恒还没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那头已经开始正经八百地,用哀怨的抒情曲调唱了——

    腿好粗,在镜子里面看得好清楚

    你真毒,还说我该去日本玩相扑

    我是肥猪,你也不输,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

    那零食一买,你还不是吃得唏哩呼噜

    啊,我们都是猪,体重动不动就飙到一百五

    啊,我们都是猪,走在街上都要小心压垮路

    倒不如吃喝玩乐,睡一下午,彻底当个御宅族

    反正古人也说,能肥就是福

    因为我们都是,大、肥、猪——

    词:唐小绢

    「唱完了。」她小声宣布,然后如她所料地,听见话筒彼端传来男人止也止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阙韩恒捧着笑到发疼的肚子,尽管很难受,其他宾客也开始注意他诡异的举动,还是停不下来。

    他想起来了!当初自己只专心听着汪丽的嗓子,根本没去注意歌词,只觉得这首歌的旋律幽幽怨怨,应该是首悲伤的情歌吧!压根没想到她们居然填了这么无厘头的词,难怪那天大家会笑成那样!

    「你也笑了……还说我唱歌好听,果然只是在哄我……」她哀怨地控诉着,不料男人不但没有安抚她,还笑得更厉害。

    「别闹了……哈哈……」他好不容易才终于停住,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这首歌是你们一起写的吗?」

    「是小宜啦!她最会动这些有的没有的脑筋了。」她抱怨着,语气里却有掩不住的顽皮。「害我那天在大家面前好丢脸。」

    「不过托你们的福,我应该可以开心地度过今天的宴会。」他揉揉额角,感觉一早就开始的头痛竟奇迹似的舒缓许多。

    「真的吗?!这么有效喔?」那回头得要小宜再多想几首好笑一点的。她在心里暗暗盘算。「那如果你晚上睡不着,也可以打给我,我唱催眠曲给你听!」

    温暖的笑意跃上男人略带疲惫的脸庞,他点点头应允。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时候已经是台湾的早上七、八点,应该不会打扰她的睡眠。「晚安。」

    「嘿嘿,晚安。」她等了一会儿,还没听见男人挂电话,只好说:「那我先挂断啰?」

    「嗯,晚安。」他闭上眼,听到电话在「嘟嘟」两声之后,断了通讯。

    叹了口气,他收好手机,重新将松开的领结打紧。

    他究竟该拿这个又早熟又纯真的矛盾小丫头怎么办才好?不过才分开短短三天,自己就已经如此想念她,巴不得立刻结束这边所有的预定行程,飞回台湾用力把她拥在胸前、细细品尝……

    他之前也谈过不少次认真的恋爱,却从来没有任何女人能让他这样疯狂迷恋,像个情窦初开的莽撞少年。

    「Archer!」一个俊美高大的男子唤着阙祎恒的英文名字。「过来这边,我介绍一个大人物给你认识。」

    「马上过去。」他随口应着,掏出暗袋中的手机,确定没有任何来电,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

    唉,距离自己能真正将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还有四天又五个小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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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阿汪,听说总监大人今天下午就回来,晚上才会进公司啊?」

    晚上六点,小宜和一群要加班的同事抓着汪丽一起出去用餐,假「联络感情」的名义,行探问八卦之实。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汪丽挑挑眉,怀疑这群没义气的八卦团又有什么新花招。

    「那你们有没有约好要去哪里玩啊?」八卦团一边走出办公室,—边继续丢出问题。

    「没有吧!他刚回来应该很累,我想我们可能吃个消夜就各自回家。」她考虑得非常周详,不希望再增加亲亲男友的劳累与负担。「反正明后两天是假日,等他恢复体力再约也不迟。」

    「啧啧啧……傻姑娘,那你就错啦!」小宜立刻被众人拱出来,对这清纯小姑娘晓以大义。「男人的身体跟性欲是分开的,就算再累再没力,有温香软玉在自己面前,他还能把持得住吗?当然是吞了再说……你干嘛?」

    小宜说到一半,突然发现好友猛朝自己打暗号,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脑袋里猛然铃声大作,有股非常不妙的预感。

    「庄淑宜小姐——」蓦地,小宜背后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那么请问你的建议是?」

    小宜忍住呻吟,硬着头皮转身,果然看见阙祎恒双手环胸,一派悠闲地站在她后头,而那群无情无义的同事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呜呜,她是被陷害的啦!「呃呵呵呵,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小宜苦着一张脸,丢下这句便匆匆忙忙逃命去也。

    「你回来啦!」汪丽笑眯了眼,没想到他会这么早进公司。

    打从他飞到义大利去的那一天,她就一直掰着手指在算日子。感觉上,他们似乎分开了一个月那么久……

    「你吃过饭了吗?」见她摇头,他笑着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电梯。「跟我来。」

    他们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男人带着她上车后,便驾车驶出市中心。

    「我们要去哪里?」见他弯进她不熟悉的街道,她并不感到惊慌,只是有些好奇。

    「这是惊喜,到了你就会知道了。」阙祎恒扬起微笑,车窗外不停流逝的灯火将他英挺的五官映照得更加俊美,有如天上的希腊神祗下凡。

    那瞬间,她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只能呆呆地望着他,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发现她痴迷的目光,男人温柔地笑了笑,趁着号志还未变换的时候,俯身偷袭她微张的唇瓣。

    「啊!」她的小脸立刻酡红一片,娇瞠地瞪了正扯起邪笑的男人一眼。

    「是你诱惑我的。」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委屈地指控真正的受害者。

    事实上,这浅尝的轻吻只是大餐之前,微不足道的甜点罢了。这几天在他脑海里反覆倒带重演了无数遍的,可不只这样而已哪……

    觑着他嘴边那抹邪气高张的微笑,汪丽不由得想起死党的话——

    就算再累再没力,有温香软王在自己面前,他还能把持得住吗?当然是吞了再说……

    「小宜好像没有骗我耶……」她喃喃自语。

    瞧身旁的男人明明已经累得出现两轮黑眼圈,不好好休息,把时差调整回来,偏要拖着她跑到这荒郊野外给她惊喜。

    他都这么累了,还能是什么惊喜?她就算用膝盖猜也猜得出来!

    还来不及脸红,男人便将车子停下、熄火。她从挡风玻璃看出去,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宽阔的车库里面。

    她还在犹疑之际,阙祎恒已率先下车,扭亮车库的灯光,接着来到副驾驶座这一侧,开门服侍佳人下车。

    她将手交给他,让男人牵着她走出车外。推开某扇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米白色的狭长通道。

    难、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所谓的……汽车旅馆?!她瞠大双眼,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却不敢开口问清楚。

    怎么办……他说的惊喜果然是「那种」惊喜吗?

    她是没来过这种地方,也常听那些爱教坏小孩的同事说,汽车旅馆里头都出人意料的豪华没错。可是、可是情侣之间这样进展会不会太快了啊?他们才交往不到一个月啊!

    阙祎恒根本没察觉她异常的紧绷,迳自推开通道尽头的雕花木门——

    哇啊……她,她还没准备好啦!汪丽差点发出尖叫,直到她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豪华大床,也不是什么鸳鸯池,而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玄关。

    「欢迎光临我家!」男人俊朗地笑着,开玩笑似的弯腰朝她行了个礼。

    「呃、噢!好、好漂亮……呵呵……」事情完全超出想像之外,她霎时愣住,只能跟着傻笑。

    「怎么呆呆的,你饿了吗?」不知道她心中的剧烈挣扎,他牵着她来到早已布置妥当的客厅。「看,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惊喜!」

    只见偌大气派的客厅里充满了浪漫的鲜花和烛火,长长的桌上更摆上了精致可口的菜肴,音响正播放着轻柔的古典乐,一切都非常完美。

    「好漂亮!」这次她是打从心底发出赞叹。「你才刚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费心准备这些……」

    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掌,虽然嘴里是在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心里却漾满了幸福甜蜜,感动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阙祎恒松开两人交握的手,递了杯装有别透褐色酒液的玻璃杯给她。

    「这是有年份的香槟,庆祝我们交往满一个月。」说着,他举杯轻轻碰了她的杯子一下。

    汪丽绽出一抹美丽笑靥,也与他干杯致意。

    两人有说有笑之中,不一会儿便把美味的料理吃得干干净净。阙祎恒拿起音响遥控器一按,曲风立刻转为优雅的华尔兹舞曲。

    他伸手邀舞,她粲然一笑,也递出自己的柔荑,让男人将她扯入那暖热宽厚的胸膛。

    他们随着悠扬的乐声舞动着,汪丽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倚在他肩窝上,享受这浪漫怡人的一刻。

    胡雪诗真是太傻了,居然不晓得要抓紧这样的好男人,宁愿选择威廉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男!她在心里暗暗感叹,却怎么也没想到,有天会怨恨起自己的乌鸦嘴。

    正当她沉浸在这温馨美好的气氛中时,男人却突然像山崩一般,拥着她倒了下去,将她压在柔软的沙发和厚实胸膛之间,动弹不得。

    「阙、阙大哥?」她惊慌失措地开口唤他,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感觉到他的鼻息就在她的颈间,搔得她一阵酥痒。

    汪丽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但等了很久、很久,却怎么也等不到男人的下—步动作。

    然后,她听见她身上的男人开始发出均匀的鼾声……

    说的也是,他才刚坐了近十六个小时的飞机从义大利赶回来,又因为心情和气氛美好的关系而喝多了香槟,当然一下子就醉倒了……

    汪丽蓦地松了一口气,但看见他安稳祥和的睡颜,她还是有话不吐不快——

    「可恶,把我刚刚的紧张心跳都还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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