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九点十五分了,为什么该出现的身影却还是杳然无踪?他不来了吗?
不!他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
蓦地,门铃声响了,沈芙琳霍地跳起来直往门口奔去。
一看见汪杰文捧着一束紫蓝玫瑰的英挺身形,沈芙琳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对不起,我迟到了。”
他脸上歉然的神情令她更想哭了,她多么希望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能够永远属于她!
“我忘了买你要的花,所以又折了回去,这才来晚了。”他边解释边将花递给她。
他竟然为了她要的一束花而迟到,更为了他的迟到而向她道歉!
接过了那美得炫目的花束,沈芙琳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不断在眼眶打转的泪滑下了脸庞。
汪杰文愕然地盯着她,这才发现以往总是浓妆艳抹又时髦的沈芙琳,今天不仅一脸素净,连上次他看到的那头性感大波浪鬈发,此刻也变成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看来格外清纯,她身上虽然穿着一袭红色睡袍,但是样式却异常的保守。
说实在的,这和他想像中的景象大不相同,他以为她会花枝招展的色诱自己,届时,他会严厉拒绝,然后把话说清楚,那他既可以走人,也会从此天下太平了。
可眼前她这副默默垂泪的模样,倒教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怎么了?”
他隐隐带着关心的话让沈芙琳回神,“哦,对不起,我。一时感触。”她赶紧抹掉泪水强自振作。“对不起,让你在门口站这么久,请进。”
汪杰文也没有跟她客套,大踏步便走了进去,而身后传来她热络的招呼声。
“别客气,随便坐。”
房中唯一能坐的除了她梳妆台前的一张高背椅,还有一个面对床铺的两人座小沙发,汪杰文在别无选择下坐进了沙发中。
呼吸着轻逸着香味的空气,他打量着这间女人味十足的简单套房,当他看见她竟然将那束她说要送给朋友的花,开心地放进了床头的花瓶时,疑心顿起。
“来杯红酒,好吗?”
沈芙琳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才看见茶儿上摆着一瓶喝了快一半的红酒。
“哦,不用了。”警戒心又起的他没忘了要保持清醒。
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沈芙琳摇头笑了笑,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有一瞬间,汪杰文以为她就要坐到他身边,但她却在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坐在床沿,一对迷蒙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望着他。
汪杰文清了清喉咙,避开她灼人的目光。“好了,如你所愿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杰文。”沈芙琳的语音轻柔似梦,依然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你的来临让我有多高兴,你知道吗?”
汪杰文看着她眼中闪耀的光芒,“我现在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她轻声低喃,眼神开始变得虚无,“然后。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
“故事?”
“是的,一个我从没对人说过的故事。”她轻语,眼光飘向落地窗外的黝黑世界。
这样带点诡异又带点哀伤的气氛,令汪杰文的心情一变,他不由自主当起了一个专注的聆听者。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她家里很穷,她的爸爸在没钱花的时候就会喝酒,喝了酒就会乱打人,所以她的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跑了,小女孩也就无依无靠了。有一天,小女孩的爸爸喝醉了,陪爸爸喝酒的伯伯就乘机。强占了小女孩,小女孩痛得一直哭一直哭,但是伯伯给了小女孩一张千元大钞,还很凶很凶的要小女孩绝对不能说出去。”沈芙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阵明显的恐惧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小女孩害怕的答应了,但是当她看着手中的千元大钞时,她好高兴,因为她知道她不用在肚子饿的时候,自己到处找东西吃,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同学玩着新买的玩具到处炫耀,更棒的是,她终于可以买一盒她想了很久却买不起的巧克力糖。”
汪杰文听得出了神,却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意外发现沈芙琳泪流满腮,这令他惊奇之余,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一时之间,恻隐之心大起。
“所以,小女孩在每次伯伯来的时候,都很乖没有反抗,直到一年后,有一天,妈妈突然回来了,她看着床上的小女孩和伯伯开始大哭大叫,小女孩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只是缩在床角,觉得很害怕很害怕。然后,小女孩就被妈妈带走了。”
说到这里,沈芙琳已经泣不成声了,而汪杰文也注意到她在激动之中,手中的酒杯就快掉下来。
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想抢下她手中的酒杯,汪杰文在一股冲动之下,起身奔到她身前,但来不及了,酒杯瞬间掉在磁砖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破碎声响。
“杰文!”沈芙琳哭喊一声,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他,哀求似地望着他。“帮帮那个小女孩,帮帮她!她一直作恶梦,那些恶魔就是不肯放过她!”她十分激动地说完后,马上捧着他的脸印上一个个狂乱的吻。
汪杰文楞了半晌,很快反应过来,“芙琳,冷静点,你冷静一点!”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些,俯身望着她失神中带着一丝狂野的眼眸。
“芙琳,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对不对?”他半哄骗地问出他的猜测。
“不、不。”她的头摇得像博浪鼓。“我不是、我不是。我多么希望我不是!”她心碎似地放声嘶吼,在大力挣脱他的手之后,又投入了他的怀中。
想法证实了,却也让汪杰文更加同情和心疼她的遭遇,在骑士精神的驱使下他反手轻抱住哭得像个小女孩的她。
“都过去了,你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早起来就没事了。”在感觉沈芙琳平静下来之后,他坚定地将她推离开怀抱,轻柔地说。
“杰文,今晚留下来,我求求你!”
汪杰文摇摇头,“芙琳,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你只是顾虑芝薇对不对?”她心痛地问。“没关系,我爱你,我愿意只做你的情妇。”
“芙琳!”他为她这么荒谬的念头气得低喊。“你不可以再作践自己,走出过去,你会有很好的未来的!”
“我的未来只要有你!”沈芙琳倔强地回应,“而我的心、我的人也全都愿意给你。”她二话不说马上扯掉睡袍的带子,立即将睡袍脱了下来。
汪杰文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赤裸的她,这才明白在睡袍下,她什么都没穿。
不知怎地,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yu\望,反倒觉得怒火迅速窜起。
“沈芙琳,原来你是有备而来,你省省吧,这招对我是没用的!我爱的人永远只有芝薇一个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一说完,马上旋身往门口走。
“你不准走!”沈芙琳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地狂喊。
原本她以为将不堪的童年往事说出来,便能让他了解她,进而博得他的一丝怜爱,可没想到竟然会功亏一篑,心一横,她将自己逼上绝路。
“汪杰文,只要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话一落,她马上蹲下去捡起了一块玻璃碎片搁在自己雪白的手腕上。
汪杰文挣扎了片刻,但是他心知肚明,若是此刻他回头,那这件事就会没完没了。
于是他往后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随便你,你的死活我并不关心。”
无情的话一说完,他立即开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