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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风月 第五章 作者:伊伶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

    在总管极有效率的筹备安排下,拜堂所需的一切物品都已全部准备妥当,偌大的厅堂也已布置得喜气洋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喜气吉祥的红。

    络绎不绝的贺客,从一早就已陆续到达蔑世山庄,其中有些是地方上的名门、商贾,有些是冯天浩想趁此机会拉拢的显要人物,更有一些是来凑热闹的村民、路人,整个蔑世山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看到这么多人前来祝贺,冯天浩不禁大悦,再想到他马上就能占有颜若霜那美丽的身子,他更是春风满面。

    满心得意的他,全然不顾什么礼节,穿着喜服大咧咧地在厅内和众人谈笑风生,让所有人看见他的意气风发与快意。

    “庄主,时辰差不多了。”一旁的丫环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好!你马上去把我的美人儿带过来!”

    “是。”丫环立刻领命而去。

    冯天浩愉悦地环顾众人,朗声宣布道:“等会儿我会在这里亲手揭开喜帕,让大家瞧瞧她的美丽!”他要让所有人都羡慕他能拥有那样一个貌美如花的俏美人!虽然当众揭开喜帕有悖于礼,但是一想到冯天浩狂妄自负、目空一切的性格,便没有人多说半句话。

    既然他都如此大方了,众人又何必故作姿态地推辞?所有人兴致高昂地引颈等待,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冯天浩如此得意。

    过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颜若霜前来,就连刚才的那名丫环也一去不回,众人的等待逐渐转为疑惑,冯天浩也失去耐性地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冯天浩不悦地瞪向一旁的总管,只见总管面色如土、冷汗涔涔,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庄主,别心急啊!颜姑娘一定是还在精心妆扮,想让庄主惊艳一下。”一名个子矮小的男子笑道。

    “是啊、是啊!”另一名中年男子也跟着附和。“和蔑世山庄的庄主拜堂,是多么光彩荣耀的一件事,她当然要盛妆打扮喽!”

    冯天浩一听,觉得不无道理,便勉强按捺下不悦的情绪。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再等一会儿吧!让各位久候多时,等会儿我一定要她亲自向大家道歉。”

    “不必、不必,能看见深受庄主青睐的美人儿是我们的荣幸,就算要我们等多久也无妨。”众人阿谀奉承着,没人真敢要颜若霜向他们道歉。

    然而,众人又干等了许久,颜若霜依旧没有现身,这不寻常的状况使得贺客们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着,冯天浩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地爆发了。“去!把她找来!不管她是不是还在梳妆打扮,立刻把她带到这里来!”冯天浩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小丫环叱吼。

    那女人竟然让他和所有人在这里空等,简直太不像话了!他岂能让大家看他的笑话?“是。”丫环被他的怒火吓到了,连忙转身跑开。

    过了许久,在冯天浩的怒气即将再度爆发之际,那名丫环急勿匆地跑了回来,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慌失措。

    “人呢?”见只有丫环一个人回来,冯天浩生气地咆哮。“我不是要你把她带来吗?”“庄……庄主……颜姑娘她……她……”

    “她怎么样?快说!”

    “颜姑娘不见了!凤冠和霞帔都还搁在颜姑娘的房里,可……可却到处找不到颜姑娘的人……”丫环战战兢兢地回答。

    “你说什么!?”冯天浩震怒地咆哮,所有的人在听见丫环的话之后,也陷入了一片哗然。

    拜堂的时辰在即,却到处找不到颜若霜的人影?冯天浩只觉一股气冲上脑门,无法相信竟会发生这样难堪的事!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有没有派人去找?”

    “有……可是……到……到处都找不到……”丫环低着头,颤抖地回答。“岂有此理!”冯天浩拍案怒喝,气得脸红脖子粗。

    当初说要拜堂的人是她,现在却又溜得不见人影,这算什么?她究竟在搞什么鬼?“荆棘!”冯天浩扬声一唤,打算叫义子将她给找出来。

    一听见他的叫唤,三名年轻男子面面相觑,他们是冯荆棘的义弟,却也不知道他们的义兄到哪儿去了。

    “义父,大哥不在这里。”

    “不在?怎么会?他到哪儿去了?”冯天浩横眉竖目地问。今天是他拜堂的日子,冯荆棘身为他的义子,怎么会不在?

    “这……我们也不知道。”三名义子没一个答得出来。明明他们早上还看见冯荆棘,谁知这会儿却不见人影。

    三个男人暗中交换了彼此才懂的目光,皆觉得事有蹊跷。

    义子和女人相继出了状况,令冯天浩顿觉面上无光,总觉得大厅里的贺客个个正睁大了眼、竖直了耳,等着看他的笑话。

    “城……城主……”总管突然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灰败,冷汗几乎布满了他的额头。

    “怎么?你知道荆棘到哪里去了?”

    “不是的……是我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说!”

    “可是……”总管迟疑地看看四周,不确定是否真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将他前不久所看到的说出来。

    “快说!”冯天浩耐性尽失地吼叫。“你再给我吞吞吐吐,我拆了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是。”总管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概半个时辰前……我看见大少爷和颜姑娘……他们……翻越墙头,一起离开了蔑世山庄……”

    “你说什么!?他们一起离开?”冯天浩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翻越墙头,一起离开蔑世山庄?这不就是私奔吗?

    贺客们窃窃私语着,各种臆测与耳语迅速传开,望向冯天浩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我……我本想上前拦阻,可是大少爷和颜姑娘的动作太快,我根本跟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总管冷汗涔涔,深怕冯天浩会在盛怒之下一掌劈了他。“该死!”冯天浩又惊又怒地咆哮。“派出所有人去找,就算翻遍了附近每一寸土地,也要把他们两个给我揪出来!”

    他的义子和他的女人竟然暗通款曲,而且还选在他即将拜堂的半个时辰前私奔,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难堪的?

    冯天浩的怒眼一扫,看见了众贺客脸上古怪的神情,每个人的眼中仿佛都闪烁着嘲笑的光芒,令他愤怒而难堪。

    他知道今天的事将成为一大笑柄,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讪笑的话题,他多年苦心建立的威名,如今毁于一旦,怎不令他气绝?

    可恶!那两个联手背叛他的人,他绝对不会轻饶!

    在翻越蔑世山庄的高墙之后,为了避人耳目,冯荆棘刻意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山路,带着颜若霜沿着小径朝山下走。

    那条小径虽因林木丛生而隐蔽,却也因此而多阻难行,约莫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才终于下了山。

    “好了,现在要到哪儿去?”冯荆棘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望着颜若霜。

    他依照先前的约定,在拜堂的半个时辰前支开丫环,将她带出了蔑世山庄,现在他们已不可能再回头,他们的未来注定是要纠葛在一起的。

    颜若霜冷着脸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从那天在幽暗的楼阁中失身于他后,她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这两天她刻意避着他,不曾再和他碰上一面,直到今日他依约来到她房中,带她离开蔑世山庄,她才迫不得已地和他见面、与他同行。

    恨他吗?

    那当然!这男人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身,她当然恨他,但……恨又如何?她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付他。

    她的武功远不如他,暗藏的银针又被他毁了,她根本伤不了他半根寒毛!既然伤不了他,又拿他没辙,她只好选择不理会他,不让他那双锐利炯亮的眼再有任何看穿她心思的机会。

    她一点儿也不想和他走在一起,更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可是她的计划却使得他们非得兜在一块儿不可。即使她心里最想做的事是和他分道扬镳,将他远远地驱开,但她却不能那么做,不能让他回蔑世山庄去。

    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狠狠地打击冯天浩,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尝受被义子和女人联手背叛的滋味,让他失了威风、没了面子,沦为众人的笑柄,她绝不能在此时让他这个“私奔”的主角之一回到蔑世山庄,否则冯天浩受人讪笑的效果必然会大打折扣。

    一想到冯天浩此刻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的情景,她的心中就掠过一丝快意。对于冯天浩那种狂妄自负的人来说,在满座贺客面前被义子和女人联手背叛,肯定是他一辈子抹灭不去的奇耻大辱。

    “怎么?要到哪儿去,你心里不会没个底吧?”得不到答案,冯荆棘又问了一遍,打断了颜若霜的思绪。

    颜若霜绷着脸睨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没有。”

    她不可能将他带回家去,但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当初她借由选姝会混入蔑世山庄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进行今日的这个计划,更不可能事先预想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所以现在她还真不知道他们该到哪儿去才好。“没有?”冯荆棘的浓眉一挑,在确定她并非在跟他开玩笑之后,不禁轻叹了口气。

    到底该说她有勇无谋呢?还是她乐观地以为所有事情皆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看来现在你也只有跟我走了。”他稍微思忖了片刻,心里便已有了底。颜若霜动也不动,眼带防备地瞪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怎么?怕了?当初要我褪尽衣衫的勇气到哪儿去了?”冯荆棘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回想起前几天的旖旎激情,他的眼底便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他纵容她避了他两日,已经够久了!接下来她哪儿也别想去,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当他的女人。

    “你——住口!”听他提起那一日的事,颜若霜的粉颊瞬间胀红,心中气恼不已。一想到那天她就又气又呕,明明她的原意是要他也尝受屈辱的滋味,谁知结果竟赔上了自己的身子!

    他的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可恨!若不是深知自己的武功差了他一大截,她早就按捺不住地和他厮杀一场了!

    “走吧!”不在意她恶狠狠的瞪视,冯荆棘率先迈开了步伐。他知道她没别的选择,一定会跟着他的。

    果不其然,就见颜若霜挣扎迟疑了片刻,最后既无奈、又恨得牙痒痒地跟上了他。夜幕低垂时分,冯荆棘将颜若霜带到一间美丽的宅院里,屋内的格局虽然不大,但却相当幽静雅致。

    这座宅院原本是他的好友——月古堡的堡主上官朔方所有,在某一次的交谈中,他不经意地提到对这里环境的赞赏,上官朔方便慷慨地说要将这座宅院送给他。他知道一座小小的宅院对上官朔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便不客气地接受了,现在这座宅院已归他所有,里头没有半名仆役或丫环,更显得整间屋子静谧而幽雅。由于义父并不知道他和上官朔方的交情,更不知道这个地方原属于上官朔方、现在归他所有,所以他们暂时不必担心会败露行踪。

    “今晚你就住这儿吧!”冯荆棘将颜若霜带到一间房里。

    颜若霜环顾四周,对房内简洁清幽的陈设和布置相当满意。

    冯荆棘沉默地盯着她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对我义父怀有那么深的恨意?”他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心里也有诸多的揣测。

    “那你们又为什么要计划毁了你义父一手创立的蔑世山庄?”颜若霜反问,突然发现在这方面,他们的心思倒是相同的。

    “我们虽是‘义父子’,但彼此之间毫无亲情可言,对他来说,我们这几个义子和他的手下没什么两样,只要将来他有了子嗣,蔑世山庄将没有我们立足之地。”冯荆棘的唇角嘲讽地扬起。“没有人能接受长年卖命、劳心劳力的结果是这样,再则,我们对他剽悍自大的行事作风相当不认同,所以暗中进行推翻他的计划已有好一阵子了。”颜若霜愣住了,不是因为他话中的内容,而是没想到他竟会将这一切告诉她。她本以为他不会透露一字半句,所以才拿这个问题来堵他先前的问题,没想到他却毫不保留地将一切说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那该是他和他义弟之间的秘密啊!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恨我义父了吧?”冯荆棘盯着她,不打算放过先前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颜若霜轻哼。

    虽然他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但不代表她就必须礼尚往来地回答他,她可不打算和他说那么多。

    “我们都这么亲密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冯荆棘蓦然扯开一抹笑。她就像是美丽的谜团,彻底引起他探究的兴趣。

    亲密!?颜若霜的俏脸一热,啐道:“谁跟你亲密了?”

    “没有吗?我们的身体曾亲密的交缠,难道你忘了?”盯着她颊上那两抹醉人的红霞,冯荆棘的眸光倏然转暗。

    “住口!住口!又没喝醉酒,别净说些醉话!”颜若霜又气又羞地嚷着。听他提起那一日的事,一幕幕激情香艳的画面冷不防地跃入脑中,令她的心失速地狂跳着,同时也强烈地意识到他们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男人无庸置疑的不是个君子,此刻两人独处一室,那一日的“错误”会不会再次发生?

    一思及有这个可能,颜若霜蓦然发慌,一股炙烫的热流瞬间在她的血管里奔窜冲撞着,使得她浑身发热、双颊发烫,体内也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抗拒……也……有些期待……

    她竟然会隐隐地期待!?一意识到自己骇人的想法,颜若霜的心更慌乱了,那种几乎喘不过气的感受再一次袭上心胸,令她直觉到危险的迫近。

    冯荆棘低低一笑,黑眸闪烁着炯亮的光芒,像是看穿了她的慌乱,也看穿了令她心慌的原因——她,也强烈地感受到他们之间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他低沉的笑声令颜若霜的身子轻窜过一阵战栗,她不自在地清清喉咙,板起脸瞪着他。“夜深了,我要睡了。”她对他下起逐客令。再不将他赶走,说不定她心中的危险预感真的会实现。

    “是啊!夜深了,是该睡了。”冯荆棘点头附和她的话,但却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颜若霜见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念头,心中不禁敲起了警钟。

    “那……你还不去睡?”

    冯荆棘的回答是转身朝房门口走去,就在颜若霜以为他要离开而暗自松了一口气时,他竟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落了门闩,将两人关在同一间房内——“你……”颜若霜错愕地瞪着回过身来望着她的冯荆棘。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真的想……

    冯荆棘噙着一抹笑意,定定地注视着她,毫不掩饰眼中激狂如焰的熠熠光芒。“你……你……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颜若霜防备地瞪着他,警告的话却因心慌而显得结结巴巴。

    天!光是被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的心就掀起了阵阵波涛,若是让他更靠近自己,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冯荆棘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还迈开步伐朝她走近,炽烈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片刻。

    房内顿时笼罩着一股紧绷而暧昧的气氛,颜若霜全身的神经绷紧,在他火焰般的眸子注视下,突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又被剥光了衣裳,被压制在他那副伟岸精壮的身躯下……不!那天的事是个错误,她不能容许自己一错再错下去!

    “你要是喜欢这间房,那就让给你吧!你不走,我走!”

    颜若霜绷着脸,打算离开这个房间,却在经过他面前的刹那,被他一把扯至胸前,将她带入怀中。

    他的力道相当大,使得她的身子重重地撞进他的怀里。

    再一次被他有力的双臂紧锁在怀中,被他男性的气息紧紧地包围住,颜若霜蓦然惊觉自己竟对这堵胸膛产生了一种奇异而复杂的感受,竟觉得他的怀抱……熟悉而温暖,甚至不想挣开!?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怎能沉沦在他的怀中?

    “放开我!”她挣扎着,却丝毫敌不过他的力气。

    “霜儿,对自己诚实点,何必费心去抗拒这一切?”他的嗓音低沉喑哑,在她心底激起了惊涛骇浪。

    “住口!你住口!谁许你这样唤我?谁许你满嘴的胡言乱语?”她慌了,不明白他为何总能如此轻易地撩拨她的心绪?

    “你在害怕?”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嘴硬地反驳,但心里却明白她的确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在他的激狂下彻底沦陷。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如此轻易就在他的怀中融化,她该恨他,更该痛恨他的触碰,但却偏偏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的,在他的怀里如棉絮一般使不出半点力来。

    “真的不怕?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他抬起她的下巴,吐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引起她的阵阵轻颤。

    颜若霜正想大声告诉他——她无需向他证明些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轻启的唇就被他密实地堵住,炽狂的吻在瞬间扰乱了她的思绪。

    颜若霜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可抵在他胸膛的双手不但没有使劲推拒,反而还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衫,像是不愿让他离去似的。

    冯荆棘深深地吻着她,直到她柔若无骨的身子瘫软在他怀里,他才松开了她甜美的唇,将意乱情迷的她打横抱起,放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颜若霜双颊绯红,气喘吁吁,被刚才的吻撩拨得意乱情迷,直到瞥见他唇角的笑意和他眼底燃烧的火焰,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正被他困在床上!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当然可以,也只有我才可以。”冯荆棘霸气地宣告。她是他的女人,全天下唯有他才有吻她、碰她的权利!

    他话中的认真与笃定令颜若霜蓦然心惊。他怎能将一切说得如此天经地义?仿佛她生来就是属于他似的!

    “对自己诚实一点,霜儿,你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想抗拒的,不是吗?”他在她的耳畔轻语,低哑的嗓音充满了情欲的诱惑。

    “我……”酥麻的感觉令颜若霜的思绪变得混沌迷乱,她发现自己竟无法义正辞严地反驳他。

    他已成功地逼得她无法再忽视或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她极力想逃离他的同时,内心深处却也隐隐眷恋着他的体温与拥抱……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被他撩起的滚滚情潮在体内猛烈冲撞,让她的胸口隐隐泛着疼痛,几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终于,她降服似地叹了口气,决定对心底深处的感觉妥协——就让她彻底沉沦、放纵一回,什么也别想吧!

    一意识到她的软化,冯荆棘体内的情欲在瞬间激狂地燃起,他迅速褪去了彼此的衣衫,伟岸的男性躯体覆上她雪白柔软的娇胴。

    肌肤的亲昵相贴,使得火热的激情骤然升高,虽然凉沁的晚风一阵阵地自敞开的窗子轻拂而入,但他们只觉得浑身发烫,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夜风的清凉。

    颜若霜紧闭上眼,感受着他在她赤裸娇躯上所做的一切,情欲的风暴在她体内狂恣地肆虐着,一股磨人的空虚随着他愈渐火热的爱抚而急遽加深。

    她在他身下迷乱地颤抖着,本能地弓起身子,将自己的身躯更加紧密地贴着他,渴望体内的燥热情火能得到纾解。

    当她情难自禁地发出串串娇媚的吟哦声时,冯荆棘的自制力也几乎快冲破了界限,他分开她的双腿,置身于她的腿间,火热的欲望寻着了销魂润泽的秘地,宛若拉满的弓箭蓄势待发。

    当她出于本能地将修长匀称的双腿圈住他的腰身时,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地狠狠冲入她的体内!

    “霜儿,睁开眼,看着我!”他嘶声低吼着,执意要她与他一起燃烧。他要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他的人!

    颜若霜缓缓地睁开眼,心思迷乱地望着他。

    他勉强自己按捺不动,一滴滴克制的汗水顺着他的面颊淌下,滴落在她雪白浑圆的酥胸上,那高温炙热的汗珠,仿佛融入她的胸房、透进她的肌肤、渗至她的骨血,最后深刻地熨烙在她的心上……

    他们的视线炽热而迷乱地交缠着,就在颜若霜恍惚地以为他们将这样四目凝望到地老天荒的时候,他突然狂悍地挺身而入,深深埋进了她的体内。

    她忍不住发出惊喘,不可思议的感觉瞬间填满了她的全身,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就在她的体内,那种感觉好奇妙,在感到无比充实的同时,却又升起一波波难耐的空虚……情欲染红了她的颊、氤氲了她的眼,她媚眼如丝地瞅着他,眸中有着无言的渴求,渴望他给予更多、更多,填满她所有的空虚。

    冯荆棘懂得她无声的恳求,事实上他也无法再按捺片刻了,他任由情欲驱策地冲刺着,串串美妙的娇吟立刻自她的唇中逸出。

    看见她迷醉动情的媚态,一股男性的骄傲油然而生,他低吼着,以悍然狂猛的律动将两人一起推向情欲的顶端……

    一整日的奔波,再加上这场激切的欢爱,几乎抽光了他们所有的气力,在彼此皆达到了深沉的满足之后,他们倦极地睡去。

    月入罗幔,映照在他们相拥而眠的身躯上,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们的肢体依旧亲昵地交缠着,宛若不忍片刻分离的交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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