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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才女 第一章 作者:紫菱
    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城里的首富梁家有个既美丽又有才能的小姐,见过小姐的人,没有人不为她美丽的容貌所迷惑,听说媒婆踏破了梁家的门槛,不知讲烂了多少张嘴巴,小姐依然深闺独处,有人说是梁老爷想留着这美丽的小姐,替她在朝廷里找个乘龙快婿,好借以攀关系,—步登天。

    也有人说,小姐眼光太高,对于媒婆的求亲一一不允,否则以梁老爷那老好人的习性,怎么可能会拒绝得这么彻底。

    更有人说,是惧内的梁老爷一心听老婆的话,不肯将贴心的唯一女儿嫁出去,只想多留小姐陪在身边几年。

    不管流言怎么说,每个人对梁家小姐美丽又有才能的本领,似乎都是亲眼所见,每个人都说得绘声绘影,好像梁家小姐就是自己的女儿、姊妹似的,对她的才能跟美丽称赞得天花乱坠。

    但是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见过传说中的梁家小姐。

    ******

    传说中,琴棋书画无一不晓的梁家小姐梁羽晴,现在正坐在绣房里,盯着眼前绣的鸳鸯,绵缎上的一只鸳鸯已经绣得惨不忍睹,另外一只似乎也正遭到同样的命运,绣线乱成一堆的积在身旁。

    “讨厌,我最讨厌绣这种东西了。”梁羽晴瞪着眼前绣得乱七八糟的鸳鸯,撇着嘴,极度姣好的容貌,因为她皱着眉头更显得西施捧心般的美感,好像不管她是生气还是愤怒,依然美得叫人不敢相信。

    “小姐。”钟灵——梁羽晴的婢女从门外轻轻推门进来,看到梁羽晴在做什么时,她摇摇头,然后暗地里叹息一声,这幅绣是再也难以挽回了,“小姐,你绣错了!”

    梁羽晴嘴一扁,柳叶似的双眉横皱,使她美丽得有如天仙一样的容貌有了一点蛮气,“我讨厌这些东西,讨厌、讨厌,我才不要绣这什么劳什子玩意,灵儿,给我拿下去。”

    这位被唤做灵儿的少女,看起来比小姐还有威严得多,连年纪都看起来比梁羽晴还大上一点,皙白的皮肤,尖长的瓜子脸,加上狭长有魅力的丹凤眼,虽然没有小姐梁羽晴那样天仙似的柔弱美感,但是却有一种坚毅正直的美丽,是一般小家碧玉所没有的美感。

    “小姐,可是夫人今天要看你绣到哪里了!”钟灵叮咛的道,“夫人还说她等—会儿就到了。”

    “我叫你拿下去,你耳朵长茧听不懂吗?”梁羽晴有美若天仙的容貌,却泼辣不讲理的缦骂,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优稚气质。

    钟灵应了声是,走到小姐身边,为她卷起绣线,手脚十分伶俐,三两下就把纠结的绣线整理完毕,看起来似乎冰雪聪明又伶俐贴心。

    将桌上的甜点放入嘴中,梁羽晴吩咐道:“还有那个每天只会叨念东叨念西的老夫子说今天要教一篇诗作,你等一会儿写完之后放到我桌上来。”

    “小姐,你有时还是自己写一点东西好,否则等陈夫子问起时,你又不懂,那就有点不太好了。”钟灵淡淡的道,似乎对这情形不太赞成,只是碍于下女的身分,没有说得十分难听。

    “我才不要念书,爹爹一定是脑筋胡涂了,才叫我念书,谁家的闺女在念书?就像娘说的,爹爹根本就是个老胡涂!”梁羽晴柳眉倒竖没好气的说,“叫你写你就写,你在多舌些什么?我娘都没说话了,更何况是你。”

    钟灵默不吭声的撤下手中的绣线,不再多话,坚毅的表情没有多余的神色。

    “灵儿!”

    “是,小姐,还有什么事交代吗?”

    梁羽晴饶有兴致的看她一眼,“听说你去郊外的观音庙祭拜时,林家的少爷看上你,想叫你嫁过去当他的小妾,是不是?”

    钟灵眉峰微蹙,仍然有礼回答,“我不记得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听说林家少爷长得英俊潇洒,你真的没看过吗?”

    钟灵记起来了,上个月她为了替母亲祭祀祈福,特地到郊外的观音庙求神拜佛,中途遇见了一个衣衫甚是华贵的男子,这男子长得煞是好看,只是胭脂气浓了点,又加上对她纠缠不休,说话下流无礼,她就当成没看见,也不去理会他,而现在小姐问起,让她一时回想了起来。

    “小姐,我是遇见过一个男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林家的少爷。”她仍然淡淡的讲,没有什么真正的情绪。

    “你不想嫁过去吗?凭你的身分嫁过去当小妾还是抬举了你,否则你就只能嫁给那些砍柴的小厮,毕竟你跟我的身分是不一样的,不论你多讨人喜欢,多么有才能都一样。”

    钟灵只是站得直挺挺的没有说话,梁羽晴恶意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紧盯着钟灵姣好的面貌,看她会不会露出受伤的表情。

    其实她是小姐身分,灵儿只是一个跟在她身边小小的侍婢而已,论身分地位及容貌,灵儿根本就比不上她这个大家闺秀,但是不知为何,灵儿在府里的地位很奇特,上至她爹爹,下至管马的小厮,全都对灵儿比对她还好。

    她吩咐下去的事,手下的婢女不一定会照做,但是只要灵儿一个眼色跟轻柔话语,大家就抢着做,府里的人虽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过什么闲话,但是她知道暗地里,大家都说灵儿比她这个梁家小姐更像梁家小姐。

    再加上不论她学什么,灵儿因为是她的贴身侍婢,也就跟着一起学,但是她学不会的,灵儿通常一点就通,虽然外面大家传言她梁羽晴多才多艺,是汴京第一才女,但是只有她跟她娘知道,这些全都是灵儿代替她做的,所以汴京第一大才女应该是灵儿才对,也因为这样,有些时候,地会莫名其妙的对灵儿充满敌意,原本她想撤掉灵儿在她身边的位置,但是因为她爹爹非常疼爱灵儿,简直是把灵儿当成第二个女儿,所以灵儿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让她对灵儿恨得牙痒痒的,却又苦无方法可想。

    而且灵儿稳重大方不多话,不论她怎么对灵儿鸡蛋里挑骨头,或是对她无理的污辱跟谩骂,灵儿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让她更讨厌灵儿了,因为地觉得灵儿似乎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门轻轻被推开,粱羽晴一看到来人,马上眉开眼笑的迎遇去,“娘!”

    梁夫人雍容华贵的身躯不复往日花容月貌的苗条,连脸上美丽的线条都因刻薄及岁月流逝而变得十分尖酸,削减了她的丽质天生,她原本看到女儿的欢喜,在见到钟灵在旁时变得不悦,她冷冷的道:“灵儿,这里没行你的事,退下去。”

    钟灵素知梁夫人不太喜欢她,她也只是点了个头,不多说话,就关起梁羽晴的房门退了下去。

    “羽晴,你听我说,你爹爹说帮你订了一门好亲事,是北地什么堡的堡主,那堡主南下时,听到你的名声,忍不住就跟你爹爹求了亲,听说他既有财力,又有权势,你爹跟我说时还笑得阖不拢嘴呢。”梁夫人一睑喜气洋洋的道。

    汴京里最有名的人,当然非她女儿莫属,每天都有数不完的求亲者来求亲,她当然是一一过滤,要让自己女儿嫁给来求亲的人中,最富贵、最有势力地位的人。

    梁羽晴没有多开心的表情,因为她总是有个心结梗在心头,“娘,我讨厌灵儿,你能不能帮我把灵儿换掉?”这个要求,她不知道已经提了多少次,但是每次梁夫人都以同样的回答回覆她。

    “是你爹爹不肯,你爹爹那老好人,什么事都听我的,就是单单钟灵的事不听我的话,我要把她嫁给林家少爷当小妾,他又不肯,说什么林家少爷的人品不好,配不上钟灵,这个老顽固,人家没嫌钟灵只是一个小小婢女,没名没分的,嫁过去还算是抬举了她,我们反倒嫌弃林家少爷人品不好,真不知道你爹爹的脑袋长在什么地方?”

    其实梁夫人一心想把钟灵嫁出去,她哪管钟灵嫁的是谁,就算是砍柴跑马的小厮也无所谓,只要能把钟灵嫁出去,就是消除了心中的大患。

    她很久以前就发觉自己的丈夫对钟灵那股非比寻常的保护跟欣赏,原本她只是想说梁老爷把钟灵当成女儿一样看待,也不甚为在意,但是随着时日的增长,钟灵渐渐长大了,虽然钟灵的美貌比羽晴还差上一大截,但是既有才学又有才艺,还有一种超尘的独特气质,就是因为这种气质,钟灵的容貌虽然比不上羽晴,但是雍容的程度却超越羽晴,偏偏这种气质是羽晴怎么学也学不来的,连梁家自个儿的人都暗地里说钟灵比羽晴还更像小姐,这叫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自己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侍女?

    而且随着时日的增长,钟灵跟梁老爷的情感似乎愈来愈好,梁老爷每天一定要钟灵陪他个一时半刻,不论念书还是记帐,甚至有时叫懂药草的钟灵,为他的背痛调制一些草药,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让她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

    她也曾怀疑的问梁老爷是否想要把钟灵纳为小妾,没想到从不生气的梁老爷竟怒气横生的怒骂了她一顿,说她简直是无理取闹胡思乱想,有段时间,还故意对她不理不睬,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梁老爷被说中心事,因此而恼羞成怒了。

    经由这件事后,她就更注意钟灵了,然而愈注意钟灵,她才发觉钟灵简直是他们梁家的重心,举凡裁剪衣料、粮食屯积、商业经营,甚至身体病痛,下人有不懂的,不是问梁老爷、她或是梁家的总管,而是问钟灵。难道自己在下人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钟灵吗?这隐约又让她对钟灵更加忌讳,于是一心想借故把钟灵赶出梁家,但是钟灵父母早亡,做事又伶俐端正,一点都捉不到把柄,再加上梁老爷对钟灵的疼爱,她想找钟灵的把柄就更困难了。

    梁夫人还没想完,梁羽晴的声音中断了她的思绪。

    梁羽晴皱着眉头,故意夸大其词的说:“但是我就是讨厌灵儿,她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病了,最近还常觉得心窝有些疼呢!”

    一听到女儿的症状,爱女心切的梁夫人马上说道:“乖心肝,我叫底下的人送一些补品上来,你不必烦恼,这些天我一定想办法把钟灵给嫁出去,你爹不肯让她做别的事,一定要她当你的侍女,说什么要给你个好的榜样,所以只要她在梁家一天,你就休想她会不服侍你,只有把她嫁出去,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乖心肝的你一辈子都不必见到地。”而且自己也少了一个心头之患,梁夫人在心中加上这—句。

    梁羽晴开心的眯起眼睛,又拿起桌上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她恶意的想着,只要有她娘的保证,想必灵儿不会侍在她身边太久了,念在灵儿总是帮地写诗刺绣,而且以后必定会嫁给一个财势地位不如她的人,说不定还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小厮,看在灵儿未来那么可怜的份上,她这些大就大发慈悲的对灵儿好点好了。

    ******

    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桧木做的桌倚整齐的排列,梁老爷急忙从内室出来,接见在大厅里等着的人。

    “刚才小厮才来通报,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已经在家里等你等很久了。”梁老爷讲话十分客气,而且还含着兴致匆匆的神情,似乎已经等来人很久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汴京首富粱老爷这么慌急的从内室出来呢?底下的人纷纷猜测此来人是多大的来头。

    来人只有一个,身穿青衣,虎背熊腰,再加上满脸的落腮胡,全身没被衣眼遮盖的地方,都可看到毛茸茸的寒毛,不要说称不上英俊潇洒,就连普通长相都称不上,凶暴的眼神还让人望而生畏。

    “梁老爷,我大哥堡里出了事,这些天不能来,又怕误了吉时,所以就托我前来,你要是准备妥当,我就把大嫂先接回去,然后再拜堂成亲就行了。”李拓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声音有如暴雷,轰轰作响。

    “没关系、没关系!”梁老爷挥挥手以示无所谓,虽然脸上颇有遗憾,但是仍是客气回答,急忙吩咐旁边的侍女道:“快快,快请夫人出来,跟她说我那—天跟她说的上好亲事,今天人家来提亲了。”

    旁边侍女应了声是,好奇的瞧了李拓好几眼,想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梁老爷这么客气,李拓目光凶猛的朝侍女看了一眼,侍女吓得胆战心惊,畏惧的收回目光,赶忙去请梁夫人。

    梁夫人在房里一听见是当初梁老爷跟她说的那一门好亲事,立刻出来大厅,满脸笑容的坐在梁老爷身边,眼光左瞟右瞟就是没瞟到李拓,因为瞧李拓那一身布衣,怎么可能是来提亲的人?想必又是一个梁老爷交的穷酸朋友,只是长得这么难看的穷酸人,这倒是她第一次看见,她看大厅没别人,转过头问梁老爷,“是哪一位来提亲?”

    不等梁老爷回答,李拓对着梁夫人的方向站了起来,行礼道:“夫人,我是代替我大哥来提亲的,我大哥上次南下时,与梁老爷谈好了亲事,但是堡里最近又出了一些事情,我大哥不能南下迎娶新娘,因而吩咐我代替他前来,因为吉时订得紧迫,时间有限,我大哥也希望能赶快成亲,所以不必什么繁文缛节,只希望能把我的大嫂直接带回去。”

    话刚说完,李拓对着堂下拍了几下手,陆续有人担着东西走进来,成堆的银子、金条跟罕见的财宝被抬进来,而且愈堆愈多,几乎要堆满整个大厅,梁家虽然被称为汴京首富,但是哪曾见过这种大阵仗,众人不由得惊讶的瞪大眼睛。

    李拓比着那成排堆放的金银珠宝跟南北杂货,声音厚厚有力而客气的道:“这是我大哥叫我带来的聘礼,希望梁老爷跟夫人不要嫌弃。”

    说完后,李拓又走向前,送上一对造型雕饰尽善尽美的玉如意,一看就知道价格绝对是天价,他将这对玉如意摆在梁夫人跟梁老爷的桌前,“这是我大哥吩咐我特地送给梁老爷与夫人的,感谢你们肯将千金下嫁。”

    梁夫人一看成堆的金银财宝跟桌上的玉如意,不由得眉开眼笑,虽然眼前李拓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想而知他大哥的容貌一定没有好上他多少,但是不管容貌美丑,看这么大手笔的聘礼,想必来人一定有钱得很,只要羽晴嫁过去,必定可以享受一辈子的富贵生活,那可比丈夫英俊潇洒来得强多了。

    “哎呀,老爷跟我提你们的事提得不清不楚的,现在还不知道你大哥名字是什么,来历又是什么。”梁夫人将玉如意爱不释手的摸了好几回,摸完之后又紧紧的抱在怀里,嗜钱本色表露无遗,一看到钱,刚才对李拓的穷酸印象一扫而空,立刻客气了起来,连讲话语调都动听好几分。

    李拓有些鄙视的看着梁夫人,这个梁夫人一开始似乎看他是个穷酸,对他爱理不理,现在看到一大堆金银财宝之后,整个态度全然改变,只希望那个汴京第一才女梁羽晴不要像她母亲一样嗜钱如命,否则他大哥就娶错人了。想归想,但是他仍恭敬的对梁夫人说道:“我大哥复姓欧阳,名尘绝,是北方天云堡的堡主!我们堡上做的是生意的买卖,不论是南北杂货,或是域外珍宝,都一定有我们天云堡的势力。”

    梁老爷点了点头,同梁夫人道:“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一门好亲事了。”

    见对方来头势力这么大,梁夫人满脸堆笑又问:“那你们生意做得挺大的喽?”

    李拓没有隐瞒,“若说我们天云堡,道上的人没有不晓得的,只不过最近我大哥才开始做南方的生意,所以可能在南方的名声并不像北方那样有名。”

    梁夫人点头,似乎同意了,梁老爷问道:“承蒙你们堡主前来提亲,我们是极想结这门亲事,但是小女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想让她在这里成亲之后,再让你们堡主偕同小女北上,否则她人生地不熟,做父亲的总是不放心。”

    一听到梁老爷的条件,李拓面有难色,“不瞒你说,我们堡里一连串出事,我大哥也被搅得心烦意乱,并不是不想南下迎娶梁小姐,而是许多事情部还在待查中,实在没有空闲可以南下,所以才希望能把梁小姐尽快带回北方,然后在吉时之内成亲。”

    梁老爷一听事态似乎十分严重,原本他就是个好人,因此不禁关心起来,“是贵堡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切我大哥都在查探之中。不谈这个了,请问梁老爷,什么时候可以迎娶梁小姐,好让我保护她北上?”李拓不愿再多谈下去,只简单说两三句话就将话题转到别处。

    梁老爷看他似乎不愿多谈,可能是堡里私事,也就不再探问下去,他只和蔼笑道:“如果真的有事,那就莫可奈何,只是迎娶的事情不是一般小事,等我问个吉日,再通知你来迎接小女!”

    “这是应当!”李拓吁了口气,婚事终于谈定,那个传闻似乎还没有传到南方来,否则婚事绝不会谈得这么顺利。“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决定日子,因为我们天云堡挑的吉时不到三个月,算算减掉北上的行程,实在是没剩几天,所以能愈快愈好,还有,我住在来福客栈,若是有任何要事,可以找人知会我一声!”

    “好!好!”梁老爷忙不迭的答应,而梁夫人看在那么多金银财宝的分上,更是从头到尾笑得阖不拢嘴,这好字就叫得更快更大声了。

    李拓向梁家拜别,回到镇上的来福客栈。

    ******

    “什么?”梁夫人高八度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耳膜,“你说什么?林媒婆,你再说一次!”

    “胡言乱语!简直是道听途说的胡言乱语!林媒婆,你出去!听见了没有?出去!我们梁家再也不欢迎你来串门子。”梁老爷老好人一个,几乎从来都不发任何脾气,然而他道会连脸都怒得发红,脸红脖丫粗的大骂,杯子都因冲动而拨倒在地。

    “唷!别人求我说我还不说呢!”林媒婆摸摸脸,指着自己的嘴巴,“汴京城里,谁不知道我这张嘴要是一开口就是银两进门,若不是看在我们是老邻家,我还懒得说呢!你们还是快快把梁家小姐送进阎罗殿吧!”说着,她站起身子,“我走啦,不多话了,以免别人嫌我这张嘴只会胡言乱话。”

    梁夫人哪肯让林媒婆走,急忙拉住她的袖子恳求道:“我的好姊妹,我的林大姊,你千万走不得,快说个明白,你这一走,我晚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林媒婆觑着这会儿呼呼喘气的梁老爷,梁老爷涨红脸,偏过脸不说话。

    她嘴一扁,接着说:“反正死的是你们梁家的人,跟我毫不相干,只恨梁小姐花容月貌、才高八斗,竟被自己的亲生爹娘送进阎罗殿!”她拨弄一下自己的袖子,话说得更大声了,“是啊,天云堡的势力大得很呢!而且距离汴京不下千里,也不想想为什么欧阳堡主不娶北方任何一个想嫁给他的姑娘,凭他那么大势力难道还没姑娘想嫁他吗?他却偏这么奇怪多走这几千里路,跑到汴京来娶新娘,你们不觉得奇怪,这倒显得我多疑了,看来传说都是假的,是我只会道听途说,是我错了。”

    梁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向梁老爷一扭衣袖,急得都哭了出来,“自己女儿的事,你不探听清楚,难道真要到收尸了,你才会掉泪吗?”

    自己夫人说得有道理,梁老爷望向林媒婆,低声道:“好,林媒婆,你消息极为灵通,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老老实实说出来,若是真的,要赏我是不会吝惜这些小钱的,若是胡言乱语,我也不会轻饶。”

    “我的消息从来没有不准的。”林媒婆满意的再度坐下,用着夸张的表情道:“梁老爷,您做的都是南方的买卖,所以不了解这个北方的传闻,这个天云堡啊,买卖的势力道上每一个人部知道,别说是商场买卖,就连官场上也打点得妥妥当当,北方一提到天云堡,无不竖起大拇指说要得两个字。”

    “这个我都知道,我要你说的是堡主欧阳尘绝的事情,你听到的事究竟是真是假?”梁老爷问。

    “当然是真的,这种邪门的事我敢乱讲吗?就算我不怕天打雷劈,也怕死后下拔舌地狱。”林媒婆认真的道,“这个欧阳堡主连娶了四、无个新娘,每个新娘成婚不到一个月,就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有的是半夜投井,有的是上吊自杀,有的是跳楼自尽,—个比一个死得更惨,听说看到自杀新娘尸体的人还接连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呢!”

    梁夫人捂住嘴,似乎一副快吐出来的样子,“难道官府不办吗?”

    “办?谁敢啊!对方可是天云堡,欧阳堡主跟朝廷里的几个王爷还是好友呢!哪个官爷敢捉欧阳堡主去办?又不是不要脑袋了!”

    梁老爷脸上神色一片铁青,“这不代表一定是欧阳尘绝做的。”

    林媒婆轻佻的甩甩手,“就算不是他干的,人死掉总是真的,反正只要嫁给欧阳堡主的人,总活不过一个月,他在北方娶不到姑娘,就到南方来找,想趁着南方还没有人知道这个传闻时,赶快再娶个新娘。梁老爷,您的运气真是背,若是早点叫我来,我一听对方的来历就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唉,我看梁小姐……”

    林媒婆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大家都知道,梁夫人大叫道:“退!退掉这门亲事,绝对不能让我的心肝宝贝嫁给那个欧阳堡主!”

    梁老爷摇摇头,“你说这什么话,我们都收了人家的聘金,哪能出尔反尔,况且传言夸张过大总是有的,我见过欧阳尘绝,看起来一表人才,绝不是什么杀人凶手,这一定是道听途说的消息,根本就不可信!”

    梁夫人失声大哭,“你这老顽固,说这种没良心的话不怕天打雷劈,我不要羽晴嫁,若是叫她嫁给那个天云堡的堡主,我就当场死给你看!”

    “无理取闹,简直是无理取闹!”梁老爷不相信传言,十分坚持己见的向着内堂走去,不再理会哭得梨花带泪的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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