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架空 >> 情逢敌手,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 冷火作者:余眇 | 收藏本站
冷火 page 28 作者:余眇
    “好了,既然人货都齐了,我们就出发吧。”

    “嗯?不需要再核查一下了吗?”一听费叔旖的发令,他便诧异地问,心里有些急又有些期待。

    “不用,货应该没有问题。到波吉亚的路途还长着呢,抓紧时间才是上上之策。”理所当然的口气,“走吧,我们也回车上去。”

    “等等……”他一把拉住她,触及她吃惊疑惑的目光便僵硬着神情问:“……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被提醒,费叔旖这才发觉万里晴空中似有雷鸣声隐隐从远而近。

    “不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啊。”她仰首,纳闷道,随即脸色突变,“我怎么觉得这是直升机的声音,而且应该有好几架?”

    “不对,有问题。”陪同他们的男子突然惊跳起来,一把扯住费叔旖,“看,怎么会有国际刑警的警车开过来?”

    国际刑警?以走私军火发财的女子也不由大吃一惊,因有各国军方支持,所以走私多年她有幸不曾同这些所谓的“正义”打过深交。

    “不用担心,也许是在追捕什么重犯,也许是边境上的例行稽查。”冷静下来的人沉吟。

    然而到达头顶上方盘旋的噪音“轰隆隆”的令她不安之至,像是恶兆般,直升机上的扩音喇叭响了起来。

    “下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们的确是被包围了,前后都被手持机枪的特警虎视眈眈地堵截住,半空的直升机上也都架着最新型的机枪,无论性能或射程范围,她都能倒背如流。于是也就更不敢乱动,各种猜测怀疑在心里转了十七八个弯,硬是装出一种临危不惧的冷静。

    “究竟是怎么回事?”男子黑着一张脸逼问费叔旖,“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这边露了风声。”

    “我怎么知道?”她耸耸肩,“不是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吗?多半今天走霉运,碰到边境的突击检查。”

    “如果真的是就好了。”

    不错,若真是自己所说的就好了……心里已经拉响警铃的人在N多枪口下举起双手,微笑着面对从警车上下来的年长警官。

    “什么事?警官。”

    “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据说这边正在进行大宗走私犯罪。”棕色脸庞的特警面无表情。

    “怎么可能?”被怀疑的人干笑两声,“我们是南之国的合法商人,将一批机械设备运往波吉亚共合国,以支持那边的战后重建工作。”

    “哦?”明显的不信任,经验丰富的特警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费叔旖身后的余东,“请出示相关的证件,并且请允许我们检查货物。”

    “没问题,我有军方出具的特别通行证……”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情况的军火商立刻从长裤口袋里掏出在风都取得的珍贵纸张。可正想将把它展开递给对方时,手腕处突感一凉,一阵刺痛逼得她松手。

    暗红的鲜血沿手指滴落,她不可置信地侧首看向正弯腰将通行证捡起来的余东,其手指间还夹着一柄沾了血渍的薄刃。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站直了身体,以毫无触动的冷漠迎视她,并无视她渐渐睁大的眼睛将那张用来掩饰“犯罪行为”的假证据一瞬间撕得粉碎。

    原来……

    她笑了,不明所以地笑,不知道在他微微眯起的双目中有几分狼狈的不堪。

    “小姐,请出示相关的证件。”特警以平板公事化的严厉语调警告道。

    她低下头,脚踩着那些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的纸屑。已经没有了,能让她脱罪的东西。即便她一口咬定这是军方同意的交易,但一旦警方去军方确认,军方绝对会坚决否认同她的关系。事到如今就算她供出军方恐怕对自己也毫无帮助,而且只会自寻死路,惹得军方做出杀人灭口的行径。

    “报告,已经检查过车上的货物了。并不是普通的机械设备,全是军备品,有大量武器,还有……”年轻的小刑警因经验尚浅,正为方才目睹的东西惊诧胆战,“……还有为数不下于十架的战斗机。”

    明显是此次行动负责人的年长特警终于露出一抹得胜的笑容,棕色的肤质使得笑脸看来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黑巧克力。

    “费叔旖小姐,现在我根据《四国安全法》第三十一条、第七十六条、第九十条以走私军火、阻碍国际安全等罪名将你逮捕,这是逮捕令。”

    还真的是万事俱备,她不得不佩服此次警方的行动能力。不想看到余东形同陌路的模样,她抬头对上特警们兴奋得意的脸。

    “看来这次警方是下了大手笔了,连波吉亚的雇佣兵都能动用,以前我算是小看你们了。”

    “他可不是我们警方的人,我们是不敢将使你行为‘合法化’的通行证当场毁灭的,因为这不是法律与警察制度允许的。”敬畏地朝一旁冷眼旁观的男子行个礼,男人轻声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他是军方的人,要不是这次军部有人愿意合作,我们根本不可能顺利设套抓到你。”

    余东是军方的人?她一怔之余不由得向他望去,他却避开她询问的视线转身走向远处的一辆警车。不高的背影,有些瘦,走姿一如平日般挺拔,绷紧的线条显出一股不容人小觑的气势。

    “要小心身边的人,他们背叛的可能性大于那些同你没有关系的人。”舅舅葬礼上,出席的将军曾如此警告她,而她却以为指的是方兴艾。

    “费叔旖,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以雇佣兵为职业的男人就是天生以背叛为荣的狡兽。”在波吉亚,洛克曾如此诅咒,而她却不以为然。

    “你这保镖不一般,你查过他没有?”莫上校也曾婉转地提醒她,可那时她自以为是。

    ……

    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愚蠢与天真,她想笑也笑不出,手腕很痛,可是她已决定将这份割肉般的疼痛作为一种警戒,一种自我惩罚。

    “请让我们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以防发生特别状况而跟随着的医生扰乱了她的心思,一抬眼,站在急救车旁的熟悉身影逼其重又俯首凝视干燥的土地。

    是他为她唤来的医生,心微微一颤,她抿了抿唇,装出毫不动摇的倔强。天知道此时她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不解释吗?也不辩解吗?也许是认为没有必要,也许是不屑,也许是难以面对……

    费叔旖,都到这分上了,你还在乱想什么?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没法救了,事情才发生就急着想要原谅那个居心叵测的雇佣兵。淡然地任冰冷的手铐戴上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腕,她服从地被押上警车。没能绕开,因为她的眼前只有一条路,她不得不同他擦肩而过。湿热的气候,不知不觉已经浑身是汗的她僵着身体,而他沉默的气息从她耳畔掠过,带出彼此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无奈。

    她是军火商,他是雇佣兵,明明都是靠战争发财的人,可他却想逃……

    他有罪,她也有罪……

    所以当隔着车玻璃四目相望时,费叔旖就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责怪他恨他,多半也是自己不愿意再泥足深陷于这段露水一般的情缘中。因为无所谓,所以才会决定忘记,诚如她对方兴艾。然后她倚着车壁,不顾车内监视她的几双眼睛静静地闭上眼,并轻声告诉自己:“费叔旖,最坏的全都过去了。”

    亮堂的豪华办公室内,余东表情平板地喝着味道不怎么样的速溶咖啡,即使在听到近至跟前的脚步声时仍无动于衷。回到南尚已经两天,本该一回来就把事情了结的,然一时心思烦乱,延至此时尚不能平息。他静静看向来人,带着几许陌生几许刻意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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