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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咪宝贝 第二章 作者:淡霞
    一到用餐时间,餐厅内总是热闹一片。

    BEND在台上大唱热门摇滚乐,许多客人的情绪全被撩拨起来。

    季维仁为了吸引客人,还特地要女服务生穿上半透明的黑纱燕尾服来送菜。

    这种服装令季蓉渲十分反感,偏偏季维仁命令她不得抗拒,为了怕引来其它工作人员的不满,她也只好忍气吞声穿上。

    不过,每次在穿上它的时候,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不向镜中的自己作呕。

    正当她替客人送酒时,季蓉渲看见贝德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餐厅内。

    他向她招招手,示意由她服务。

    季蓉渲咬咬牙,拿起菜单丢在他面前。「吃什么?」

    「我想吃你。」他垂涎地望着她身上半透明的黑纱燕尾服,它紧紧地包着她的腰臀,更加衬托出她丰满的胸。

    「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老色狼,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父亲了,还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小甜心,我就喜欢你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下午我去海边找你,你上哪儿去了?我想让你为我画张素描,价钱随你开。」他的口气既暧昧又龌龊。

    「改天吧!我怕我的画你不会喜欢。」一想到他的画像在她的画纸上就令她作呕。也许可以把他画成猪八戒……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露出微微的笑容。

    贝德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恰好有客人兴致一来,当场随音乐跳起舞来。贝德竟然厚颜无耻地提出:「陪我跳支舞吧!」

    想到被他手臂环住,身体被他触及,季蓉渲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好象身上沾染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季蓉渲本能地向后退去,企图阻止他自以为十拿九稳的邀请。「对不起,我……」

    但贝德却不肯放过她似地,坚决万分的道:「你非得陪我跳不可,小甜心,别忘了我是这里的好客人,客人至上,你不会不晓得吧,」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一点也不错,可是,这位小姐早就答应要与我共舞,恐怕你得排在我后面。」

    季蓉渲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心里暗暗呻吟——不会吧!他也在这里用餐?

    当她转过身去时,只能惊讶地瞪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贝德有些畏惧陌生男子带来的压迫感,又不悦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也许吧!」男子一派无谓的表情,他轻便的白色休闲裤、敞开领口的丝质衬衫及意大利的皮鞋,在在显示他的出身不凡。此刻的他像个成功的企业家,而不是海盗。

    他迎向季蓉渲打量他的眼光,以一种既好笑又讽刺的神情响应,似乎在说:不认得了吗?

    「别忘了你的承诺。」他亲昵地以手指滑过她的脸庞。

    此刻的季蓉渲真的是进退两难,一边是豺狼,一边是虎豹。

    「来吧!我可不想错过这么美丽的夜晚。」他几乎是强拖着她走向乐队前头。

    「你想干什么?」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贝德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她真想大笑。

    「我救了你不是吗?」他戏谑的道:「你该不会认不出我了吧?或者,你有双胞胎姊妹?」

    她真想告诉他:有!但忆及以往在他面前耍把戏的后果,她告诉自己不要逞口舌之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如果你是为了对我做进一步的报复,我劝你死了心,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

    「放心,我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我不会傻得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他嘲讽她。

    此时,季蓉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好了,暂时休战吧!」他微掀上唇,露出一丝笑容。「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这餐厅的老板是我的父亲。」她不情愿地告诉他,「人手不够时,我得在这儿帮忙。」

    「原来是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包里她胸部的黑色缕花上衣,令季蓉渲不自禁地喘了口气。该死,当初是谁设计这样的衣服,在穿的时候根本不能穿胸罩。

    如今她的胸部忽然因为他的注视而饱涨,令她全身像着了火似地。幸而餐厅的灯光昏暗得很,让人察觉不出她脸红。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抱得这么紧,并请还给我一些清静?」她推推他。

    他讽刺地环视了这充满拥挤的人潮、烟雾弥漫的空气,以及乐队演奏声的四周。

    「在这地方谈清静?」他笑道:「早上我也抱过你,你不会忘了吧!」

    「我记的很清楚,」季蓉渲恨恨地说:「我手臂上的瘀青还在。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他瞥了一眼那虎视眈眈的贝德,「你应该不想再落入那头老色狼的手中吧!」

    「你觉得你比他好?」她嗤之以鼻,「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只有着朝天鼻和埋在肥肉中的一对小眼睛的猪。」

    他爽朗声笑了起来,「你真善于形容,不过,我希望这一次你将自己的想象存留在脑中,不要付诸笔纸,我相信贝德并不是个有高度幽默感的人。」

    「你认识他?」她十分吃惊。

    「他是个大赌徒不是吗?」

    「看来,你也吃过他的亏罗?」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他口气自大得让她拧起居心。

    「有没有人说你很自大?」

    「这是你对我的评语吗?满新鲜的!」

    「神经病,」她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却毫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

    季蓉渲一发现贝德已经失去耐性,而与另一位女子相偕离去,她马上巧妙地挣脱开男子控制在她腰部的手。「抱歉,我还得回去工作。」但男子却不想放她走,反而将她手肘一扣,带到酒吧台前。

    「你不觉得该陪我喝一杯以示感谢我的英雄救美吗?」

    这人还真是厚脸皮,什么英雄救美,霸王硬上弓还差不多。

    「我早告诉过你——」她原本想说我不喝酒,但一抹想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

    「晚安,先生,你想点些什么?」在吧台工作的KK不时用眼神向季蓉渲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之处。

    大部份的工作人员因平时相处融洽,加上她又是老板的女儿,几乎都把她当小妹妹般保护。

    记得有一次,一位欧洲的客人竟敢对季蓉渲毛手毛脚,马上被里面的工作人员给狠狠修理了一顿。但是,对开门做生意,一心又想赚钱的季维仁,他是宁可赚钱,也不在乎女儿被轻薄了,以至于那天帮她的工作人员全被扣薪水。为此,害她难过了好久。

    所以她告诉自己,除非自己真的忍无可忍,否则,不会再连累工作人员。

    「来杯纯白兰地。」男子道:「然后给这位小姐一杯鲜果汁。」显然他并没有忘记在海边她坚持不喝酒的话。

    「不……」季蓉渲朝他嫣然一笑,「KK,给我开瓶XO吧!我相信这位先生是不会介意的。」

    她的恶作剧落在KK的眼中,KK似乎对她的举动感到意外和不赞同,但在季蓉渲坚定的眼神下,他只有保持沉默。

    「在海边时你不是说你不喝酒吗?」男子的意外不亚于KK。

    「难不成这一瓶酒的钱你也付不起?」她故意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黝黑、线条坚毅的脸庞。

    平时一杯XO的价钱在酒吧的价位已是相当昂贵,更何况她点了一整瓶。

    季维仁做生意有个原则,只收现金,不接受刷卡,她这么做是故意想让对方难堪。

    没想到对方眉头皱也没皱一下,轻松自在地向KK说:「就照小姐的要求吧!」

    喔!摆阔!好啊!她有的是办法把他给整死。

    KK一送来酒,男子便很有绅士风度地为她倒酒,然后举杯向她敬酒。「CHEER!」

    「CHEER!」她趁他一仰而尽的时候,迅速地将杯中的酒往地上倒。

    「你的酒量不错嘛!」男子眼露揶揄。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她看了他已空的酒杯,自作主张地又替他点了杯口兰地。

    「CHEER!」这次换她向他敬酒,然后又故技重施地把酒给倒掉了。

    她发现对方的确有好酒量,三杯白兰地下肚竟面不改色。

    「再来一杯。」她笑里藏刀。

    「何妨。」他也十分干脆。

    两人竟然就这么拚起酒来,不知是男子故意装傻,还是季蓉渲动作够快,一瓶XO被她倒光了,男子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不介意我再开一瓶XO吧?」两瓶XO加上他刚刚喝下的白兰地,待会儿他非被留下来洗碗不可,而这就是季蓉渲的企图。

    「好哇!」看来男子大概醉了,不然,他不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KK又替她送上一瓶XO,但却不忘用眼神警告她:小心玩火自焚。

    季蓉渲笑了笑,丢了个「一切看我」的眼神给KK,然后又开始向男子敬酒。

    没有多久,一瓶XO又被她倒光,而男子也喝下差不多二十杯的白兰地,但令季蓉渲跌破眼镜的是,他似乎还很清醒,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相当清醒。

    看来,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于是季蓉渲决定走下一步棋,那就是先叫他付帐。

    她故意向KK使了个眼色,KK也相当有默契的向男子说:「先生,本餐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在客人连点两瓶酒后都得先买单。」

    的确是不成文的规定,真佩服平时憨憨的KK竟然会说出如此绝倒的话。

    季蓉渲恶作剧地看着男子拿起帐单,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总数一眼,然后丢了一张金卡出来。

    好戏上场了吧!季蓉渲拿起他的金卡,故作为难状道:「先生,很抱歉,本店只收现金。」这也几乎成了这家餐厅的特色了。

    原以为男子会露出困惑或难堪的神情,没想到他从自己皮夹里掏出了令季蓉渲窒息的一把钞票,他不但付了酒帐,还给了为数不小的小费。

    可恶,竟然失算,她恨恨地想着。

    「唔,还要不要再喝?」他看向她,问得十分故意:「其实,你应该先准备一只水桶,两瓶XO倒在地上似乎太暴殄天物了。」

    天哪!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把酒倒掉,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心疼?」

    「心疼?」他的表情彷佛她问了个傻问题,「我从不了解什么叫心疼,但我却了解,一旦看到我喜欢的东西,我极愿意付最高代价得到它。」他忽然将一把钞票丢到她面前,态度轻佻的令季蓉渲光火。

    这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他是在给她难堪,这下子真是玩火自焚了!

    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季蓉渲气愤难当。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是不出售的。」

    「而我也不预备买你。」他笑了笑,他的笑比打她一巴掌还来得令她难堪。「这是给你为我作画的酬劳。我问过海边的人,他们告诉过我你作画的价码。」

    她现在才完完全全后悔画了那张画。「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了。」他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不再充满嘲讽、冷漠。「忘了你有多厌恶我,收下这笔钱吧!太高傲对你的生活是没有一丝帮助的,你该知道的。」

    显然他打听过她,她恨恨地咬着下唇。

    「我生活的很好,」她不想被他看穿一切,「你也看得出来我爸爸的餐厅生意很好,我不缺钱用。」

    「我相信眼睛看到的,」他慢条斯理的说,「但我更相信我听到的。」

    「你听到什么?」

    「如果你父亲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穿这样的衣服在餐厅工作。」

    「凭劳力工作有什么不好?」她讨厌他说话中所带的偏见,但更伤心的是,他并没有说错。有哪个父亲肯让自己女儿受到客人轻薄而不在乎?

    「你认为你是在凭劳力工作吗?」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搜索,此刻的她,彷佛是一丝不挂地。

    此刻,季蓉渲只想离他远远的,因为他的眼光令她心头打颤。

    「我还有工作。」

    但就在她转身的剎那,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到底要多少钱?」他一对深黑的眼眸不带笑意地望着她。

    「我说过那张画我不卖!」她想用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也许你可以再帮我画一张。」

    「我不做无聊的事。」她愤怒地回答,但他却大笑了起来。

    「我不认为我们在一起会很无聊,相反地,我很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你开个价吧!」

    季蓉渲内心的一根弦忽然绷紧了起来,她以空着的手举起酒杯,将杯中剩的酒朝他的脸上泼了过去。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季蓉渲成为餐厅内的注目焦点,但她一点也不在意,不顾四周的窃窃私语和身后投来的眼光,迅速地逃离这令她难堪的现场。

    季蓉渲恨恨地脱下身上的工作服扔在地上,同时发誓,就算父亲拿刀子逼她,她死也不会再穿上这件衣服。

    就在此刻,她房间内的电话铃响,她拿起话筒,充满火药味的喂了一声。

    原以为是她父亲打来骂她不当的行为,正准备把话筒拿远一点,却听见似春风吹拂的女性声音传来,「谁惹了我们季二小姐生气?」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姊,你怎么会打电话回来?」

    「我是特地来报喜讯的。」季蓉芸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至季蓉渲耳中,却消除不了她心中的沮丧。

    「什么喜讯?」她觉得她的人生已是黑白,再也不会有色彩了。

    「我帮你申请到艺术学院了,你什么时候要来报到?」季蓉芸一直很关心妹妹升学的状况。

    「我……」兴奋的泪水夺眶而出,季蓉渲为了怕自己的哭声会传到姊姊耳中,连忙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可以控制一下。

    「你怎么了?」虽然两人相距遥远,但姊妹间仍心有灵犀,远在英国的季蓉芸也察觉到妹妹的不对劲。

    「我……只是很高兴。」她硬装出笑声,泪水却早已淌在脸上。

    「那你快准备好,然后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

    显然,季蓉渲一直隐瞒得很好,季蓉芸根本不知道季维仁早已变了个人了。

    「我可能不去了。」为了姊姊的前途,她只有牺牲自己了。

    「为什么?」季蓉芸讶异的问。

    「因为……」她绞尽脑汁,想找个不让姊姊起疑心的理由。

    「是不是爸爸--」

    「不……不是爸爸的问题,是我自己……」

    「你……」季蓉芸停了半晌,忽然大叫起来:「小丫头,你该不会是坠入情网了吧?」

    「我……」也许这是个好理由。

    她的委屈被季蓉芸误认为是害羞,笑着追问:「快告诉我,那个幸运男子是谁?居然可以让我们的季二小姐动了凡心。」

    「他--他有黝黑的肤色、强健的体魄、性格又英俊的长相,就像古时候的海盗头子--」天哪!她简直是昏了头,居然脱口将那名可恶男子的长相说了出来。

    「啧!啧!显然是个充满魅力的大众情人喔!」季蓉芸替妹妹高兴的不得了,殊不知季蓉渲一肚子的苦水。「他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她怕再说下去就会穿帮,故岔开话题:「姊,我还有事,可能不能再与你多聊了。」

    「要去约会吗?」季蓉芸没察觉妹妹说话的异状,「好,我不耽误你的时间,改天我们再好好的聊聊,我对你的他很感兴趣哟!拜拜!」

    挂上电话后,季蓉渲的心情仍得不到平静,泰半是在生气。

    这全是那名男子的错,在遇到他短短几个小时内,她的内心已由死海般的平静变为狂涛巨浪。

    她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脑海中都是他的影像,今晚她势必难以成眠了。

    而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必须做些耗费体力的运动。每当她心情不好或睡不着,她总会到屋外的海中去裸游。

    为什么她有如此大胆的行为?因为这里的海滩,游客几乎是不会到达的,所以,她就可以享受裸游时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她熟练地在海中摆动着四肢,她常自诩是大海的女儿,因为她几乎可以和大海融为一体。

    但今晚,她却无法如往日般享受戏水之乐。唉!又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影响了她。

    在她身边出现过不少追求者,却没有一个曾触动她的心弦。虽然她与那名男子只见了两次面,他却彷佛已推开了她的心门,进入她的内心深处,引发她体内敏感的情愫。

    然而,他的态度却伤透了她的心。

    我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你开个价吧……

    他的话刺进她的胸海,他怎么敢?喔!他竟如此捉弄她、轻视她。

    算了!不要再想了,就当不曾遇见他吧!

    季蓉渲从水中跃出,抹去脸上的水珠,忽然,一种古怪的感觉令她觉得自己正被偷窥。

    她用了一下头发,由肩头向后看,寻找黑暗中移动的阴影,或是任何声响。

    但四周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也许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了,她安慰自己,但一颗心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虽然这儿人烟罕见,但万一有哪个走不对路的人闯了进来,她可不愿让陌生人白白大开眼界。

    于是,她迅速地拎起大毛巾围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昂着头,走向屋子。

    也许真的什么人也没有,一切只因陌生男子的出现而脱离了常轨,只要让他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真该额首称庆了。

    只是,令她感到羞耻的是她的心却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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