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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皇帝 第二章 作者:梨花烟雨
    初夏和煦的风缓缓的流动著,御花园荷花池畔的小亭里,轩辕桓和华洛以及轩辕持和素寒烟四人团团围坐在一张小圆桌周围,桌上是几碟精致菜肴和一壶贡酒。

    轩辕持看了看有些寒酸的桌面,皱著眉头不悦道:「皇兄,你何时变得这么吝啬?这好歹也是为华洛洗尘的宴席啊,何况还有我和寒烟作陪,连点像样东西也不端出来。」

    他话音未落,桌下早被轩辕桓踢了一脚,看著华洛募然瞪大的眼睛,他连忙道:「那个持儿,看你说的,好像平日里我们有多奢侈似的,其实接风洗尘也就是个心意而已,心意到了,何必在乎这些呢?」

    轩辕持这一吓可不轻,皇兄别是脑子出了毛病吧,连忙凑近细看,一边贴著轩辕桓的耳朵道:「皇兄,你不是乐傻了吧,这正是该表现的机会,你怎么弄得这么简陋,明摆著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轩辕桓叹了口气,也悄悄的道:「你懂什么?我已经被扣上一顶荒淫奢侈的帽子了,若再大摆宴席,这挥霍无度的好色皇帝称号定然是跑不了的,所以只好将就著些吧。」说完看了华洛一眼道:「想想也怪可怜的,你看这几道酒菜就让他目露馋光,唉,小国的穷皇帝确实不好当呢。」

    他这一说,轩辕持也明白过来,回想自己当初也是因为太过浪费而被素寒烟限制饭菜,不由感叹的道:「看来山月的人穷日子过惯了,都变得勤俭起来,寒烟当初也是在这方面不肯认同我的做法。」

    轩辕桓点头应是,眼光却粘在华洛的脸上不肯离开,奇怪啊,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稳重了?完全和白天是两个样子嘛。忽见华洛一脸关切的问素寒烟道:「寒烟,你如今可好些了吗?有没有再复发的时候?」

    素寒烟微微颔首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已经复原如初了。到是皇上来到这里,可有不习惯的地方吗?」

    华洛微笑道:「还好,为了山月的将来,这也是不得已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轩辕桓「啊」的一声大叫,仿若见了鬼般的直指著华洛,素寒烟回过头奇怪道:「皇上怎么了?」

    轩辕桓自知失态,实在是他从未看见过华洛这样的一面,太过惊讶,此时忽见华洛趁著素寒烟转头之际,目露凶光的看著自己,忙嘿嘿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刚看见天上飞过去一群大雁,所以奇怪,你们继续说继续说。」

    素寒烟望了望天,心道:晚上大雁不休息吗?还是说大风的雁和山月的不一样。不过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啊。当下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和华洛叙旧。

    轩辕兄弟眼看著他们两人说话,都是又嫉又恨,却不敢出口,只好拿著眼前的茶慢慢喝著。忽然又听华洛轻声叹道:「怪只怪当初我无能,让你只身涉险,如今幸亏你被救了过来,若救不回,你让我后半生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没等说完,就又听见「噗」的一声,回头一看,轩辕桓已将口中的茶悉数喷在了轩辕持的衣服上。

    「你又怎么了?」轩辕持起身,气急败坏的问,今晚的皇兄是怎么了?失常的令人可疑,莫非是别人假冒的不成?思及此可能性,他的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轩辕桓连忙起身道:「啊,我刚才噎了一下,来,持弟,我陪你去换一套衣服。」

    轩辕持的脸色更黑,喝水也能噎著?皇兄拜托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万一让寒烟误会我也是这样的智商,我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轩辕持愤怒的想,却不敢将这大不敬的话说出来。只好被轩辕桓拖著来到了就近的一个偏僻亭子,早有几个宫女拿来另一套衣服。

    「你觉不觉得今晚的华洛有些奇怪?」一进亭子,轩辕桓便急急的问。

    轩辕持摇了摇头:「不觉得,我倒觉得你很奇怪,奇怪到让我开始怀疑你是冒牌的轩辕桓。因为你的举止实在是太不像平常的你了。」

    轩辕桓一怔,自我反省了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道:「是有些不像我了,实在是山月的这个皇帝……唉,让人怎么说呢,反正到日后,想必你就会明白了。」说完又催道:「你倒是快著点儿啊,没看见华洛见到素寒烟那幅关切样子吗?我可不想让他们趁这机会眉来眼去的。」

    轩辕持几下穿好了衣服,低声吼道:「他敢,他敢对我的寒烟动歹念,我一掌劈了他。」刚说完就看见皇兄黑下去的脸色,他才醒悟过来,果然听到轩辕桓不悦道:「你怎么就认定是他对寒烟动心思,怎么不说素寒烟对他也是嘘寒问暖的,哼哼,他要是敢打洛洛的主意,别怪我追究他的奸细之罪。」

    两兄弟都只顾著自己的心上人,丝毫不管兄弟手足之情,刘言在身边伺候,不得不规劝道:「皇上,王爷,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还没等说完,就见两个主子同时阴狠的看向自己,森冷的道:「你说什么?」

    刘言吓得噤若寒蝉,心里委屈道:「这不都是你们兄弟两个平日里常说的吗?如今却怪起我来。」忙岔开话题道:「皇上,王爷,奴才是说该去前面了,王妃与华公子该等的不耐烦了。」

    这句话确实灵验,两人不再追究他的失言之罪,重新回到桌旁坐下,四人这才吃菜喝酒,素寒烟还赞轩辕桓不但治国有方,身为皇帝竟还如此节俭,殊为难得。登时让轩辕持恨的牙痒痒,心道:「装什么装,看等我回去把你以往一桌吃两百道菜的劣迹跟寒烟说。」

    华洛也很想把轩辕桓的荒淫无度大肆宣扬一番,只是想到如此一来,岂不在素寒烟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只好强忍下去。直到初更时分,四个人才散了,轩辕桓留兄弟在宫中住一晚,轩辕持却哪里肯,眼见著素寒烟面泛桃花,知他已有了醉意,他哪肯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轩辕桓知道兄弟心中所想,也不强留,只恨自己时机未到,否则也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因为晚上酒喝多了,第二天华洛虽然很想爬起来到大殿的早朝上旁听,无奈身体实在不配合,只好作罢。轩辕桓派人过来探看几次,见他渐渐的好转,这才放心。

    ****

    南书房里,铁青著脸色的皇帝咬牙切齿的看著面前几个还在汇报个没完没了的大臣们,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让自己和心爱的人儿去培养感情,好在华洛现在已无大碍,否则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在情绪失控之下劈死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

    难怪历来帝王都喜欢亲小人,远贤臣,这贤臣确实是讨厌的很,一点都不会揣摩圣意。轩辕桓愤愤的想。而忠臣的最大一个特点是什么?当然就是不会察言观色,皇帝的两眼都已经放出狼一般残忍的光芒了,他们还不晓得危机将近。

    「忍,轩辕桓,你要忍下去,现在就想因为美色而不顾朝政,那将来要怎么办?」他轻轻的自言自语,听得身边的刘言直摇头,皇上还真是抬举华洛啊,就他那幅顶多也就可以说是清秀的面容,能跟美色沾上边吗?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轩辕桓一出书房,便又气又恨的道:「耽误了朕一天的时间,怎么这些事情也会挑时候,难道真是老天在和朕作对吗?」越想越气,忍不住劈手折下一支杨柳道:「妈的,这明君看来还真是不好当啊。」

    「扑通,扑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跟著的太监宫女坐了一地,心里更是火大:「你们一个个怎么了?骨质疏松了吗?」

    刘言带头爬起来,哭丧著脸道:「皇上,下次再要说出这么劲爆的话来,可不可以请您先预告一下。奴才们不经摔啊。」

    劲爆的话?轩辕桓的眉头挑了起来:「朕说了什么劲爆的话了吗?大惊小怪。去,把斐雨给朕叫来。」轩辕桓重新兴奋起来,几步迈进自己的书房坐下,重新变回原先沉稳冷冽的轩辕桓。

    斐雨听到皇上宣诏自己,立刻精神百倍的前来,心里还道:虽然长了俸禄,可也不用这么快就发吧,这还不到发俸禄的日子呢。

    轩辕桓见了他,也是精神一振,又不肯失态,咳了一声方缓缓道:「斐雨,知道朕让你来干什么吗?」很好,自己终于又能完美的控制情绪了。

    「啊,不是来发钱的吗?」斐雨很白痴的问,瞬间看到皇上优雅的面容跳起了几条青筋。

    控制,一定要控制:「当然不是,朕让你去华洛身边是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吗?」不会吧,他的侍卫不会真不知道自己派他去是干什么的吧?

    斐雨自信的一笑:「皇上也太小看臣了,您派我去当然是保护华洛公子的啊。」

    「砰」的一声,轩辕桓一拳轰上面前的红木桌子:「混帐东西,你真以为朕派你过去仅仅是保护他那么简单吗?」不行了,控制不住了,他不是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可这斐雨也黑的忒快了点儿吧。轩辕桓气的恨不得一拳打死还茫然不解的护卫:「你说你跟著朕的时候也挺聪明的,怎么跟了他一天就变得和他一样笨了?刘言,你告诉他朕派他去是干什么的?」

    刘言乐得看到死对头被皇上痛骂的样子,此时听见皇上喊自己,心道:「皇上气疯了,我还是别火上浇油的好。」一边凉凉的笑道:「斐护卫,你也算是个二品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皇上让你去,当然是『监视』那个山月皇帝的一举一动,好随时向皇上报告了。」

    斐雨这才恍然大悟,摸著头道:「嘿嘿,我没想到嘛,皇上连那样笨的人都不放松警惕,真不愧是咱们大风历史上最聪明睿智的君主。不过皇上,那个华洛应该是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要是有,我斐雨第一个不放过他。」

    轩辕桓气的身子都打颤了,黑线满脸的道:「那个笨皇帝的实力,朕比你清楚,给他十万人马造反,他都不知道宫门在哪里,朕问的不是这个。」见斐雨眨巴眨巴眼睛,显然还是不懂,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吼道:「朕是想知道,他看见朕给他布置的屋子后,有什么样的反应?你明白了吗?再不明白,信不信朕将你丢到护城河里喂鲨鱼?」

    刘言很想问一句护城河里有鲨鱼吗?不过聪明如他,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为自己掘下坟墓,忽听斐雨呵呵笑道:「哦,原来皇上问的是这个,早说不就得了,是啊,华公子看到皇上给他布置的房间,反应大的不得了呢。」

    轩辕桓不由得大喜,他就说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的一片心意,尽皆倾注在精致的「风雅楼」里,洛洛他能看得出来吧,他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反应才会那么大。轩辕桓沉浸在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中,嗯,这个斐雨也没有笨到家嘛。

    「他看到朕给他准备的床了吗?」那是自己特地请了几十个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大床。比自己的龙床还要气派。自己看到这张床的第一眼就爱上它了,可以想象将来的时光,他和洛洛可以尽情的在这张床上做一些剧烈的运动,那一定是舒服到极点的感觉。

    「嗯,看到了。反应很大。」斐雨尽职的回答。

    「啊,是吗?太好了太好了。」真不愧是花尽了心思的作品啊,竟然连崇尚节俭的洛洛都会喜欢上它。轩辕桓兴奋的来回踱步:「他都怎么说的?」

    斐雨奇怪的望向一脸兴奋的主子,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华公子说那张床太大,纯粹是在浪费银子,而且那么软,对腰也不好,所以他让人抬出去了,换了一张小一半的硬板床进去。」

    「啊……」惊讶过度的轩辕桓,再次忘记了身为皇帝所应该注意的仪态问题:「那……那床帐呢?」

    「也换了啊,华公子说那床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晃眼了。」床换了床帐当然也换了,皇上怎么又开始问愚蠢的问题了。

    「那……朕的字画呢?」轩辕桓还不死心,而诚实的斐雨立刻就残忍的打破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

    「华公子说那些上好的宣纸被这样的乱写乱画太可惜了,他说在他们山月,只有圣旨才会用这么好的纸。」

    「你没告诉他,我们大风的圣旨是用绢做的吗?」轩辕桓风度全失,气急败坏的吼。

    「我说了啊。」斐雨点头:「所以华公子更生气,说绢应该是用来做衣服的,还说皇上如此作践绫罗,实在是太荒淫奢侈,挥霍无度了。」

    轩辕桓咚的一声坐在了椅子上,太……太意外了,他的一腔心血啊,他从未付出过的一片深情啊。这个华洛,实在是太太太过分了。

    「咳咳,斐护卫,你讲话太直了吧。」刘言悄悄拉了一下对头的袖子,向轩辕桓的方向努了努嘴,尽职报告的斐雨这才注意到主子一副想吃人的脸色。

    「你也挑点好的说啊。」正在惶恐时,死对头的一句话让他顿开茅塞:「啊,对了,皇上,华公子对你送给他的那个绿玉什么的,倒是喜欢的不得了,整天拿在手里呢。」

    「真的?」轩辕桓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哼哼,他总算还识点货,那个绿玉宝鼎是流传了近九百年的文物,普天下仅此一只,本来那也是朕的心头之爱,若不是他,别人想看一眼也难呢。」

    「啊?那是一只鼎啊?」斐雨惊讶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可是华公子告诉我那是茶杯啊。他还说你就这只茶杯对他的心思,又大又深,可以装很多茶水,非常实用。」

    「你……你刚才说他整天拿在手里把玩的。」轩辕桓拼命抑制住浑身的颤抖,抱著最后的一丝希望询问。

    「是啊,华公子很喜欢喝水,所以整天把那只绿玉茶杯……啊,不,是绿玉宝鼎捧在手里喝水啊。」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妥呢?斐雨胆战心惊的看著轩辕桓由青变黑,再由黑变红的可怕脸色,自己……自己不是已经汇报出一样华公子喜欢的东西了吗?为什么皇上还是一副要杀人的脸色?

    「华洛,朕……朕要宰了你。」大风皇宫的大殿中,忽然传出震天的怒吼声,吓了刚走到外面的轩辕持一跳,进去看时,就见斐雨刘言正死死抱住状若疯狂的皇兄,声泪俱下的劝道:「皇上,您可别冲动啊,华公子虽然可恨,但念在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珍贵的情况下,就饶了他吧。」他心中一惊,皇兄干什么,欢天喜地的把心上人迎进宫里,还不到三天就要动手吃掉吗?这……这动作也太快了点儿吧,难道是华洛和哪个宫女有染刺激到他了吗?嗯,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

    唉,这样的时候,单凭一个太监一个护卫怎么行呢?该是英名睿智的自己出场了。轩辕持得意一笑,信心十足的上前准备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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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啊,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那个华洛可能会可恶清高了一点,没办法嘛,小国的皇帝,过得都是寒酸日子,有不懂礼仪之处您要多原谅。想当初我对我们家寒烟不也是恨的牙痒痒吗?最后又如何?所以皇兄,小不忍则乱大谋,您身为一国之君,这些道理还用兄弟我教你吗?」轩辕持很「耐心」的劝说。昨夜和寒烟春风一度,喝醉了的寒烟可爱听话到不行。让他这个满足啊,所以今天他可要速劝速决,好回家跟亲亲爱人赏花喝酒。省得一个晚回去,寒烟就被那个该死的老爹霸占去下棋了。下棋耶,那可是能耗上一天的龟速运动啊。

    看著弟弟难得一脸真诚的说出令自己舒心的话,轩辕桓感动的险些流泪,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他拉著轩辕持到椅子上坐下,诉说著心中的委屈。

    「朕一片好心,为他选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却都被他贬的一文不值,你说我发火动手有错吗?」轩辕桓恨恨的道。

    「是没有错,但是这时机也嫌太早了点儿啊,你难道忘记了你的目的?怎么可以用这么粗鲁的手段去行凶呢?」轩辕持点头附和,不忘自己劝架的目的。

    「是,朕的确是有目的,可是这个华洛实在是气人的祖宗,若为了将来著想,提前动手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轩辕桓嘴硬的道,心中却早已软了下来。

    轩辕持无奈摇头:「唉,皇兄,你听臣弟一句劝,这种事最好是在两个人情投意合的时候做才有味道。你现在就用暴力吃了他,小心那个笨皇帝恨你一辈子。将来啊,有你后悔的时候。」

    「嗯?吃?轩辕,你在说什么?朕说是宰了他耶,你听成什么了?」轩辕桓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个笨弟弟,想到哪里去了?

    「啊?你不是说要提前发动攻势,用暴力占有他的身体吗?」轩辕持也愣住了,难道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都是在鸡同鸭讲吗?

    「当然不是了。」轩辕桓脸色更黑:「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是说要宰了他,趁著朕还能狠得下心肠的时候除了这个祸害。」他话音未落,轩辕持已长身而起,懒懒的道:「真是无聊,原来是这样。浪费了我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你尽管去好了,是砍是杀随你。斐雨,刘言,你们也不用拦著,只要皇上能下得了手,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杀我们。」

    「你以为朕不敢吗?」轩辕桓也站起身,大吼道:「持儿,今天朕就做给你看看。无毒不丈夫,你以为朕会像你一样没出息,只顾著儿女情长吗?」

    「那去吧去吧,我可要先回去了。杀完人告诉我一声,好派人给山月代皇帝送信去。」轩辕持连正眼都懒得瞧他的皇兄了,一边打著呵欠一边走了出去。

    这里轩辕桓气的浑身颤抖,对著轩辕持的背影大声道:「去就去,朕怕什么?」说完瞪向斐雨刘言:「不许拦著朕,谁拦朕朕就赐死谁。」

    斐雨刘言同时惶恐的退了一步:「皇上请吧,臣(奴才)不敢拦著皇上。」

    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一些,让这两个奴才吓倒了?轩辕桓有些懊恼的想,心中却盼望著有个不怕死的能冲过来拼命拦住自己,唉,果然是「有阶须下直须下,莫待无阶空叹息」啊。轩辕桓磨蹭了半天,却没有一个台阶肯自动送上门来,只好硬著头皮,「杀气腾腾」的向「风雅楼」而去。

    「你说,皇上真的会杀了华公子吗?」斐雨担心的望向刘言,自己为了保命不敢拦住皇上是否太没义气呢?他五两银子的加薪还没有到手啊。

    刘言的脸上也头一次露出了犹豫之色:「难说,皇上这回气的不轻。虽然轩辕王爷好像挺自信。但人一冲动起来,是不顾后果的。」华公子,你要原谅奴才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美好的世界我还想多呆几年呢。

    「这帮该死的奴才们?怎么还不拦住朕,这风雅楼就快要到了啊。」轩辕桓愤恨的想:「还有那些该死的大臣,不想见他们的时候,一人十本奏折能烦死自己,现在用得著他们了吧,就一个都不来见驾,真是气死了。」

    「皇上,奴才……」好不容易身后想起一个声音,轩辕桓欣喜的转身:「咳咳,你想劝朕不要去杀华洛吗?」真是个好奴才,回去要重赏这个小太监。

    「不是。」小太监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想请个假,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想……想……」

    「不准,你就在这里憋死好了。」轩辕桓气的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又往前走。怎么办,已经可以看到风雅楼的一角了。怎么还没有个揣摩圣意的人来阻止自己啊。

    ****

    正想著,一个喘著气的声音响起:「皇上,兵部侍郎刘大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喘嘘嘘的侍卫越过众人跑上前来,一句话没说完,就急著喘气。

    「他要求见朕是不是?太好了,宣刘爱卿进见。」轩辕桓心里大乐,关键时候,还是刘卿家想著朕啊。

    「不是,皇上,刘大人说他老母重病,他急著赶回乡下去探视。因走得匆忙,未及亲向皇上告假。命小人快马加鞭将假条送来。」总算喘上了这口气,侍卫恭敬的将假条呈给面上已经浮现出青筋的皇上。

    「告诉他,假嘛,朕准了,他以后也都不用回来了。承欢膝下本就是做儿女应该的,他就在乡下侍奉他的老母吧。」真……真是气……气死他了。这帮没用的东西。看等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皇……皇上,风雅楼到了,要不要奴才大声宣驾?」刘言低声的提醒。很好,他现在已经知道皇上的真正心思了,还真是期待皇上接下来的表现啊。在心中偷笑出声,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做那个勇敢的人的缘故。

    「啊……啊……到了吗?这么快?」轩辕桓从怨恨中回过神来,终于不再指望有人给自己台阶下了。咳了一声道:「不用宣驾了,他可能在睡觉。」

    皇上是想趁山月皇帝睡觉时悄悄的下手吗?好厉害啊,也省得他大哭大叫,让天下人都知道华公子是死于皇上之手。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做掉他,再诏告天下说他是暴病而亡。山月是个小国,就算怀疑也不敢来兴师问罪,真是完美的计划啊。斐雨两眼冒星星,用无比崇拜的目光望著面沈似水的主子。

    自己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还是没有人懂得他的心思吗?轩辕桓用阴狠的目光望向刘言,斐雨是个笨蛋他也就不指望了,可是这个刘言向来是八面玲珑,今日怎么也成哑巴了?莫非他是存心看朕的好戏吗?终于知道了手下心中想法的轩辕桓丢了一个「算你狠」的眼神给秀美的太监总管。后者却假装没有看到。为了这一出好戏,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一路行来,身后的太监都沉浸在这座建造精美别致的宫殿中,刘言暗暗吐舌,心道:「看来这座风雅楼没少让皇上往里花血本,难怪王爷那么笃定皇上说得出做不到,连理都不理就走了。嗯,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就看皇上怎么下台了。

    走进精致的卧房,华洛午睡刚醒,正在床上伸懒腰,清秀的脸上,红晕尚未退去,看的轩辕桓这个心驰神荡啊,每日家情思睡昏昏,这若是那张华丽的大床,眼前的一幕该有多么美好啊。如此一想,那张简陋的木板床就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咦,轩辕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宣驾?」看到目光呆滞的大风皇帝,华洛连忙起来,自己睡死成这模样了吗?连宣驾声都没有听到。

    「哦,朕也是才来。这不是猜著你在睡午觉,就没让他们高声,怕吓著你吗。」轩辕桓满面春风的上前,丝毫看不出刚才气焰熏天要杀人的样子。

    华洛歪著头看了他半晌,忽然嘿嘿笑道:「轩辕桓,虽然你挥霍无度,荒淫无耻,自大又狂妄,还没有礼貌。但是没想到你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嘛,最起码懂得体贴人。好了,从今往后,给你的印象提升一分。」

    「才一分?」轩辕桓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喂,除了你,朕可从未对别人这样关怀备至过,怎么著也得提升两分吧。」该争取时就争取,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

    「什么?对别人都不体贴啊,那你还是一无是处了。嗯,那还要降下零点五分。」华洛有意气轩辕桓,他喜欢看他无奈的脸色。让他心里有一种被宠爱的满足感。

    「那还是一分好了。」轩辕桓苦著脸,可怜兮兮的为零点五分而努力著。

    皇上……真的是……要来杀……华公子的吗?斐雨呆呆的看著眼前这一幕,心中把一句话分作了四段来想,这不能怪他,以他单纯的细胞,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刻还杀气逼人,怒气冲天的皇上,怎么转眼间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别说杀人了,完全是来供华洛做醒后消遣的。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个山月的笨皇帝其实深藏不露,让皇上中了什么迷心大法之类的东西吗?斐雨再度陷入可怕的自我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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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桓,你连给我这个来实习的皇帝准备的房间都这么豪华,足见你平日里挥霍成性。」一边向外走,华洛一边不客气的批评著,然后道:「嗯,你看我来实习,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想了一天,不如就教教你如何节俭来作回礼吧。」

    轩辕桓脸色一变,心道:乖乖,若真听他的,那日子还能过吗?这份回礼朕可受不起,就算朕受的起,朕的母后,两个嫔妃,众多宫女太监也受不起啊。两人到前厅坐下,轩辕桓便连忙道:「洛洛你说到哪里去了,大风和山月已经是友好邻邦,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收回礼呢,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华洛啃著一块馒头,点头道:「对啊,你也说该互相帮助是不是?所以你帮我,让我学会如何做一个好皇帝,我帮你,让你学会勤俭节约的本领啊。这不是很好吗?」

    轩辕桓就直直瞅著那个被华洛啃的似乎很香甜的馒头,从色泽和柔软度来看,他敢用人头打赌这个馒头已经冷掉了。天啊,难道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在只有冷馒头与咸菜的饭桌上度过了吗?不要,他绝对不要。他完美的人生不就是为了享受而存在的吗?

    「那……那个以后再说了。」看了看左右随从的脸色全部变得惨白,显然也十分的不情愿啃馒头度日,但在这种时候,严词拒绝无疑是为自己在华洛心中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印象再添几个叉叉,所以迁延战术应该是最适合的了。

    「哦,那好吧。」实在是大风皇宫的菜很好吃,自己也很想多吃几天。华洛很为自己的自私而惭愧。大厅里一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状态中。

    「那个……皇上……」斐雨小心翼翼的上前,却被轩辕桓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

    「闭嘴,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这个笨护卫一定是看自己怎么还不下手杀人,所以来提醒自己的。轩辕持心惊胆战的想,这种事情能让华洛知道吗?所以可怜的护卫就只好被牺牲了。

    斐雨挨了训斥,郁闷的退到一边,轩辕桓心虚的对著华洛嘿嘿笑了几声,笑得华洛莫名其妙,也只好嘿嘿对著他笑了几声。

    斐雨直直盯著轩辕桓,又望著屋顶出了一会儿神,终于不死心的再度上前:「皇上……」

    「朕让你闭嘴没听到吗?」这个斐雨,简直是笨到家了。一个劲儿的要提醒,这会儿他倒知道契而不舍的精神了。轩辕桓再次坚决的打断斐雨未出口的话语,开玩笑,要是让洛洛知道自己要来杀他那还得了?他又心虚的望著华洛嘿嘿笑了几声。

    「轩辕桓,你病了吗?」华洛终于沈不住气了:「还是说你的面部经脉有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要傻笑个不停啊?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面部……经脉……有问题?傻笑……个不停?天啊,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于此了,轩辕桓就差没痛心疾首的仰天长啸。偏偏斐雨又不怕死的上前,急著道:「皇上……」

    「闭嘴闭嘴闭嘴,朕让你闭嘴没听到吗?信不信朕丢你到护城河里喂鲨鱼!」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笨护卫害的,轩辕桓眼中放出嗜血的光芒,成功的让斐雨第三次委屈的退了下去。

    还没从暴怒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就听屋顶上一声大喝:「昏君,受死吧。」紧接著一道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直指轩辕桓的咽喉。

    「休要伤害皇上。」斐雨护主心切,一把将轩辕桓拽离坐位,鞘中剑出手,「铛」的一声将那气势如虹的长剑荡了开去。

    蒙面的刺客倒也机灵,一击不得手,立时从屋顶上窜了出去,待到刘言想起喊「抓刺客」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他的影子。

    轩辕桓不愧是大风皇帝,虽然刚经历了平生未有过的凶险,仍是气定神闲,只不过面色有些阴阴的,对著几个垂首的侍卫沉声道:「混帐,刺客都到眼前了,你们竟然没有察觉,是不是悠闲日子过太久了?要不要朕把你们都发配到边疆去。」

    斐雨委委屈屈的上前:「皇上,这怪不了臣啊,臣从刚才就一直想告诉您屋顶上有刺客,可是您就是不让臣说话啊。」

    好嘛,他在这儿等著自己呢。轩辕桓为之气结,风度全失的大吼道:「这种事情还需要告诉朕吗?直接窜上屋顶把刺客抓住不就结了?你这时候倒听起话来。」

    斐雨低下头:「臣一直都很听皇上的话啊。是皇上怕惊醒华公子,连宣驾都不让,如今臣要是直接喊有刺客,把华公子吓坏了怎么办?所以臣才一直想告诉皇上,请皇上指示该怎么做啊。」

    ****

    轩辕桓气的身子都打颤了,连声道:「好好好,你在这儿等著朕呢。既然只有你这样了得,那这个刺客就由你负责,三天之内抓不到他,哼哼,刘言,你说该怎么办?」

    刘言心中一惊,忙陪笑道:「自然是以办事不力为由,斩了斐护卫啊。」笃定轩辕桓不会这样做,所以刘言很大胆的说出违心之语。

    斐雨头一低,咬牙的声音模糊的传来,因为不敢太用力咬。

    果然,轩辕桓又冷哼了一声道:「倒也罪不及死,就罚他一年的俸禄吧。」

    斐雨大惊,一头跪倒哭道:「皇上,您不能这样狠心啊,一年的俸禄,皇上,您还是杀了臣吧。」他在这痛哭流涕,早笑坏了一边的刘言。

    轩辕桓脸色黑了下去,斐雨已经笨到这个地步了吗?要钱不要命,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愚蠢的呢?

    自始至终,华洛都在旁边静静的看著,此时见斐雨确实是伤心欲绝,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悄悄拉了拉自己的护卫道:「别担心,还有三天的时间啊,就算抓不到刺客,我也保证你可以赚到更多。」

    「啊,洛洛,你没有吓坏吧?」虽然急著出去调查刺客的身份,但轩辕桓可没有漏掉自己心爱的人,理智恢复后就连忙来到华洛的身边,努力的实施追求秘笈之嘘寒问暖。

    原本以为华洛是小国的君主,又那么寒酸,显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招是一定奏效的。却看到他一脸兴奋的表情,拉著自己的袖子又蹦又跳道:「好好哦,轩辕桓,你们大风真的是好好哦,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遇到,行刺耶,我只在戏中见到过。哎呀,你这皇帝当的可真是幸福死了,哪像我成天闷在宫里,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太好了太好了,看来这次实习真的是没有白来呢。轩辕桓,我很期待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啊。」

    轩辕桓无言的呆站在那里,幸福?他头一次知道被人刺杀原来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还期待接下来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如果他的期待成真的话,轩辕桓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平安活到老。他在想如果华洛知道有人造反或者谋朝篡位的话,说不准会兴致勃勃的去给人家出谋划策。不过他很怀疑真的会有人敢用他出的谋划的策吗?

    嘴角忽然牵出一抹微笑,看著还在兴奋的双眼冒光的华洛,他无奈的摇头自语:「你啊,真不知道是太过白痴还是太过坚强。」虽然嘘寒问暖这一招遭到了彻底的失败,但轩辕桓还是带著满心的爱怜与喜悦离去。

    「斐雨,我真希望那个刺客再来一次呢。」华洛兴奋的在屋里踱著步,完全没有想过那个刺客再来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是啊,我也希望他再来一次。华公子,让我们一起祈祷吧。」蹲在角落抱头痛哭的钱鬼护卫也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愿望:「这次我一定会抓到他的。」为了他一年的俸禄,他拼了命也要抓到那个可恨的刺客。

    「其实那个刺客也算是个忠义之人啊。」一声叹息缓缓自身后想起,华洛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子,斐雨却早已叫出声来:「千千姑娘,您怎么来了?」

    被叫做千千的美丽女子微微一笑,登时百媚横生,目光望向华洛道:「太后知道山月的皇帝到我们这里来做客,因为近日闭门吃斋所以无法相见,特命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慢怠之处。」

    华洛连忙回施一礼道:「劳驾姐姐前来,华洛不敢当,请姐姐转告太后,她老人家的好意华洛谢过了。除了心疼之外,并无别样不适之感。」

    千千奇道:「心疼?莫非华公子有什么顽疾在身不成?这可当不得玩的,还是及早找个太医看看吧。」

    斐雨嘿嘿一笑道:「姑娘会错意了,华公子在山月过惯了简朴生活,因此对皇上给他造的宫殿什么所花费的银子感到心疼,他还说要教皇上以及众大臣们节俭之道呢。」

    千千恍然一笑:「原来如此。」忽听斐雨问她道:「姑娘,你适才说那刺客也算是忠义之人,莫非你竟知道他的来历不成?若知道,也告诉我们知道一下,你放心,斐雨自知此事非同小可,绝不会在人前胡乱说话。华公子乃一国之君,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华洛也忙点头附和道:「姐姐放心,但说无妨,华洛定为你保密。」他装出一副稳重样子,竟也令千千信以为真,叹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们这样说,我就说与你们知道。只是这话可就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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