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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天Ⅱ 第四章 作者:玥岭
    提防蛮族偷袭、抵挡敌人进攻,夜里与军师商议退敌之策,藉空档巡视军营等,虽然这些都是镇关将军的工作,不过在项伯伟这个议和使者到了东岭关后,却都变成项伯伟在负责。

    这当然不是项伯伟刻意抢夺镇关将军的兵权,而是比起镇关将军,军营的士兵们更听项伯伟的话,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情况就变成这样。

    由于军营里也没人抗议,因此项伯伟也就继续下去,反正他原就是边境守将,处理起事务来自然也得心应手。

    这阵子以来,水寒天几乎成天伴在项伯伟身边,陪他到处看看士兵们的操练情况。

    而近来因为时序渐渐转向初春,季节也不如以往那般寒冷,士兵们开始有人打起赤膊在操练场上出现;原本这在军营里应该是稀松平常之事,可是对项伯伟来说,倒是令他感到有些苦恼。

    因为他注意到水寒天时常盯着那些打赤膊的士兵瞧,甚至专挑身材高壮的类型看,而那目光里所夹杂的已经不只是欣赏,甚至还饱含想将对方一口吞下的欲望。

    「我说寒天,你该不是在物色一个能代替我让你欣赏的对象吧?」

    由于项伯伟不可能一直待在东岭关,所以对于水寒天那样暧昧的表情,实在是感到有些发毛。

    如果水寒天老是拿这种眼神打量士兵们,也难怪有人会对水寒天穷追不舍,因为水寒天的目光看起来实在是太露骨了!

    「放心,我是纯欣赏。」水寒天说着又将视线移往另一名将士,甚至在扫过他的胸膛后,盯着对方的下腹瞧。

    「你那种眼神叫吃人,不叫欣赏!」

    都看到下边去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欣赏?水寒天的目光都快比花街的姑娘露骨了!

    项伯伟有些恼怒地瞪了水寒天一眼,开始考虑要不要命令大家不许打赤膊上场操练,不然他迟早被水寒天惹到发火。

    水寒天似乎没将项伯伟的话听进去,依旧专心看着那令人垂涎的半裸身躯,随口回应情人的抱怨。

    「如果可以吃的话,我还真想好好尝尝他的味道……」因为是不专心的顺口回答,水寒天不小心便将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水寒天!」项伯伟当下便大吼起来,他揪住水寒天,狠狠地往他嘴上咬了一口,啐道:「你刚才说什么?」

    想尝尝他以外的男人的味道?别开玩笑了!

    「咦,我刚才说了什么?」

    水寒天显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一头雾水的看着项伯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脾气。

    「你说你想尝尝其它男人的味道!」项伯伟压低声调在水寒天耳边吼道。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水寒天恍然大悟的笑了出来,但依然没有反省的意思。「我是想尝尝啊,就像你见了美女,也会多看两眼,不是吗?男人嘛,多少会想偷腥,这是很正常的。」

    仿佛谈论的是与自己无关的问题似的,他的态度轻松自然,犹若在花街闲逛的富家公子。

    「这才不正常!」项伯伟气得快让血从头顶喷出来了。「不许你老用这种眼光打量其它人!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会引来多少男人围住你?」

    「才没这种事!因为不管我拿什么眼神看他们,身边都会有男人围着我啊!」

    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丽质,水寒天根本用不着刻意,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我说你啊,放轻松点不行吗?之前我拿雪峰和你开玩笑,你不也接受了我另有男人的事?怎么现在只是看看都不行?」摊开扇子,他替情人扇了几下,像是要教项伯伟消消火气。

    「雪峰是熊,不是男人!」项伯伟真是快气炸了。「除了对我之外,你不许对其它男人用这种眼神打量!」说他霸道也好、独占欲太强也罢,总之他不想水寒天再惹来更多的觊觎了。

    「好吧!」水寒天耸耸肩,表情有些不满的续道:「那我看女人好了。」这总该天经地义了吧?

    「不行,你只能看我!」项伯伟实在是快要气疯了。

    一想到当他不在的期间,水寒天会这样欣赏其它男人,就教他气得想吐血!

    「既然你这么说,我尽力就是了。」水寒天收起扇子往前走,眼角却偷偷往士兵们瞄去,当他发现队伍中一名身形壮硕的汉子时,忍不住又把脸转了过去。「哎呀,这人身材不错,调来当我的随身护卫好了。」

    「水——寒——天!」

    项伯伟的惊人吼叫声在水寒天的耳边爆开来,引起不少身边小兵的注意。

    「将军,你不用这么大声叫我,我听得见的。」水寒天拍了拍让项伯伟震得发晕的脑袋,在耳鸣的状况好些后,才皱起眉头抱怨道:「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嘛,看你气成这样,真不晓得你在介意什么。」

    老实说,水寒天不可能不懂项伯伟的心思,不过要他不捉弄眼前的情人,更是难事一件。

    「你跟我过来!」项伯伟硬是拉过水寒天,把他往营帐的方向带去,打算好好教导水寒天,什么叫作情人的义务。

    居然无视于他的存在,拼命地看向别的男人!要看的话,看他不就够了吗?

    「好、好、好,我跟你回营帐,可是也别走这么快嘛。」

    水寒天一边用舍不得的目光回头又看了士兵几眼,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跟着项伯伟回营帐。

    「别再看了!」在踏入营帐前,项伯伟忍不住连拖带拉地将水寒天一把勾进怀里,然后推着他进营帐。因为他若是再放任水寒天这样下去,难保自己不会气到昏倒。

    「唉,不过是赏赏花罢了,这样也不行?」水寒天虽然知道项伯伟已经快气炸了,但就是停不下来对他的捉弄,更何况他也确实喜爱欣赏俊俏英挺的男子。

    「赏什么?我看你都要张口咬下去了!」项伯伟按住水寒天的双肩,恶狠狠地瞪着他。「要看就看我,我可不比外边的小伙子差。」

    「要我看你当然没问题啊!」水寒天亲昵的勾上项伯伟的颈子,姿态妩媚的娇笑道:「那就麻烦将军也脱去上衣跟着操练吧,我想看看将军结实健壮的身子。」

    听见水寒天的撒娇,项伯伟的火气顿时消退,只是在同时,新的疑虑也跟着跳了出来。

    「我说寒天,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整我?」近来被整的次数实在增加得太快,以至于他不得不提高警觉,免得让水寒天耍弄着玩。

    「整?这话怎么说?」水寒天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反问:「我原本就爱虎背熊腰的汉子,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倘若项伯伟不够争气,也不能怪他往外头赏赏野花啊!

    「我知道,但是……」项伯伟还是觉得有些诡异,因为水寒天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天了,也只有今天多看了男人两眼。「你今天的样子,实在不像平时温柔有礼的模样。」

    项伯伟把脸挨近水寒天,眯起了双眼,闷声道:「所以你八成又在整我吧!」真是的!整他有这么好玩吗?

    「我几时温柔有礼了,你第一次见到我时,觉得我有礼吗?」他可是打从一开始,就耍着项伯伟玩哪!

    「前阵子是因为你好不容易才回东岭关,我们那么久没见,我当然会开心到只黏着你啊,可这不表示我乖巧听话……」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了带些狡猾味道的笑意。「你在东岭关住了多久,我就忍了多久,今天只是再也忍不住了,才会往旁边看看罢了。」

    「你、你!」被这么一提醒,项伯伟才想起初见水寒天时,他也是吃尽了苦头,他怎么会忘了呢?

    「我?我怎么了?你说清楚啊!」水寒天推着项伯伟靠上支撑营帐的柱子,然后贴紧情人的身子,膝盖还不老实的穿进项伯伟的双腿之间。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项伯伟将水寒天抱起,毫不客气地拆去他的腰带、扯掉长裤,大掌覆上水寒天的下腹开始搓揉起来。

    水寒天那么喜欢整他,那他就整回来!

    不过老天爷显然也是站在水寒天那边的,因为当水寒天在他的爱抚下发出诱人呻吟、正勾得项伯伟浑身热血沸腾之际,营帐却突然有人闯入,紧跟着便是小兵的叫嚷声——

    「报!」小兵原本是想来找项伯伟这个将军的,哪晓得一进门便瞧见震北将军抱着几近全裸的军师水寒天,当场结结巴巴起来,只能红着脸勉强续道:「报……报……等下再报!」

    说罢,他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脸尴尬地逃了出去。

    项伯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霎时冷了兴致,只好松开紧搂的水寒天,捡起衣服替他披上。

    项伯伟一边替水寒天绑着腰带,一边低声说:「别以为你逃过一劫,你整我的帐,咱们晚点再算!」

    他若是不偶尔发发威的话,迟早水寒天会把他当玩具耍弄,所以他一定要重振雄风!

    夜色渐深,但在镇关将军营帐里却聚集了一整群人,除了主要的边关守将、军师之外,还多了另一名朝廷使者。

    这名使者当然就是打断项伯伟处罚水寒天的祸首,不过最麻烦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使者来意不善。

    「将军为何违抗圣旨,私自领兵与外族争战?」一见到项伯伟,连客套的招呼都还没打,使者便不客气的质问起项伯伟。

    「敌军攻到关门口来了,我能不打吗?」项伯伟忍不住蹙眉。像这种可笑的问题,到底是谁派使者来问的啊?难不成无缘无故他会主动开打吗?为什么一副他才是罪人的语气?

    「就算是如此……」使者看了镇关守将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对着项伯伟指责道:「将军的职责是议和,而不是带兵,不管敌兵攻到何处,你都不该违抗圣旨,私自出兵。」

    「议和?他们都来偷袭东岭关了,还谈什么议和?」项伯伟捺着性子与使者辩道。

    「那既然不谈和,震北将军又留在东岭关做什么?」使者依旧没给项伯伟好脸色看,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越来越咄咄逼人。「照理说,你应该赶紧回朝廷,向皇上报告议和不成的前因后果,为何还继续待在这边境之地,迟迟不回京呢?」

    「我会回去的!待在这里只是为了四处巡视一下东岭关的现状,否则要如何向皇上详细禀报?」项伯伟觉得有些恼火。这使者分明是冲着他来!

    瞧使者一直与镇关将军使颜色,八成又是与他不同派的朝臣派来的!

    这简直是无药可救!敌人都打到门口了,还一心想着抢夺权势!若不是为了百姓们和水寒天,以及自己现在的家人,他索性放任敌兵入关算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难临头!

    「不管如何,巡视这工作都轮不到震北将军吧?」轻咳了两声,使者才接续道:「边关战事有镇关将军负责,你先是罔顾圣上皇命,未能达成议和使命,接下来又私自带兵出战,现在更意图夺取兵权,违令操练兵士。我说震北将军,你的下一步……该不是想谋反吧?」

    「是谁造谣生事?」项伯伟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火大地拍桌站起,怒道:「我项伯伟做事向来俯仰无愧、光明磊落,何来谋反之说?」

    他巡视边关为的是与旧时兵士将领叙旧、联络感情、关心一下民情,上场争战则是身为靖武国将军应尽的责任,连这样的事也能瞎扯到谋反之说,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谓事出必有因,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回京里,多少就有些真实性。关于这点,我方才已经向镇关将军确认过了,所以……」使者像是在宣布判决,给项伯伟定了罪名。「这些可不是谣言而已啊!」

    「就算不是谣言,也未必能证明震北将军意图谋反啊!」

    听到此处,水寒天终于开了口。

    「方才你不也说了事出必有因?你只问得了结果,怎能就此断定震北将军的目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将项伯伟压回座位上,免得他的死硬脾气坏事,一边对着使者反问。

    「要说我谋反,就拿出证据,不然你就是在侮辱我对靖武国的忠心!」虽知道水寒天是在帮他,但项伯伟硬是压不下这口气。

    使者听着水寒天的问句和项伯伟的抱怨,态度依然没有软化的迹象,他只是瞟了水寒天一眼,然后又与镇关将军使了眼色,半晌之后才转向水寒天,问起了军师的罪名来。

    「你就是怂恿震北将军谋反的军师水寒天吧?这倒好,这案子我们就一并理了吧,省得同样的问题我得审个两回。」

    「你疯了不成?这些年来水寒天为我们驱走多少蛮族的入侵,到底是谁瞎了眼说出这种没根据的话?」项伯伟听到连水寒天的用心都被污蔑,忍不住爆出咆哮。

    水寒天对使者的指控没多大反应,却为情人出于好意却无意识的怒吼叹了口气,只好借转身面对使者之际,顺道踩了项伯伟一下,教这个沉不住气的情人闭嘴,然后才开口与使者应对。

    「怂恿朝廷重臣谋反的罪名,水寒天担待不起。」他甩开扇子,轻松而优雅的上前说明。「当初皇上派震北将军前来签订盟约,但结盟日期未到,蛮族借机奇袭,所以盟约订不了,可不是震北将军之错。」

    虽然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实,不过面对找麻烦的使者,也只能一件件从头到尾说清楚。

    「至于领兵出战,更是误会一场。事实上,那天震北将军根本没号令军队,士兵们皆是照镇关将军之令行事,震北将军不过是由我这个军师陪同,亲至前线确认战况罢了。毕竟那场争战事关结盟,所以震北将军也是职责所在,才会跟着上战场,想弄清状况。」

    使者没想到水寒天竟找得到理由反驳,瞬间乱了步调而来不及找话回堵。

    见使者半天反应不过来,镇关将军干脆自己道出不满:「那没有我的命令,震北将军就私下操练兵士又作何解释?」

    「震北将军带兵操练?这事是何时发生的?」

    水寒天转向镇关将军,夸张的提高音调,像是要引来全营的士兵凑热闹一般。

    「那些兵士是在我的命令之下出现于操练场上的,难不成将军忘了,早在两年前的初夏,你就交代我除了敌军来袭之外,操练、巡视这类的小事,就由我这个军师和其它小将负责吗?」

    一个反问教镇关将军也跟着词穷,因为他确实下过这样的命令,只是他没想到,水寒天竟在此时把这件事抖出来;只怪他急着想对付项伯伟,把什么罪名都往项伯伟的身上塞,却忘了其中有许多盲点和把柄落在外人手上,现在才会被反将一军。

    镇关将军和使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望半天,却拿不出新花招来找项伯伟麻烦。

    项伯伟听着水寒天的冷静解释,心里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下来;认真想过后,他明白这八成又如五年前宰相设下的阴谋那般,是针对他与水寒天而来的。

    只不过这回是想彻底打垮他们,而不是拉拢他这个位高权重的震北将军。

    「事情就如水寒天所言,不知二位还有什么疑问?」想通了两人的阴谋后,项伯伟一反平时好说话的爽朗性子,将脸色一沉,低沉着声反问起使者来。

    「这……疑问是没有了……」使者眉头紧皱,神色也略显慌张,不过他还是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搬出皇上的名号撑场面。「既然误会解开了,那这事……我们就不提了,不过……我这趟来,还带了皇上的命令。」

    「既然有圣旨在身,为何不早点说?」项伯伟瞧着使者心虚而慌张的样子,忍不住要开始怀疑眼前的使者与镇关将军,会不会才是想联合叛国的不义之臣?

    「因为……大伙儿担心震北将军真如传言所说,怀有叛国之意……」面对项伯伟的魄力,使者的气势硬生生少了一大半,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取出圣旨,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所以在没确定震北将军是否真的忠于靖武国之前,我不敢贸然交出圣旨啊!」

    「那现在可以传达皇上的旨意了吗?」项伯伟瞪着使者,心里的怒气已经升到最高点。

    「这……」使者支吾其词了半天,从声调中听得出他依然有些不情不愿,可当下也找不到足以拒绝的理由,只好无奈地打开圣旨宣读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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