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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残月 第三章 作者:斐燕
    官道之上,数百骑人马浩荡前行二辆描金的华丽马车夹杂其间。南宫影、慕雄飞、颜含情三人并肩而行,却独不见冷清寒的身影。

    “军师啊,你有没有发现楼主对那个男人好特别哦?居然亲自在马车里陪他。”颜含情嘟嚷。

    “那位公子有伤在身,楼主对人体恤,自然对他特别照顾。”南宫影面无表情,说著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解释。

    他现在的心乱得很,打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冷清寒,他就爱上她,认定她是唯一能与他匹配的女子。虽然他知道她不爱他,但她也不爱任何人,所以他深信,她终将会了解他的好。而现在,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男人,令她如此另眼相看,只怕她是不容易接受他了。

    “对人体恤?”颜含情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你……”南宫影一阵郁闷,策马向前奔去。

    “情儿,你太放肆了。”慕雄飞薄责向她。

    “人家又没错,军师好可怜,我要让他早点意识到危机感,免得楼主被抢走了才哭得很大声,这可没用。真不知道那个病厌佩的男人有哪里好.楼主居然对他那麽特别。”颜含情知道南宫影对冷清寒的感情,为他不平。

    “也许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慕雄飞极客观的道。

    “什麽隐情嘛,分明就是那个男人仗著自己有几分姿色,看上楼主的权势财富,自己黏上来,小白脸一个。”她言语中带著浓浓嘲讽。

    “别乱说,楼主岂是个会被外表迷惑的人?”

    “天晓得,我们女人最容易被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颜含情向马车方向扮了个鬼脸。她早晚要整整那个小白脸。

    听了她的话,慕雄飞差点摔下马去,她倒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呜呼哀哉,他怎麽会爱上这种女人呢?他真是太可怜了。

    残月楼燕南分舵

    楚落尘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至极,冷清寒寸步不离的守在他床前。已经三天了,他却还未醒来。三天前,大夫告诉她,他伤得太重,再加上原本体质就极弱,极难熬过这关,只有靠他自己想活下去的信念,而她能做的,只是陪著他。

    这三天来,她大肆收购各类珍贵的灵药,日日喂他千年灵芝、万年人参汤,但他的状况仍毫无起色。

    “楼主,”颜含情推门进来,“您去休息一下吧,三天三夜下来,谁撑得住啊?”

    “出去。”冷清寒淡淡的道。

    “真的啦,您叫个下人来照顾这位公子不就得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就算他是为您受伤的,也犯不著不分昼夜的守著他吧。”她嘟起红唇,满不认同的说。

    “出去。”这妮子越来越大胆了。

    “楼主,这个男人有什麽好?值得您如此对他?谁知道他是不是看上您的权势,妄想攀龙附风,一步登天?说不定连薛问道他们也是和他串通好的,要不然,他能那麽宽宏大量的为他们求情?阴险奸诈的小白脸。”颜含情口不择言。

    “放肆,你给我住口,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他,你给我记住。别以为你是我身边的人,我就不会动你,少自作聪明,冷清寒听得心头火起,疾言厉色训道,“现在,你给我出去,别让我说第四遍!”

    “是。”颜含情满脸不甘的退出房间。

    冷清寒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忧急惊惶,她轻握住楚落尘的手,“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会活著,会伴我一生。你不能食言。”

    终於,她的泪滑落。此时此刻,她不是叱吃风云的霸主,不是驰骋武林的豪杰,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正为唯一被视为至亲至爱的生命忧心如焚的平凡女人。

    “尘,别让我担心害怕,你快醒来,你听见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她轻推他,“别再吓我了,你若有事,我一定随你共赴黄泉,你忍心吗?你向来最疼我的。尘,你醒来,我承认我爱你,我承认了,你别再吓我了,我再也不会骗自己,也不会再骗你,让你伤心。求你,快醒过来。”

    冷清寒任泪水爬满脸颊。她真的好担心,都三天了,他为什麽还不醒,难道真的……她不敢再往下想,这几天来,她实在太累了,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再加上精神上的担忧惊惶,令她心力交瘁,可她不敢休息,就怕再次睁开眼睛就再也见不到他,见不到那熟悉的温柔笑容。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她再也撑不住,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冷清寒被一声低弱的呻吟惊醒,被她握於手中的手微微的动了动,她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只是紧紧的盯著他。

    楚落尘如扇的睫毛轻轻的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睛,猛觉眼前一阵刺目的光,不禁又半闭上,努力使自己适应房内的亮度。

    其实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薄暮,室内光线是极柔和的,但即使这样,对於身处黑暗整整三天的他来说,也是太强烈了。

    “你……你终於醒了。”冷清寒伸出手,轻触他的面颊。他微微张口,却发现喉头一阵乾涩,发不出声,只得勾动嘴角,给她一个温柔的笑。

    她的眼前一下子变得蒙胧了。终於,她没有失去他,没有。

    楚落尘一身素白,刚洗过的微湿头发披散在肩背之上,使他看起来更显清瘦单薄。他半靠在床上,整个人透著秀雅出尘的风神。

    冷清寒坐於床沿,端著一碗燕窝。

    “寒儿,你当真还要我吃吗?”他微感无奈的望著她手中的燕窝。近日来,他几乎天天在进补,著实让他一见到这类东西就头痛。

    回答他的是一匙递到唇边的燕窝。

    “寒儿……”他别过头去,实在是不愿再吃这些东西了。

    冷清寒皱眉.“尘,别让我担心,把它喝下去。”她知道他素来不爱吃这些,但为了他的身体,他一定得喝。

    “你没有别的事可忙吗?我已没大碍了。”望著她担忧的脸,楚落尘无奈的吞下她手中那匙燕窝。他不愿她为他误了正事。

    “没有。”她又舀了一匙燕窝送入他口中,简洁的道。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尽快好起来。她已经让南宫影先行回到残月楼,处理楼中大小事务,而她并不急著回去,一切都等他身子好些再说。

    “够了,寒儿,别再喂我了。”一眼看第三匙接踵而来,他忍不住推开她的手。他向来食欲不好,何况自一早先是雪莲子、老参汤,而後又是千年灵芝茶,现在又来碗燕窝,实已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外。

    “你一定得把它喝完。”她不容推拒。

    他淡淡一笑,摇头。

    “你……”她一阵气怒,索性丢开汤匙,伸手扣住他双颊,硬是将一碗燕窝灌下去。

    他万万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招,一阵呛咳不止,脸色蓦然泛白。

    “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望见他苍白的脸色,她一阵後悔。她只是气他不懂得珍惜自己,才一时控制不住,那麽粗鲁的对他,但现在她後悔了,望著难受的他,她眼睛一红,泪水掉落。

    “寒儿,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呛了下,没事的,别哭,乖。”楚落尘伸手搂住她,不停的拍哄。她从来不哭的,但这几天,他觉得她变得有些爱哭,也愿意表现脆弱。这是他乐见的,以往她总是将情绪压抑著,不懂得宣泄,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冷清寒反手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入他怀中不住的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三天里。我怕你一睡不醒,怕这世上唯一重视我的人也离开我。”她的泪沾湿了他的前襟。

    “不会的,寒儿,不会的,我答应过会陪你一生,又怎会弃你於不顾?何况这世间重视你的人还有许多,只是你不去看罢了;你残月楼中愿为你出生入死的属下,与你生死与共的手足兄弟,你怎能说他们不重视你?”他轻抚她的长发柔声道。

    她仍是不住的摇头,“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人。”

    经历了这次生死大关,与他差点天人永隔,使她领悟到对他的爱,以及他在她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不是兄妹之情,不是感恩之情,只是爱,埋藏心底多年却不敢承认的爱。她曾下定决心,在他恢复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她也爱他。但总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还是只敢默默对自己承认对他的感情,却不敢告诉他。经历了这次大劫,他有没有怪她?毕竟,都是她给他带来灾难,她总心存志下心。

    楚落尘轻叹一声,将她推离怀中.与她对视,“寒儿,除非有一天你找到了你的归宿,觉得不再需要我的守候,到那时.我会离去,不然,只要你需要,我会时时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为什麽?为什麽对我这麽好?我既不美也不温柔,一身所学又都是你传授的,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爱。”她含泪望著他,一脸的无助彷徨,全无半点平日的冷若冰霜。

    “傻丫头。”他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胡思乱想什麽!你知道我向来不是多情之人,沉鱼落雁、柔情似水於我毫无意义,我所要的、所爱的,就是那个在雪中被我捡回君山的小女娃,你不懂吗?”

    “不懂不懂,你不讨厌我吗?因为我,你平静的生活被破坏了,你涉入了江湖恩怨,聆雨轩被毁,你也差点送命,你不怨我吗?”冷清寒的眸子浮著雾气,有些激动。

    “怎会,又说傻话了,别哭了,乖,你该知道,我永远不会怨你的,来,笑一个。”楚落尘用手指拭去她颊上的泪,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她吸吸鼻子,现在的她,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脸上泪痕斑斑,让他既心疼又觉得可爱。

    她望著他.似乎想说什麽的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红著眼睛望著他。

    “怎麽了,寒儿,想说什麽无妨!”他察觉她的异样,引导道。

    她咬咬唇,深吸一口气,“你随我回残月楼好不好?”她像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惶恐,也有些迷惘。“我让人重建聆雨轩,建好後你再回去。”像是怕他不答应,她赶紧接道。

    他回望她,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若喜欢、就这样吧。”

    “你、你答应了?”冷清寒惊喜的问,她知道他极少离开君山,也不愿与旁人多做接触,现在,他竟答应她了,而且是没有半分为难,原因只是她喜欢。

    她再次将头埋入他怀中,“我爱你。”她轻轻的道。

    “你……你说什麽?再说一遍。”楚落尘被她神来一笔震乱了心神,一阵狂喜生出,却又不敢相信。

    她将脸埋得更深,“我爱你,好久好久了。”她呐呐道,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她现在大概连脖子都红了。

    “抬起头来,寒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他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理智的问。

    “知道。”她点头,却怎麽也不肯抬起头来。

    “寒儿!”他轻推她,捧起她的脸,看到她的脸像上了层胭脂,加上因为方才哭泣而泛红的眼、鼻,整个人看起来红通通的。望著她的样子,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听到他的笑,她窘迫至极,有些恼羞成怒,想骂他,却因平日沉默寡言而找不到词句,打他,别说动手,就是想也不敢想,她只有狠狠的瞪他一眼。

    “寒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楚落尘敛起笑容,认真问她。

    “嗯,我可以骗你,骗你说我不爱你,骗你说我们只是兄妹之情,骗你我只是感恩,但我终究骗不了我自己,甚至,骗不了你,你只是在等,等我向你承认,不是吗?你总是算好一切,然後看它们一件件发生。”冷清寒轻叹,她终是没有逃出他的掌握。

    “你说岔了,寒儿,我知道你对我有情,也的确在等你承认,但我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到,还有是否会有其他状况发生,就像也许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然後嫁给他,毕竟世事并非人能一手掌控的,我也会上心下心,也会不安,只是你没有发觉罢了。”他搂住她,幸福的一笑,“不过,我终於还是等到了,你可知我等了多久?”

    “对不起,尘。”冷清寒偎入他怀中,轻声道歉。

    “傻话,你若真觉对不起我,以後少拿这些补品吓我。”楚落尘玩笑道。

    冷清寒摇头,“你身子需要,你就得吃,别让我担心。”

    “哎,在劫难逃,是吗?”他苦恼的皱眉。

    冷清寒结结实实的点头,看他无奈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吭一笑,这一笑化开了多年积聚在她脸上的寒霜,二十一年的岁月了,这是她第一次真心的笑。

    楚落尘凝望那朵笑花,竟有些痴了,“你实在应该常笑才是。”

    “只要你永远陪著我,我一定会常笑的。”她轻声呢喃。

    “会的,一定会的。”他拥紧她,给她承诺,一生一世。

    楚落尘独自一人在後院凉亭,残月楼果真富可敌国,即使只是地处偏僻的燕南分舵,後院之中也是假山怜绚,奇石耸峙,加上正是春暖花开时节,清风徐拂,幽香扑鼻,身处其问,十分的清静宜人。

    不过,这份清静很快就遭人打破,他看见一抹火红向他飞掠而来,落於他面前。

    是个极年轻的女孩子,俏丽而灵动,完全不似冷清寒的冷,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但此刻她却正恶狠狠的瞪住他。他记得她的脸,在半山腰的小屋外,他见过她,那时她就立於冷清寒身後。

    望著他,原本合怒的颜含情有些傻了。这真是个人吗?如此的超凡脱俗,他飘逸得不似尘世中人,平和而沉静,他就是她要找的人吗?

    “姑娘可是找在下有事?”楚落尘淡淡的问。这女孩怎麽了?突然的出现,然後像与他有深仇大恨似的瞪著他,现在又一声不吭。

    “废话!”颜含情甩甩头,都怪楼主这几天都将她调开!”怕她会找他麻烦似的,才导致她直到今天才看清楚这小白脸的庐山真面目。

    那天在小屋外,他一身狼狈,也没看清他的脸,只记得一袭染血的白衣和凌乱的长发,不知原来他长得那麽美,难怪楼主会被他迷上。

    “本姑娘是残月楼右护法,你记住了。”

    “不知右护法找我,有何要事?”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她,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像是要来寻仇,一抹迷惘浮上他温和的眸。

    “残月楼楼主不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白脸可以高攀得上的,本右护法今天就是来提醒你,趁早自觉的离开楼主,免得到时大家难看。”

    颜含情有天降大任於斯人的感觉,但望见他透著迷惘的眸,她差点什麽也说不出来。不行,一定得速战速决,她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这是大通钱庄的一万两银票,随时可以兑现,足够你一生左拥右抱,花天酒地了,只要你现在离开,这就是你的。”

    楚落尘终於弄清她的来意了,他望望她手中的银票,又望望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女孩把他当作攀龙附凤的小白脸,忠心护主来了,他无奈~笑,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又不想与她胡搅蛮缠下去,转身就欲回房。

    “站住!”她身形一晃,拦在他面前,好不容易趁楼主巡视分舵之下各处产业去了,她才找著机会找他谈,今天一定要他给个答覆。

    “你究竟走不走?”

    “右护法请让路,在下累了。”他语带倦意,绕过她走向客房,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与寒儿的种种,也觉得没有必要。所以他选择缄默。

    颜含情一急,翻手扣住他手腕,阻止他离去,“你今天一定得说清楚,走,还是留。”现在正是春暖花开时节,他的手却好凉。

    轻叹口气,楚落尘无奈的转身,与她对视,“右护法,首先,你这一万两银票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我是为了银子接近寒儿,那麽在她身上我大可得到十个、百个乃至千个一万两,再者,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断定我接近寒儿定是不怀好意,岂不是太武断了?寒儿已不是小孩子,她已成长到足以分辨是非,判断黑白的年龄,似乎不劳你来为她出头!”

    “你……”颜含情被他驳得不知该说什麽好,不由得一阵恼怒,他一点都不似外表给人柔弱的感觉,“楼主是军师的,即使你迷得了楼主一时,能迷得了她一世吗?楼主最终一定会回到军师身边的。”颜含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军师,南宫影吗?”他一怔,眼中掠过一丝不安。这位军师会成为他和寒儿的障碍吗?

    “没错,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吧。”她尖刻的道。她快被他气疯了,这个小白脸端著一张温和的脸,说出的话却句句令她一肚子火。

    楚落尘淡淡一笑,挣开她的手,“小姑娘什麽都不知道,便来势汹汹向我挑衅,不觉得太鲁莽了吗?”他不再称呼她为右护法,而以小姑娘称之,就像在教训小孩子,这话听在颜含情耳中极为难以忍受,伸手就要探向镖囊。

    “你敢!”一声冷冷的娇叱传来,冷清寒自院中那株古柏上跃下,“你好大的胆子。”她寒著一张脸,扫了颜含情一眼。

    颜含情吐吐舌头,惨哉,楼主居然这麽早就回来了,出师不利啊,她肃然而立,不敢吭声。

    “寒儿,好端端的你窝到树上去干麽?”楚落尘轻笑一声,问得一脸惊讶。

    “你说呢?你激怒含情不就是要逼我现身?”她哼了一声,他装得倒真像。

    颜含情目瞪口呆的盯著他们,忍不住问:“你怎麽知道楼主在树上?”她指指古柏。

    他笑笑,他只是知道寒儿一定在这附近罢了,颜含情既然对他有所成见,寒儿巡视分舵又岂会不带上她,留她在这儿找碴?唯一理由只可能是寒儿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麽,自然人也不会远离这附近,而他己疲於应付这位右护法,激出寒儿也好。

    “回去吗?”他笑问冷清寒,没有回答颜含情的问题。原因无它,怕她恼羞成怒而己。

    冷清寒眼中出现一丝暖出息,任他牵起她的手离去。

    颜含情惊诧的望著他们,看他们渐行渐远。楼主居然肯让人牵她的手,还有,他还没回答她的话呢,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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