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芸谦瞪着刚宣布要跟自己上床的自大男人,“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样的话来这里吧?”
“嗯?”
他的问题让他挑起一边的眉头,仔细地思考了下,“没错!这话我本来不打算说,而是想要直接做。”
“吓!”
他的坦然,叫她倒抽了一口气。
她那明显被惊吓到的模样,让望扬笑了,一口白牙闪闪生辉,让张芸谦想到了一只狮子,正准备咬脚下小猎物的模样。
“不过……这件事我绝对不会逼你,我真正来这的目的,只有一件事!”他赫然退后,给了张芸谦喘息,跟平复心悸的空间。
看着他那,至少在她眼中看来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张芸谦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什么……什么事?”
“你做计程车司机一个月薪水多少?”
“嗯?”
他的问题叫她心生怀疑,但这问题比之前的他好应付多了,“不一定!看状况,辛苦一点跑,一个月有时候可以冲到快要五万。”
尤其是常载你的时候,她在心底默默地加上一句。
“喔!不好的时候呢?”
“大概两万多吧!不过……我的弟弟除了两个小的,另外两个都在打工了,所以,我们家一个月收人大概平均都可以维持在三、四万上下。”
饶是如此,维持着家计还是很困难,尤其是又有一群吃东西比饥饿野狼还要凶狠的弟弟。
“那么你有没有计算过,怎样的收入才能让你过得稍微……舒适一些的日子。”望扬很小心,他不想再看到她眼中那种因为自己的贫穷而感到受辱的眼神。
“当然!”天天在算!
“不过……你问这干嘛?”
她不想把自己长久以来,为生活挣扎的痛苦,全部摊在望扬面前让他看、让他笑,她依然紧张揣测着望扬的心思怀疑瞪着他。
“我给你一个月十万。”
“什么?!”
尖叫声突起,就在她想像只小野猫那样奋勇扑上去抓伤他之前,望扬又补了一句,“当然,只是要你开车。”
这女人,真要命!竟然以为他是要买她?还反应如此激烈?
“开……开车?”
小野猫硬生生地煞车在距离他不到半公尺前,怀疑的目光里依然有着残余的怒气回绕。
“没错!我想过了,我既然坐你的小MARCH这么不舒服,我又讨厌在台北停车,那不如由你来帮我开车,我有四辆车,随便你选哪一辆都行!”
“这……”
张芸谦眯起一边的眼睛,怀疑地看着望扬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刚毅脸庞,她的心思正一步步的动摇了。
她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他提出的条件,又是如此优渥的叫人难以拒绝,三年前,她也曾经试图去应征过大户人家的专属司机,不过,在男主人色眯眯的眼光下,她躲开了那次能让自家生活改善的机会,而如今……
“你保证你不会动我?”
她喜欢望扬,但那并不表示她有如此渴望对他投怀送抱,对她来说,生活中远比爱情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诸如弟弟、经济、课业、自我成长,还有……
她畏惧男人,想到可能会跟某个与自己父亲一样的男人,组成一个家的想法,叫她不寒而栗。
望扬看着她眼睛里那闪闪烁烁的光芒,他没有办法完全揣测到她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她正在要求一个自己难以达成的承诺。
他想说谎,先拐她回家再说,可是,在面对到她那双精灿明亮的眸光时,那个谎言却难以出口,轻叹了口气,他诚挚而谨慎地道:“我……很难保证!”
“啊!”
他的实话叫她松了口气,虽然她该为话里的含义而紧张的才对。
可是,她此刻却十分感激,自己爱上的竟然是个如此诚实的男人……
爱?!
这个字眼在她脑海中,像是核子弹爆炸般,狂然地震得她头晕脑胀,噢,不!
她瞠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那张还在等着她回答的英俊脸庞。
“怎样?”
望扬问她,他不是很喜欢看到她眼神中那种震惊的神情,她想到了什么?她刚才的表情看起来还挺柔和的,怎么一瞬间,却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不!”
这回答简洁的叫人生气,望扬眯起眼睛,“你说不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不!”
张芸谦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的高了八度,她在心底大骂自己,别愚蠢了,爱上望扬?那根本是八字没一撇,不!甚至连八字都不可能存在的事实,没错!望扬是要她上他的床,但那又怎样?那不过是情欲而已,连他自己都这么承认了,而她却十分可能……
不!是一定会,痴痴地把整颗心整个人交给他,甚至连她最在意的经济问题,她那有点艰苦,却适应的很好的小世界,都可能会因为这份“爱”——她再也无法否认的情感,而完全的支离破碎。
望扬瞪着她,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或是一个梦游病患。
他很生气。
本来想大骂她,想把她的脑袋掏出来,看看里面是哪条神经出问题,她竟然这么决断的就拒绝了他这对她的生活有莫大改善的提议。
可是,他的眉毛抽动了下,脸庞也抖了下.非常少见的,他竟然压住了自己的怒气,“我绐你一点时间考虑好了。”
说完话,他往后退,退到门边打开门。
“不用!我怎么考虑答案都是一样的。”
张芸谦从来就不是个冲动的人,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自己跟家人最好的决定。
“会不一样的。”
望扬看着他,门已经打开,他的身影高大的几乎可以堵住整个门框。
“嗯?”
他那笃定的口气叫张芸谦不安,她满脸疑问地看着他,而他缓缓地张开那张性感的叫人迷失的嘴腰。轻声地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掉我好不容易遇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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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弃她?
张芸谦呆呆地坐在餐桌旁边,一脸愕然地瞪着那被人关上许久的门扉。
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另外一种理智慢慢地冒出头来,她知道,自己实在是表现的太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原来的她,应该是个整齐清洁,重视职业道德,渴望给客人短暂舒适空间的计程车司机,她谦虚、话少、驾车安全小心,脾气温和,不在乎客人有没有注意到她是男人或是女人,她只在乎,客人有没有觉得舒服地被送到目的地,有没有被她耽误到时间。有没有在车上享受到一段短暂而安稳的古典乐时光——
可是,她刚才却在她这五年来最大的客户面前,表现的简直就像是……
像一个打翻醋缸,面对爱情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样。
她怎么会这样呢?
颓然地,她捂着脸,靠在餐桌上,浑身颤抖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做心理建设,过去这几年,无论生活中的挫折感再重。她总有方法来劝慰自己,可现在……
“呜……”
忍不住,喉咙冒出一声细细的哽咽,眼眶湿润,泪水像坏摔的水龙头似的,开始不受克制的往下流。
“姐姐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们晚点再进去好了……”
“她为什么哭?刚才那个男人没凶她呀……”
隐约地,容谦跟禾谦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连忙用衣袖抹去泪水,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厨房后面的铁窗窗口。
“你们两个!”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眼角也还湿湿的,但她可是找到可以让她暂时转移目标的对象了,“回来多久了?竟然给我躲在那里愉听?”
一说完话,她就冲向洗碗槽。
“啊!”
两个弟弟一发现苗头不对!连忙退后,果不其然,她橡皮管一弯,对向窗外。一扭开水龙头,就朝着两个弟弟原本站着的位置喷水。
两个弟弟虽逃的快,可还是躲不开零星的水花,“姐!”兄弟俩抗议的大叫,这么冷的天,想要冻死人呀!
“哼!还不赶快给我进来把制服换下!我可不要三天两头的洗衣服。”
抹去眼角最后的湿润,张芸谦深吸了口气,决定暂时放开刚才那紧揪着她的混乱心绪,回到她有着四个弟弟,生活穷困的事实当中。
“是你泼水的,要是得洗也是你害的。”年方十三的禾谦,正值叛逆期,说话直来直往,毫不客气。
对弟弟的呛声,她选择忽略,“吃过晚餐了没?”
“吃过了。”两人异口同声。
“那快去洗澡做功课吧!晚一点等哥哥都回来了,我煮点红豆汤圆给你们当宵夜。”
“又是红豆汤圆呀?那是女生吃的,我不要啦!”
张芸谦眉角抽动了下,“什么叫女生吃的,食物还分男女吗?”
“当然分呀!”
刚开始明显地注意到男女差异的张禾谦,理所当然地用那正在变声中的声音道:“像四物汤就是女生喝的,壮阳汤就是男生喝的。”
“拜托!臭小子,你才几岁?想喝壮阳汤呀?”忍不住,张容谦打了他一个响头,“有宵夜吃就偷笑了,还想喝壮阳汤,你是网络文章看多了。”
“才没有!我每天都只上半个小时,还是硬挤出午休时间去上网的。”
两个弟弟你一句、我一句的,像是平常一样的小斗嘴,但听在张芸谦的耳中,今天却显得特别刺耳。
是呀!
家里没有余钱,可以准备美味的宵夜给四个正值生长期,容易处于饥饿状态的弟弟们吃,家里也没有钱买台电脑,让这四个对电脑都非常有兴趣的小男生使用,他们都只能去朋友家借用,或者是在学校那短暂的午休时光,过过上网的瘾。
她瞪着手里的抹布,现实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深思,她在想……
也许,跟一颗预期中一定会破碎的心比起来,还是现实比较重要,弟弟们能安然地长大,比较重要吧!
思及此,忍不住了,她抹布一甩,回身跑到门边,抓起小钱包,回头对两个弟弟道:“姐姐出去一下。”
“去哪?”制服正脱到一半,露出里面一件残破卫生衣的张容谦问。
她看着他那瘦削结实的身躯,心紧了一下,该死的,难道弟弟们连穿件好的卫生衣的权利都没有吗?
“去帮你买卫生衣。”她脱口而出。
“啊?”
“那……宵夜呢?”
“自己煮啦!”
张芸谦头也不回的跑出铁皮屋,跑向她熟悉不已,普绿大厦的方向,她要事情有个了结,她要弟弟们有个不用担心钱跟破衣服的新生活,即使这一切,必须用她的一颗心来交换,她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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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手里拿着酒杯的望扬,听到楼下门房的通报时,很是讶异。
“你再说一次!”
“你的司机……我是说,张芸谦小姐来找你了。”管理员的声音有些扭捏,平日看惯了只穿小西装的张芸谦,这会儿看到穿便服,还是裙装的她,虽然不是特别美,却也清新脱俗的叫人一时难以适应。
“叫她上来!”
望扬的心卜通卜通的跳,在莫名的兴奋中,夹杂着的是无比的困惑,她这个时间跑来干嘛?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再不到两个小时,就是他平日会去淡蓝酒吧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适合床伴的时间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今晚并没有这样的兴致。
唯一能挑起他兴致的人,已经……
“铃——”
随着门铃响起,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将是对自己的自制力艰刻的挑战,于是他走到门边,搁下刚倒满伏特加的透明酒杯,开了门。
她就站在那儿,还穿着早先穿的大外套,一双纤细白皙踩在旧布鞋中,被过膝裙遮去大半的小腿,是唯一外露,却叫人感到性感无比的部位。
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随意地披着睡袍。里面只穿着一件休闲长裤,露出结实壮阔胸膛的高大身躯,叫张芸谦顿时止不住那往脸上直冒的热气。
“呃……我……”
她站在他那漂亮的玄关门口,一脸羞怯,白嫩的脸颊透着红,像是可口餐点的模样,让望扬看了忍不住下腹一紧,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
他连忙转身背对她,生怕吓到她,“有话进来再说吧!”
“喔……”
他那冷淡的声音。还有那迫不及待转身的模样,叫张芸谦心底掠过一丝失落,他生气了吗?他已经讨厌看到她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踌躇不前。
往回走不到两步,塑扬发现她并没有跟上,他转身,用宽大的睡袍遮掩着自己,语气因为压抑着欲望,而显得有些粗暴,”还站在那里干嘛?进来!”
“喔!”
怯怯地,张芸谦低着头,跟着他进门。
“你来做什么?”他走到沙发旁,倚着沙发,交握着手臂问她。
“我……我是来……”
“来干嘛?”
他看到她站在玄关那儿的娇小身躯瑟缩了一下,可恶!他明明是用平常的语气,为什么她的表情好像他正在欺负她一样?
“我是想说……你……你……”她该怎么开口呢?开口求他给她之前那一份被她断然拒绝的工作?
“我怎么样?”
为了避免她那娇小羞怯,站在他家的模样影响到他,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让自己吓到她,而这样的努力,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你最好快说,因为我没有时间了。”
他需要冲冷水澡,越快越好!
他的催促叫张芸谦又吓了一跳,他要干嘛?出门吗?又要去找今晚床上的猎物吗?那叫她有些不悦的想法,让她鼓起勇气,深呼吸了一次,决定一口气说出来,“啊?我……我想问你……还……想不想……要我?”
“要你?!”
望扬瞪大的眼睛看着她,感觉到之前喝下的那小小口的伏特加,这会儿在他体内,燃成熊熊大火,席卷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
“嗯!”
望扬的视线叫张芸谦好不习惯,他看她的样子,好像她没穿衣服似的,一想到这儿,不觉想起刚才偷窥到的那一片精壮结实的胸膛,顿时,她的脸蛋红不隆冬地像被火灼烧过一样。
她那双晶亮的眼睛凝视着他,像期待,更像等着被爱的女人,“我.....”
“不……不要说……”
望扬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挡多久,他正在目测从玄关到房间的距离,第一次,痛恨起自己这个昂贵广大的豪华住宅,可他却不想在玄关就要了她,那对她,甚至对他自己来说,都未免太不尊重了些。
望扬脸上她从没见过的急切神情,叫她感到更不自在了,空气中,好像有火花正在噼哩啪啦地乱吵一样,她看到他的目光移向卧室,她认为她该离开了。
“如果你想休息了,那我先……”
“噢!该死!”
这暗示实在是太清楚不过,而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伴随着猛然一声的低吼,望扬冲向她,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把她拦腰抱起。
张芸谦愕然地睁大双眼,看着自己就这么地被他抱向卧室。
“我……你……”
她想阻止他,却又不知该从何阻止,而他身上那股熊熊散发出来的热力,更是叫她一时间,理智跟着魂飞魄散。
老天!
她瞪着双眼看着他,心想,她只是要来要回那份司机的工作的,可为什么……
她的思绪到这里就彻底中断,一个结结实实的吻,瞬间堵住了她脑袋里所有在流通的字眼。
“喔……老天……”
望扬被自己那从未有过的欲望吓到了,这一刻,他只知道遵从本能行事,他甚至完全忽略了张芸谦眼中闪过那一瞬间的震惊,该死的她吻起来是这么地美好,而这五年来,他在感情世界中寻寻觅觅,却没发现,她一直就在他身边。
这个吻,彻底而绵长地,不但吸取了她口中的每一丝甜美芳香,更进而吻过她那娇小清秀的脸庞,吻到她白皙柔嫩的颈子,吻上她那逐渐瘫软,再也无力抵抗,也不曾想过要抵抗的身躯。
“这……不……不……应……该……”
张芸谦在无法压抑的呻吟声中,勉强地发出残存理智的微弱抗议,可她的身体、她的手、她的唇,甚至她的舌头,都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幻的境地,丝毫不受到她的控制,她感觉到自己紧紧地拥抱着那个健美高大的身躯,仿佛她这一辈子,一直在等着这一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