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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像重感冒 第六章 作者:净而
    婚假结束的第一天,瑾然一大早便起床,做了一份三明治和牛奶。碍於学校与住处有一段距离,她必须赶在七点半之前搭捷运,避开上班拥塞的人潮,提早到校督促学生早自习。

    「你起来了!」她尽量不发出声音,可还是将浅眠的他吵醒。

    她蹲在床前,微笑道:「今天是我婚後第一天上班。」

    「几点了?」他揉揉爱困的眼。

    「六点五十分。」她看了一下手表,「早餐在桌上,衬衫和领带挂在衣橱门上,你等会儿就可以换上。」

    他爱怜地抚摸她细致的小脸,戏谑道:「这麽早出门,要去学校喂蚊子?」

    「高雄现在流行登革热,听说疫情已扩散到北部来,不晓得卫生署有没有派人到校消毒……」她的心思全放在学校上。

    「嘿!」齐允拓佯装委屈的提出抗议,「现在是我们温存的时间,你居然念念不忘那群小毛头。」

    「你少不正经了!」她害羞的别过脸。

    「这样就脸红,那等会我想这样怎麽办?」他起身,一把将她抱坐在大腿上,附在她耳旁低喃。

    她愈听脸愈红,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娇嗔道:「不行,医生说等怀孕四个月,胎位正常後才能在一起,你……」

    他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令她说不下去。

    「我闹着你玩的,要碰你,前几日早碰了,还会让自己的权利睡着吗?」他捏着她微翘的鼻尖,「这点医学常识我还有,要是有空不如多做一些……算了,那些留着我替你做技术指导好了。」

    她捶着他的胸膛,「人家是有起床气,你却是有起床疯,一早就不正经,不跟你好了。」

    「这屋子才我们两个,你不跟我好,难不成跟柱子好?」

    她抬起下巴,「我跟孩子是一国的,我们站在同一线上。」

    「真的不跟我好?」他抬起她的下巴,迎视她晶莹的瞳眸。

    「是!」

    「那这样呢?」他俯首吻住她的唇,以示惩罚。

    「讨厌!我才刚化好妆,唇唇都被你吃掉了。」怨言带点甜蜜的责备,伸手拭着他嘴巴沾上的唇膏。

    「打扮这麽美,该不会是要去给陆家兄弟看吧!」自从齐允蓁告诉他,陆家兄弟双双败倒在瑾然的石榴裙下後,他心里便有了疙瘩。

    「你少无聊了!我跟陆逸轩又没什麽,反倒是允蓁跟他——」她瞟了他一眼,犹豫该不该说下去,「你知道允蓁喜欢陆逸轩的事吗?」

    「我家那只暴龙将来是要送进侏罗纪公园让程维看管的,不过,如果陆逸轩愿意牺牲在她的血盆大口里,那又另当别论。」

    「人家在跟你说正事,你又扯暴龙、侏罗纪的,小心允蓁找你算帐。」

    「对!现在嫂子和小姑一个鼻孔出气,我这个当大哥的要小心一点了。」

    「讨厌啦!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只心被他占据,连口头上也占不到便宜,注定一辈子栽在他手里。

    她的眼睛瞄到桌上的闹钟,连忙从他怀中挣脱,「好了,我该出门了。」

    「等等我,我开车送你去。」齐允拓说着就要下床。

    瑾然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体贴道:「不用了,你公司和学校方向相反,这一来一往的会浪费许多时间,再说,你又不用这麽早到公司。」她依恋不舍的抽回手,「你再多睡一会,我自己去搭捷运。」

    他无奈的凝视着她,看着她走向房门,「瑾然,让我为你做些什麽吧!或者告诉我,你想要什麽?」

    她偏头想了一会,依然保持笑颜,「准时回来吃晚餐,今晚我做些你爱吃的菜,好不好?」

    「还有呢?」

    「陪我去医院做产检,下星期三我和医生约好要做检查,你可以来吗?」

    「没问题。」

    「好,那我走了喔!」她轻轻地掩上门。

    她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只要他回家吃晚餐,和陪她做产检。他忍不住暗付。

    在她无所求的宽容下,更突显他的自私。

    如果瑾然能再任性一点、再骄纵一些,或许他心里的罪恶感会减轻一点。

    ***

    下课後,瑾然如往常般搭捷运回家,顺道到超市选购一些食材,和以往不同的是,她脸上始终噙着一抹幸福的笑。

    有时候,齐允拓会抱怨她太宠他了,会惯坏他。

    但是她依然没有改变爱他的方式,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就觉得满足,况且,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两人爱的结晶,虽是个意外,但在她单纯的认知里,孩子是他们爱情的延续,婚姻的联系。

    她提着购物袋回家,开心的准备起晚餐,快乐的在厨房里忙碌起来,脑海浮现的全是他享用美食的满足表情。

    张罗好丰盛的晚餐,已将近七点,她筋疲力尽的坐在餐桌前等待他下班。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枯橾的等待令她颇为不安,担心他发生意外或有什麽事延误了,拨了电话,却没有人接听,瑾然不由自主的走向落地窗前,寻找熟悉的车辆和身影。

    九点时,她爱困地合上沉重的眼皮,趴在桌上小憩。

    十点半,齐允拓拖着疲累的步伐走进屋,惊醒了瑾然,她揉揉眼睛,站起身。

    「你回来了。」她忙取过他斜挂在肩上的西装,挂在衣架上。

    齐允拓看到桌上原封不动的菜肴,才猛然想起两人的约定。

    「对不起,今天公司里有突发状况,我和程维忙着处理,忘了打电话通知你。」

    「没关系,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没那麽容易,设计部的工程师盗取一系列的动画程式和企画案,现在新的升级版又已经推出预购专案,情况非常紧急,目前公司只能先设法将消息封锁住,稳定股价,避免消息曝光。」

    她似懂非懂的聆听着,分担他工作上的压力。

    「对不起,我不该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他坐在沙发上,将脸贴近她的腰身,贪婪的汲取她的味道。

    瑾然垂下头,爱怜的抚着他的发,「其实你愿意让我分担你的忧愁,我很开心,这表示你已经慢慢接受我的存在,接受我们结婚的事实。」

    「但是一忙,我还是忘了我们的约定,害你白等一个晚上。」

    「我才没有枯等呢,我跟孩子说了很多悄悄话。」她压抑住苦闷的空虚感,微笑道。

    「哦?你说了些什麽?」他抬起头,注视着她煞有其事的小脸。

    她俏皮的昂起螓首,「既然是悄悄话,就不能告诉你。如果你以後再食言,我就要对孩子说你的坏话。」

    「哇!这孩子还没出世就被妈妈带坏了,那等他出世一定是个混世大魔王。」他配合着她的话说下去。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柔软的指腹滑过他渐渐松开的眉心,她温柔地问。

    「谢谢你,瑾然。」他回给她一记笑容。

    「吃饭没?肚子饿不饿?」瑾然迳自走向厨房。「你先去洗澡,我把菜热一下,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二十分钟後,齐允拓梳洗完毕,走到饭厅,看到满桌丰盛的佳肴,心中感动不已。

    他由身後抱住在流理台前忙碌的她,宽阔的胸膛抵住她纤细的背,将脸靠在她的颈窝。

    「对不起,我总是辜负你。」绵绵细吻落在她颈间,含糊不清的话里带着歉意。

    她心情乱糟糟的,双手扭绞着抹布。其实她也想像其他女人一样,拉长脸埋怨他的失约。

    但是,爱情让她变成一条失去自我的变形虫,只是一味的委曲求全。

    瑾然放下抹布,回过身,「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星期三的产检。」她叮咛道。

    回过身,从锅子里盛起最後一道菜,齐允拓主动摆起碗筷。

    「我不会忘记的。」

    「星期三下午两点,我在台大医院前等你,不要忘了喔!」她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我会记得的,不如我开车去学校接你?」他边说边夹起一块无锡排骨。

    「不用了,我搭捷运很方便。」她替他盛了一碗鸡汤。

    「不,我要去接你,不如星期三中午我去学校接你,我们一起吃饭。」他咬了一口排骨,又继续道:「你从几点开始请假?」

    「星期三是小周末,中午十二点就放学了。」

    「好,那中午十二点我准时去学校接你。」

    「嗯。」她点点头。

    瑾然又一次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只消他软言诱哄几句,哪怕她在他心底只占了一个小小的位子,她已心满意足。

    ***

    星期三,下课钟声一响,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立即作鸟兽散。

    瑾然一整个早上不停的看表,盼着中午快点到来,当钟声响起,指导班上的学生排队过马路後,立即回到办公室,等着齐允拓出现。

    「怎麽还没走?」陆逸轩承受不了她结婚的事实,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调适好心情,

    「嗨!听说你请长假去旅行,今天销假上课吗?」瑾然和他打招呼,目光却不时飘往办公室外。

    「对啊!」他双手叉在口袋里,靠在桌边,眉宇间仍难掩失恋的阴霾。

    「去哪里旅行,好玩吗?」她敷衍地问道。

    陆逸轩听到她的问题,心又往下沉了几分,早上他才在办公室里发纪念品和传阅旅行的照片,显然她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他死了心的重拿出一份礼物,放在她桌上。

    「这是什麽东西?」她眺望门口的目光,迅速的调回来。

    「送给你和宝宝的礼物。」

    「谢谢。」她噙着笑容,下意识的抚着洋装下微凸的小腹。

    她无意识的动作在陆逸轩看来却格外的刺眼,彷若一道闷雷重重的劈向他,教他认清这个残酷的事实。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随口问,早已将瑾然局促不安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她为难的瞄了手表一眼。

    已经一点了,难不成他又要失约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瑾然心里有说不出的苦。

    「你在等人?等允蓁,还是她大哥?」他知道不该过问他们夫妻间的事,但就看不惯她楚楚可怜的表情。

    「他一会就来,他答应要陪我去做产检。」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想让旁人为她的婚姻忧心。

    「我陪你等。」

    「不用了,可能是路上塞车,他应该一会就到了,你赶快去吃饭。」她连忙婉拒。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陆逸轩失望的拿起背包离开,留瑾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她忍不住按下那组熟悉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半天,转语音信箱,再拨到他的办公室,秘书却说他正在开会,没空接听电话。

    瑾然抚着小腹,心情跌到谷底,眼看预约产检的时间快要到了,她想自己去医院,却又伯他来学校会找不到她,只好捺着性子等下去。

    她不断看着手机萤幕,深怕错失他的电话,从中午到华灯初上,夜如黑丝绒般笼罩大地,灯一盏盏的亮起,而她心中那盏灯却愈来愈微弱。

    「于老师,下课了,你怎麽还没走?」巡视校园的工友,打断她的沉思。

    「我正在改一些作业。」她故作忙碌状,收拾桌上的课本,掩饰落寞的神情。

    「你该不会在等你先生吧?还在蜜月期喔!」工友伯伯极为热络。

    她难堪的垂下头,默不作声,工友伯伯却误以为她是害羞。

    「我要关校门了,你不走吗?」他二检查门窗,并且上锁。

    「我要走了。」

    她仓皇的拿起背包,出了办公室,孤单的走出校门。

    ***

    齐允拓一走进办公室,就被大批财经记者包围,镁光灯此起彼落,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齐先生,听说贵公司月底即将推出的月神online版的程式外泄,是真的吗?」

    「请问是贵公司的离职员工所为吗?你们之间是否有私人恩怨或者劳工纠纷?」

    「齐先生,您会不会对该名员工采取法律行动,或私下和解?」

    「这对您要拓展东南亚市场和大陆市场,会不会造成阻碍?」

    「对不起,请你们让一让,先让他进办公室好吗?」程维试图替他解围。

    「齐先生,请您发表一下言论。」记者不甘心的将麦克风抵在他下巴。

    「各位记者先生小姐们,我代表齐飞科技谢谢你们的关心,为了不占用诸位的宝贵时间,我们将在中午举行记者会,包括对於程式泄密、市场开发和股价等问题,只要你们发问,我一定回答,现在请先让我回办公室好吗?」

    「您现在可以做个简单的说明吗?」记者仍不死心。

    「对不起,我不做私人专访,整件事将会在记者会上做说明,请你们耐心一点好吗?」齐允拓挤出人群,在程维的护卫下,匆匆走进办公室,将大批媒体阻隔在外。

    「你中午真的要开记者会,还是只是缓兵之计?」程维看着手表,距离中午仅剩三个小时。

    「没办法,如果不给他们一个答覆,他们肯定不会死心,而且明天的报纸会写得很难看。」齐允拓无奈地蹙着眉心,与程维快步穿过长廊。

    「总经理,一早网咖协会就打电话来关切程式外泄的事,怎麽办?」总机不知所措的问。

    「告诉他们,我中午将会召开记者会说明一切。」齐允拓交代。

    「还有预购的客户打电话来询问……」业务部人员也提出问题。

    「等一下我请简秘书发出公告,通知各单位人员集合。」他快步的拐进办公室里。

    程维随即跟上,「今天一早开盘股价就从二十元跌到十七元,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跌停。」

    齐允拓整个背陷入真皮坐椅里,单手支着额头,「我手边还有多少资金可以运用?」

    「你要乘机收购股票?」程维惊慌的大叫。

    「简秘书;你进来一下。」齐允拓按下内线。

    「我必须先稳定市场,你请会计人员替我核算一下,还有投资人方面,想办法不要让他们撤走资金。」他起身对着刚进来的简秘书吩咐处理事宜,「等一下召开部门主管会议,请各部门主管提出因应办法;还有,公司对外要口径一致,严禁任何人在私底下放话。」

    「是。」简秘书拿笔快速的记下。

    「今天所有找我的电话全都拦下,一律说我在开会。」他急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想着处理方法,

    「好。」简秘书推着鼻梁上的镜框。

    「请会计替我核算私人名下的财产,在最短的时间内呈报上来。」

    「是。」

    简秘书退下後,程维忍不住插话。

    「你要注入私人资金收购股票?」

    「我必须要稳住股价,确保投资人的信心。这一场战攸关公司往後进军东南亚和大陆市场的成败,绝对要小心应付。」

    「据我听到的消息,连子成已经把程式卖给另一家公司,想趁我们推出线上版那天推出外挂程式和破解版,如果消息来源正确,我们的损失将难以估记,到时你用私人资金购买的股票会成废纸。」

    「但如果这一役成功,等股票回涨,我可以再卖出,吸引更多的资金。」齐允拓抚着下巴,评估道:「再说,我怕有心人士趁齐飞跌停时收购股票。现在最困难的部分是我不确定连子成的动机。」

    「你怕这只是颗烟幕弹,可能有人要吸收齐飞的股份?」程维推测。

    「嗯,如果连子成只是单纯的要钱,他可以把程式转卖给其他公司,为何还要私自放出消息呢?还有,连子成和该公司的协议我们尚不清楚,为了杜绝所有的可能性,我们必须做全面性的防范。」

    「这方面我会请人调查,你要向法院提出告诉吗?」

    「这方面我会再和法务组商量……如果要研发部重新撰写新的程式,需要多久时间?」

    程维错愕的瞠大眼睛,「你要放弃先前的程式?」

    「没错,中午的记者会,我将宣布连子成盗取的程式为劣等品,是测试失败的程式;此外,月神第二季推出的线上游戏将加入PN——BOX的平台和PS2。」

    「可是系统不相容,而且,你评估过研发资金吗?」程维快被一连串的「震撼教育」吓破胆。

    「我私下评估过,研发资金只要一万美元,比较困难的是程式的相容性,如果成功,我们的市场将由电脑发展至平台,潜力无穷。」

    「但是……」程维爬着头发,「预购的部分怎麽办?」

    「以往我们不是会推出月神宝物吗?请研发部想出一套玩家喜爱的宝物,预定在拿货那天送出,安抚他们的情绪,在正式上市日那天,预购玩家可以凭券参加PN——BOX和PS2的抽奖。」

    「妙啊!亏你想得出这些点子。」程维击掌叫好。

    「请宣传部去和这两家厂商洽谈赞助事宜。」

    「那研发部那边怎麽办?」

    「从现在起,研发部的所有员工停止休假,采三班制上班,直到研发出新版程式为止,薪资方面会再请财务部研究计算。」

    「好。」

    「现在先拟好新闻稿,准备召开记者会。」他快速的瞄了行事历一眼,压根忘了和瑾然的约定,转身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

    一整天下来,齐允拓除了召开记者会,对外说明齐飞科技面临的机密外泄案,并且与各部门主管商讨危机处理事宜,晚上则留在研发部监督工作进度,以身作则激励士气。

    凌晨时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看到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美丽而略带苍白的小脸残留一抹未乾的泪痕,他这才惊觉自己又忘了两人的约定。

    他心疼地蹲下身,抚着她腮边垂落的发丝,吵醒了她。

    「你回来了!」她揉揉惺忪睡眼,瞄到墙上的时针指着十二点。

    「对不起,公司临时出了紧急状况,我必须留在公司处理。」

    她坐起身,语气有着淡淡的怨怼,「打你的手机不通,打到公司,助理又说你在开会,就算你真的很忙,起码也要拨通电话给我……」

    她愈说愈小声,连日来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鼻头一阵酸,泪水不能遏止的奔流。

    随着他日渐的晚归,一次又一次的失约,惶惑不安的心情逐渐扩大,不禁让她怀疑是巧合,或是他刻意的。

    他用指腹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迭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忘记,因为之前的程式外泄案被媒体披露,我忙着善後……」

    她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啜泣,聆听他诉说整件事的原委。

    「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人陪,但是齐飞是我一手创造的公司,我不能让它就这麽毁了,你懂吗?」

    她默然的痴等,在他眼底看来像是无声的抗议;她的宽容时时提醒他的可恶,渐渐地,她的存在带给他莫大的压力。

    「瑾然,齐飞不只是我的事业,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是它陪着我熬过来,我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名声与地位,是它肯定了我所有的成就,我不能放弃它……」事业成了他逃避婚姻生活的藉口,情愿面对冷硬的公事。

    她偎在他怀里,静静地聆听他说话。

    她发现两人的距离很近,心却一寸寸的分开,无论她怎麽努力都走不进他的世界。

    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一旦齐飞瓦解,不只是我个人事业失败,更会导致每位员工失业,你能明白我的处境与肩上的压力吗?」

    她心付,如果可以,她想选择什麽都不明白,她要的只是一个爱她的丈夫,不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我不能让你和孩子受苦,再给我一些时间,等度过这次的难关,我一定会让你过着舒适优渥的生活,不必再为了生活而忙碌。」

    「答应我,这件事忙完,就回到我身边好吗?」终究她选择再一次相信他。

    「谢谢你。」他握住她的手。

    然而,他却将她的宽容当成放纵的藉口,一次又一次用事业当藉口,冷落了她。

    他天天早出晚归,日日窝在办公室里加班。

    在他的带领下,齐飞科技安然的度过这次的危机,成功推出线上版,并成功的将版图扩展到游戏机平台。

    短短的三个月内,齐飞科技再创佳绩,第二季盈收为一亿三干元,股价由原本跌停的十七块,涨为二十八块,是目前法人最看好的股票之一。

    随後,齐允拓将事业版图由台湾拓展到大陆,成功的打入大陆市场。

    对於丈夫的成功,瑾然非但没有快乐的感觉,反而更加寂寞了。

    她早上上班时,他还在睡觉;她下班时,他则在公司里加班,连假日也不例外,两人常常一星期没说上几句话。

    瑾然天天煮着他最喜欢吃的菜,等着他回家,明知他不会回来,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每晚,她总是习惯在客厅替他留一盏灯,听着他沉稳的步伐踏入房门,她才敢合眼。

    随着腹中的胎儿逐渐长大,她的身形不见丰腴,却愈显憔悴,他刻意的疏离与逃避,让她心中的不安日益增加。

    婚姻对他俩而言就像一座围城,她拚命的想攻进去,建立一个属於自己的家;而他却一心的想攻出去,逃避这个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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