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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计时嫁给你 第七章 作者:鄀蓝
    当言炫拓主动打电话给她,约她和王致翔一起吃饭时,潘玥竹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但看着宣以沅小心翼翼扶着他走进餐厅,他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幸福甜蜜笑容,她的心里仍旧不免感到有些伤心难过。

    王致翔不发一语,手在桌子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像是告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

    潘玥竹转过头看他一眼,对他绽放出一抹笑容。

    宣以沅先让言炫拓坐下来,自己才坐下。面对着潘玥竹,她是满心歉疚。

    「看来你们今天是要来告诉我们好消息的。」潘玥竹心无芥蒂的率先开口。

    「玥竹,对不起。」宣以沅真心向她道歉。

    「以沅,妳是不是上次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干么跟我说对不起?」

    「没有我,和炫拓在一起的人会是妳。」

    「以沅,妳错了,我不否认我的确是很爱他,但是爱情不会让我盲目到看不见他心里根本没有我,更不会白痴的去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潘玥竹拉起她的手。「我爱过,也曾很努力想让他爱上我,无奈我的魅力不够,诱惑不了他。」

    「不是的,其实他很喜欢妳,只是……」

    「只是他心里的空间只够容纳妳。」潘玥竹释怀地笑了,「炫拓,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不要因为怕伤害我,而说出违心之论。」

    言炫拓知道她的想法,「我知道妳要问什么,我可以告诉妳,我的确曾经心动过。」

    「真的?不是故意安慰我的吧!」

    「如果我不是已经先爱上沅沅,我一定会热烈追求妳。」他说的是真心话。

    「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可见我也不是真的糟到没人要的可怜地步。」这就够了,多年付出能换得他曾经为她心动过,这样就够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八月十号。那一天是沅沅的生日,也是我们七年之约的日子。」

    「炫拓、以沅,我真心祝福你们一定要幸福,如果你们不够幸福的话,我会很不甘心喔!」

    「玥竹,谢谢妳。」宣以沅给她一个感谢的拥抱,「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炫拓,我警告你,假如你敢再欺负以沅,像之前一样伤得她遍体鳞伤,我就算人在非洲,也会飞回来找你算帐。」潘玥竹警告着他。

    「妳还要回非洲吗?」言炫拓关心的问。

    「我爸妈都在那边,而且我也已经习惯那里的生活了,假如不是有个人莫名其妙跑到非洲去,我想我这辈子应该会老死在那里。」

    「妳一定要回去吗?」宣以沅已经开始舍不得她。

    「不然妳帮我找个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原本潘玥竹是打定了为爱走天涯,言炫拓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而现在,她找不到理由继续留在台湾。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等到你们婚礼结束后才回去,这段时间我想好好玩一玩。」

    「玥竹,我爸妈他们都很喜欢妳,想收妳当干女儿,妳愿意吗?」言炫拓从她的谈话中,能感觉出她是真的释怀了,趁机问问她的意思。

    「当伯父、伯母的干女儿,那以后我可不可以分得一半的财产。」潘玥竹开着玩笑问。

    「可以。」言炫拓阿莎力的回答。

    「这是个稳赚不赔的投资,不错不错。」她转过头看一眼始终不发一语的王致翔,见他绷着脸,似乎心情不太好,「小翔哥,你怎么了?脸臭臭的。」

    王致翔直盯她美丽的容颜,「小竹,如果说为了我,妳愿不愿意留在台湾?」他眼中尽是浓烈的爱、猛燃的情。

    「学长!」

    「阿翔!」

    言炫拓和宣以沅虽感到很惊讶,但如果玥竹能和阿翔在一起,是再好不过的事。

    「小翔哥……」潘玥竹感到无限的震惊。怎么会,他只是小时候陪着她一起打架的邻家大哥哥,怎么会……「你不必因为我被炫拓甩了,同情我就……」

    「我爱妳,从妳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妳了。」她对爱情是那么地勇敢,明知道得不到回报,却依然那样的义无反顾。他是个男人,又怎么可以畏畏缩缩,不敢勇敢的表达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透明玻璃盒,玻璃盒里有一只用草编成的蚱蜢,「还记得这只蚱蜢吗?这是妳要离开台湾前一天送我的礼物。」

    「你还留着。」潘玥竹被他的情──不管是爱情,还是单纯的友情,深深的感动了。

    「这是妳送我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每当我想妳的时候,就将它拿出来看看。」王致翔将玻璃盒拿出来,「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到妳,然而当我在炫拓家见到妳时,妳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激动?只是那时的妳却是炫拓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

    「小翔哥,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潘玥竹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

    「小竹,我不会给妳压力,我只希望妳在离开台湾之前认真想想,我能不能成为妳留下来的理由。」王致翔说出唯一的要求。

    「小翔哥,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

    「不管妳需要多久时间,我都会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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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想不到学长这么深情。」一只草编蚱蜢,竟可以保存二十年,倘若学长不在意玥竹,根本不会如此珍惜她送的礼物。

    「玥竹如果能和阿翔在一起,她会是最幸福的人。」

    「嗯,学长是个好男人,以前我还曾经想将他和佳伦凑在一起,无奈他们两人怎么也不来电,原来学长心里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嗯。」言炫拓点点头,心里仍有些担心。

    「拓,你想玥竹会接受学长的爱吗?」

    「我不知道。」他最担心的是玥竹表面上是真心祝福他们,但当只有她一个人时,却躲起来独自舔噬伤口。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但不管再怎么坚强,依然有脆弱的一面。

    「我看的出来,玥竹她还是很爱你。」宣以沅仰起螓首看着他,「拓,我一直在想,要是没有我,你们应该会结婚。」

    「别再说傻话了,我相信阿翔,我们也要相信玥竹,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谁才是值得她去爱的人。」

    「嗯。」宣以沅踮起脚尖主动送上柔唇,绵密的吻款款落在他唇上。

    言炫拓搂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他,两人心心相连,心跳声是那样的契合。他轻挑开她的粉唇,舌轻探入唇腔中,缠绵吮着她口中每一寸甜蜜与甘霖,四唇紧紧相贴,直到天旋地转、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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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以沅前一天就先一个人回到乡下家里。几天前她已经先打电话告知爸爸,而弟弟目前仍在服兵役,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她不想因为她的事,让爸爸过于操劳,忙进忙出的整理家里。

    还记得大二那一年,她带几个同学到家里玩,爸爸竟为了她准备一大桌子的菜,一个人忙了一整天。

    那时她真的感到好难过,也到那一刻才发现,爸爸的年纪虽然不算老,但因为生活重担全由他一肩挑起,又要赚钱、又要顾家,生活、岁月双重摧残下,整个人老了许多。

    她搬了张小板凳来到屋外,在爸爸躺着的躺椅旁坐下,贴心的帮他搥着肩膀。

    「爸,您在想什么?」

    「想妳妈妈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宣伯彦指着东边最亮的那颗星星,「妳说那一颗星星是不是妳妈。」

    「妈是最幸福的女人,拥有爸爸一生不悔的爱。」

    「我最遗憾的是没能让妳妈过一天好日子。」

    「爸……」宣以沅搂着爸爸的脖子,「爸,我有没有跟您说过我好爱您。」

    「傻孩子。」

    「爸,我们都知道您对妈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但是妈已经死了二十年,我想她一定会希望您再找个老伴,代替她来照顾您。」

    「傻孩子,爸爸知道妳在担心什么,妳不用担心我,只要妳和阿杰都过得幸福、快乐,我就很满足了。」

    「爸!」

    「告诉爸爸,是怎样的男人,有本事让妳点头答应嫁给他。」宣伯彦转移话题。

    「他是我大学的学长,也是个连连跳级的资优生,二十三岁就得到博士学位,退伍后他参加一个国际合作的基金会到非洲去服务,几个月前才回来。」

    「他是个有爱心又可取的年青人,我女儿的眼光真不错。」把女儿交给这种男人,他绝对放心。

    「可是他……」宣以沅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妳想说什么就说吧!」

    「爸,他因为要救人发生了意外,眼睛在那次意外中受了伤,所以……」

    「完全看不见吗?」宣伯彦接下女儿的话。

    「嗯。」

    「妳会在意吗?」

    她摇摇头,「我不在意,只是我怕您会……」

    「傻孩子,我只在意他是不是真心爱我女儿,是不是能给我女儿幸福,只不过是眼睛看不见,他还有手、有脚,不是吗?」

    「爸,谢谢您、谢谢您。」

    「只不过妳确定妳真的有信心吗?」

    「嗯,我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我未来女婿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他叫言炫拓,是洋兆企业集团的总经理。」

    宣伯彦一听见洋兆企业,整个人倏地从躺椅上坐起来,表情变得严肃、凝重。

    「言兆立是他的什么人?」

    「是炫拓的父亲。」

    「他的父亲!」老天是否存心捉弄人,竟让他的女儿爱上仇人的儿子,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孽缘。

    「爸,您认识言伯伯吗?」宣以沅看出爸爸的反应不寻常。

    宣伯彦完全陷入痛苦的回忆里。心爱的妻子过世那一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痛楚、最难熬的时候,若不是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可爱儿女,他说不定早就跟着妻子一起走了。

    他们原本可以拥有母亲的疼爱,就因为言兆立,使得他们成了没有母亲疼的孩子,这些痛、这些恨,叫他怎么能轻易忘记。

    「爸爸、爸爸……」宣以沅连叫了好几声,宣伯彦才慢慢有了响应,「爸,您怎么了,别吓我好吗?」

    「小沅,妳一定要和他结婚吗?」宣伯彦缓缓开口。

    「爸我不懂您的意思?」

    「假如爸爸不答应你们结婚,妳是不是仍坚决要嫁给他?」

    「爸,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爸爸告诉妳一个故事,妳听完之后,如果还是非嫁给他不可的话,我不会反对。」

    宣以沅从没看过爸爸这般沉重的表情,心中的不安如涟漪般越扩越大。

    她心里突然有个感觉,她和炫拓之间没有未来。

    情深缘浅,注定是他们两人的结局吗?

    「杨家和言家是几代世交,当年两家父母有意结为亲家,妳外公就只有妳母亲一个女儿,当然希望找个有能力的女婿帮助妳母亲管理整个庞大企业,妳母亲知道妳外公的决定时,便极力反对,甚至以死抗议,但是妳外公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甚至还将她关在房里。」

    「那炫拓的父亲呢?他赞成吗?」

    「他打从小就喜欢妳母亲,又怎么会反对。那时我正在当兵,一放假我便马上到妳外公家,请求他将女儿嫁给我,然而他嫌我是个孤儿,退伍后也只是个教书匠,而且他非常讨厌外省人,还说就算是打死妳母亲,也不会将她嫁给我。」

    宣以沅只是安静的聆听父亲说她从不知道的事。

    「我们相爱至深,已经到了谁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地步,所以我去找了言兆立,然而不管我怎么哀求他,他就是不肯放弃妳母亲。我回部队后的第三天,传来妳母亲自杀的消息,当时我整个人崩溃,整天神情恍惚,后来被送进了军医院,三个月后,因为身体健康状况不佳,军方便让我提前退伍,就在我打算随着她一起去时,她却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要我带着她一起私奔。」

    说到这里,宣伯彦停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言家对于妳母亲的逃婚,忍不下气,两家的交情也从此破裂,后来洋兆企业经营越来越成功,而妳外公的事业却一点一滴被洋兆企业给并吞。三年后,我们还是被妳外公找到,他叫人将妳母亲强压回去,逼她当言兆立的情妇挽救他的企业,当时妳母亲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那个小孩是我吗?」宣以沅听到这心惊不已。

    「不是,是妳的哥哥。妳母亲当时怎么也不肯将孩子拿掉,妳外公却残忍的逼她喝下堕胎药,那孩子就这样给流掉了。事后妳母亲去找言兆立,他却只说了句,别人穿过的破鞋他不会要。一年后,妳外公的企业宣布倒闭,又过没多久,他因为承受不了家里的企业毁在他手上而自杀了,从那之后,妳母亲一直觉得妳外公是被她害死的,她要是肯听妳外公的话嫁给言兆立,他也不会因为公司倒闭而自杀。

    「我为了不让她触景伤情,担心她胡思乱想,才带着她搬到这里来住。直到生了妳之后,她的情况才逐渐变好,然而这样的快乐仍是短暂,有一天在电视上看到言兆立的新闻,妳母亲从此一病不起,生下妳弟弟后,身体变得更虚弱,半年后就过世了。」

    宣以沅听完整个故事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的无法自己,为母亲的一生感到悲痛和怜惜。

    「小沅,不管妳怎么决定,爸爸都会尊重妳。」

    宣伯彦说完后,起身走回屋子里,留下宣以沅一个人,深陷解不开的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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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炫拓和父母亲分坐两辆车来到宜兰,他们比预定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到达约定的地点。

    他一到就先打宣以沅的手机准备告诉她一声,然而她的手机却总是传来「您所拨的电话未开机」的讯息。

    或许是因为将要拜访未来岳父,又因为自己眼睛看不见,他很担心她的父亲不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你别急,时间不是还没到吗?说不定以沅正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再等一下。」沈文琦安抚着儿子不安的情绪。他会着急、担心的心情她很能了解,唉!谁叫他有些缺憾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定时间已经到了,宣以沅依然没有出现。她一向是个很准时和遵守约定的人,一定出了什么事,才会还没来。

    想到这,言炫拓再度拿起手机猛拨,但依然是没开机的讯息。

    「你打个电话到她家,问看看她是不是出门了。」言兆立提醒儿子。

    「我不知道她家里的电话。」他怎么会这么胡涂,就算她说要出来接他们,也该记得问她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否则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干著急。

    「那我们就再等等,也许她就快到了。」

    而这个也许,让他们又等了两个小时。

    不得已,言炫拓只好请司机先载父母回台北,他一个人留下来继续等。

    言兆立也觉得他们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最后还是听从儿子的建议,与妻子先回台北。

    这其间,言炫拓打了无数通电话,问遍了宣以沅所有的朋友,却没有人知道她乡下家里的电话和住址。

    现在每个人都有手机,有事联络以打手机最方便找到人,也因为如此,往往遗漏了手机还有关机的功能,以及电话没电的缺失。

    他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将手机关机,最有可能就是没电了,但就算是手机没电,她也早该到了。

    难道是她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他感到既焦虑又不安,却只能待在原地等她──从早上等到下午,从下午再等到黄昏,然后从黄昏又等到黑夜。

    等到最后,他知道就算再继续等下去,她也不会出现。

    只是为什么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他只好请司机先载回台北,再等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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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以沅推开相约一生的玻璃门,杜佳伦和许恬宁一见到她,马上将她拉进里面的小办公室。

    「以沅,妳到底是怎么了?一声不响地突然失踪一个星期,妳知不知道言炫拓急得快发疯了。你们不是决定要结婚了吗?」个性急躁的许恬宁,劈哩啪啦问了一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依妳的个性,妳不会突然躲起来。」细心的杜佳伦发现了她的憔悴。她瘦了许多,脸上也不如以往红润有光泽,苍白得就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妳们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他还好吗?」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让她不得不忍痛与他分手,但她还是没办法不担心、不在乎他。

    那一晚,宣以沅整夜没睡,眼泪流到天亮。她明明知道在这整个故事中,她和炫拓是最无辜的两个人,怪只怪命运的捉弄,为什么他们两人的父母会有这么一段过去。

    而她那来不及来出生的哥哥,不也被无辜的牺牲了他来到这世界的权利。

    爸爸是说过他会尊重她的决定,然而,她能自私地将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建筑在父亲的痛苦上吗?

    不,她做不到,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已经残忍的将早已结痂的伤口挑破,怎能在伤口上继续洒盐。

    她不能,不能呀!

    「他怎么可能会好。」许恬宁每次看到言炫拓来这里询问好友的消息时,那担心、害怕的神情,就觉得他好可怜,「妳再不回来,只怕妳得到疯人院去看他了。」

    「以沅,妳别听恬宁夸大其词,不过他真的很担心妳,整个人瘦了不少。」杜佳伦安抚着她,「不过,我看妳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了,我先打电话通知他,免得他真的急死了,到时妳还没披婚纱,就先成了寡妇。」许恬宁说着就拿起话筒要拨号。

    宣以沅更快一步将话筒抢过,挂上。「不要告诉他,我不能再和他见面了。」

    「为什么?你们两人熬过漫长相思,又经过不少风风雨雨,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决定共度一生,妳到底是发什么神经,非得这样折磨一个爱妳爱到心痛的男人。」许恬宁不解。

    「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总之,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

    「事情有严重到非得和他分手吗?」

    宣以沅痛苦的点点头,「我……」

    「宣以沅,我真的是看错妳了。」潘玥竹进来刚好听到这段对话,满心的愤怒如一把狂烧巨火。

    宣以沅倏然转身,迎视她失望的眼神,「玥竹……」

    「我以为妳是真心爱着炫拓,所以我退出,真心祝福你们。没想到妳却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不,或许该是说是报复,妳到底有没有良心?」她一直是那么喜欢以沅,没想到她却让人如此失望。

    宣以沅低下头,无言的接受她的责骂,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所有的伤、所有的痛,就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就够了。

    就让炫拓恨她吧!

    潘玥竹走上前紧紧抓着她的双臂,用力的摇晃着她,「妳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

    「我无话可……」她的话尚未说完,潘玥竹一个耳光便毫不留情的甩了下来。一阵刺痛感迅速在她脸颊上散开,但脸上的痛,却依然抵不过心里的痛楚。

    「潘玥竹,妳怎么可以随便打人。」许恬宁一把将她推开,并将好友护到身后。

    「恬宁,没有关系,是我不对。」宣以沅摇摇头,越过好友再度走到潘玥竹面前,「如果这一巴掌能让妳气消,我没关系。」

    「这一巴掌我是替炫拓打的,枉费他如此爱妳,甚至在发生车祸昏迷时,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妳,而妳既然不爱他,又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为什么要给了他希望后,再将他从云端上推下来?」

    「妳真的想知道原因吗?好,那我就告诉妳,因为我实时发现我对他的感情不再是爱情,只是同情。」

    「同情!」

    「是的,我同情他是个瞎子。」宣以沅在说出这些话时,心也随着碎裂,「我回去和我父亲深谈过,他分析给我听,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一个瞎子度过后半辈子。就像我发高烧那一次,他甚至连救我的能力都没有,我又怎么能相信他有能力带给我幸福呢?」

    「妳就因为他是个瞎子,所以才会躲起来?」潘玥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没错,我没有妳那么伟大,更没有妳为爱牺牲奉献的精神,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需要一个能保护我、让我有安全感的男人,妳懂吗?」

    「宣以沅,妳厉害,每个人都被妳那天使般的脸孔给欺骗了,我今天终于看清了妳的真面目,妳真令人感到恶心!」

    「相识一场,能换得妳如此的评语,也值得了。」宣以沅幽幽的开口。

    「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妳。」

    宣以沅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麻烦妳替我将这些东西还给他的父母。」

    潘玥竹接过纸袋,转身要离开,却猛然对上一张冷寒的脸,心里不禁一慌,「你来多久了?」

    「妳真的只是因为同情我是个瞎子吗?」言炫拓沉着脸,声音冷得足以让人冰冻。

    「你不是全都听见了吗?难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宣以沅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要成功了,她一定要撑下去。

    「我再问一次,妳真的只是因为同情吗?」

    「炫拓,你何必……」潘玥竹实在不忍见他继续受到伤害,「我们回去。」

    「只是因为同情吗?」他坚持一定要听她亲口说出。

    「没错,是因为同情!」宣以沅咬紧牙,揪着心说出违心之语。

    「我懂了。」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没有任何暴怒与生气,「不管如何,我还是得谢谢妳这阵子对我的照顾。」

    「学长,以沅疯了才会胡说八道,你可别就这么相信她说的鬼话连篇。」许恬宁见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不得不跳出来替好友说话,「以沅这么爱你,连白痴都感觉得到,你不会真相信她说的话吧!」

    「知道妳平安没事,我就放心了。」对于许恬宁的话,言炫拓没有多说什么,「玥竹,可不可以麻烦妳带我出去,司机还在外面等我。」

    「嗯。」

    宣以沅怔然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泪水再也无法强忍的流了下来。她相信玥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她在心里默默的送上最深的祝福──

    拓,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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