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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学长 第二章 作者:猫子
    伊钧整晚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看著时钟走到六点四十五分,他思考整晚的坚持顿时化作乌有,阻止不了自己的抓起背包,明知结果仍火速往火车站跑去。

    这早成了每天的习惯,他制止不了自己想见祁日的渴望。

    “喝……呼呼……”

    只用平常一半的时间,当他使尽吃奶力气跑到火车站前,已不由得弯腰支著双膝猛咳,呼吸困难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伊钧抬头一看,火车站的正门时钟正指向六点五十七分,心下一惊,他不由得更没命似地往火车站里冲。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错过任何一天可以见到祁日的机会。

    那股没来由的执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该准时的时候总是特别准时!连火车都和他过不去。可恶!几乎每天都会误点的班车,今天竟在七点准时到站了。没时间环顾月台,伊钧加快脚步,在火车关上门的那一?那间,奇?似地挤上了火车。

    造成了车厢内更拥挤,他却是松了口气,无法顾及周遭不悦的眼光。

    合眼喘吐著气,刚张开眼的伊钧就愣住了。

    正前方几乎和他贴在一起的人……完蛋了──竟然是祁日,人满?患的火车上,上班族和学生挤满车厢,除非下一站到站,否则谁要举手?脚都不是容易的事,遑论在火车中移动位置。除非买了坐票,不怕招揽天怒人怨的人,想走动大可鼓起勇气一试。火车开动了,祁日受背后人群推挤,猛然间更贴紧在伊钧身上。

    “该死!”祁日不由得诅咒一声。

    眼下的姿势,是他偎在伊钧的怀里,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在一起,几乎达彼此的呼吸都直接对流著,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

    莫名其妙,胸口贴著胸口,他连对方的心跳都能数出来了。

    别问他两个男人如此“亲近”是何滋味,他什么感觉都不愿想!

    只是,伊钧整张脸庞泛出桃红色调。

    他的心跳,百分百狂乱无章。

    没良心的老天爷,吃饱太闲啊?没事和他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他是很想见到祁日没错,却不想这么“靠近”的见到呀!

    只见祁日皱眉瞪著他,肯定认定了他是故意的,存心选定在火车关门前,才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跳上来。

    这下子,就算他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无法直视祁日噬人的目光,伊钧不自然地撇开头,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从祁日的发丝流泻而出,他讶异地转回了眼。

    “看什么?”迎向他白痴似的注目,祁日不由得冷哼。

    “好香。”伊钧呆呆回话。

    听见他没头没脑的话,祁日一脸不解。问他看什么,回答个“好香”?他若能听懂,自己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没当虫类的渴望,他也没兴趣了解眼前的家伙。

    识相的话,他昨天就该听懂他明明白白的厌恶,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不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晃来荡去才对!

    看样子,他是和他杠上了。

    “你身上有薄荷的味道好香。”

    “关你什么事?”明白了他的话,祁日的态度更不友善,沉郁的声音隐隐带些火气道!“你想批评我娘娘腔,竟然用薄荷味的香皂吗?”

    避免引起注目,他压低了声音,但依旧能让伊钧听出话里的不悦。

    事实上,家里的沐浴用品都是管家叫人买的,他只是照单全收的拿来用。从来不逛街,他没去注意各家洗发精是什么味道,更不可能费心思在这种事上头;事实上,今天以前,也不曾有人仔细注意过他身上不时总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然而,伊钧的话突然让他起了反感。

    “不,我没有批评的意思。”伊钧急忙地解释。

    唉,祁日总是误会他的意思。强忍下想要凑近去闻的冲动,他是真的觉得那薄荷味很香,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在。

    老天,他的心律跳完全不受控制,快得就像要脱轨般。

    更糟的是──他的下体竟然起了生理反应。

    正欲反唇相稽的祁日,因为有异物突然顶住自己而愣住,不由得疑惑地瞪视著伊钧尴尬不已的神情;下一秒,他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不会吧!?该死的混帐家伙!

    “你干嘛有‘反应’?”祁日无法置信,整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车厢里拥挤到光呼吸都有几分困难,眼前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想入非非,裤子里的“弟弟”突然说站起来就站起来了!

    还说他不是同性恋哩!

    拜托!他们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一起耶!

    这简直跟被性骚扰没两样!

    妈的!妈的!真、真他妈的!他诅咒该死的火车,诅咒车上该死的人多,可以的话,他会宰了这小子!想揍他一拳,眼下却没有足够的空间得以发挥,想和他保持几公分距离都办不到,祁日心中之呕可想而知。

    “我没办法控制……”伊钧涨红著脸,简直像是只煮熟的虾子。

    事出突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光想他也能猜测出来,对方会有多隐心的感觉。可是,单闻祁日的发香就兴奋起来,连他自己也深觉可笑;偏偏,现在并不是可以自嘲的时候。

    他必须先“镇静”下来才行。

    “无法控制,你就该和‘它’一刀两断!”祁日烦躁的冷哼。莫可奈何下,他只能强迫著自己,努力忽视身下预著自己的坚挺异物,不让旁人看出异样。

    没用的家伙,血气方刚也不该是这副德行。

    “对不起……”祁日的讽刺,让伊钧尴尬的脸色涨得更红了。

    要是火车门拉得开,他一定二话不说马上离开他身边,好远离此刻生不如死的难堪。

    他从来不会如此讨厌自己。

    好想死了算了。

    “说对不起,还不如想办法解决你愚蠢的反应。”不领情他的抱歉,祁日压抑怒气的嗓音字字咄咄逼人。

    这家伙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场合不分。

    可恶!这小子裤子底下的东西,不但没有“打退堂鼓”,竟然还站得愈来愈有“朝气”。

    “我……”

    “如果只会说对不起,就什么都别说。”省得他听了有气,有股想要咬人的冲动。手脚动弹不得,恼火的祁日只剩下嘴还可以用。

    被逼到抓狂的地步,说不定他真的会不顾形象的咬人。

    伊钧张口欲言,可又硬生生把话吞回肚里。

    几分钟过去,紧绷的祁日僵持得有点累了。反正哪里都去不了,他索性放松身体,将整个人的力量都放在伊钧身上,让他支撑著自己的重量。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会让同样动弹不得的伊钧更难过;不过──谁管他那么多!

    既然这家伙的自制力不足,也在拥挤的车厢中造成他极度不爽,那他以牙还牙有何不对?别人加诸于你的是非好坏,逮到机会就要给予“回报”,是中国人的本性吧。基本上,祁日并不认?自己占了多少便宜。

    被他一靠,意外不已的伊钧微微一震。

    当然了,就算自己不舒服,他也不敢发出任何的抗议声。

    被挤迫著,背贴在车门上的伊钧很清楚,是因为一直僵立著很累,所以祁日才会干脆倚靠著他。

    可是,祁日贴近的动作,还是让他发热的身体更炙烫了。

    心脏狂跳的速度,像是好玩的野孩子突然闯进无人管的地带大步奔跑著似的。天可怜见,明明知道他起了反应,祁日还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考验他的意志力。

    力持镇定,他要自己别再“冲动”,否则祁日会更讨厌他的。

    顿时,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一瞬间,他们相同的愿望是──希望火车赶快到站!???就在列车行驶中,伊钧察觉到了祁日的不对劲。

    原本顺势靠著他身体的祁日,突然很明显的震了一下,整个人更随之僵硬,脸色开始微微泛白带青,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打击。

    在这么拥挤的车厢内,除了他,还有什么事能打击祁日?

    “学长,你身体不舒服吗?”犹豫许久,伊钧轻声问了句。

    祁日很缓慢、很缓慢地扬起俊秀的脸。

    他冰冷的眼神,在在藏著海啸到来之前假像的平静。祁日的脸色一秒比一秒难看,浅眸中凝聚的怒焰也一秒比一秒明显。

    他想杀人!

    他想宰人!

    他想砍了该死的上帝!

    “学长?我什么都没做呀。”被祁日的表情骇著,伊钧无辜低喃著。

    从头到尾他只敢认分地站好,就算祁日靠在他身上快睡著了,他也动都不敢稍动一下。因此,如果祁日是在生他的气,他想不到还有其他的理由。

    怕惹心人厌,更不敢存有非分之想,他并没有对他毛手毛脚。等等,难不成有人对他毛手毛脚!?一瞬间,伊钧整张脸跟著青绿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鸟事?

    “还用你说?”他什么都没做,不代表别人也什么都没做!

    满肚子的呕气,祁日简直觉得他愚蠢。是谁在对他的“玻璃”上下其手,还用得著一个后知后觉的笨蛋告诉他吗?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变态了,该死的是今天火车上的人特别拥挤,让他连能闪脱变态之手的余地都没有。

    心情Down到了万年谷底,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倒霉程度。

    先是伊钧,后是变态老兔子,出门不到一小时却衰到无话可说,运气真够差劲透顶!祁日冷青著俊秀容?,萌生在下一站转车打道回府的念头。

    谁知道他今天还会有多衰?

    在他满心沉闷时,伊钧不顾他人的讶异,猛然抱住祁日将他用力转身,硬生生交换彼此所站的位置!甚至回头扫瞪?人一眼。

    可恶!要是知道偷摸祁日的变态是谁,他肯定在下一站把那个人拖住,抓到车站厕所里去海扁一顿。

    一想到祁日被人……他突然像是发了狂般的怒不可遏,浑身散发著欲置人于死地的气势。

    那个偷摸祁日屁股的中年男子,自然也被伊钧骇出一身冷汗。在他们周遭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人都被他发青发火的表情所吓著,一个个不敢乱动。

    发生了……什么事?

    简直是恐怖极了,他想吃人的表情和恶煞差不了多少。

    不用说,祁日也被著实地吓了一大跳。

    伊钧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

    好偏激的神情哪……???

    火车到站了,许多人上车又下车。

    平成高中的学生,纷纷在这站下了火车往学校走去。在人潮往车下移动时,祁日以眼角瞄到一个空出来的座位,他不但没下车反而走到那个位置坐下。在火车即将再度开动之前,伊钧瞥了火车外一眼,叹口气就走到他旁边。

    “你不下车吗?”他俯视著坐下之后跷著二郎腿的祁日。

    “我要翘课。”本来不想回答,祁日还是冷哼。省得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哩八唆又追问一堆废话。

    他不想浪费口舌力气。

    “可是──”唉,火车开动了。

    “我去不去学校,轮得到你管吗?”不等他可是什么,祁日骤然抢话。

    昨天他就说得很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最好永远保持陌生的距离。虽然伊钧刚才救了他的举动,曾让他冷漠的心震动了一下下,但也不会轻易改变他排斥外人亲近,不打算与人交往的决心。

    思索几秒,伊钧下了决心,“你不去,我也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股冲动,愿意陪祁日到任何的地方去。

    当然,只要祁日不嫌弃他陪伴的话。

    “我没有要你陪我!”祁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他不需要别人多事的关心,更不想和不相干的人多有牵扯,害自己惹来更多的烦躁。

    现在,他只想远离麻烦。

    “我知道。”果然,祁日还是讨厌他的。

    “知道你就在下一站下车,乖乖搭下班车转去学校!”听到他话里藏不住的委屈无辜,祁日的心情突然变得更差。

    可恶,就算他刚才救他免于变态的骚扰,他也不欠他任何东西才对。

    他又没有向他求救!

    是他自己多事,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帮他。

    “我知道你没有要我陪你,可是我想。”似乎完全没有将祁日的话听进耳里,伊钧只是以专注的眼神直直盯著他。

    不管祁日怎么说,他都不会改变限定他翘课的决心。

    反正,已经被祁日彻底讨厌,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害怕的了。

    祁日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一旦心意坚决,伊钧变得无比自信勇敢。“放心,我知道你不要‘朋友’,我不会厚著脸皮说自己是你的朋友。”

    既然不想从祁日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他实在没有胆小的理由。

    过于畏缩,就太不像平常的他了。

    谁说先主动的一方,就要表现卑微、采低姿态处处陪著小心呢?逐渐想通以后,他自然笃定该回到原本的个性,免得让祁日对他的印象生根。

    “不管我怎么说,你都听不懂是吗?”祁日的声音阴冷深沉。

    “让我跟著你,就像空气一样,我绝对不会妨碍你的。”

    伊钧只是想陪在他身边。

    “你要去哪里我管不著,既然说不会妨碍我,就别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冷冷收回睨视的眼神,祁日准备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伊钧。

    烦透了,简直像碰到打不死的蟑螂、赶不走的苍蝇。

    “好。”伊钧欣喜过望,一口允诺。

    “做不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怀疑威胁能有几分作用,祁日还是警告他一番。除了出言警告,他对个死缠上来的无赖也别无他法。

    以身型上的差距来说,打架他一定占不了上风。

    明知道占不了便宜,还冲动得去跟人家硬碰硬,这种蠢事他做不来。有骨气的人,不代表他就得去做会让自己受伤的事。不去招惹麻烦,麻烦还是找上门来,被吃定的感觉让他有些郁闷。

    “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去吵你。”伊钧保证。

    尽量?不说是“绝不”妨碍?祁日暗暗翻了个白眼。

    骗肖仔!不到两分钟就窜改了承诺,这家伙打算食言而肥的机率有多高可想而知,还敢大言不惭教他放心。哼,要他相信他的话,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总而言之,还是保持戒心以策安全。???一站坐过一站,祁日似乎没有下车的打算。

    等到有了空位,伊钧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无言的望著窗外的景色飞逝。没注意时间过了多久,他在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逐渐陷入混沌迷糊的世界里。

    他睡得很沈,当他醒时还有些茫然。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察觉肩膀上有些沉重的压力,令他不禁侧头。一偏头,那枕在他肩上沉睡的容?便落入他的眼里,不由得吓了他好大一跳。

    伊钧极力强自镇定下来,避免惊动到身边睡著的祁日。

    为什么祁日会睡在他身上?

    凝视著那张秀气的睡?,伊钧整个人动也不敢动,却也转不开依恋的眼神。

    懵懂间,他明白了自己对祁日的感觉,的确超出常理的范围。

    他一向对人不屑一顾,而祁日光是一记眼神,就足以叫他停止了呼吸。

    毫无理由的,他只要看著祁日就会心跳加速,那异样的情嗉主宰了他所有的思绪,丝毫不给他自主和喘息的机会,要他如何不正视自己的感觉。

    是的,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喜欢哪!喜欢早已在他不知不觉的守候中悄悄滋长。没有预兆、没有任何缓冲的准备时间,伊钧猛烈发现了自己的心情。

    从第一次被祁日所吸引,他的心就被牵扯绊住。

    有点悲惨的事实是,他知道这绝对是一条坎坷的情路。

    姑且不论别人怎么想,光要祁日撇开歧视接受他,又谈何容易?他可不会傻傻的以?,只要告白就能拥有美好真诚的爱情。

    那是不被允许的天真吧!???“这里是哪里?”

    不知何时再度沉入梦乡、突然被一脚踹醒的伊钧,茫茫然面对著祁日居高临下的质问。祁日站在火车内的走道上,皱眉盯著车窗外陌生的风景。

    站台上陌生不已的地名,从来不曾出现过在他的印象里。

    见鬼了,一觉醒来就到了完全陌生的乡镇。

    仿佛没听见祁日脱口而出的质问,伊钧只是张著惺忪的双眼,有些纳闷地问:“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祁日的主动,让他受宠若惊。

    “终点站到了,我不叫你,你想睡到什么时候?”要不是想知道身在何处,祁日才懒得理他,早就自行先下火车。

    “终点站?”伊钧跳了起来,才发现火车上已空无一人。

    他不知道,祁日也是被列车长摇醒来的。

    “你要我说多少遍?”听见他重复的疑问,祁日的态度开始不耐烦。

    顿了几秒,伊钧迟疑问道:“这里是哪里?”

    “就知道是白问。”翻了个白眼,祁日旋即往车门走去。

    可恶,浪费他的时间。

    “等等我!”没有考虑的时间,怕被丢下的伊钧抓起椅子上的东西,便急忙跟上。他知道祁日绝对不会等他半分半秒的。

    迟了,连祁日的影子都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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