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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传说在九月 第一章 作者:仲晓文
    传说,壮丽的奇莱山是恶灵出没的地带,尤其在民国六十年陆续发生了清华。台湾大学的山难后,这样的传言更是将奇莱山渲染成黑色鬼域。

    附近的原住民称这地区是恶灵的家,是个受诅咒的黑色地带,没有人愿意自找晦气闯入恶灵的地盘,因为他们在这里失去大多的家人。朋友。

    存着虔敬的心,他们只能让这传说随着风飘扬,继而警告每一位意图入侵恶灵地盘的无知人。

    恶灵传说,便是这么不胫而走。

    山岭上呼呼而啸的狂风,恍若真是恶灵的警告,而冷冽的温度。低迷的空气,都再再让人感觉到恶灵的存在气息。

    恶灵传说,真的只是传说吗?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恶作剧的老祖宗,用这种过气的把戏来吓他,太不上道了吧。

    汪九月放下背上沉甸甸的登山袋,一屁股坐在翠绿的草地上,望着大伙瞧,许久,视线再移向一旁跟了他们好一段时间的白衣女子。

    想吓他,门儿都没有!“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下吧。”见九月停下,大伙也都有默契的放下沉重的包袱。

    “这里就是传说中浪漫的百合坡了吧。”好友庄安裕外号大安,望着脚下无际的青翠草他说着。

    “没错,我去年七月来的时候,这里满满的一片野百合,洁白的百合在这片青翠中一朵朵的绽放很壮观。”

    九月忆着去年乍见这片奇景的撼动,虽然去年他是从合欢山北峰欣赏这片美景,但远观朵朵静白的百合在群峰万壑中传送楚音,仍旧激荡着他的心,这样撼人心弦的美景,他相信如果能亲临现场的话,必又是另一番撼动心灵的感动。“哇!那一定很美,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传说中的画面,一对男女的巧遇,命定中的相恋、誓言的约走、不忍的分离,而后男孩意外丧生,女孩却在这片草坡上苦等不到他,她哀戚动容的等待身影及为爱牺牲,最后化为远大片草地的白的色精灵,哇,好美!”庄安裕的妹妹庄安安,绰号小安陶醉的说着。

    九月睨了她一眼,对她信以为真的传说,十足不以为意。

    草地就是草地。百合就是百含,他只情这一切都是上帝创造大自然的美意,对于死后的灵魂能化身为这些美丽的花朵,他只有嗤之以鼻。

    “早知道就七月再来,才差三个月而已。”庄安安埋怨着。

    “还说呢,本来去年七月就要来了,是谁有事耽搁了?

    本来今年一月也说好要成行,是谁在我们冰斧、冰爪、橇一切的行李都就绪后,说要改期的?”和九月大学同为登山社的同学陈振书瞅着庄安安说着。

    “是呀,本来说好这是我们登山社同学自己的年季旅游,却给你远三年级的小鬼搞到现在才成行,而且人数也因为大家工作的不一而时间不能配合,只剩我们几个。”曾是登山社社长的吴兴隆也加入声伐的行列。

    “喂。别鬼呀鬼的乱叫。”庄安安紧张兮兮的嘘着吴兴隆,接着又小心翼翼的拍着胸脯,看周遭没什么意外的玩意儿出现才放心。

    “喂,这里奇奇怪怪的恶灵传说有一堆,你不要口不择言好不好?”她声如蚊纳小得不能再小声的说着。她心想,在她所有听过的传说里,就数这里的最浪漫,不过接着再进去的深山,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得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陈振书挥手说着,接着他用手当枕头躺了下来。

    “是啊。传说不过是传说,像兰屿的小天池和馒头山不也是恶灵传说的所在地?当地人视那地方为鬼城,太阳下了山就不敢靠近半步,可是我半年前去不也没怎样?”视登山为生活目标,年纪轻轻已走过千山万水的吴兴隆道。

    “人家说无风不起浪,要没一点可能性,谁会无聊的去‘风声’这些事。”庄安安打心底相信传说的可能性。

    “对于这类的传说,我想这也许可以解释成是为了保护这些生态丰富的原始地,好不被人破坏。”在见识了这些鬼域的壮丽环境后,吴兴隆十足相信恶灵传说是自然生态的保护色。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庄安安不死心的又接着说。

    “如果怕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吴兴隆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哼,你们都敢了,我怎么不敢。”庄安安禁不得激,便也故作轻松的躺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想,反正,要有什么事也有他们三个大男生挡着,轮不到她的。九月看着这群几乎可获奥斯卡演技高超的朋友,差点要拍掌叫好。

    演得真好,怎么跟他们同学五年,他都不知道他们的演有这么棒,不过,演得好无所谓,他才是愚人节的最佳导演啊。

    要捉弄他,再等八百年吧!也不想想去年愚人节的精采演出是谁的主意?现在竟然用同样的戏码回敬他,真是太轻忽他了。

    也罢,他就来个计中计,看谁熬得久。九月飞快的斜睨着就坐在他们五、六步距离的白衣女子,见她仍是郁郁寡欢的落寞,也不禁在心里为她鼓掌了。

    好样的,一票人都这么会演,看来这场竞技不只是耐力赛及恶作剧的得胜与否,连演技都得加人分数里。

    就看谁会是今天愚人节的最佳男、女主角了。

    “对了,今天是愚人节耶。”大伙在草地上享受暖和的天气及大自然的景色须臾后,庄安裕挑了话题说。

    哈哈,看来是有人忍不住要为今天的恶作剧开路了。九月得意的想。

    “是呀,九月,还记得我们在学校最后一年愚人节,给老师安排的节目吗?”陈振书动也不动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闲云说着。

    “当然记得,那回可是我出的主意。”那一年,他们班挑了一个同学躲到外面去,要骗老师说那位同学在来学校的途中发生意外身亡,随即在大伙哀戚的情绪里,课上到一半后,那位同学再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上课,然后他们大家都当没看到他。好藉此吓坏老师。

    那一回,老师真的吓坏了,还跟他们闹了几星期的脾气。

    “呵呵。那回老师吓得脸色发育,身子抖得站不住,那一出戏可谓是我们愚人节永不能忘的大戏啊。”庄安裕现在想来还不免会不住的笑上好一会。

    “知道就好。”既然知道那出戏是他导的,那么他们今天还搞这一套,也不嫌戏老。

    “喂。那今天你们怎么没想到要玩整人游戏?”惟一的女生庄安安问。

    “来爬这里就够整人了,再进去的山路可不是轻松的。”吴兴隆说。

    “是呀。希望我门这里头没人作弊才是。”九月警告说。

    “作弊?谁敢,大家可都讲好了,今天来爬奇莱山可不是盖的,谁敢作弊,回去会给围殴的。”吴兴隆先前为了防这点,已经在出门前再三的点过大伙的行李,在确定该带的都带了,不该带的也没带之后他们才出发的。

    “不会啦,出门前大伙的行李都点过N遍了,谁敢故意使坏。”庄安裕说。

    “是呀,大伙好不容易才挤到今天的日子可以一起成行,可不是为了愚人节闹的。”说话的同时大伙的目光都射向九月。

    “喂,看我做什么?别做贼的喊捉贼。”九月挑眉回应着。

    “做贼?什么贼?”陈振书听出九月的话里别有玄机。

    其他的人也迟钝的在事后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对劲……

    “是呀,什么贼?”

    九月望了大伙一眼,又装假看风景的轻扫了右手边的自衣女子一眼后,他才道:“没什么。”既然大家要比演技、比耐心,那么他也不好先戤破,就装不知道吧。

    “喂,九月,你不会搞鬼吧?”大伙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都发了毛。这九月平常的鬼点子一堆,今天又是合法恶作剧的鬼日子,虽说大伙都讲定不吓人了,可是现下想想又实在难保他今天不会技痒,搞个什么玩意儿来吓人。

    “‘言而有信’这四个字我还懂怎么写。”九月微温的眼神扫过他们,心里则暗忖,违几个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建成一气围攻他,真是有够朋友。

    大伙见九月的态度和口气都信了他的话,不过隐约中他们又似乎似乎察觉到一丝怪异的气息,他是哪里怪,大伙也说不上来。

    “好了,走吧,现在已过了中午,待会的温度下降得快,我们得快点到达扎营地或避难山屋。”九月带头向前迈去。

    而大伙也陆续跟上。

    当然,连同那位大家都当她是隐形人的白衣女子也跟上他们的小队伍。

    ☆☆☆

    “前面危险,你们别再前进了。”

    跟了九月他们一整天的白衣女子总算在傍晚时分开了口。她到九月身旁对他说。

    而九月也终于等到这位一整天不吃、不喝,不拉的女子开金口了,可是他看一伙朋友却依旧像是看不见她。听不见她似的,心下便也不服输的打定主意绝不让他们捉弄他成功。于是他视若无睹、听若罔闻的当没事继续向前进。

    “前面有危险你们别再前进了。”

    这回白衣女于是直接挡在九月面前的,这使得他不得不煞着身子。

    而跟在他后头的庄安安便差点撞上了他。

    “怎么了?”庄安安问。

    “没什么。”九月当下绕过白衣女子。

    而后头的庄安安见他烧道,心里觉得奇怪。

    “怎么了,前面有什么?”她纳闷的看着前面没啥阻碍的泥巴路,又抬头望望空中也没发现什么蜘蛛网。

    九月回头望了庄安安一眼,见她演技高超的在白衣女子面前一脸纳闷,当下便立即有了决定。

    “没什么,你就直直的走过来吧。”他决定要这个玩笑现在做个结束。

    庄安安本来就胆小,现在看九月的怪样子,心里疑惑了会儿便抖了抖身子说:“才不呢,没怎样你干么绕道?你一定有搞鬼,我才不着你的道呢。”语毕,她也跟着他的步伐绕道前进,事后还狐疑的回头看着似无异状的泥巴路。

    “喂,别装了好不好,”九月觉得一整天的耐心几已告罄,现在那白衣女子的复杂表情更教他心里不舒但。

    “装什么?”庄安安更纳闷了。

    “怎么了?”其他人觉得不对都停住脚步。

    “还问我?”九月生气的一个人径自往前走。

    大伙看着庄安安,“怎么啦?”

    “我哪知道他吃错什么药。”她一脸无辜得紧。

    “他们看不见我,只有你。”白衣女子又再次挡着九月的“别闹了!”九月再次绕过她。

    “我说的是真的,只有你看得见我。”白衣女子也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挡住他的路,让他一次次不厌其烦的绕路而行。

    就这样九月停停走走的拐来拐去,走着奇怪的步伐。

    “他在做什么?”吴兴隆问。

    “不知道,他刚刚就是这样,害我差点撞上他。”庄安安柳眉微蹙,看着奇怪的九月。

    “奇怪,他在跟谁生气?”庄安裕看着神色越来越恼人的九月,“不知道。”

    “九月。”陈振书走向前拍住了他,“你做什么?”

    问这什么废话!九月目蕴怒色的看着大伙。

    “怎么了?你可别吓人呀。”胆小的庄安安心里老盘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传说,现下可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你们就别……啊!”九月本来要训斥他们,但是这时地却看到陈振书移动的身体穿过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体。

    “本来我不想吓到你,所以一直避免身子和你朋友相叠,可是既然你不信,我只好让你看清楚。”白衣女子发出清脆又带有温郁的口吻说着。

    “这……”不会的,这一定是利用光线原理所折射出的影像,一定是的。九月当下梭巡四周,想找出任何机器。

    “九月,你到底在做什么?”大伙给他乍青乍白的的表情吓到了。

    “还说,居然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这回九月可真的恼了。

    “谁跟你开玩笑?”不明就里的每个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给我找到东西你们就完了!”

    庄安裕再一次的问:“他到底在说什么?”

    “天知道。”

    “惨了,他不会是中邪了吧?”庄安安抖着发颤的唇说。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庄安裕扫了庄安安一眼要她闭嘴。

    白衣女子问:“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的话?”

    “白痴才信你。”

    “谁白痴了?”陈振书问。

    “喂,别闹了,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九月吼道。

    “什么呀,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没看见跟了我们一整天的白衣女子吧?”九月顺手指着白衣女子的方问。

    “白衣女子?”大伙异口同声的,随即又都有默契的探探自己的四周。“什么女子?”这深山里,除了他们这票人哪还有别人。

    “还装!说好今天愚人节不闹人的。”瞧这票朋友一致的装痴乔呆,九月火了。

    “哦,我懂了,这就是你愚人节的把戏吧!真高招,不花任何道具,不费任何力气。不过,省省吧,我不会让让骗到的。”吴兴隆一副明白的扬声开步,继续走向前。

    “哦,原来是这回事,差点给你吓到了。”庄安裕扯着笑声在用力的拍了他一下后,也继续停下的脚程。

    “好啦,愚人节快乐。”还当真有什么古怪呢,原来哦……陈振书用拳轻轻的抡了九月一拳后,也跟上吴兴隆他“这……喂,等等我啊!”庄安安可没他们男生的胆量,姑且不论事情的真假,反正她不能落单,于是她飞也似拔腿追上他们。

    无辜的九月伫在原地,着着离去的伙伴及一脸幽怨望着他的白衣女子。

    这什么跟什么呀!现在到底是谁耍谁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成了一团糨糊?

    ☆☆☆

    郁郁寡欢的高如男一如这两个礼拜以来的落寞心情,下午时分,她又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失神的望着外头熙熙攘攘的人潮。

    这时西边的澄黄夕阳,极力趁着最后一丝为她所在的室内抹遍晕黄的色泽,让死寂的室内添上一道道摧残的光华。

    如男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像是在看着一幕幕未经彩排的人生默剧,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玻璃窗外的气氛不消多说也知道是缤纷多彩。再加上伴着下班时间纷纷出笼的人潮,更是渲染成滚烫热闹的街。

    这样的热闹和她死寂的心成强烈的对比,仅一窗之隔,玻璃窗内的气氛却和外头的情况大相径庭。

    像一个死寂木偶般的如男,动也不动的,沉寂的室内惟一在改变的是愈见模糊的光线。

    随着西边的夕阳褪去,金黄色的光线也在时间的流逝里给黑暗吞噬占据,不消多久,室内,除了仔细听才听得见的细微呼吸声外,再没有一丝生气了。

    如男又远样的坐了一天,直到有人破坏了这份沉静。

    “如男?”伴着清脆的当当钥匙声,罗家邦的声音划破静寂一天的气氛。

    屋内,虽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罗家邦却在短短的几秒后,找着电灯的开关,让亮白的光线满满的占据一屋子。

    但如男仍旧是动也不动的,好似她早就知道他会有的动作,仍像个没生气的木偶。

    “如男,我给你带了便当,你快趁热吃了吧。”罗家邦在她身边坐下说。

    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又继续说:“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姐姐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她会心疼死的。”他温柔的摇着她,并帮她顺着有点杂乱的发丝。

    “我爱她不比你少,我跟你一样的伤心啊。”罗家邦的话里也有无尽的依恋与不舍。

    “哭吧,别憋住,把情绪发泄出来。”不再被动,他动手圈住如男,把她包在自己的怀里。

    而这时,如男没有反应的僵硬里,却从眼角滑下一滴泪,也是这两个礼拜来的第一滴泪。

    本以为自己的泪早在国中时因为父母的双双离去而流干了,原来,她的心情仍有伤心的余地。

    此刻,她抓着这具她仅能依靠的肩膀,开始哭得不能自己。

    这时她才明白,一个人能够大声的悲叹。放肆的哭喊。

    是因为有可怜自己的空间,原来,她并没有想像中的坚强。

    其实,她也没必要坚强,因为人永远是被命运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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