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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 第七章 作者:卫风
    叫他去装点水,没想到回来时,除了水之外,还多了一个讨厌的祸害。

    听到两人一边生火烤鱼,有说有笑,李婉英便一肚子火。

    骆从信不是去边关从军了吗?怎么冤家路窄,刚巧在这碰上?

    满肚子的疑问与不情愿让李婉英食不知味,鱼肉在嘴边嚼了嚼,觉得难吃,当场吐了出来。

    “仰玉,这鱼好难吃。”李婉英不满地抱怨,根本不管自己没出半分力。

    “会吗?我觉得颇好吃。”韩仰玉好脾气地看着她,“既然不喜欢,就别吃了,你歇一歇,太阳已经下山,现在凉了一些,你应该睡得着。”

    有骆从信在,她怎么睡得着!

    身旁有这个差点把韩仰玉抢走的人.李婉英根本无法入睡,怕重演当初的恶梦。

    她永远忘不了韩仰玉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说实在的,我不在乎。”

    当时,他唇边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好像甩掉了一个大累赘。

    这一切都是骆从信害的!都是他,仰玉才会走,才会说那些狠心的话,才会让她孤伶伶地收拾行李,最后还让盗贼伤了她的眼睛。

    越想越恨,偏偏耳朵关不住,尽是他们说笑的话语。

    “让我瞧瞧,这是箭伤?真不小心,怎么让人伤着了?”韩仰玉低低地问,然后是一阵更低的笑声。

    “少爷,你别这样。”骆从信大笑起来。

    这样是哪样?

    他们到底在干嘛?

    眼睛瞧不见,事事又不如意,让李婉英恼得欲哭无泪。

    谁知道哭了、闹了,还会不会有人来哄她?

    自从骆从信出现后,仰玉就离她越来越远了。李婉英咬着唇,恨透了这只不知从哪跑回来想要偷走她未婚夫的贼猫。

    “婉英,要不要喝点水?这水很甜,你一定喝得下去。”

    “好吧!”李婉英眼眶不禁红了,终于想起要照顾她了吗?骆从信到底有什么好?

    为了他,连未婚妻都可以不要吗?

    李婉英一言不发地把水喝下去,用袖子擦擦嘴巴,别过脸去,整颗心沉甸甸的。

    “好乖。韩仰玉拍拍她的肩膀,夸奖她难得的柔顺,他用手梳理李婉英凌乱的头发,柔声哄着。

    骆从信忽然抬起眼睛看了韩仰玉一眼。

    韩仰玉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用眼神问骆从信,却见他别过脸去,眼神看向遥远的天际。

    原本该是欢乐庆祝重逢的夜晚,却出现了异常的沉默。

    ☆☆☆

    韩仰玉告诉骆从信,他要将李婉英送回长沙她的外公处。

    骆从信二话不说,决定跟着南下,保护没有单独出过远门的两人。

    他手上的长刀亮晃晃的,的确吓走不少歹徒;但少了外患,却多了内乱,骆从信与李婉英冲突不断。

    “这是下人吃的东西,我不要!”李婉英丢出一颗雪白的馒头。

    “你不吃我吃。”骆从信不跟她计较,将馒头捡起来,大口大口地吃掉。

    “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也吃,又不是畜牲!”李婉英不屑地说。

    “你当这是哪里?你是逃难的,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吗?有得吃就不错了。”

    娇生惯养就是娇生惯养,连战乱时期也不改本性。边关的士兵,想吃都没得吃的食物被她这般糟蹋。骆从信很用力地瞪了李婉英一眼。

    睢阳的弟兄们现下不知怎么了?战乱刚起,城中的国粮已不足,若被围城……骆从信不敢想下去,眼前浮现城中兵荒马乱、粮草短缺的情景。

    相较之下,这个脏掉的馒头倒犹如珍馐了。

    “仰玉,没别的东西吃吗?”李婉英摸索着身边的人,拉住了韩仰玉,仰头乞求。

    “这里还有块饼。”韩仰玉听着两人争执,没吭声,默默地又递了一块饼到李婉英手中。

    “那儿不是有匹马吗?宰了就有东西吃了。”李婉英洋洋得意地说,对于自己的突发奇想十分骄傲。

    平时她可不能接受如此粗糙的食物,不过现在落难,只好将就一下。

    她可真能屈能伸呢!

    李婉笑脸上露出佩服自己的表情。

    “婉英,那是人家的座骑。”韩仰玉摇了摇头,才想起李婉英看不见。

    “哼!只要你一声,骆从信那家伙敢不给你吗?他最重视你这个少爷了,你说一声,叫他去死他都愿意。”李婉英口气尖酸,当骆从信不在场似的。

    “别这样,说这些气活气自己做什么?你先吃下这块饼,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需要体力。”

    “我不要他陪着我们!”

    “从信是好心帮我们。”韩仰玉微笑解释。

    “他只想帮你而已!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他恨我,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我!”

    “婉英,从信不是这种人。”

    听到两人夹缠不清的话,李婉英口口声声的逼迫,韩仰玉低声下气的劝,最爱护少爷的骆从信再也忍不住。

    他站起来怒道:“幼稚、肤浅、没家教!”

    “你骂谁?”

    “看谁应声就是骂谁!”

    “小杂种,早知道当年就该打死你,教你活到现在侮辱我……”李婉英再也顾不得千金小姐的仪态,破口大骂起来;韩仰玉将她拉到一旁,隔离怒火冲天的两人。

    “你是该后悔,我现在可以马上杀了你。”骆从信冷冷地说。

    “有种就过来杀我!”

    李婉英没看到骆从信脸上勃发的怒气,否则一定不敢继续破口大骂。

    骂他也就罢了,如果这女人敢继续为难少爷,他就趁乱杀了她,反正此刻战乱之际,没有官府会过问路上的一具无名女尸。

    几年的军旅生活,到还是对骆从信有了影响。

    寻求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是当时天真坦率的他不曾想过的。

    当时的他,即使再恨李婉英抢走了少爷,也绝对没有过要伤害她的念头。

    可现在的他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

    骆从信偷偷抓住了身侧的刀,脸上露出冷笑。

    他望向李婉英,意外地跟韩仰玉的眼神相遇。韩仰玉一眼即看出了骆从信眼中的杀气;他对骆从信摇摇头,比了比李婉英,又指指自己,眼露请求。

    少爷是在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对她有责任,拜托不要跟她计较,更不能动手伤她。

    骆从信一眼就了解了少爷所要表达的含意。

    终究,少爷还是将这个如天仙般的未婚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骆从信心中一酸,默默坐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

    此情此景,就仿佛回到了两年多之前,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而今,他又要逃走吗?

    心底凉凉的,骆从信伤心的再也不想去计较什么。

    ☆☆☆

    在骆从信的退让下,有好些天三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韩仰玉时时伴在李婉英身边让她心安,而眼神牵制着骆从信,情意恳切,教他要气也无从气起。

    李婉英娇生惯养,受不得赶路的苦,每隔五里就要停下来歇上好半天,拉着韩仰玉说话;这种时刻,骆从信总是默默坐在一旁看他们。

    “仰玉,我渴了。”

    “这是水壶,拿好。”韩仰玉将水壶交与李婉英,她用葱白细嫩的手指搭在羊皮包裹的肮脏水壶上,将水一饮而尽。

    “还要。”李婉英将空着的水壶还给韩仰玉。

    “我去装。从信,你守着婉英,我去去就回来。”韩仰玉不让骆从信有反驳的机会,快步转身离去,留下尴尬且沉默的两人在破庙中休息。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骆从信也以为李婉英绝对不会开口说话,但她突然开了口,说的还是让骆从信吓得跳起来的话。

    “我知道了,你喜欢仰玉哥哥,你这次是特地回来,要从我身边抢走仰玉哥哥的。”李婉英斩钉截铁地说。这几天,她听够了两人间暧昧的互动。

    就算是好友,也犯不着成日搂搂抱抱吧!

    “你说,你喜欢仰玉哥哥对不对?”她咄咄逼人地问。

    李婉英在黑暗中等待许久,她听到骆从信走到自己身前,然后蹲下来与她平视。

    他到底用什么眼神在看着自己?李婉英不安地等着他开口。

    宛如过了几刻钟时光,骆从信终于说:“没错!我是喜欢少爷,怎样?你管得着?少爷亲过我、抱过我,你有过什么?”

    李婉英的脸一片热红,没料到骆从信居然会说得如此清楚明白!被羞辱的难堪以及被韩仰玉背叛的痛苦,一时间让她失去理智,她举起手掌,挥掌就打,“你……你下流!”

    这一掌不偏不倚地打中骆从信,殷红的掌印烙在他脸上。

    骆从信没吭半句,他退开几步,淡淡地说:“我下流吗?我你一样,是真心诚意地爱着少爷,为什么你的爱才是爱,我的爱却是下流呢?你不能了解,我多羡慕你,这些年来,你日日夜夜跟少爷处在一个屋子里,少爷宠你、照顾你,对外宣称你是他爱若珍宝的未婚妻,你拥有我求也求不到的一切。如果我有机会,我当然会抢走少爷,那是我这一生唯一祈求的事情,即使要我用生命来换,我也心甘情愿。”

    “好,用生命来换?我现在就杀了你!”怒气攻心,李婉英从头上拔起一根簪子,朝骆从信的方向扑过来,她看不见,所以便胡乱刺下去,却不偏不倚刺入他的腹部。

    这一幕,教回来的韩仰玉撞个正着。

    “天!从信!婉英,你做什么?!”韩仰玉奔过来,将李婉英一把推开,急急察看骆从信的伤,他的腹部被李婉英的簪子插出了一个洞。

    “少爷,这么一点伤,没事的,一个小洞而已。”骆从信压着腹部,阻止血流出来。

    韩仰玉也知道无碍,他放开骆从信,方才的恐惧全转为愤怒,他转身看着李婉英,而那女孩正伏地痛哭。

    “你到底想对从信做什么?!”韩仰玉怨声说。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李婉英气得大喊。

    如果不杀掉骆从信,总有一天仰玉会跟着他离开的。

    “如果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李家的大小姐,你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人可以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韩仰玉忍无可忍地骂道。

    “他说他喜欢你!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容许一个男人抢走我的未婚夫!仰玉,你快赶走这个恶心的家伙,他……他喜欢男人!”李婉英不顾一切地揭发真相。

    一瞬间,韩仰玉似是呆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骆从信羞赧地低下头去,肚子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了,他现在只想夺门而出。

    “很抱歉,我父亲也喜欢男人,请别随便将恶心这两个字说出口。婉英,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做伤害从信的事,要不然我会狠心抛下你不管。”

    静静地说完,韩仰玉走了出去,而骆从信什么也没想的跟了上去。

    从军两年,他学会了直接迎战,而非逃避。

    “少爷,这样好吗?”骆从信低着头问。

    “别管她。”

    少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骆从信看着身边的少爷,千头万绪,却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疑惑地看着少爷的侧脸,看他的表情由苦恼、犹豫到坦然,然后忽然笑了出来。

    “少爷?有什么好笑的?”骆从信不懂。

    “我又对婉英发了脾气。第一次因为你,第二次、第三次……每次都是因为你。”韩仰玉笑着。

    除了从信之外,他总是迁就着李婉英。

    “这有什么好笑的?”依旧不懂,不过骆从信倒是因为少爷的笑颜,也泛起了笑意。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少爷开心就好,那女人不值得少爷为她难受。

    当年的反感还在,再加上这些年来累积而成的嫉妒,交错成对李婉英复杂的情绪。

    不过,只要少爷还爱着那个女人,他就不会伤害她。

    骆从信静默不语,想着自己一直没向少爷坦白的心事。

    少爷,我对你……

    “为什么我会到现在才发觉,我真正在乎的人是你,即使是婉英,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韩仰玉转过头来,对骆从信又是一笑。

    他的眼神轻柔,洋溢着温暖的情意,这一眼,散发出来的感情已经不是多年来他所说的兄弟之情。

    少爷在说什么?骆从信一阵晕眩,心怦怦地跳着。

    他没听错吧?

    “不要再离开我了,从信。这些年来,我想你想得紧。”韩仰玉伸过手握住骆从信宽大的手腕。

    当年他就隐约察觉了从信的情感,经过这段离别,自己对从信的情谊也逐渐变质。

    所以,才会在重逢时主动吻从信。

    这一切,他终于想通了。

    “少爷,我也想你。”骆从信急急回答。

    多少思念,却从不敢在信笺中表露,只敢轻描淡写地诉说自己点点滴滴的生活。

    两人相互对望;明月皎洁温柔地照在两人身上,银色月光下,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瞧见彼此微笑的剪影。

    不知道是谁主动向对方靠近,在意识到对方的呼吸时,两人的唇已经贴在一起。

    “少爷,我喜欢你。”

    他终于敢大胆的说出来了,而少爷呢?

    骆从信焦燥地等着,凝视着韩仰玉在月色下依旧淡然的微笑。

    “我知道,从信。”微风轻轻吹着,扬起韩仰玉随意束起的发,他安静且从容地笑。

    “在你离开的这些年,我早该发觉了,我真正爱的人是你。”伸出手,他拥住了骆从信,将头靠在他肩上。

    少爷说的是爱?

    骆从信不敢动弹,怕惊醒这个美梦。

    清风明月,这一切如梦境一般美好。

    ☆☆☆

    “仰玉,还有多久才会到?”

    “快了。”

    “你三天前就说快了。”压抑着不满的情绪,李婉英揉揉因为骑马而酸痛的大腿,不敢喊苦,只能低声抱怨。

    两个男人将马让给了李婉英乘坐,韩仰玉牵着马,骆从信与他并肩而行。

    自从两人互相坦承情感之后,不论李婉英怎么冷言冷语,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好心情。

    他们时时刻刻形影不离,就如同幼年时同食同寝,无法忍受任何一刻的分开。两人一路上分享着沿途的趣事与美景,并且交换深情的眼神,李婉英看不见,丝毫感觉不到他们的感情已悄悄改变。

    行到第五天,离长沙已近,而离北方的战乱已远。

    他们的心情格外轻松,连李婉英也感染到平静的气氛,心情沉淀下来,嘴角多了微笑,对骆从信讲话也客气了许多。

    当她安静时,诚然是个美丽婉约的女子,脸泛笑容时表露出来的温柔,足以融化所有铁石心肠的男人,连骆从信也不得不承认,眉目如画这种形容,就是用在李婉英这般貌美女子身上。

    他的胜算在哪里?即使少爷已经表明了立场、坦承了情感,骆从信不但没有定下心来,反而一天比一天不安。

    少爷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改变多少。也许是过去过于亲近的关系,所以身分转变为情人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仰玉,你牵人家的手好不好?”甜甜的问句马上获得回应。

    韩仰玉笑着牵住李婉英的手,好指引她方向。

    “为什么有小孩的哭声?”李婉英失去视力,耳力反倒比其他人灵敏,她左右转头,找寻声音的方向。

    “好像是从山坡下传来的。”前面的骆从信也听见了,走近斜坡,往山洼里看。

    咦?斜坡底下躺着一个人。

    骆从信定睛瞧了瞧,那人好眼熟,回想了一下,才大惊失色。

    “天!杨夫人!”在壕沟里爬着的,不正是那个气质空灵的杨夫人吗?

    她的面貌依然清秀,但一身的污泥,下半身俱是血迹,一个小男孩哇哇哭着,呆坐在一旁。

    骆从信拔足狂奔,转瞬间从山坡奔了下去,跪在奄奄一息的女人身旁。

    “过去看看。”韩仰玉牵着李婉英的手,想要跟上。

    “仰玉,什么事?”

    “有人受伤,一地是血,我们快点过去!”

    “好可怕,我不要过去,我们走!”李婉英死拽着韩仰玉的手不放。

    “再不救人,她会没命的。”韩仰玉急道。

    “管她的,又不是你没命、我没命。”李婉英甩开韩仰玉的手,死也不肯走近一步。

    “你怕的话就留着,我自己过去。”韩仰玉丢下这句话后,快步走下山坡,奔到骆从信身边。

    “杨夫人,你为什么在这儿?杨家其他人呢?静姐呢?”骆从信慌乱地问。

    “全……全都散了……”杨夫人眼睛已经发直,定定地看着骆从信,以虚弱的声音交代:“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他是你卫大哥的孩子。”

    “卫大哥?不可能!”骆从信失声喊了出来。

    “这是我跟他的孩子……他是个好人……我想见他,如果我能再见到他,该有多好……”杨夫人断断续续说着,眼光飘远。

    难怪当年静姐说是杨夫人害了卫大哥,又说杨大人恨卫大哥入骨,原来是藏着这个秘密。

    骆从信含泪点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去地下跟卫宁在一起……我要去找他……”杨夫人嘴边浮出一个微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渐渐失去了神智,眼睛闭上不动。

    “杨夫人……”骆从信痛心地喊,知道已来不及救她。

    只见她身体颤抖个不停,好一会儿终于停止抽搐,伸手一探,已经没了呼吸。

    “从信,她死了。”

    “我救不了她,我无能为力!”

    韩仰玉从后面抱住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骆从信,试图安慰。

    “这是命中注定,你别伤心了。我们把她埋了,好吧?”

    收了泪,骆从信与韩仰玉将杨夫人的尸体就地掩埋,并细心地从附近移来几株花草种在坟旁,以为标记。

    小孩在旁呆呆坐着,似乎不知道自己母亲已死,只用空洞的眼神张望四周。

    “算算卫叔叔到韩府的时间,这孩子起码该有十岁,怎么连话都不会说?”韩仰玉忧心道。

    “会不会是吓傻了,少爷?”骆从信猜测。

    “有可能。”

    塞了干粮给小孩后,两人走开一段距离私语,对于孩子异常的状态感到忧心。

    若他真的目睹了母亲受凌辱、遭杀害的一幕,也难怪他会变成这个模样。

    “我们快上路吧!等进了大城,找好一点的大夫帮他看看。”韩仰玉说出最后决定。

    于是,一个牵着失明的未婚妻,一个抱着神智不清的幼童,继续踏上回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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