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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 第九章 作者:灵涓
    追贼的人们大声喊道,拿著火炬分成两队,—边追著绵绵而去,一边步步朝雷聿逼近。

    雷聿目光瞟过众人,撇了撇嘴。

    这种情况白痴都会跑好不好,说站住就站住啊?雷聿边在心里碎碎念,边运起上乘轻功往另一方向跃去。

    只见他身形一闪,足尖已轻巧落在邻幢屋脊上,再一跳又离得更远,三两下已甩开众人。

    唉,这些人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正想对绵绵灌迷汤呢!

    若能把他生平初次一见锤情的对象带回家中,该有多棒。

    尤其自己的男宠都被虎魅解散了,没人陪著睡觉好寂寞哦!

    好吧!他承认,纵使宅子里的其他人仍在,他一样会想把绵绵拐团家。

    这么想想,他是否该感谢虎魅将他所有的娈童、男宠和平解散,不然他历经千辛万苦带绵绵回家后……可以想见,会被绵绵打死。

    呜,会被打也罢,他好想再见一次绵绵的笑容哦!

    这件事后来变成“雷聿等于笨蛋”的范例,害雷聿欲哭无泪了快一辈子。

    人不能健忘吗,不能脑子瞬间转不过来吗?

    况且,若不是心里惦著绵绵弄得他又烦又乱的,他怎可能忘记此事?忘记绵绵跟他目的相同,忘记他们俩会在猪县官家相遇……

    最让雷聿生气的是,他是为了讨好绵绵才说出实话,说他在猪县官府邸看见绵绵时,霎时觉得他与绵绵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三生石上锁姻缘,不离、不弃。

    正确来说雷挚遇见绵绵的地方并非县府内,而是县府后的小门处,绵绵站在墙边一副准备翻墙的样子。

    雷聿或许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但轻功了得,踏地无声是其专长。

    再力口上绵绵正在做别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雷聿的存在。

    他观察著绵绵的举动,发觉他并没穿上夜行衣,亦非先前常穿的女装。

    一袭绛色长衫衬著他的月白肌肤,怎么样都似名翩翩美公子,而非……而非正在偷偷做坏事.不知该称为侠或盗的人。

    但绵绵是侠或盗都无所谓,在雷聿眼中绵绵只是个很好看、很赏心悦目、会看到呆掉、他喜欢到想娶回家的人。

    在一段距离外,他望着近期才认识的人,面上浮起淡淡笑容。

    想起初次见面时,屋顶上的人是绵绵吧?

    与绵绵分道扬镳后他才发现曾让他看到呆掉的人就是绵绵,男装、女装都漂亮的绵绵。

    想起总是待在客栈等他回来的绵绵,对他笑的绵绵,骗他的绵绵,受伤的绵绵,他怀中的绵绵,冷淡的绵绵,生气的绵绵……好多好多绵绵。

    满脑子,全都是绵绵……

    微笑渐渐消失,融化在坚毅表情中。

    纵使相处的时间很短,纵使中间有太多变化,纵使他并非真正了解绵绵,但他已有了决定。

    他,就是想要他。

    恩,虽然他有预感,将来会被绵绵吃得死死的,

    会被整得惨惨的,不然至少也会被骂得可怜兮兮的。

    不过,人生本来就是赌注,不下注怎么会蠃?

    “绵绵……”

    雷聿带著决定后的轻松,开口唤了那个名字。

    对于雷聿的呼唤,绵绵毫无反应,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在叫他。

    况且,他暂时不想看见雷聿。

    对于他的没反应雷聿已有心理准备,迳自靠了过去,蹲在绵绵身边,看他在弄什么东西。

    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仅仅一辆推车为啥要弄啊弄的,弄了半天还不好?

    绵绵一手拿著个描花小瓷瓶,一手抓条巾子,不断从瓶子里倒出东西来,用巾子抹开,抹啊抹啊,似乎要抹遏整辆推车。

    “你一样要官印?”绵绵不带感情地问道。

    “如果单问我,我不要!问题在于我有不得不拿的理由。”雷聿苦笑。

    若有办法逃过虎魅的魔掌,他必定助绵绵一臂之力夺官印,最好能一并将佳人芳心骗到手,可是……呜,虎魅好可怕!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见你,可不是送么平和的画面了。”绵绵终于肯好好地看著雷聿,可惜话语太过冷淡。

    “啊?当朋友都没办法吗?我没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啊,你要我跟著你去县官家我去了,还是不行吗?做朋友都不行?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跟那件事扯在一块儿?我们不能单单纯纯的在一起吗?

    连一点机会变成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都不给我吗?为什么?你至少给我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雷聿大感惊讶,啪啦啪啦丢出一大堆问句,问题都只有一个,为什么不行?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追到绵绵,绵绵竟然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天哪!

    “第一,我不想看见你,第二,你跟我抢东西自然是敌人,不跟敌人太亲密是常识。”绵绵冷淡以应,不大想搭理雷聿。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况且他对云史有莫名好感,更该努力。他的委托人是云史,让雷聿前来者却身分不明,怎么算都是他努力抢得好。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擦,用力擦,擦得雷拳都好奇起来了。

    “你到底在弄什么?”雷聿瞪大好奇的眼睛。

    绵绵给他一计白眼!似在提醒他,没有人会将情报告诉敌方。

    “绵绵——”雷聿再度呼唤,声调轻柔的程度可以比拟采花大盗诱骗良家妇女。

    可惜被呼唤的人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不回应。

    望著绵绵姣好的侧脸,看著他一身男装怎么瞧怎么漂亮,再加上雷聿原本就是爱男不好女的类型J色心大起的结果……他豁出去了!

    “我帮你,不跟你抢。

    即便雷聿音量普通,未若某些人告白时惊天动地,但绵绵听得出他的认真,值得相信的认真。

    绵绵没说话,却转身直视雷聿,嘴角噙著让雷聿恋恋难舍的笑容。

    他尚未原谅雷聿,不过有得利用当用之,省一分力是一分力。

    “只要你消气,愿意接纳我这个朋友,我帮你。”雷聿亦摆出笑脸,色迷迷的那种。!

    他开出超级微小条件,当然啦,希望从普通朋

    友变成会同睡一张床的朋友,这件事不用说明,也不能说明。

    绵绵笑著,比雷聿好黠三分。

    \"好,只要你能助我拿到官印,变成上床的朋友也无所谓.\"绵绵爽快答应,笑容可掬.

    问题在于说这话时,绵绵尚未知晓雷聿其实爱少年爱了一辈子……

    雷聿吸了吸口水,拼命点头,点得脖子好酸。

    只要能得到绵绵,就算再被虎魅弄去裸泳一个月也成,跟兄弟翻脸亦无所谓,绵绵值这个价,值得。

    “这辆推车是县府厨房的,长工正要推出去买菜。”绵绵指著推车解释道。

    “长工呢?”雷聿四处张望,始终没有看到类似长工的人物。

    话才问完,雷聿表情随之一变,几分僵硬地望著绵绵,没法想像绵绵竟然会为了这点事杀人灭口。天哪……点倒对方不好吗?杀人毁尸太残忍了吧?

    “他去茅厕了。绵绵懒得理会雷聿的胡思乱想。

    “你怎么知道?”雷聿开始考虑弃尸茅厕的可能性。

    “因为我在这里看著他去茅厕的,而且他喝的茶里我放了泻药。”绵绵没好气地回答著。

    雷聿的一脸呆样让他第一百零一次怀疑雷聿真的是三皇五帝一员吗,该不会是冒充的吧?否则三皇五帝名满天下,怎会出了个白痴?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总不可能泻一辈子吧?”雷聿问完,给了绵绵一个大大的、自以为帅的笑容。

    虽说绵绵已经将雷聿归类为白痴,但雷聿这番话倒让他起了警觉心,察觉确实弄得太慢了,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知错能改,绵绵立刻起身,将瓷瓶里剩余的液体悉数倒在车上,随便抹了抹使它不那么明显,转身拉著雷聿就走。

    走走走,小手拉小手。

    走到隐密处,确定没问题后,绵绵回头望著雷聿正要开口解释,倏地察觉他竟然不自觉地拉著雷聿的手……

    交握的手瞬间放开,清秀的脸上泛起薄红。

    明明他犹未消气,现在跟雷聿在一块儿完完全全是在利用雷聿,怎么又变成破庙分别前的心情——期待雷聿对他“做”什么?

    雷聿对调情、追求再怎么不在行,总比毫无经验的绵绵好些,自然瞧得出来绵绵心里尚有他的一席之地。

    “我去查过了,这个县官猪归猪,倒是个有门有派的弟子,若未走上仕途,在江湖上会是个角色。”绵绵转开话题以避去尴尬。

    “我们两个联手应该没问题。”雷聿评估后下了结论。

    “有别条路可走,干嘛跟他硬拼?”绵绵得意一笑。

    他刚刚在推车上擦半天为的便是这个,能用三分力达成的事何必用十分?唉,雷聿果真笨!

    “推车?\"雷聿脑子有转过来一点点了。

    不该怪雷聿笨,因为他的轻功卓绝,平素看准目标从出手到成功逃离现场,往往物主一点感觉都没有,遑论追缉?

    如此一来,他怎有动力学习更高深武功,以及耗费心神思索该如何行动。

    “要养活那种身材,每天得吃不少东西呢?\"绵绵甜蜜又自傲地笑著,推理能力加直觉让他想到这个好法子。“府邸里的长工每天都在这个时间出去采买,得买足一推车的食物:我刚刚在车上抹了化功散,就算每样食材沾到一点,依那只猪的食量,也够了。”

    “他们煮菜前不洗吗?一洗化功散不都掉了?”雷聿提出疑问。

    “不洗。”绵绵十分笃定。“刚刚上茅厕太久,再洗就赶不上开晚饭了。”

    雷聿望著得意洋洋的绵绵,不知该夸他好,或是同情拉肚子的长工好。

    可想而知等会儿沾了化功散的食物会进县官的腹中,也会进人长工胃里,今天狂泻肚子,明天瘫在床上浑身软趴趴……当县官家的长工真衰啊!

    “这个时间去买,市集不都要收了吗?”雷聿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他们头上的大光球已然偏西,并非采买食物的好时机。

    “大概是因为县官月俸不足,想省银子吧旷绵绵推测的道。

    “那就不是贪污了。”

    试问,一个贪污的官有需要省这点银两吗?

    话语一落,两人面面相觑,表情怪异。

    不是贫官,亦未听说他是酷吏,虽说不够勤政爱民也没到超烂的程度,那为什么要偷云史的官印,让云史留在此地走不了呢?怪事!

    “难道胖子没有权利喜欢人吗?”

    如果这话是个彪形大汉以震瓦之势大吼,所有人都会认真以对。

    问题在于,话是从一头瘫在椅子里的猪嘴里说出来的。

    况且,这只猪脖子上还架了两把剑,声音因为化功散的效用而微小低弱,以至于拿剑的两人压根儿不理会他。

    “他好像没有把官印交出来的意思耶广绵绵愉快地说道。

    说时,他将剑往前推了一点,让剑尖陷人皮肤中,可惜县官的猪皮够厚,仅仅刺破一点皮,连血都没流出来。

    “东西的位置我通常是用猜的,对方长得越美猜得越准,他嘛……”雷聿瞄过猪县官的脸,立刻嫌恶地撇过头。

    他的头脑仅记忆美丽佳男的面庞与资料,其余人等一概谢绝。

    事情大致如下,绵绵和雷聿一直以为县官是有秘密怕被云史告发,方偷走云史的官印,以保官职。

    结果县官说他对云史情有独锺,怕此地无事云史很快就会离开,才出此下策,以迫使云史留在此地:无法有进展没关系,能在夜里偷偷看他一眼即心满意足。

    然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管他是什么原因,纵使是听起来有一丁点儿可怜的感情因素,偷走的官印仍必须归还,如何发落再看云史怎么决定。

    于是绵绵冷笑着道:“你觉得把他开膛肚,他会不会招供?”

    “你可以试试看,我不介意。”雷聿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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