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围著桌子,眼睁睁地瞧著天纵神机辜英的留书,根本说不出话来。
三人的天纵英才、高超的商业手腕、立威立信在天下人眼前,那铁铮铮的作风、俊朗朗的神采,不知有多少女人竞相扑道而逐,竟然是个绝子绝孙的命格?!
打击太大、打击太大……
「大哥,辜英莫非信口雌黄之辈、沽名钓誉之人?他所说的,能信吗?」胡老三刚才看过留书后的震惊,现已被怀疑所取代。
「辜英他是三个月前被我请回来看祖坟后,请他推算与我们三人八字相合,且能旺夫兴家的女子八字。不管他推算了几次,结果都相同,我们三兄弟该是这样的命格,我本也不信他,他将解破之法说了,也叫我气晕了,醒来才发现他已留书而走。
我想,只找辜英来看,定不准确,所以立刻启程去了趟南都,重金礼谢拜托与辜英齐名的风神子步益来看看。当然,我事先并未告诉步益,辜英的推算。步益看完祖坟,算完我们三人的八字竟也大惊,说他算了三次,结果都一样,给了我八个字:大富大贵、绝子绝孙。
这下,我根本就……唉……绝望之际,我请问破解之法。他竟回我:无法可解。说要是迁了祖坟,我们三人所创基业将毁于一旦,且仍绝子绝孙。他还说,无奈啊!为什么我们三人都要在那种子孙断绝的时辰出生。我告诉他有人帮我们算好时辰,强迫在那种时辰出生……」
「是爹娘的生前好友丽山仙人帮我们算出生时刻的不是吗?」胡老二冷冷地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胡翟敛眉。
三个人一阵好疑。
胡兴旋又烦乱地说:「现在不是追究那原因的时候!这……这是要命的大事啊!」
「大哥,有子嗣很重要?」胡翟觉得,命已如此,既然无法可破,能破的法又是个烂法,干脆就随遇而安好了,少了子嗣又不会掉一块肉。
「当然重要!否则合咱三兄弟的能耐所创下的天下,难道就如此拱手让人吗?」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算有子孙,死后又焉能知晓,后世子孙是否会挥霍家业?哥担心太多了。」胡翟越想越无所谓。
「但是……我想要孩子啊!我三十了,你们也二十九、二十七了,别的男人二十出头便早已妻子成群,我现在事业平稳,诸事顺遂,当然会想成家。」
「那大哥便去娶妻娶妾,妻妾成群,再去收养孤儿,何愁无子?」胡翟应声。
「终究不是自己的骨血啊……」胡嘉也说话了。他其实跟大哥有著相同的想法,去年才并购了全国第三大的吴记粮行,从原本的第二大跃升为全国第一,今年谷粮稻麦又丰收,他也想找个跟自己同心的妻子共享荣耀,他原先那些只会争宠的侍妾都不行啦。
胡兴、胡嘉抬眼互看一眼,两人似乎真的开始考虑辜英留给他们的破解之法。
胡翟无法理解兄长竟然真的开始认真考虑,大吼一声:「你们真的要为了子嗣去嫁给男人?!」
原本雄纠纠气昂昂的胡兴与胡嘉被这句话给难住,怔了。
当真要为了子嗣而嫁给男人?
这问题真是令人费解得头大啊……
只是这两人已经不约而同把辜英留书里写下的,合于自己的男人八字牢牢地记在脑里了。
偷偷嫁,别让人知道,那还不成吗?胡兴打这主意。
找到人,掳了人,就暗地里成亲,谁能知道?胡嘉打这主意。
看两位兄长直盯著辜英留书写三兄弟之夫八字之处,胡翟一贯的无所谓与不在乎也飞了,不禁气得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你们两个当真疯了!你们愿嫁!难道你们找到的男人就愿娶吗?!」
啊!他们愿嫁,对方男人会愿娶吗?!除非他们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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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那三个八字,心底长叹。
当初怎么就没好好算算这三个八字可能的际遇呢……
这三个八字,一个是异能超凡,一个是位极人臣,一个是衣食无缺。前两个难寻,因为有此命格、生肖的人极少;后一个易找,因为在这太平盛世,衣食无缺又符合这种八字条件的人实在很多。无论胡家三兄弟要怎么做,要他们去嫁给男人未免太难,除非他们本来就喜欢男人;而要这三个八字的男人去娶男人,说真格儿的就更难了!
不说别人,光说异能超凡之人如我辜英,或位极人臣之人如当朝辅宰左逢春,我们两人根本没想过要娶妻,更不会去娶个男人:连女人都不娶了,还娶男人?又不是脑袋坏了、疯了!嗯……你怀疑我跟当国丞相左逢春装熟啊?哪有!我跟他真的熟得都可以煎蛋了!逢春跟我简直就是穿同件裤档长大的兄弟,我们小时后是邻居,还一起上私塾。有一天我们师父的朋友来找师父,无意中发掘了我这颗慧星,求我学他的满腹绝学,看他可怜我便答应了,于是倾囊传授给我,所以我现在才有这份钱多多的不错工作,呵呵!啊,扯远了……
我一直在踌躇著是否应该先知会一下逢春。我猜这天下之大,大概也只有左逢春一人符合胡老二之夫的八字条件……先尽了告知的义务,然后我自己再去躲起来?好像可行……不过,我干麻躲啊?好像胡兴真的会来嫁一样!真是杞人忧天了!
这破解之法我是对胡兴说了,但像他们这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的会去嫁人?应该是宁可保住面子也不会照我说的去做吧!光看胡兴气昏,我就觉得他根本不可能跑去嫁人啦!所以,我也就根本不必躲啦!哈哈……
只是……只是只是喔,他要是真的照我说的去做,那又该怎么办?
哎!胡家三兄弟的事业之大,人脉之广,要寻到与自己一样八字条件的男人轻而易举,就算自己不躲起来也没关系吧,反正没人知道我的八字啊!
这么一想我便放了心。
一放下心,我又想起,那天我给他留书,要他把酬金给我存进金玉楼,也不知他存了没。这下,可能要回到京师的金玉楼总楼查帐才能知道了……因为是在那儿开的户。
我五年前在京师买了个院落,没为工作四处奔走时,就住在那。像现在我在渭州朝歌帮人看地理,下个工作被请到津州善化去,再下个工作回中州,只不过不回京师,而是去隔壁镇帮人算庙宇动土和所必须备妥的镇邪祥物,然后才回京师。像我这样到处跑,且生活迷糊的人把钱带在身上,只要是纸,大概都会被我当符纸画了,所以以前我的银票常常不翼而飞……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把钱全都存到金玉楼,因为他们有个机制对我来说很合用:凭他们所发的牌碟,就可以在全国各处分楼兑领,也不限领取的钱数大小。
说到金玉楼,我还真非常佩服胡翟,他很多利客的点子往往别出心裁,难怪他几年前跟他大哥、二哥借钱开金玉楼钱庄没几年就扩展到全国,成为天下第一大钱庄。
他……胡翟他可是被誉为万花魁的更珂的座上常客啊!也不可能会想嫁给男人吧!
喔!更珂你没听过?她是京师第一名妓呢,她以前没名气时曾请我帮她相命,帮她改名更珂后就开始红了。有空我去放歌楼时,都会去看看她啦,我没见过比她美的女人,可惜她的面相美则美矣,却必须终身卖笑……满可怜的。
胡家三兄弟的命格也超可怜的……
嗯,决定了。回京师后,还是去看看逢春吧,顺便把胡家的这事,当打牙祭的饭后茶点告诉他好了。然后,再去金玉楼,嘿嘿……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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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兴与胡嘉先从自己的事业体里下手,于自己的员工名单中搜寻,并对全国的分支放话,凡有符合此两组八字生辰之男性,于一个月内到京师的总部报到,指有重任委托,并得升职加薪且有额外分红。
消息释出,全国顺来发、满记粮铺为之震动,所有人无不捶胸顿足,因为自己并非那样的生辰八字。当然也有些伙计为此改变了自己的生辰,上报总部。可两个老板又不是白痴,做事谨慎小心,总会差人去查个虚实。
总之一个月下来,名下产业竟无符合如此八字之人。
想他兄弟俩产业遍全国,胡兴的运输业四通八达,全国到处都有分支,伙计更不计其数;胡嘉的米粮业,全国到处都有粮仓,伙计更满布全国。于这两个八字却邪门地找不到相同之人,兄弟俩也不禁焦急了,然而焦急之余又有一点点的侥幸与一咪咪的失望。
「大哥,是不是连辜英所说的破解方法也不可行啊?我们真得走上绝子绝孙的宿命吗?!」面对兄弟,胡嘉没了平时驭下的冷静与霸气。胡嘉其实对绝子绝孙的命格信了大半,因为他有五个侍妾,没有一个怀孕过,所以他比两个兄弟还紧张,他又比他大哥还想要孩子,不然身边不会找来这么多侍妾。
「胡嘉,天下人那么多,我们的伙计也不过占其少数,伙计中没有,就往外去找,一定找得到的,你别马上就放弃。」胡兴安慰著胡嘉,他心底也不时浮现胡嘉刚才说的那些话,但总不能告诉二弟他也这么想吧,那不就达不到安抚胡嘉的目的了。
「哥你说的对。除了我们的伙计外,还有很多人呢,只是……要如何找?」胡嘉喝了口茶顺顺胸中那股找不到人的郁闷。
胡兴把这几日在心中琢磨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找小三帮忙,你觉得怎样?他的事业也满布天下,伙计多客户更多,请他办一个赠金活动,当然钱由我们俩出,有符合那两个八字生辰的,就给一笔赏金……还有,我们可以请他以开户酬谢为由,向全天下宣布,有此八字生辰之人开户,赠三十两纹银,这可是一般人三年能存的钱数呢,有此诱惑,应该吸引得了那两组八字之男人,如此我们便能找到目标了!」
胡嘉双眼放光,胸腔也不闷了,大叫一声:「哥!好办法!」才高兴完又突兀地拧起了眉头:「可是小三……小三他根本就反对嫁人这一回事,他怎么肯帮忙?」
胡兴的眉头也紧蹙著:「这方法也帮他增加客源、客户数,在商言商,他能得到好处的……我想他虽不愿,倒也会帮忙,更何况看在兄弟情面上,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然就用我们借钱给他,给了他机会开创金玉楼的人情压他!哈!他最讨厌我们拿这件事情出来说项了,他一定会答应,然后叫我们别再烦他!哈!哈哈!」胡嘉眉眼都笑开了。
胡兴也笑了,无奈地摇著头:「你就喜欢欺负他。」
两人议定,当下就差人去金玉楼把胡翟叫回胡兴家吃晚饭。他们三兄弟不住一块儿,各有各的大宅,因此得叫人去请回来。
胡兴把赠金活动说了,请胡翟帮忙。
胡翟就一副那又不是多大的利益,他不屑为之的样子,把胡兴闷得沉了脸。
结果还真是胡嘉的讨还人情债方法奏效。胡嘉才要从当初大哥和他的积蓄都还不多,却为了小弟的创新想法硬凑了钱出来,成为金玉楼的第一笔创业基金开始说起,对事情多半采无所谓、不上心态度的胡翟马上一脸烦闷地反应:「别再说了!我帮你们就是!」
过了两旬,全国金玉楼开始一波的赠金活动:为了达谢客人们的爱护,经过抓得出两组生辰八字,凡生辰同那两组八字的金玉楼旧客户,可获赠金五两纹银;生辰同那两组八字且愿来开户的新客户,可获赠金三十两纹银。又,所有开户新客户,无论生辰八字如何,皆赠一两纹银。活动为期一个月,逾者再无机会。
活动一出,全国哗然,金玉楼的生意简直忙不过来。
所有来开户的人都是来赚那一两纹银的。
半个月下来,那五两纹银、三十两纹银的赠款竟无人来赚。
胡翟对两位兄长说了:「不是我没帮忙唷,可能世上无此二人……」
乌云盖顶的胡兴胡嘉到此时只能有这么个感叹:步益说无法可解,而照智高一筹的辜英所说的方法去解又找不到人。胡家果然真要绝子绝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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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府的总管翁涛把我领进了相爷书房:「辜先生,请。」
「请。」
我踏进偌大的书房,逢春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阿英,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原来他是在画画。
旁边的书僮帮我倒了杯茶。接过来,我就站在逢春桌前看他挥毫。
一刻钟过去……
两刻钟过去……
不是只要等一下吗?这我都等了两刻钟啦!腿酸啰……
唉!逢春又没要我罚站看他画画!听人在背后说我是生活白痴,倒也没说错……还是去坐下歇歇……
「好了!」逢春那张娃儿似的脸蛋上满是欣喜:「阿英,你再过来看看,看我画得如何!」
我走过去站在矮我半个头的逢春身侧,看著那张占满整张桌子的图纸。
「哎!逢春,你明知道我只看得懂鬼画符……」我越说越小声,因为他正冷冷地斜眼上来瞪我,好像我要是敢说半句无关的话,就要把我拖下去处死似的。
最早以前我评他的画,都会带职业病,老说他画中的山水有地理缺陷,还一一条列出来,有一天他终于忍无可忍,拿了画笔追著在我身上胡乱撇著泄愤,气愤地威胁我:「以后只准审美,不准看地理!否则你就等著当个墨人!」那天我当场报废了一件新制的白袍。
所以现在,看了看我身上的月牙白袍,虽不是新的,但我很喜欢这一件耶。我就……还是……审美啦!我心虚地假笑上脸:「哇!这山纵看成岭,侧看成峰,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画的山水,可以纵看或侧看啦?」他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呜……嗯……耶……我想象的……呵呵……」心惊肉跳呀我,我看呀看我白袍的……
「你的白袍还有救。你,可就难说了。」他总算不吓我了,又恢复面对好友时的满脸笑容:「你啊,看地理、推算时辰,天下一绝,这么会推算的机智、这么巨细靡遗的观察力,为什么弥补不了你的另一绝啊?胡里胡涂的,不求甚解。根本没救了!」
「哎呀,我工作时用脑,总不能叫我轻松时还用脑吧,用脑过度会早死的。我就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啊!」我是啊,除了工作别想我用脑、用眼力。
「哪里好?!哪天被人诓了都不知道!」他白了我一眼。
我撒娇地蹭蹭他肩膀:「有你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罩著我,谁敢诓我啊?!」
「哼!」他推开我:「总有我罩不到的时候吧!」
「放心啦!逢春!人家找我算命什么的,都以为我像神可以算出他们的心思,没人敢诓我啦!」
「你唷……」逢春拿著受不了的眼神看我,语气里暗藏的包容与宠溺就像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爱一样。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深刻地感觉到,看起来永远像个十八岁少年的逢春,实实在在大了我三岁。
「今儿个又来蹭饭啊?」他一边指示书僮收拾,一边示意我跟他走。
「对啊!还是你家庖厨能有好东西吃。我这两个月都在外地,善待不了肚皮。」我跟著他一起走往后方的小花厅。
「你赚那么多钱,就不懂得用来好好照顾自己吗?」他责备。
「不是不想,而是在外奔走,有些小地方不似大城镇,只得将就啊。」
「你上回来时说你这次去那个……朝歌?朝歌可是大城,你吃到当地名菜了吗?那个半天鱼?」
半天鱼?半天才上钩的鱼?「什么半天鱼啊?我在那里吃住都在业主家,看完地理就赶往津州善化,根本没多少时间逗留。」
看我一脸辛苦谁人知的样子,逢春大概知道我接下来会开始习惯性地说,我有多辛苦之类的话,马上就避开那段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直接问我:「那你这趟外出有碰到什么趣事没有?」
进了小花厅,他叫人沏了壶茶来。面对廊外那一面的墙面是好几块透明琉璃窗组成的墙面,我们就坐在面向花园的两张躺椅上,一眼就能看到正对小花厅的林庭花园,还能一边喝茶,很享受、很奢侈,呵呵。
「这趟外出倒还好,只是在浦水口帮他们安置镇殿祥物时,那儿可爱的乡亲搬错东西罢了。他们的镇殿祥物是个狮王雕像,要安置的时候,他们竟然把虎爷搬来,害我在那么庄严的时刻,当场差点笑出来。后来发现那个狮王雕像跟虎爷金身还真像,难怪他们会搞错,哈哈!」
「结果没出差错吧?」
「没有!有我在,怎么可能出错,我只消跟虎爷道个歉,请回座稍待。那天整个安神的前置作业完成后,就开始下起大雨,大雨下了一时一刻,这是水神加持,接著彩虹现南天,是诸天众神渡安,然后地动,这是地龙翻身托地庇佑的象征,我推算的天象皆显,这寺庙十年内将大兴。」
看我说得眉飞色舞,逢春也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听我说,然后静静地问了一句:「你这桩差事想必赚饱了行囊?」
「嘿嘿……是啊……我让他们的参事给我把钱存到金玉楼啦……」我有那种能耐才能赚那么多钱啊!
「金玉楼……」逢春嘴里玩味著这辞。
「怎么?」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事……」他笑了一下。
对啊,我得告诉逢春胡家的事。「说到金玉楼,我没告诉你吧,胡兴曾请我去看他家祖坟。果然是好坟,胡家三兄弟名震天下,富甲一方……」
「再富,终究也只是商人罢了。」逢春静静地陈述,脸上一片静谧之色。通常当逢春露出这种脸色时,表示他心里正在想著绝不简单的事情。
「只是啊,逢春,胡家很可怜啊……」我把几个月前上胡家合算八字的事,彻头彻尾地说了给逢春听。
听完我的破解法门,还有我的留书而走,逢春转过头来定定地瞧著我,脸上浮出一个让我心惊胆跳的笑容,活像猫捉到老鼠后,正在思索怎么个吃法的样子。
「原来如此……」他缓缓地说,好像……好像他已经……掌握了什么。
「……」我无言,逢春果然是当宰相的料,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他肚里不仅仅撑了船,除了撑船,他肚子里还藏了好些连我这青梅竹马都看不出的东西。
「我说,阿英,有个意外之财,对你来说虽然不多,只有五两,但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去金玉楼查帐户里的存款,就能赚到。不过他们这活动有个时限,再没多久就结束,你要不要趁时限内去查个帐,反正也能多赚五两。」
「五两?」谁说不多,够我一个月开销了!「我明儿个就去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