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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好女 第九章 作者:李樵
    是不是她的错觉?江念竹觉得任天放最近变得很冷淡。

    他已经有一星期没到她的公寓了,虽然每天晚上他还是会打电话跟她道晚安,但已不像之前那样会跟她分享当天的心情与遇见的趣事。

    基于自尊心,江念竹倔强的没去问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两人在医院遇见时,她对他也是冷冷淡淡。

    但,一星期后,江念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听同事说,基隆有一家小吃店的花枝羹很有名,今天下班,江念竹特别跑了基隆一趟,她用迷你保温锅装了回来,想要带去给正在医院值班的任天放。

    这是贿赂,也是求和。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情。

    不知怎地,如果有什么好吃的料理,她第一个想和任天放分享;如果发现了很搭任天放的衣服,她就会去买回来,并享受为他挑衣服的过程;没有穿耳洞,她却常常在耳饰店流连,想替任天放挑一副。记得有一次,她说她也学他去穿耳洞好了,却遭到任天放反对,他说他喜欢她干干净净、不着任何饰品的模样。

    如果这就是男女交往的一种情趣与甜蜜,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明明被前一场恋情伤得很深,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入下一场恋情。

    来到外科部,一位笑起来脸上有一对酒窝的年轻实习护士告诉江念竹,说任天放刚巡完房,现在在休息室。道了谢,她住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想到任天放惊讶的表情,她忍不住微笑。他们的恋情并未公开,两人在医院相遇,表现得像一般的同事,因为她不想太张扬,这样如果分手的话,就不会引来关切的眼神。

    江念竹轻轻推开门,不弄出一点声响,想给任天放一个惊喜。

    谁知,休息室里的画面,犹如一个巴掌向她狠狠挥来。

    任天放背对着她,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吴敏敏。

    这……未免太戏剧化了吧!”

    如果不是太震惊,或许江念竹会对这种流于俗套的情节而笑出声。但——被背叛的可是她呀!而那使得一切都不好笑了。

    脑中顿时浮起任天那夜说的话: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戏码吗?

    男朋友爱上了女朋友要好的朋友……

    原来,他早就在暗示她了,他早就想跟她分手了。

    难怪那一晚他会背对她而睡!

    “念竹……”吴敏敏先发现了她,察觉到自己与任天放过分亲呢的姿势,连忙退开他的怀抱,双手无助的抓着裙子的下摆,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

    任天放这才惊觉的转身,“念竹!”一见到她,他先是咧嘴笑开,但随即想到“某件事”,眉头皱起来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走上前,伸手向她。

    江念竹收拾起脸上的情绪,将手中的保温锅交给他,“我只是送个消夜给你。”

    她强挤出笑容,但还未成形就破碎了。

    江念竹再也不能假装下去,转身奔离他们。

    “念竹!”任天放追出来,抓住她,“听我解释……”

    “任医师,五0一病房有状况!”一名护士神色匆忙地跑过来。

    江念竹挣开他的手,冲进刚打开的电梯,任天放追到门前——

    “我们到此结束吧,任天放。”

    她趁电梯门即将合上之际,冷酷地对他递出这句话。

    保温锅的花枝羹或许还热着,而属于他们的爱情却已在这一夜冷掉了……

    游戏已经结束。

    说好这只是一场游戏的,游戏规则还是她自己订的,但江念竹还是受伤了。

    夜深,江念竹一个人独坐在黑暗中。

    她裹着薄毯,蜷曲在沙发上,戴着耳机,把音乐的音量开得大大的。

    她把手机关机,让答录机去接电话,一整夜,眼睛直盯着答录机的小红灯不停地闪烁。

    她不敢去卧室,不想打开灯,因为屋子里有任天放的物品,而那些物品会勾起一幕幕甜蜜的画面。在还没与任天放相遇前,她的生命是一杯黑咖啡,有苦涩,有怨慰,却也单纯。

    与任天放交往后,就像一杯充满奶香的拿铁,腻舌的感觉,是一席摆渡不去的温柔,时常令她回味再三。

    而现在呢?就像一杯爱尔兰咖啡,上头是浮着一层令人垂涎三尺的厚厚鲜奶油,下面却是威士忌。因为先尝了甜腻腻的鲜奶油后,再喝融合了威士忌的咖啡,格外能感受到那份苦苦的滋味。

    那就是她现在的心境。

    她非常珍惜与任天放交心的感觉,尽。情享受那专属于她的温柔,却又自私地要求彼此的感情与心是自由自在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的说再见,怎知,他的影、他的笑、他的好、他的温柔,像一圈又一圈化不开的涟漪,荡漾开来……

    或许真如吴敏敏所言,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任天放了,却因为不想背叛对尹佟风的感情,才会一直假装自己是讨厌他的。

    直到这一夜,她才真正了悟这一切。

    他赢了。

    她是真的爱上他了。

    但,爱上他的同时,她也失去他了。

    江念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是隔天下午了。

    幸好这一天她休假。今天,她绝对无法工作的,更无法在医院面对任天放。

    她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餐桌上发呆。

    这时,电话响起了,江念竹抬起头来:心跳如雷的盯视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后,答录机替她接听了电话,尹佟风迟疑的声音响起。

    “念竹……你还是不在家吗?”

    江念竹吐出一口气,将头埋进手心:心里头却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不想接电话,不想有任何打扰,即使是她最无法拒绝的尹佟风。

    “那——”他顿了一下,“你如果听到我的留言,请回我一个电话,我——”

    他又顿了一下,“我很需要你。”

    江念竹心里一个触动,她感觉到他声音里的绝望,她在他挂上之前抄起了电话。

    “尹哥,我在!”她唤了他一声,听到那头有声音,她又继续说:“对不起,我刚刚在忙,你找我有事吗!”她问。

    “念竹……”他的声音好像获得解脱了,“我在“乌托邦”等你,”他顿了一下,“有些话想跟你说。”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

    如果昨夜的事是愚人节前的序曲,那么老天爷即将在这里开江念竹的第二个玩笑!

    推开玻璃门,店内传来一串佣懒的蓝调爵士乐。

    “嗨,江医生。”洪钟一般响的一声招呼,来自一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儿,他是“乌托邦”的主人。“老样子吗?”可见她是这里的常客。

    “暧。”江念竹对他嫣然一笑。所谓“老样子”,其实是指江念竹最钟爱的拿铁。

    江念竹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坐在角落处靠窗的尹佟风,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江念竹隔着一段距离注视他,阴影镂刻着他半边脸,使他看起来有着疏离感。

    自从Jey来到尹佟风的生命里后,她已经许久没再见过他这种抑郁的神情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继之浮上心头,闪进江念竹第一个念头是:是不是Jey出事了?

    她快步的走过去,身子滑坐在尹佟风对面。

    尹佟风还是没注意到她,两眼空洞的凝视着窗外景物。玻璃窗上映出他寂寥的神情。

    他瘦了很多,江念竹不禁皱起眉头。一向爱干净的他,居然让胡渣子爬上他的脸。不过,即使是一副落拓忧郁沧桑的模样,他仍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男子。

    “来,你的咖啡。”大个子老板将热腾腾的咖啡递放在桌上,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看了尹佟风一眼,然后低身对江念竹说:“这家伙有点不大对劲,他上午就来了,什么也不点,就望着窗外发呆。”尹佟风也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大个子老板也与他相熟。

    他来很久了?江念竹满脸讶异。

    “他……不会有事吧?”大个子老板担心的问。

    “哦,”江念竹绽出一个要他安心的笑容,“没事的,我会照顾他的。”

    看着老板摇头晃脑的走开,江念竹又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男人。

    “嘿,尹哥。”她唤他。

    尹佟风恍若未闻的,两眼仍盯着窗外。

    “尹哥……”

    江念竹又唤一声,才见尹佟风回神的转过头,“喔,念竹,你来了。”

    江念竹对他嫣然一笑。“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老板以为你已经变化石了呢。”

    尹佟风轻轻扯起嘴角,唇边有一抹疲倦的笑意。他握住江念竹放在桌上的手,举至面前,将自己的脸贴放在她手上。

    “尹哥,发生什么事了……”江念竹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嘘……”尹佟风闭上眼睛,“让尹哥撒娇一分钟,好吗?”

    江念竹顺从的不说话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吧,尹佟风才抬起脸,但他的手仍握着江念竹的手。身子拱向桌前,定定的看江念竹。

    “念竹、”他说:“我得到肝癌。”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江念竹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晌不能言语。

    “你、你说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门不自觉地提高。

    “我得了肝癌,已经是末期了。”他顺从地再说了一遍,神情像殿堂的神只,不带任何情感。

    江念竹像被蜜蜂螫了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双眼瞪视他。

    “我知道今天是愚人节,但——呀这种玩笑未免太恶劣了吧!”

    “坐下来,念竹。”尹佟风仍坐在原位,神情冷静得有些冷酷。

    “冷静,别忘了你是个医生。”

    “我是你的小妹、你的朋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请不要叫我冷静!”江念竹虽然很想对他咆哮,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噢!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坐了下来。

    “你很清楚最早期的肝癌几乎是没症状的,当你发现不舒服与硬块时,那已经是末期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前些日子去检查的,今天去看报告。”

    ‘尹爸尹妈知道吗?”她立刻想到家里那两老。

    “我还没告诉他们。”尹佟风的神情黯了下来。

    “你必须马上住院接受治疗!”江念竹当下决定。

    “我不住院。”

    “再不住院治疗,你会死的!”

    “医师说,我顶多还有半年可以活。”

    尹佟风说完这句话后,江念竹如被宣判死刑,整张脸刷白。

    “接受治疗或许可以延长几天的生命,但死是早晚的事。我不要将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治疗上。”

    “你说什么鬼话!”江念竹真想把他抓起来摇一摇,“你是个医生耶,医生自己怎能说这种丧气话呢!”

    “曾经。”尹佟风面无表情的。

    江念竹气得胸脯一上一下,她拿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服狠的喝了一大口,试着将愤怒压下来。“jey呢?”她又问。

    听见亲密爱人的名字,尹佟风眼里匆地闪起两道火炬,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你想瞒他?”江念竹不懂,“他是你最亲近的人呀,这时候你最需要他!”

    “所以,我才找你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热切而绝望的看她。

    “我可以帮你什么?”

    “嫁给我。”他铿锵有力的说出这三个字。

    “嫁给你?!”江念竹一脸他头壳坏掉了的表情,如果不是她已经厘清他对任天放的感情,恐怕这时她已经忘情的跳起来欢呼,即使是愚人节的玩笑话,但——此时她却觉得荒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鬼话?”

    “听着,”尹佟风虚弱的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眼底盛满祈求,与要求原谅。

    “我已经活不久了,圣夫死去后,我就一直让爸妈担心、失望,虽然他们一直支持我。”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妈喜欢你,如果我们结婚,她一定很高兴。”

    “你在向我要求这件事时,难道不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吗?”江念竹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气愤地质问他。

    “你有男朋友?”尹佟风的神情好震惊,“你从来没说……天哪!我没想到你有男朋友了。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我身旁,我以为、我以为……”

    “没有!”他那懊恼悔恨的神情令她没办法对他生气。“我没有男朋友。”她并没有说谎,如果曾经有,经过昨夜,也已经结束了。

    “如果我们结婚,ley怎么办?”她又问,“他那么爱你。”

    “这就是我要你跟我结婚的第二个理由了。”对于自己的要求,尹佟风面有愧色与羞惭。‘圣夫死掉时,我的世界完全崩塌,陷入一片黑暗,我不要Jey承受我经历过的痛苦,我绝对不要,那实在大痛太痛了……”他别过头,拳头握得死紧,仿佛再次感受到那股地狱般的撕扯痛苦。“就是因力他太爱我了,我才出此下策。他太年轻、太脆弱了,他绝对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他再次看她。“我宁愿让他恨我,这样他就可以完全地将我忘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避开江念竹炯炯的注视。“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对你一点也不公平,但,这是唯一可以使Jey死心的方式。”

    那么我呢?那么我呢?江念竹狠狠的瞪他,很想这么大声的问他。难道我就比别人还要坚强、更能承受这个打击吗?

    二十四小时内,她居然被她爱的两个男人伤得如此深,可见,她的人生多么失败。江念竹讽刺地想。

    她定定地注视尹佟风那张忧郁痛彻的脸庞,发现到,尽管他那样利用她,她还是很爱他。她想起曾经在一片蓝天下,眼前这个人握住她的手,这么对她说”

    “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想起在那些梦游的夜里,是他默默守在她身边,她才能一路走到现在。

    她想起大二那年,是他推开她,自己去承受车子的撞击。那次意外的后遗症,造成他左腿微跛,天气不好时,还会犯酸疼……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如今,他正需要她,是她该回报的时候了。

    在他剩下的这一段时日,她,会陪他走完。

    两行泪缓缓滚落下来;泪眼中的尹佟风,也是两眼盈泪,她反握住他的手,与他泪眼相对——

    “我答应你。”

    老天爷不只对尹佟风、江念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现在,它的手正伸向另一个可怜的人。

    在尹佟风和Jey共同租赁的公寓里,黑暗中,有两个人正各怀心事地等待着。

    尹佟风将自己埋在沙发座椅深处,桌灯罩着他半明半暗的脸庞,他手里拿着一个酒杯。

    他低垂着眼,就着晕黄的灯光凝看着酒杯里的液体,比女人还要长的睫毛在眼下划下阴影,使得他清瘦的脸,显得冷淡而疏离。

    只有摆在小茶几上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泄露出他不安的情绪。

    江念竹倚着窗,眼光漫无目的的在街灯笼罩的台北夜晚游离着。

    她应该阻止尹佟风喝酒的,他的身体情况不容许他这么躇阳。

    但,尹佟风的眼神坚定的告诉她,别阻止他,他已经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方式,即使这个举动会提早结束他的生命。事实上,江念竹比他更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的感官。要不是明天得上班,她早学他豪饮一番了,最好是醉死去,明天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蓦地,门被打开了,钥匙的撞击声惊动了兀自沉浸在思绪中的两个人。

    “风,你在家?”来人边关门边叫唤,“怎么不开灯呢?”ley走进来,顺手按下开关,灯光顿时照亮整个客厅。突来的灯光令江念竹不由闭了一下眼。

    “咦?竹,你来了。”见到窗边的江念竹,Jey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耀眼得仿佛白天的阳光仍停留在他眉眼间。“好久不见了,有一个月了吧?医院还是一样忙吗?”他热络的说,很高兴江念竹的到访。

    “老样子。”江念竹心虚的挤出笑容,因为她知道待会儿就见不到那抹阳光笑容了,她和尹佟风会亲手毁了它,“最近好吗?Jey。”

    “马马虎虎啦!”Jey的眉头突然蹩了起来。“但——风就不好了。”说着,他蹲踞在尹佟风脚边,眼里盛着担心。‘风最近瘦得很厉害。”

    从Jey进门到现在,尹佟风一直都没说话,也没有看Jey妄一眼,只是垂眼盯着手上的酒。

    “啊,我们去淡水吃海鲜好不好!”说着便起身去帮尹佟风拿鞋子过来。

    “难得今天竹也在,我们好久没聚聚了。”他转过头冲着江念竹一笑。

    一声哽咽压抑在江念竹的喉咙。天!他们真要那么做吗?江念竹无法面对那张孩子气、天真的笑容,她求救地将眼神投向尹佟风。不要!我不想伤害他啊!

    尹佟风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眼默默看着正专心帮他的脚套上鞋子的Jey。

    “Jey。”他以无比轻柔的声音唤着他。

    “嗯?”抬头对他笑。

    “我要结婚了。”他的眼神像水般的柔,声音像丝绸一样轻轻的。

    “咦?”匆闻此言Jey微微一愣,继之坐倒在地板上大笑起来。“这是愚人节的玩笑吗?ohgodsaveme。!我今天已经被开够玩笑了!”

    “今天,我向念竹求婚,念竹也答应了。”尹佟风定定地看着Jev。“你不恭喜我们吗?”即使讲这么残酷的话时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依旧温柔。

    JeV一脸茫然。他看看尹佟风,然后又看看江念竹,而后者不忍的别开了视线。

    “骗人!”Iey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摇摇晃晃的起身。“这一定是某个可怕的玩笑,你不可能是认真的,我们是那么的相爱啊!”他不相信的摇摇头,又摇了摇头。

    “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尹佟风唇微扬,一丝笑意流泻了出来。

    杀人于无形,指的大概就是尹佟风这个样子吧。

    天!他真是个绝佳的演员。他怎能残酷地邀请Jey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怎能笑得出来呢?他难道不知道他在伤ley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吗?江念竹忽然感到悲伤而疲倦。

    “骗人!”Jey被吓坏了,他一向熟悉亲密的人,突然变得很陌生。“‘骗人!”他重复着,似乎这句话可以支持他,“为什么?”他蹲下来,抓住尹佟风的手,仰起脸哀求的问:“我们相爱不是吗?”

    “别傻了。”尹佟风站起身,低垂着眸,形成了在他脚边乞求的画面。

    “你真以为我会傻到娶一个男人当妻子吗?”

    “不要说了!尹哥!”江念竹受不了了,她哭喊出声,捣着脸蹲了下来。“求求你……”

    Jey脸上若还有一点血色,此刻也已褪尽,仅存冰冷。

    他站起身,与尹佟风相对而视,表情很空白。

    “你还不懂吗?”尹佟风使出最后一击,“我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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