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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君情怯 第八章 作者:左晴雯
    龚季洋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三天回来,正好赶上元旦假期。

    为了给何翩翩一个意外惊喜,他并没有事先通知何翩翩,却在回家后扑了个空,所以他又直接开车到政大校门口,打算拦截她,再亲口告诉她,他已安排好一起出国欢度元旦假期的计划。

    谁知情况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翩翩的人他是接到了,但却是一座对他充满敌意与恨意的大冰山。

    「妳说什么?」

    「我说我的实验已经完成了,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可以结束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和你做那件事,更不会再演假装爱上妳的戏,也不再和你同居;也就是说,我们之间已回复到单纯的师生关系,你听清楚了没?龚教授。」何翩翩语气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

    她必须这么做!与其让季洋发现她已经变成害怕和男人接近,无法再和男人做那件事的身体的真相,而被季洋拋弃,她宁愿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自己主动解除和季洋的亲昵关系。

    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存在,更不是所谓的情侣,而只是为了做性实验才凑在一块儿玩的。现在实验圆满完成,自然就该一刀两断——虽然她的心是如此的痛,是如此的万般不愿。

    但是她还是必须这么做,否则将来受伤害最深的一定是动了真情的她!

    她到今天才知道,她竟是这么的胆小,胆小到没有勇气去证明莎莉娜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自己先提前划下休止符。

    龚季洋沉默了须臾,再开口时,态度已不复见先前的惊愕,而是一派贯有的优雅沉稳。﹃我明白了,我会按照妳的希望去做,不过我希望妳也能尽应尽的责任,继续配合我,帮我完成国科会的计划。」

    「这是当然的。」何翩翩强装镇定的响应,一颗心却在偷偷哭泣。

    季洋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真给莎莉娜那个女人说对了,季洋真的是没有性就没有爱的男人?

    龚季洋表现得很潇洒又风度极佳。「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如果妳有空,我们就先去吃个晚餐,然后再到我的住处去做国科会的计划。妳是知道的,明天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元旦,也就是说再不到一个月,这个学期就要结束,我在台湾的课程也即将结束,所以这个国科会计划一定要赶完。」

    「我明白,我会尽力配合。」想起离别在即,何翩翩的心便苦涩痛楚。

    但也因此,让她更想好好的把握这所剩无多的日子,和季洋好好的聚首。

    一直到彻底斩断和季洋的亲密关系,完全失去独占季洋的权利这一刻,她才肯老实的承认,原来她早就真正的爱上了季洋,受上这个温柔体贴、才气纵横又极有女人缘的天之骄子。

    但是,害怕受伤的心和配不上季洋的丑小鸭自卑感,令她始终不敢面对、更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就怕会因此而认真,因认真而失去。

    于是,她便彻底的逃避自己真正的感情,利用实验必需的「假装恋爱」做为掩护,恣情的溺在季洋的温柔与呵宠之中,独享只有真正的惰人才可以拥有的所有特权,并用实验的名义,独占了季洋整个学期。

    现在,终于到了她该放手的时候了!

    进到龚季洋这个熟悉温馨的小窝,何翩翩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无限的感慨,更有难以言喻的伤痛。

    景物依旧、她的心也依旧、季洋的温柔亦是依旧,只是不再属于她!

    想到这儿,她不禁悲从中来,眼眶也跟着红热了起来。

    「翩翩,妳先坐坐,我去洗个澡再回头来做国科会的计划。」龚季洋温柔不减「哦!好」何翩翩赶紧垂下头,深怕被他瞧见她恼人的眼泪,而泄漏了心事。

    幸好龚季洋并未发觉而径自走进浴室关上门,洗澎澎去。

    何翩翩这才敢让泪水消落,脑海不时浮现这些日子来,她不知已在纸上、心上、梦中写过几千回、几万回的心声——靠君愈近,爱君愈深:因为情切,所以情怯。

    这首自她心灵深处所抒发的四字诗,一直是她对季洋真正的心情写照。

    而龚季洋一进浴室,便赶紧拿起放在浴室中的电话,飞快的拨了一通电话到「赖着不走」去找董纤纤。

    将近一个学期的相处,让他树下家这匹春姊妹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遇到像现在这种事,找迷糊的盈盈或翩翩的吵架对手楚楚都无济于事,只有话不多的纤纤才派得上用场。

    幸运的是董纤纤也很有心帮忙,而把她所知的事全告诉了他。

    莎莉娜?是她?她怎么会认识翩翩,又怎么会找上翩翩?

    挂上电话之后,龚季洋是既意外又匪夷所思。

    难道——他似乎有了个谱,迅速穿好衣服便不动声色的悄声走出浴室。

    如果他没精错,翩翩现在一定坐在研究室的计算机前发呆。

    果然没错!他很快就捕捉到她发呆的倩影,并无声无息的走近她。

    当他在她背后站定,神游太虚的何翩翩依然没有发现他;反倒是他发现计算机键盘边的草稿纸上,有许多涂涂抹抹的文字,而且全部都是重复的字词。

    他定睛一看,发现那居然都是同一首诗。

    他会心一笑,朗声将它念出——

    「靠君愈近,爱君愈深;因为情切,所以情怯。好诗,好话,这是在说我吗?」

    他不但动口,还动手将那张涂得满满的草稿纸取走。

    「还我!」何翩翩吓得魂不附体,慌慌张张的夺回龚季洋手中的草稿纸,将它撕得乱七八糟又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

    整个人像犯错被当场逮着的小孩一般,心如悬旌的垂着头,安静无声。

    龚季洋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低沉沉的呢喃:﹃莎莉娜跟你说了什么?又对妳做了什么事?」

    何翩翩心头一惊,慌乱的搪塞,「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胡猜——」说完后才惊觉大事不妙,又力挽狂澜的矢口否认:「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莎莉娜,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英国佬!」

    「我并没有说莎莉娜是从英国来的唷!」

    龚季洋神色自若的提醒她。

    何翩翩顿时哑然,表情在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的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低垂着头。

    龚季洋绝对不是那种有耐性和行径怪异的心上人穷磨躁的男人,他要的是尽快查明真相!所以,他冷不防的抱起佳人。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何翩翩花容失色的拼命挣扎,然而,一触及到心上人那熟悉的体温和温柔的触感,她的心口便失控的烫热起来。

    对于这样的反应令何翩翩暗吃一惊——她一直以为她对与男人亲近的害怕同样会发生在她心爱的男人身上,没想到居然没有,反而在重温怀抱中,激起了一份惊涛骇浪的激情与渴望,昔日的甜蜜记忆更趁机兴风作浪,占满牠的心尸,让牠的心更加澎济汹涌、兴奋不已。

    在她惊讶与恍憾间,龚季洋已经将她抱到床上,柔情万千的将她放在熟悉的位置上,按着又在她耳畔吹气低吟:「妳的初体验报告写好了没?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再写得更详细或者加以补充说明的?」

    何翩翩被他吹耳根吹得浑身发痒,心慌慌的说:「是……是有一点问题……」奇怪,她应该会排斥季洋的,怎么没有?反而有种好想抱紧季洋的强烈冲动?

    「是什么样的问题?」龚季洋不安份的手不知在何时已加入战场,很有技巧的抚摸着她的香躯,逗弄得她难以自制的全身轻颤。

    「是……关……关于性感带的问题……」老天!她居然说得如此费力,而且呼吸自来愈急促,身体里渐渐产生一波波愉悦舒服的熟悉波动。

    龚季洋像只最狡猾的狼,辆吻着她的耳垂、颈项和欲拒还羞的纤指道:「我明白了,我会把妳的性感带全点出来的。」

    「不……不是的……」她话还没敛口,全身已开始发烫。

    一种本能的原始欲望和冲动,让她情难自禁的伸出双臂,紧紧的楼抱住心爱的男人,身体也毫不犹豫的往人家身上贴,把所谓的「主动投怀送抱」解释得淋漓尽致。

    龚季洋眼见自己屡试不爽的「请君入瓮」技俩再度奏功,自然是顺水推舟的大享软玉温香了。

    不一会儿,小俩口已经变成了连体婴,浑然忘我的共赴鱼水交欢的甜蜜国度,小别胜新婚的幸福流泄满室。

    激情过后,何翩翩酥软无力的瘫躺在龚季洋的臂弯里娇喘,此时的她内心充满了疑惑,她明明真的变得很怕和男人亲近的,为什么……

    「莎莉娜跟你说了什么?」龚季洋又回到先前的问题上。

    何翩翩默不作声。

    龚季洋似乎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她是不是跟你说,我是一个因性而爱的男人,而且还找人恐吓妳,害妳变得怕和男人接近?」

    「你——怎么知道?」何翩翩睁大不敢置信的倩胖。

    「是纤纤告诉你的?」她突然顿悟。莎莉娜的事,她只跟纤纤说过,就只有纤纤知道所有的事。

    龚季洋并未否认,只是一脸沮丧的说:「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居然宁愿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话,也不肯相信一直和妳朝夕共处的我,为什么?」这点真的合他很颓丧。

    「我」何翩翩无以对,眼眶一红,委屈至极的翻转身子,挣开他的拥抱,背对着他,蟋缩成一团。

    「翩翩?」他见状,不禁自责方才语气过重。

    「妳不会了解的……」何翩翩悲从中来的低泣,「像妳这么有女人缘、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是不会了解我的心思的……无条件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那是对自己充满自信、条件出众的人的专利品。像我这种丑小鸭凭什么相信自己有足够的魅力能吸引住心所爱的人?更遑论无条件的相信对力不会变心,会永远的忠于自己,我凭什么啊?……你不会了解的……妳的条件太好了,所以你永远不会了解我这种爱得愈深,愈怕失去,所以愈无法相信对方的矛盾心理……」何翩翩愈说愈伤心,愈说愈委屈自怜。

    「靠君愈近,受君愈深:因为情切,所以情怯。这种心情,你永远都不曾懂的……「谁说我不懂——」

    龚季洋万分激动的从背后将她紧紧褛住,十分激昂的说:「你们女人都好自私、好残忍,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和心情,而一点也没想到我真正的感觉……」

    他啼笑皆非的将自己的恋爱史说了一遍,包括最后一任情人莎莉娜。「女人真的都好自私、好任性,总是任意的靠近我,要求我的爱,然后又任性的离开我,一点也不顾我的爱和我的感受——我以为妳是不一样的——没想到……」

    他激动得无法再往下说。

    「季洋……季洋……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何翩翩心痛欲裂的转过身,死命的紧抱住心爱的男人,不停的表明心迹。「我是爱妳的……我一直是深爱你的,我相信和你交往过的女人也和我一样,都是深爱着妳的,就是因为爱得太深太切,所以才会变得胆怯没有自信,而更加害怕失去。因此才会想在自己还没遍体鳞伤、万劫不复之前先主动离开你,以避免自己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我也是这样所以才……你说对了,女人是自私的,因为爱而变得胆小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伤害了你……」

    龚季洋百感交集的长叹一声,才又道:「在政大和妳逻遁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呃?」这话引起了何翩翩的惊讶与注意。

    龚季洋眼神变得迷蒙,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两年半前我就见过妳了——那是妳刚考完大学联考,参加救国团主办的暑期自强活动的国际社交礼仪研习营。那年我正好应邀担任该营的其中一位指导老师,我一眼就被清纯而不施半点脂粉的妳给夺去了所有的心神和目光。所以在研习期间,我费尽心血的想办法接近妳,想引起妳的注意;可惜妳总是对我不屑一顾,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甚至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一直到活动结束,妳始终都没有多看我一眼,我只好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台湾。没想到事隔多年,上天居然安排我们重逢,还让妳主动接近我,并向我提出意外的邀约,我受宠若惊之余,下定决心好好的把握千载难逢的良机,想趁这次的机会攻占妳的芳心,不再放开妳,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得一场空——」这是他真正的心声。

    何翩翩喜极而泣的拼命摇头,「我是爱妳的——我已经说过了,我早就深深爱上你了,所以妳的期待并没有落空,你听到没?我是深爱着你的——」

    「可惜妳却不信任我——」

    「我…:」知道真相之后,何翩翩突然自信心大增,精神百倍的说:「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很相信你了,真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不信,除非——」

    「除非怎样?」

    「妳立刻答应嫁给我!」

    「好,我答应!」何翩翩毫不犹豫约满口答应之后,才惊觉上了大当,不依的大声嚷道:「好啊!你居然设计我!」

    龚季洋这才纵声大笑,将她搂抱得更紧,「不好好设计妳,怎么能顺利的抱得美娇娘归呢?」

    「你——」

    「一言为定!是妳自己允婚的,不准反悔!」他霸气十足的说。

    瞧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和方才的沮丧伤心全然判若两人,何翩翩不禁有种上当的感觉,狐疑的间:「季洋,你老实说,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了?」

    他坏壤的说:「妳是指从重逢的那一刻开始,还是指刚刚?」

    何翩翩一听,大撤大悟的尖叫:「好啊!原来你从刚见面就开始设计我了!大坏蛋!」

    她嘴里虽这么嚷嚷,却浑身洋溢着被爱被宠的幸福与娇媚。

    同时,不安自卑的心情在季洋怀中迅速消散,被爱的自信却渐渐茁壮,充塞满龚季洋只是心满意足的纵声大笑,并不时的对怀中佳人又抱又吻。

    转眼间,幸福约两人又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云雨巫山,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为止。

    「我觉得很奇怪,两年半前妳的名字并不叫何翩翩,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同学的名字,她临时有事不能去,所以就找我冒名顶替。我因为很有兴趣就答应了,但又怕穿帮,因此在活动期间都尽量不和人走得太近。」她替他揭开谜底。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我也有一件事想问你。」她决定把放在心中多时的疑虑摊开来说。

    因此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把流传在台大的谣言一五一十的说出。

    龚季洋听完差点笑岔了气,「我的老天,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口」

    「误会!?妳的意思是说,你对女人有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约三不原则是假的,没有这回事!?」何翩翩喜出望外。

    「不口是真的,不过内容和妳所听到约有很大的出入。妳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应台大女联会之邀参加了一场座谈会?在那次会中,有一位女同学问我说,我长得这么有女人缘,又这么爱女同学欢迎,怕不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花边新闻?会不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不和女同学接近?」

    「结果呢?」

    「结果我就回答说:我是一个教授,怎么能因为怕被人说话,而拒绝友同学学习的机会和权利?所以找从不拒绝友同学以师生的关系接近我。这就是「不拒绝」

    的真相。」

    何翩翩点点头。

    龚季洋又说:「但是我长得很有女人缘,很容易吸引异性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为了不让女学生会错意,所以除了非常必要,否则我原则上不主动找女学生帮我做事的。这就是「不主动」的真相。」

    「那「不负责」呢?」

    龚季洋浅浅一笑,才道:「我既然从不和女学生乱搞男女关系,自然就没有什么要负责任的地方。所以才有「不负责」之说。这就是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这三不原则的真相,清楚没?」

    「嗯!」何翩翩恍然明白的猛点头。「至于谣言会变质,多半是因为我们交往又同居的事传开了,所以才会完全走样。」

    「聪明!不过有件事我要声明,就是同居的谣言是我刻意放出风声的。」

    「耶?为什么?」龚季洋邪门的说出真相:「因为我对妳可是势在必得,所以制造同居的谣言有两个好处。一是别的男人不会再接近妳,二是万一我无法让妳爱我爱得愿意嫁给我,我就可以把同居的事告诉妳奶奶她们,并表示我愿意负责到底,硬要她们出面允婚啊!」

    「你好奸诈哦!」何翩翩高声的惊叫,心中却因而更加踏实。

    龚季洋把她揽抱入怀,坏壤的道:「妳就是喜欢奸诈的我,是不是?」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何翩翩撒娇的紧紧抱住人家。

    龚季洋乐得发出漫天大笑,两个人又缠绵徘恻了一番。

    「百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既然你没有告诉莎莉娜我的事,莎莉娜为什么会知道我,连我的地址和电话都一清二楚?还有,她明明害得我对异性产生恐惧感,为什么我对你却不会感到害怕?」何翩翩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这些问题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她本人间清楚吧!」龚季洋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何翩翩因为角度的问题,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只是自顾自的问:「你知道她的住处?」

    「当然,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第二天一早,龚季洋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莎莉娜。何翩翩则是一直到见着莎莉娜,才从季洋和莎莉娜的对话中,知道这儿原来就是传说中,唐邦台湾分舶的所在地。而且莎莉娜不但曾是季洋的女朋友,还和唐邦关系匪浅。

    龚季洋一见到莎莉娜便开门见山的直捣黄龙,「说!这一切是不是那个邪恶家伙的主意?」

    除了那个姓段的,不会再有别人有这种天大的胆子做这种事了。

    莎莉娜也十分爽快,立刻就坦白承认。「聪明,不悦是盖世太保大名鼎鼎的爱神,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邪恶的家伙?」何翩翩好奇的问。

    「就是我们唐邦的现任邦主,一个叫段孟翔的无聊家伙!」龚季洋没好气的说。

    「是他?他就是唐邦的邦主?」何翩翩惊叫出声。

    「妳认识孟翔那家伙!?」这回吃惊的反而是龚季洋。

    「也不算认识啦……」何翩翩很快的把当初的真相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了!」龚季洋忿忿的咬牙切齿,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何翩翩却满心疑惑的说:「就算他真的想设计我们,又如何在八字连一撇也没有的情况下,那么有把握的认定我们一定会相爱而走入他的陷阱?」

    「这就是那个邪恶家伙厉害的地方。他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

    他会这么做就表示他有绝对的自信相信事情一定会如他所愿的发展,而事实也一再地证明,的确就是如此。」这也是他们G7当初非拱他当唐邦邦主不可的主因之一。

    何翩翩了解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果然没看走眼,那个段孟翔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莎莉娜便好人做到底的对何翩翩说:「我可是把话说清楚哦,我这个人并没有耍阴险手段的下流习惯。上次在饭店只是想吓吓妳,因为我知道像那种程度的恐吓所造成的异性恐惧症,通常只要在真正所爱的男人宠爱下就会恢复。我做事可是很懂分寸的。至于帮孟翔的忙,纯粹是因为想出口气;因为我自认条件比你好多了,哪知季洋这么没眼光,要你不要我,所以不捉弄你们一下,我心有不甘哪!」

    听了她一席话,何翩翩开始欣赏起她来了,好个率性直爽的女人哪!「下一次我可不会再上妳的当了。」

    才说着,两个女子不禁相视莞尔。

    她们都有预感,她们很可能变成好朋友,因为她们的性挺相似的——骄傲却正派率直。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其它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回英国去啦!」

    才说着,莎莉娜就当真背起了行钱走入了。

    一场风波也随着莎莉娜的离去而落幕。

    而龚季洋和何翩翩也不再多加追究,把握仅剩的假期快快乐乐度假去。

    刚考完期末考,龚季洋又因突发事件而即将有远行,地点又是中东,目的是去阻止政变。

    由于寒假已届,何翩翩便兴匆匆的说要同行,龚季洋才老实招出远行的真正目的,好断了何翩翩坚持同行的念头。

    何翩翩一听是为了唐邦的重要公事,自然不再无理取闹,但一听到地点是中东,心里又掀起了另一番波涛——「你一定要去中东吗?」何翩翩不安的间。

    「放心,我只是在暗地里监控,而不是实际加入政变的动乱中,不会有危陈的。」

    龚季洋自以为是的安抚她。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边的女人很多啊!」

    她终于忍不住招了出来。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为你实在太有女人缘了,我怕别的女人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找——」

    她可以理解为什么季洋的历任女友都充满了不安,因为要照顾「水尴」真的很难啊!龚季洋了解的将她楼进怀中道:「相信我,我是去办正事的,除了正事,我不会多看其它女子一眼,更不会随便接近别的女性,而且处理好之后便会立刻回来,好吗?」

    「嗯!」她除了点头还能怎样?毕竟有女人缘并不是牠的错。

    「我记得妳奶奶帮妳们四姊妹做了一首嵌有名字的诗对不对,妳能不能写出来给我瞧瞧。」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说。

    何翩翩倒是没多问什么就写了出来——盈盈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楚楚水中仙,翩翩何所似?

    「妳有没有发现,为妳的最后一句翩翩何所做中的「翩翩何」倒过来念就是妳的全名「何翩翩」呢!」

    「真的耶!真好玩,我怎么都没有发现?」何翩翩因意外之巧而笑逐颜开。

    眼看逗佳人欢心的目的达成,龚季洋暗松一口气,又说道:「除了这个巧合之外,我发现这句诗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隐喻哦!」

    「什么隐喻?」何翩翩好奇得不得了。

    「来,妳念念看。」

    「翩翩何所适——呢——?」才念完,何翩翩便会意的酬红了双颊,不依的嚷嚷:「你好坏,又趁机取笑我了!」

    原来这「适」即出嫁之意哪!

    意思是说:翩翩将要嫁给谁啊?

    龚季洋在大笑之余,一本正经、深情款款的道:「妳心里很清楚,我是很认真的,等我这趟中东行回来,我们就趁着寒假期间订婚,然后等妳毕业时,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嗯!」何翩翩幸福的胖中有泪光闪烁。

    送走龚季洋之后,何翩翩便回龚季洋在中正梅园的住处,做国科会计划和她自己的「初体验白皮书」的最后修正工作。

    「完成了!」

    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何翩翩终于大功告成。

    她才从研究室出来,想活动活动筋骨,门铃便响了起来。

    她快步的走去应门。

    「是你!」段孟翔!何翩翩颇为诧异。

    段孟翔一进门坐定,便自动自发的开口,「怎么样,我推荐的「温床」人选还不错吧!」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有了前车之鉴,何翩翩对他已起了防心,根据经验,对付这种坏家伙,单刀直入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段孟翔似乎早把她的反应算计在内,所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很配合的直接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妳会不会觉得季洋这小子女人缘太好了,让妳很不安心?」

    何翩翩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这似乎也在段孟翔预料之中,所以他还是自顾自的往下说:「妳知道季洋在G7中为什么被封为「爱神」吗?正是因为他「人见人爱」,尤其是女人,这样的男人不是爱神是什么?」

    「我倒宁愿他是吓死众生的阎罗王,省得老是有一大票不要脸的女人死缠着他不放!」何翩翩无奈的道。

    虽然她知道有女人缘并不是季洋的错,但一想到总是她在提心吊胆,单方面的处处提防其它女人接近季洋;而自己对季洋而言,却是那么安全无虞,从未让季洋有过这方面的困扰和不安,她便有点不甘心口

    「妳会不会觉得老是只有妳单方面在不放心季洋很不甘心?会不会想要公平些,好让季洋也多担一点心,甚至离不开妳,一离开妳身边就会不安心?」恶魔通常都是善于察言观色,而且适时提出动人的诱惑以垒惑人心的。

    而此刻的段孟翔干的正是这档事。

    「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明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眼,但是何翩翩的心还是开始动摇了。

    段孟翔见状,加把劲的说:「只要你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今后季洋将会永远离不开妳,随时守在妳身边紧紧跟随,而且还能让妳们丁家那个嗜钱如命的当家二话不说的答应你们的婚事。」

    他口中的当家是指丁家荣府的「凤姐」丁盼云。

    一说起这个钱坑嫂,何翩翩便一个头两个大,这个盼云姑姑也不是哪里不好,就是爱钱了一点。

    所以每当下家有女要出嫁,她就会逮住机会狠狠的敲男方一大笔聘金,活像在卖女儿似的,唉!

    「你有什么好办法?」何翩翩还是心动了。

    「附耳过来——」段孟翔自然是倾钟相授。

    这招够绝!何翩翩乐在心坎里,决定瞒着龚季洋暗中配合段孟翔的秘密反攻行动。

    一旦事成,嘿,,,红历一OO年的春天,百花齐放,娩紫千红,热闹非凡,非常适合上演惊天动地的戏码。

    所以,何翩翩就「当红不让」的在一夕之间,以一本性感冶艳至极的写真集而一跃成为台湾家喻户晓的性感女神。

    加上她上学期所完成的那本「初体验白皮书」被印制成书上市之后,在段孟翔的策划造势下,又大大的轰动,造成抢购热潮,更令她红上加红,名利双收。

    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女大学生,居然成了家喻户晓的性感女神十小富婆,其身边自然不乏一大票如狂蜂浪蝶的追求者,不知表熬了多少女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何翩翩和段孟翔合作的目的,真正令她开心的是——「让开|翩翩已经名孔有生了,你们别再来缠她,快滚!」龚季洋正醋味满天飞的奋力做着每天都必需做的功课——赶苍蝇。

    「翩翩,快上车!」好不容易清除了一大票苍蝇蜜蜂,龚季洋便趁着空档十万火急的把心上人拉上车,赶在下一批苍蝇蜜蜂还没来袭前,飞车远台。

    「怎么?生气了?」坐在助手席上的何翩翩明知故问。

    「何止气,我真想把妳抓起来打屁股,居然瞒着我和那个邪恶家伙搞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龚季洋没好气的说。

    就因为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害这学期原本已回英国牛津大学任教的他,不得不临时改弦易辙,飞回台湾来力行紧迫盯人、寸步不离的护花行动,还天天喝了一大堆不想喝都不行的醋|唉!

    「好嘛|我下次不敢了!」何翩翩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反而很开心。

    「还有下次!」龚季洋提高声调怪叫。

    一次就够他受了,再来一次他铁定抓狂。

    「没有啦!就这次!」眼见心上人为自己如此醋劲大发,又像行星的卫星一样,时时刻刻围绕她身边,她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和段孟翔合作果然是对的,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目睹季洋天天为她争风吃醋又疲于从市面上购回她那本红透半边天的性感写真集的模样,她不免有点心疼外加歉疚。

    不过,和恶魔打交道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段孟翔那个恶魔中的恶魔。

    但这个代价她付得心甘情愿,因为他让她如愿以偿的拥有了一个永远离不开她的如意郎君!

    「还在生气啊?」她撒娇的问。

    「当然!」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气嘛!」

    「除非妳马上嫁给我!」

    「好霸道哦!」她虽惊叫,语调却是兴奋而正中下怀的。

    龚季洋见状,才恍然大悟的说:「难道这就是妳和孟翔那个邪恶家伙合作的真正目的?」

    何翩翩笑颜聚聚的加以肯定,「总不能每次都是我被你设计吧!那多不公平!」

    没错!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立刻结婚!

    她才不要等到毕业,那她还得提心吊胆一年半耶!

    笨蛋才干那种傻事!

    龚季洋真的服了她了。没想到一向擅长以「请君入瓮」之计设计别人的他,最后居然栽在这个丫头手上。

    不过,他栽得相当心甘情愿就是了。

    「好!我们这就先去法院公证,然后再大宴宾客,给大伙儿来个意外惊喜。」

    龚季洋兴致大发的提议。

    「赞成!」何翩翩乐毙了。

    于是,幸福约两人便甜甜蜜蜜的朝法院前进。

    一路上,何翩翩的心情始终是一级棒——她终于完全得到季洋了!

    从一开始的「靠君愈近,受君愈深:因为情切,所以情怯。」那种「近君情怯」

    的不安,到如今的「与君共图鸳鸯梦」,她终于永远拥有他了,真是可喜可贺口

    虽然今后她依然得处处提防那些想抢人家老公的花痴女人,但凭牠的智能,她相信没有人能得逞,季洋将永远是她一个人的「爱神」!

    瞧:法院到了,就在眼前,祝福的女神正在向她招手呢!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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