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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上) page 21 作者:黑洁明
    他相信,这女人下手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他知道她之前也逮过几个人,但并没有真的来得及看她是如何制服那些人的,每次他反应过来时,她都已经把那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处理好了。

    接过冰块毛巾,他冰镇自己疼痛的鼻头,还是忍不住闷声问。

    「你到底拿什么打我?」

    「只是我的右手,掌底这里。」她看着他,忍住笑,说:「抱歉,是我的错。我应该要警告你夜间保全系统的事,但我一时忘了,刚刚警报响起,你又没开灯,我以为你是入侵者。」

    她将乘下的冰块平铺在另一条毛巾里,包起来,再小心敷上他左肩发红的部位。

    他倒抽口凉气,肩背肌肉随之抽紧。

    她没将毛巾拿开,只站在他身后,继续把它敷在他红肿的肩头上,「忍一忍,冰镇一下就会好多了。谢天谢地我并没有卸掉你的关节,你这手贵得要命,如果我把你的左手弄坏了,韩武麒那小气鬼说不定会哭给我看。」

    她的话,让高毅扯了下嘴角。

    「他该花钱的时候,还是会花的。」

    「是啊,然后在接下来十年里,碎念到你耳朵长茧。」她皱了下鼻头,说:「若欠了他的,他绝对会要你十倍奉还。」

    她语音带笑,唇边也有笑容,他猜她并不是真的介意韩武麒这小气的习性,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

    「这是经验谈?」

    「百分之百经验谈。」她翻了个白眼,走到瓦斯炉旁,装了一壶水,放上炉子煮开:「他唯一肯认命吃亏的,就他老婆而已,这就叫一物克一物,他八成上辈子不知道对人家做了什么事,这辈子才完全被吃得死死的。」

    这评论,让他又笑,然后忍不住好奇开口。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

    「我爸妈和岚姐的父母是朋友。」她从橱柜里拿出几个玻璃罐,从里面倒出乾燥的香草,一一扔进正在烧水的茶壶里。

    他一怔,脱口:「你认识耿叔他们?」

    这话,让她回过头来,看着他:「我从小被他们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夏天都会到那边过暑假。话说回来,你知道耿叔?我以为你不出门的。」

    他微微一僵,粗声道:「我当然会出门,只是不太喜欢出门而已。」

    「是啦是啦,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娜娜笑着摆摆手,那男人没继续辩解,只跳过了这个话题,瞅着她问:「我可以把毛巾拿下来了吗?我的鼻子冻到快掉下来了。」

    「看它还会不会再流血出来,不会的话就OK了。」

    闻言,高毅试着将捣着口鼻的毛巾与冰块放下来,鼻血没再继续流出来,让他松了口气。

    香草的味道,经过加热,随着蒸气慢慢飘散在空气中。

    那味道很好闻,非常的熟悉,让他确定她确实待过红眼的老家,那是老家那些女人曾经泡给他喝的香草茶。

    那女人已经转过身去,把那些瓶瓶罐罐放了回去。

    水滚了,她没让它多滚一下,只熄了火,倒了一杯香草茶给他,然后走到他身边,拿下他肩头上冰敷的毛巾检查他的状况。

    那里还是有些红,但比刚刚好多了,只是她无法不注意到,那片红肿在他的左手臂与左肩的交接处停止,像有人在那边画了一条线,让发红的皮肤停了下来。

    「只要下雨,你的肩膀就会痛吗?!」

    「不一定。」他咕哝着。

    他的回答,有些含糊,让她又挑起了眉,一定不只是因为下雨,不过她没有追问下去。

    站在他身边,她能清楚看见他颈上的脉动,还有他皮肤的寒毛,以及其下浮起的血管。

    在这之前,她当然已经知道他的左手是义肢,但这是她第一次靠这么近看,若非肤色明显的不同,她根本分不出差别。

    那条分隔线太平整,让她怀疑是因为人造的皮肤遮住了断肢处。

    红眼有位天才外科医生,接个手对曾剑南那家伙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难的是制作这仿真的义肢。

    她知道,主导这项研究的人是高毅,但电脑程式主要是屠震,医学的部分有夏雨和阿南,甚至连肯恩也有参与其中,而这几个人的智商,一个比一个吓人,或许她不该惊讶他们能做出这样的成果。

    他的肩头,在她的注视下又绷紧了起来,脉动也跟着加快。

    她走开,从流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罐有点眼熟的药膏,挖了一些抹在他泛红的左肩上。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她。

    第6章(2)

    她继续帮他抹药,头也不抬的说:「这会先冷后热,有多冷就会有多热,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冻伤,然后又烫伤了,不过它能放松肌肉,之后就会好多了。」

    「我可以自己擦。」

    他开口朝她伸手,声音有些沙哑。

    「别那么小家子气,借我摸两下又不会怎样。」她好笑的看着他说:「把你的茶喝完。」

    他傻眼,脸更红,因不知如何回答而哑口。

    然后,只能热红着脸耳,转回头,注视着前方。

    屋外漆黑一片,窗玻璃如镜面一般,倒映着厨房的景象。

    餐桌上水壶仍冒着氤氲的白烟,他坐着,她则站在他身旁,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老吊灯,洒落灯光,将两人照亮。

    因为急着下楼,她没来得及把头发盘起来,过肩的黑发垂散着,让她看来比平常更柔软、更女人。

    他很强壮,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他就把自己练得很强壮,和他相较,她显得有些矮小。

    他虽然坐着,身旁这站着的女人,却也只比他高上那么一丁点。

    这么娇小的女人,他很难想像她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可她真的该死的有一套,她的腿有力得像巨大的铁钳。

    想起她方才拿长腿对他做的事,竟让他硬了起来。

    该死。

    垂眼看着腿间不听话的小分身,他坐立不安的挪动身体,抓着马克杯试图遮掩。

    「你不需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把药抹开揉进去,不是要吃你豆腐。」

    她带笑的言语,在耳边响起,只让一切变得更糟。

    天知道,这女人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是个男人,即便才刚刚被她压制在地,被她揍得鼻血直流,但他确实还是个男人。

    或许就是因为她轻易就能打倒他,所以她才不觉得穿这么单薄,又如此靠近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对。

    即便他应该就自己练成那么大块头,遇到高手依然没有什么自保能力感到懊恼,可此时此刻,他却满脑子都是挪移到他身后,小手不断在他肩头上摸来揉去的小女人。

    他无法不注意到她打着赤脚,没有穿鞋,身上还只有一件细肩带背心和超级短几乎像是内裤的黑色运动短裤,那裤子又轻又薄,像第二层皮肤一样紧密的贴在她的翘臀上。

    而且,她没有穿胸罩。

    当几分钟前,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时,一股热气蓦然上涌,差点让他又开始流鼻血。

    但至少刚刚她还离他一段距离,现在却站在他身后,几乎贴在他身上,低头垂眼,小心翼翼的替他抹药。

    她的发丝,三不五时就会因为她的移动刷过他的肩背,带来又痒又酥麻的感觉,她甜美的气肩,则随着呼吸,一次又一次抚上他的后颈,温热的小手,贴着他被冰敷过的皮肤,以掌心画圆揉蹭着。

    有时候,在某些她倾身去拿桌上那药罐的时候,他几乎觉得她的身体擦过了他的手臂。

    她并没有在挑逗他,她的动作很自然,可他却无法让自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只能紧握着手里的马克杯,遮掩越来越坚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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