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大陆 >> 烈女缠郎,欢喜冤家 >> 卖身护卫作者:梦云 | 收藏本站
卖身护卫 第八章 作者:梦云
      逛街行迳依旧持续,二人前进的顺序没改变。

      苗翠滟一马当先,越走越急,一张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浑身散发一股怒不可挡之悍然威势。

      后头的喜儿吓得就像个小媳妇儿般,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就怕被怒火冲天的小姐点到名。

      亦步亦趋的唐聿则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就不知该怎么让佳人释怀,唯恐她会因此而扼杀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苗翠滟虽恼,可也懂得细思。她扪心自问,自己为何而恼?

      哼!这还用问!不就为了那胆大包天的唐聿。

      想来也唯有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她,却依然安然健在、毫发无伤。唐聿不过是个外人,与她非亲非故的,想平时她是何等的聪明慧黠、古灵精怪,竟让这外人影响到自己逛街的兴致,岂不冤枉?

      是冤枉,可她就是吞不下方才的那口气。

      一想起唐聿竟摆凶脸对她,她就莫名的难受、莫名的愤怒、莫名的讨厌他恼她。

      为什么?

      只因为本姑娘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做任何事皆毋需理由,只求自己高兴就好了。

      这回答确实任性,也确实没有道理,可苗翠滟就是无法替自己找个合理的藉口,才会如此蛮横、霸道,这一切根本不该怪她。

      若真有人错,也是唐聿。

      若非是他,她心情也不会这么地坏。

      一切全都是唐聿的错!没错,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正当她忙着替自己找借口时,突然一睹胸膛挡住她的去路。

      苗翠滟直觉的认定这堵肉墙除了唐聿绝无他人。抬头,她控制不住自己,荒唐的扯开一朵灿烂如花的笑靥。

      哪知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唐聿。

      苗翠滟性子活泼,从小就不怕生,可奇怪的是,她对眼前这拥有一对迷人桃花眼的男子,竟无端产生抗拒、排斥与厌恶之感。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直觉地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哪知后头竟又是一睹肉墙,碍着她的退路。

      进退不得的窘状,让苗翠滟皆目欲裂的转过头,正想骂骂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瞎子。

      意外的竟是唐聿!

      "唐聿。"一声轻呼,苗翠滟心安了,还非常依赖的赶紧闪入他的背后,藉以阻隔那桃花眼男子给予的压力。

      本来对喜儿方才那席话还有几分存疑的唐聿,眼看苗翠滟信赖的举止,当即有如吞下一颗定心丸般。

      "很抱漱,兄台,方才我家主子撞了你,忘了跟你说声抱歉,唐聿在此替主子向你道声歉意。"

      "无妨、无妨。"桃花眼男子根本无视唐聿的存在,他犀利的眼眸透过他的身体直瞅着身后那娇美如花的“假男人”。

      当真是天香国色,好美的一位佳人,尤其是她那双不肯认输的倔强眼眸,更能挑起人征服的欲望。

      看那对迷人的桃花眼,竟把目标对准藏身于他背后的苗翠滟,唐聿怒沉着声音开口:"倘若无事,我主仆三人先行别过,告辞。"话落,他霸道的揽住苗翠滟细弱的肩膀,清楚的向人宣示:这女人只属于他,任何人也别想觊觎。

      苗翠滟对搁置在自己肩上的那只猿臂毫无所觉,她一心只顾着忖疑,为何会如此忌惮那对桃花眼?更奇怪的是,她心中隐隐浮现类似娘亲即将辞世时的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我看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好像把目标对准你,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从小跟苗翠滟一起长大的喜儿,对她家小姐的某些习性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对那桃花眼男子唐聿也挺反感的,不过那是居于男人的立场。

      若非察觉他对苗翠滟存有觊觎之心,他又怎会无端对一名陌生人产生敌意?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如今再加上喜儿那番警语,唐聿不得不重新评估那人的动机,也许他真该花点时间,好好调查那人的身世背景以及他的来历。

      "小姐从小就有一股非常奇妙的能力,这能力……怎么说呢?哎呀!我不会说啦!还是让小姐来告诉你。"

      既然喜儿说不清楚,唐聿自然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于身边的女人,等着听她的说法。

      "我……"对感觉这种若有似无的东西,苗翠滟一时也找不到确切的词好形容,总归一句话:"那个人让我感觉很危险,也很可怕。"

      又危险又可怕之人,绝对带有致命的威胁;再加上他对苗翠滟的觊觎,使得唐聿益发坚定要摸清那人的底细。  正当唐聿忙着揣测那人的身分与思量着该怎么应付的良策之际,苗翠滟这才察觉他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臂。

      喂、喂,他难道不自觉此举太过逾越身分,也悖礼了吗?

      暂且不论两人主仆的关系,单就男女分际,唐聿此举就足以令苗翠滟气愤的将他大卸八块。

      不过……好吧!就看在他方才帮她忙的份上,暂且先饶他一命,稍稍给他一点警告便可。

      只是当她抬首欲开口之际,才发觉唐聿不只心神不宁,连多睐她一眼也没有。

      可恶!唐聿举止冲撞了她也就能,竟还敢无视她的存在!

      心高气傲的苗翠滟怎忍受得了这口气?当即玉指成剪,狠狠地往他的手一掐,直把他掐回神大呼一声。

      "痛!"

      "哈!痛死你活该!谁教你敢乱碰本小姐的身子,这只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下次你若再敢这么做,当心本小姐直接拿把刀先砍了你的手再说!"一番威胁的话语撂下,苗翠滟随即悻悻然转身离去。

      喜儿眼看小姐走了,自然也快步跟上。

      唐聿只得万般无奈的摇头轻语:"翠滟,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卸去一身的防备,心甘情愿的投入我怀中呢?"

      照眼前这等情况,唐聿心想,这日子可能还遥遥无期吧!

      只要有机会,有希望,再久的日子他也愿意等下去;唯一怕的就是,空等待与绝望的下场.。

      不!不会的。

      *****

      同样的饕餐之家,同样宾客满堂,同样门庭若市。

      只闻其中一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真的假的,连城南李员外的公子也求亲失败,这简直是不可能嘛!"想那位李公子个性温和、耐性十足,怎么可能无法通过苗家千金最后的一关,难道有人暗中搞鬼不成?

      "对啊!刚听到这消息,我也同段兄一般惊讶不已,李公子的性子不要说我们,就是整个杭州城的人也都了解。刚开始哪,我听到李公子要上苗家提亲之时,还以为苗翠滟这朵艳丽无比的花终归落入李家人手中,哪知还是一场空!"想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小老弟,你说这其中玄机是否出在苗家小姐身上?"段姓男子突然口出惊人之语。"也许她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让一干求亲者功败垂成?"这点,还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哈!小老哥,你这话可别对外人说,你若说了,我保证你绝对无法活着离开杭州城。原因是你会让所有爱慕苗姑娘的人唾弃,再加上一顿拳脚伺候,就算不能把你淹死、打死,也会打得半死不活。"

      这话,他说得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求亲的失败者太多,可涌进之人却也没见减少;这前仆后继的情况,就足以证明苗家闺女受人欢迎的程度已达何种境界。

      "更何况,苗家姑娘的闺誉在我们这地方可是耳所有闻,谁人不知她不只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女人,更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对象,还是个人人爱慕的美佳人。你说这般的好女人,怎可能会闹出什么问题,对吧?"

      嗯,仔细思量一番,小老弟这番话倒也有几份道理。

      "那你说,问题究竟出于何处?"

      对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何所有求亲之人都无法通过那么简单的一个关卡,也不过被要求与美人及婢女共度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个个都那么没用,连这点小小条件也过不了。

      当真是废人一堆!

      无意中窃听楼下那些男人闲扯的讯息,桃花眼男子不自觉的露出藏匿于他面孔下的其实面貌。

      邪恶,奸宄、深沉得令人无法捉摸。

      他暗暗心忖,看来他该去探探这位苗家闺女的底才是,也许……嘿嘿,她会成为他锁定的下一个目标也说不定。

      温柔的女人虽能挽留男人的心,可倔强的女人对男人而言,更是一大诱惑;他拒绝不了,当真拒绝不了这又辣又呛的诱惑呢!

      *****

      在一尺四五的战场上,向来自认是个常胜军的苗翠滟,今天可是频频出状况,只因对手正是那常把她气得半死的唐聿。

      才刚举棋落定,她一看唐聿所定的路数,马上开口大喊:"不算!不算!刚才那步不算,重来。"说罢!她也不管他同意与否,素手一伸就要取回原先走的那颗棋子。

      "不行!"已经被她悔过好几步棋的唐聿,这次可不再容忍她的任性,直接伸手紧抓她柔荑不放开,"小姐,你应当识字吧?"

      "这是当然。"她不只识字,还熟读百家学说,诗词歌赋无不通。苗翠滟边回答,边挣扎的想夺回自己的小手,可就是无法如愿。

      讨厌!又是一道夹带着十足火力的怒光,横瞟着那个竟敢抓着她小手不放的唐聿。

      "既然小姐识字,那就请小姐瞧瞧棋盘上写了些什么?"观棋莫语真君子,起手无回大丈夫。这几个字写得很大,相信只要有眼睛、又识字之人定能看得一清二楚。

      喝!紧抓她小手已然过分,现下竟用这种伎俩想诓她,门都没有!"哈!很不凑巧的是,本小姐现在不识字,所以难以回答你的问题,还请唐护卫多多见谅、见谅啊!"

      顿了顿,唐聿怎也想不到这“小”女“人”竟为了赢棋,自称是个目不识丁的女人。

      面对这般蛮横又不讲道理的她,他又能如何?唯一能做的还是让步,不是吗?

      "算了!小姐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唐聿不再勉强便是。"

      喝!瞧他说得好像有多委屈、冤枉,苗翠滟也恼了,索性伸手往棋盘一挥,大声宣布:"不玩了!本小姐讨厌跟你对弈。"老是输,这样的玩法有何趣味?

      "你……"人说,从棋局上便可看出一个人的性子。看她如此任性,唐聿真忍不住的想说她几句。

      一名匆匆赶到的家丁,破坏地想训人的打算。

      "唐护卫,老爷请你到正厅一会。"

      "老爷为了何事找唐护卫?"唐聿都还没开口应允,苗翠滟就急着抢话。她暗暗惊疑,难道爹想把唐聿从她身边调走吗?

      若真是如此,她又该怎么做?

      "好,唐某待会儿就过去。"唐聿看苗翠滟那一脸挣扎的神情,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遂决定先查探她的想法,再找苗家老爷。

      一等家丁离开,唐聿也不开口,就张着一双灼热犀利又视线逼人的眼眸静静凝视着神情飘忽不定的苗翠滟,决定先给她一个坦白的机会。

      本来是不想甩他,更不想理会他的,偏偏被他那道灼热的目光给盯得不自在,因此苗翠滟更加气恼的怒道:"你方才不是已经允诺家丁要去见我爹吗?怎么还不去?当心把我爹给惹恼,到时候你连饭也没得吃。"

      对爹就百依百顺,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百般欺凌,这待遇还真是有天壤之别啊!哼!

      "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虽然唐聿已然能从她脸上的神情看出一些端倪,可就是没自信肯定自己心里的揣测。

      想想,感情这事还真是磨人,竟能把原本自信满满的他磨得没了信心。这得失之间,还真是难以计算。

      "哈!你眼瞎了吗?本小姐现在的心情可是忿忿不平,不是担心。"就算真担心爹会把他从自己身边调走,苗翠滟也不可能傻得去承认。

      毕竟唐聿对她也非毫无用处,至少出外逛街多个人在身边保护她,她也比较安心,不是吗?

      又来了!为何她总是这么固执、总是这般执拗,难道她就不能让他好过一些吗?

      想到此,唐聿决定今日非得逼她说出心里的话不可,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清不楚、似有若无的暧昧关系。

      不顾一切,他悍然的往她欺身靠近,直把苗翠滟盯得全身打颤,逼得她心慌得想逃。

      她身子才刚站起,整个人竟这么恰巧的落入他的怀抱之中,那感觉是羞人的,可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心安,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心生眷恋,迷茫无知的坠入温柔的陷阱中。

      难得的温驯、难得的乖巧,使得本欲逼苗翠滟说出心里话的唐聿,有着几分迟疑,还有更多的满足。

      算了!就这样吧!

      唐聿放弃自己原先的打算,满足于她此时的乖巧与温驯。"等我,我去去就来,好吗?"

      "嗯。"他的温柔使得苗翠滟不自觉地卸下心防,尖锐的性子软了许多,连刻薄调侃的话也忘了说,就这么轻点着头,心甘情愿的当只依人的小鸟。

      "那……"唐聿还有好多话想说,可又不舍破坏此时这般宁静安详的气氛,托起她的脸颊,为了不吓到她,他不得不忍痛放弃那张诱人的樱唇,只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他专属的印记,是誓言也是坚定,这辈子苗翠滟就只能属于他一人。

      在苗翠滟眷恋不舍的目光中,唐聿不得不走,只因他不想因这件小事破坏他与苗得富之间的友好关系。

      直到那昂挺的身影完全消失,苗翠滟不自觉地抚着依旧灼热不已的脸颊,再跌入另一场幻境。

      噙着一抹痴痴傻傻的笑,她想到他的温柔、他的吻,以及他那听起来有几分激动的喑哑嗓音。

      每想一回,她的心就翻搅一次,如惊涛骇浪般的起伏,久久无法平息,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唐聿方才要她等他,她当真要乖乖听话吗?

      哼!她可是苗家的大小姐,唐聿也不过是她府中一名小小的护卫而已,怎可要她等他呢?

      *****

      "老爷,您找唐某?"

      才踏入苗家大厅的唐聿,即见苗得富与一名陌生男子相谈甚欢的模样,使得他不禁好奇的多看了那男子一眼。

      倏地,精锐的利眸微微闪过一道熠光,唐聿不动声色,就等着苗得富的吩咐。

      "来、来,姚公子,眼前这位就是老夫方才跟你提起的唐聿,唐护卫。"苗得富笑容满面的替两位同样俊逸挺拔的男子相互介绍:"唐聿,这位公子姓姚,名书庆,世居苏州,这次来杭州除了经商之外,也是慕滟儿之名而来。"至于理由,相信大伙儿心里也很清楚。

      苗得富凝视着眼前这两个同样出色的年轻人,不断点头心忖,不管是谁,他看了都满意。

      只要对女儿真心真意,皆有机会成为他苗得富的东床快婿。

      这就是苗家老爷心中打的主意。

      "姚公子,好。"

      一听他是为苗翠滟而来,唐聿不自觉的拉下脸,冷语招呼。

      "唐公子也好。"瞧他冷漠如冰,姚书庆笑得更是热忱,这一来无异更加凸显唐聿的失礼。"方才姚某还听苗老爷直夸你是个谦虚有礼的君子,现在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人。"他这话说得极端尊崇景仰,只是其中的意味,只有聪敏之人方有顿悟。

      "老爷所说,真令唐某感到心愧。"他能谎话连篇、虚情假意,他何尝不能?"想唐某不过是一介武夫出身,怎配得起君子这般雅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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