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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吃掉你 第二章 作者:陶陶
    「喂!帮我一个忙。」

    他从书本土抬起头,看着她一脸兴奋的上下打量他。

    「妳——」

    「我要交美术作业。」她挥了下手上的素描簿。

    「关我什么事?出去。」他指着门口。

    「哎呀!不要这么小气,帮姊姊一个忙,等一下拿钱给你买糖果吃。」她哄道。

    「谁是妳弟弟,出去。」他起身将她推往门口。

    「别推。」她瞪他。

    「你知不知道你老姊昨天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他推了下眼镜。「被欺负?」

    「对啊!你没注意到她膝盖受伤吗?」她大惊小怪地拉高嗓门。

    他皱下眉头。

    「帮我交美术作业,我就告诉你你老姊发生什么事。」她转着手上的2B铅笔。

    他冷瞥她一眼。「妳要画什么?」

    「坏脾气的垂死裸体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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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了了,敏柔,洋葱说他喜欢我。」思琪在叶洺聪离开她家后,立刻冲回房间打电话,告诉叶洺聪的姊姊,也是自己的好友这个惊人的消息。

    敏柔正好洗完澡出来,她一边擦着长发,一边说道:「妳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是说,洺聪两年前不就告诉妳了。」

    「两年前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她仰躺在床上,大吐一口气。「也不完全啦!我是说,我也有当真一下,大概维持了一两天吧!不过那时候他都要去当兵了,我就没多想了。」

    后来她就把这件事拋在脑后,那时候她的想法是,就算他是认真的,也无关紧要,她确定当兵的这两年他一定会改变心意,再说,她也可能在这两年谈恋爱,因此也就不那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敏柔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后才道:「洺聪不会开妳这种玩笑的。」弟弟喜欢思琪的事她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向思琪提起。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思琪匪夷所思道。

    「妳没问他吗?」

    「有啊!可是话题绕一绕就忘记了,后来回到我家,我老爸在场,我怎么问?等一下他回去后妳帮我问他好了。」

    「这样不好。」敏柔立即摇头。「而且洺聪也不会对我说的,妳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某些事情上很有原则。」

    「好啦!我自己问就是了。」她眼珠一转,说道:「我问妳,洺聪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想不开的事情?没有啊!」敏柔摇头。「他跟妳说了什么吗?」

    「他说因为我,让他觉得人生这条路还可以继续走下去,大概是这类的意思,这听起来像不像他想过要自杀?」

    「自杀?不会吧!」敏柔紧张地握紧话筒。「洺聪没跟我讲过。他为什么要自杀?我们过得好好的——」

    「妳别神经兮兮好不好,我是猜的啦!」她大声打断敏柔的话。「再说,要自杀也不是现在,应该是我还不认识你们以前吧!那时候你们家不是愁云惨雾吗?」

    「哪有这么严重。」敏柔微笑。「那时候我们只是没跟爸爸住在一起。」父亲在她国二时再娶,但因为后母不喜欢他们,所以他们没有与父亲住,而是跟爷爷一起生活,直到现在仍是一样。

    「会不会就是那时候他想要一死了之——」

    「妳别说得那么可怕,不能跟爸爸住在一起是我比较伤心,不是洺聪。」

    「说不定他是泪水往肚里吞。」一想到此,思琪开始大笑。「不过我很难想象洋葱哭的样子,我还记得他以前那个讨人厌的样子,哈……」

    敏柔微笑。「洺聪那时候比较叛逆,说话比较恶毒一点,其它的也还好。」至少弟弟从没误入歧途,那时他只是对很多事情不满,所以说话才尖锐。

    「妳说洋葱喜欢我是不是有恋姊情结?」思琪问道。

    「恋姊?」敏柔一脸错愕,虽然她跟洺聪很亲,但她从不认为……「不会的,虽然我是姊姊,可很多事都是洺聪给我意见,在某些事情上,他的想法比我更成熟,他不会有恋姊情结的,对妳也不是,妳也只比他大两岁,说恋姊太夸张了。」

    「如果大五岁以上,我就说他有恋母情结了。」思琪取笑道。「对了,对了,说不定是这样,洺聪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而妳这个老姊又不够有力,没办法带领他,所以我的出现就像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他的路途,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他在青少年时候就误入歧途了,所以他把我当女神一样崇拜……喂!妳笑什么?」

    「没……没有。」敏柔忍住笑。「只是『女神』会不会太夸张了?」

    「哪有夸张,难道沈盟不是把妳当女神膜拜吗?」

    敏柔脸儿一红。「他才没有。」

    「不对,不对,是妳把他当神膜拜。」思琪哈哈大笑。

    「我才没有。」她脸蛋更红。「妳不要乱说。」

    「我哪有乱说。对了,妳之前不是说在谈婚事吗?到底谈得怎么样?他妈妈让步了吗?」她一下子又忘了自己打电话是为了洋葱的事,话题不知不觉又跑远。

    「没有之前那么反对,不过我们想让娟娟先结,免得伯母又反悔。」

    「哦!」思琪应了声。

    娟娟是沈盟的妹妹,她的男友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家世差了沈家一大截,所以沈伯母一直不赞成两人交往,听敏柔说,这两年娟娟的男友在事业上有做出些成绩,再加上他个性很好,所以沈伯母的态度已经软化,不像之前那么反对了。

    「思琪,妳……妳对洺聪有什么感觉?」敏柔迟疑地问。

    虽然知道弟弟喜欢思琪很多年了,但她一直没有为弟弟做些什么,最大的原因是她知道弟弟不会喜欢她插手,洺聪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计画,如果她太早戳破这件事,可能会造成洺聪与思琪的尴尬,所以她都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可如今洺聪已将这件事讲了开来,她便想尽点力。

    「就弟弟的感觉啊!」她忽然笑道:「妳知道吗?今天洺聪还跟我说我对他不是弟弟,是晚辈,是朋友,讲得好象他懂得比我多似的。」

    敏柔想了下,才慢慢说道:「洺聪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妳刚开始就不是把他当弟弟看,我还记得妳喜欢找他麻烦,故意跟他斗嘴,还会对他拳打脚踢,他比较像玩具。」

    思琪愣了下,随即笑得开怀。「对,好象是这样。」以前洺聪有点桀骛不驯,不管是说话或态度都跩得很,见他那样,她就会故意去戳他,让他老羞成怒。

    「敏柔,妳帮我开导开导洋葱,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多少有感情,要我讲无情的话去刺伤他,让他死心,我有点说不出口,也不忍心。」为今之计,只好找敏柔来指点洋葱。

    「我?这样不好……」敏柔为难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之前洋葱不是反对妳跟沈盟,妳当然也可以反对他跟我。」

    「洺聪只是担心我,所以才会……」敏柔顿了下。「如果洺聪跟妳在一起,我很放心,我不会反对的。」

    「妳……妳要气死我,妳就不能演个反派吗?」她没好气地说。

    敏柔笑出声。「我不要演反派,洺聪做事很负责,妳——」

    「好了,好了,妳演不成反派,也不要当说客,尤其是这么蹩脚的说客。」她打断她的话。

    「可是——」

    「好了,不说了,拜拜。」

    「喂,喂……」敏柔叹口气,挂上电话。

    怎么办呢?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洺聪,她好希望他们两人能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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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美味蔬食。

    「朱姊,妳怎么只做了一杯元气奇异果果汁?有两杯耶!」思琪挑着眉头。

    「是吗?」朱淳溪看了下点菜单。「对,有两杯,对不起,我再做一杯。」

    「朱姊,妳这几天很不对劲,一直心不在焉。」思琪靠着枱边。「是不是跟前几天来的那个赖先生有关?告诉我嘛!」难得现在没什么客人,最适合聊天。

    朱淳溪拿起两颗奇异果丢进果汁机里。「别杵在这儿,先把那杯端过去。」她从冰箱拿出柳橙汁跟优格,各倒了半杯进果汁机里搅拌。

    「唉……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吗?」思琪哀痛地揪着胸口。「哦!心痛,心痛……」

    朱淳溪好笑道:「别装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快去!」

    「知道,知道。」她又长叹一声后,才端着果汁到客人面前去。

    朱淳溪笑着摇摇头,思琪就像个大孩子一样,爱笑爱闹,不过还算有限度,所以她也由着她去。

    思琪好心情地哼着歌,将元气茶上桌后,在回柜枱的途中遇上正在擦桌子的林紫喻。

    「咦!桌子下面有纸袋。」思琪偏头瞧着桌下。「客人忘了拿的吗?」她弯身将纸袋拿起,发现里头有个礼盒。

    「她们发现东西不见会回来,拿到柜枱就行了。」林紫喻将桌上的残渣扫到盘上。

    「她们才刚走不是吗?我去追好了。」思琪往门口跑,经过柜枱时说了句,「朱姊,客人掉了东西,我出去一下。」

    思琪推开门跑了出去,跑了几公尺后,就发现离开的客人已匆匆往这儿走来。「小姐,妳掉东西了。」思琪将纸袋递给她。

    她开朗一笑。

    「我正要回去拿,因为放在桌子下,没注意就走了,谢谢妳喔!」

    「不会,只是小事。」思琪回以微笑,看着她离开后,动动肩、扭扭腰,活动一下筋骨后,才悠哉地走回店里。

    一进到店里,迎面而来的就是林紫喻的瞪视,思琪走到柜枱旁问道:「妳瞪我干嘛?」

    「谁瞪妳!」她转身到水槽边洗盘子。

    「妳这几天是吃错药喔?」思琪翻了下白眼,虽然从一开始两人的频率就不太合,可这几天更严重,不管她做什么事都会招来她的怒视。

    「妳才吃错药。」林紫喻转头,口气很冲。

    「妳们怎么回事?」一旁的朱淳溪开口问道。

    「问她。」思琪耸耸肩。

    「紫喻?」朱淳溪转向正在洗盘子的人。

    「没有。」林紫喻闷闷的说了声。

    「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思琪,妳顾一下店,紫喻我们出去走走。」朱淳溪说道。

    林紫喻惊讶地转身。

    「对了朱姊,妳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买珍珠奶茶,还有街角的臭豆腐——」

    「我不是说过吃油炸的东西不好。」朱淳溪蹙下眉头。

    「偶尔一次嘛!」思琪吸吸口水。「我现在突然好想吃。」

    「真拿妳没办法。」她摇摇头。「米婶。」她拉开柜枱后的门帘。「我有事出去一下,麻烦妳跟思琪顾一下店。」

    「好。」米婶点点头,她有张圆润的脸,头发整齐地箍在后头,年纪五十上下。

    朱淳溪卸下围裙,拿了些钱,朝林紫喻说了句,「走吧!」

    「好。」林紫喻细小地应了声,有些不安。

    待两人离开店后,米婶才上前问道:「她们出去干嘛?」

    思琪走进柜枱。「紫喻这几天怪里怪气的,朱姊找她出去谈一下。」

    「哦!」

    见米婶又要走回厨房,思琪急忙拉住她。「米婶,我问妳一件事,妳知不知道前几天来找朱姊的男人是谁?」

    「不知道。」那天因为提早下班,所以她印象满深刻的,还特意瞧了那男的一眼,可根本没印象。

    思琪失望地长叹一声,米婶在这儿已有三年,她还以为她会知道比较多的内幕。

    「我有问喔!可是淳溪不说就是不说,我也没办法。」米婶说道。「不过这也是人家的私事啦!我们不要管太多。」

    「妳之前不是说要帮朱姊介绍对象,这也是管私事啊!」思琪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林紫喻未洗完的盘子。

    「这哪有一样!我是看淳溪都三十七了,再过几年就四十了,所以才帮她介绍,女人还是要有依靠,老了才有伴啦!我三年前就很积极在帮她找对象,那时候才三十四,听起来还好,也还有对象可以介绍,可是现在都快四十了,唉……很难找,所以说找对象要趁年轻啦!女人一老,对象就愈来愈少,不像男人是愈老愈有味道——」

    「对啊!狐臭味。」思琪插嘴。「老人味、口臭味、汗臭味、脚臭味。」

    米婶噗哧笑出声。「妳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啦!」她呵呵笑得很开心。「跟妳说正经的,妳在那里胡乱讲。」

    「什么臭我都忍受不了,只有臭豆腐……」她吸一下口水,双眸发亮。「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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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么回事?」朱淳溪瞧了林紫喻一眼。「这几天脾气不是很好。」

    「没有。」她扯了下嘴角。

    「我们是服务业,笑脸最重要,如果妳再这样绷着一张脸,给别人脸色看,那我可能要考虑妳是不是无法胜任。」

    林紫喻有丝紧张。「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只是……最近有点私事……」

    「我知道妳跟思琪不是处得很来,可是工作是工作,我只要求妳们做好份内的工作——」

    「我有做好我份内的工作,我也觉得我很认真,可是……」她握紧双手,冲口道:「可是思琪没有,她有时候会偷吃零食,碗盘有时也没洗干净,但妳都没说她,还让她少洗碗,结果都是我在洗,我觉得很不公平。」

    朱淳溪点点头。「还有呢?妳觉得还有哪里不公平?」

    「还有好几次她迟到,妳也没说她。」

    「妳希望我骂她?」她问道。

    她沉默了下。「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妳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有一点。」

    「其它呢?」

    她顿了下,没说话。

    「妳男朋友最近都没来接妳下班?」

    林紫喻愣了下,没料到她会注意到这件事。「我们分手了。」她的声音突然显得有些尖锐。

    朱淳溪点了下头。「妳跟思琪要怎么相处是妳们的事,可是不能影响到工作,更不能影响到整个餐厅的气氛,不然我只好请妳们其中一个走路。」

    她讶异地瞪大眼睛。

    「至于思琪迟到的事,我已经跟她说过,只要迟到半个钟头以上就不用来了,三十分钟以内,我都从薪水里扣,妳天天准时,没有请假,我会给妳全勤奖金,这些在妳们应征时我都说过,所以没有什么好不平的,至于洗碗的事,我会再分配。」她瞧她一眼。「还有什么吗?一次说出来,我一并处理。」

    林紫喻一时无言,一会儿才道:「没有。」

    朱淳溪勾起笑,与她方才的严肃有迥然之别。「那好,到对街去吧!我还得帮思琪买东西。对了,妳要吃什么,也不用客气,今天我请妳跟思琪吃东西。」

    「不用了,我不饿。」她闷闷地说。

    「随妳吧!」她在红绿灯前停下。「紫喻。」

    「啊?」

    「妳有没有想过妳为什么看思琪不顺眼?」她好意提醒了一句。

    林紫喻皱下眉头。

    「或许想一想,妳会比较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我并不想跟她相处,反正我们各做各的就是了。」

    朱淳溪看她一眼,在心里叹口气。「随妳吧!只要妳们不影响到店里的气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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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作家,兰思琪以前总是很天真地以为作家就是穿得美美的,坐在咖啡店里喝咖啡写稿,偶尔轻叹几声,看看窗外,假日的时候跟几个志同道合的文艺青年讨论文学创作,可自己开始写作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穿得美美的在咖啡店写作,是有钱作家才能消费得起的,她只能找麦当劳这类的快餐店坐上好几个小时,可今天下班后,天气有些冷,所以她懒得骑去麦当劳,随便找了家便宜的店就坐下来写稿。

    在店里写稿,并不是为了气氛,或是会有较多的灵感出现,而是因为在家里她容易分心,不是看电视,就是听音乐,累了就跑到床上睡觉,所以进度一直快不起来,坐在这儿可让自己专心地去想剧情该怎么走下去。

    「好烦,好烦好烦喔……」她捧着头不停摇晃,这一段她已经卡了两个多礼拜,还是想不出该怎么接续下去。

    「真是烦死人了。」她趴在桌上,吐着哀怨之气。

    「妳怎么了?」

    思琪猛地抬起头。「洋葱?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今天比较早下班,打电话到妳家想约妳出来吃东西,妳爸告诉我妳在这儿。」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在这里写稿,看能不能挤出一点东西。」她又长叹一声。

    服务生走上前来,叶洺聪看了下菜单,点了快餐后才又说道:「写得顺利吗?」他瞄了眼她乱图乱画的稿纸。

    「不顺……」她哀怨地低吟。

    「写不出来就先休息一下。」叶洺聪建议道。

    「我已经休息快一个月了。」她无力地趴在桌上。「我现在都不敢接编辑的电话。」

    「妳卡在哪儿?」他询问。

    她的下巴搁在桌上,抬眼看着他。「就是女主角没办法接受男主角嘛!」

    「为什么?」他询问。

    「他以前是牛郎。」

    他讶异地瞪大眼。

    思琪哈哈大笑。「很炫吧!他还是头牌牛郎喔!」

    他笑道:「不接受就不接受,换别人当女主角。」

    「不行啦!哪有中途换女主角的,这样读者看的时候会产生混乱。」

    「妳为什么要写一个牛郎男主角?」他问。

    「好玩嘛!看社会新闻的时候想到的。」她又开始呻吟。「早知道就不弄这种设定,这本一定会卖的很不好。」

    「妳不是写书的人吗?就让女主角接受——」

    「不行,不行,因为女主角的个性也设定好了,她是有精神洁癖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除非有重大心理转折,不然性格会前后不一啦!」她沮丧地闭上眼。「洋葱,你帮我想一下好了,如果你女朋友以前做过应召女郎,你可以接受吗?」

    「我讨厌想没发生的事,自寻烦恼。」他吃口鸡丁。「写不下去就换一本,不然就改设定,让女主角做过应召女郎,这样两人都不用在意。」

    她猛地睁眼,抬起头,而后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书名可以叫:鸡同鸭讲,哈……不会有人看的啦……好烦喔!还是先换一本写,好烦好烦啊!」

    见她又开始摇头发神经,他开口道:「明天我们去看午夜场电影。」

    她停下甩头的动作。「看电影?」

    他从胸前口袋抽出两张票。「同事送的优待票,他没时间去看。」

    思琪拿起票端详,顿时陷入挣扎。「洋葱,这是……追求吗?」她应该给他碰钉子的,可是她已经好久没看电影了,更何况这部片她很想看……

    「不是,看电影而已,反正票是别人送的,不花钱。」

    「看电影是可以啦!反正我也没事做,不过先说好了,这个不是约会。」

    「我知道。」他点头。

    「好,那就去看电影。唉!我最近拮据的很,什么消遣也没有。」她长叹一声。

    「妳不是有学踢踏舞?」上次她有跳给他看,虽然才初学,不过还算有些架式,虽然她的兴趣总维持不了多久,但她学东西的速度算是快的。

    「对啊!可是这期的结束了,我没钱缴下一期,可能要荒废一阵子了。」她无奈地叹口气。「所以我才想赶快写书领钱。」

    「不是还有餐厅的工资?」

    「那钱是要还我爸的。」

    「妳还没把学费还清吗?」之前她赔师院的那些钱是向她父亲借的,一直以来都是按月摊还。

    「鸡腿饭。」服务生将快餐送上。

    思琪等服务生走后才接续道:「上个月还清了,不过我拉里拉杂学的东西,有一部分是跟他借的,所以也要还。」她扳起指头开始算。「之前去学油画,西点蛋糕,还有手拉胚都是我老爸付的,然后去年去美国玩了三个礼拜,他帮我垫了两万,所以我还欠他……」她偏头想了下。「嗯……好象还欠他四万多,啊……心好痛……」她揪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笑道:「只有四万多吗?」

    她摇头。「这是我的才艺玩乐费,还有祭五脏庙的零食费,还有买摩托车的交通费。」她抓抓头,又开始说:「好象总共欠我老爸十万吧!他可精了,还算利息,唉……这时候就会想嫁个有钱人多好,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不用出去工作,只要跷着二郎腿户头就会有钱……」

    他一边喝汤一边听她说得天花乱坠,等他饭吃到一半,她已经说到要买火箭上太空旅行。

    「在太空里全身都会浮起来,连水也会漂起来,一颗一颗的,然后再登陆火星,找火星人,顺便带几颗陨石回来——」

    「妳把时间花在写书上可能还实际一点。」他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干嘛泼我冷水,我想得正高兴。」她瞪他一眼。「你怎么从小到大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我不需要,我既不想当作家,也不想当艺术家。」他将盘上的青椒扫到盘子的左上角。

    「你拐着弯骂我?」她好笑道,他从以前说话就恶毒,长大以后虽然变了不少,不过有时还会冒出许几尖酸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思琪将手肘放在桌上,托腮打量他,一会儿才道:「洋葱,你在高中、大学,都没人喜欢你吗?」她以前也问过他,他的回答是没有,但她一直很难相信,毕竟他长得又不丑。

    「没有。」

    「我帮你介绍好了——」

    「妳在要白痴吗?」他打断她的话。

    「什么白痴!我是认真的。」她没好气地说。

    「再跟妳说下去我会消化不良。」他懒得跟她再说下去,继续吃东西。

    「我——」

    「妳写稿吧!等我吃完饭再说。」他打断她的话。

    见他眉心拢皱,她点了点头。「好吧!等你吃完再说。」吃饭还是要有好心情才对。

    十分钟后,叶洺聪招来服务生,示意他将碗盘收走,思琪一直忍到桌面干净了后才道:「我刚刚是跟你说真的,我帮你介绍——」

    「妳写妳的,我看我的。」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

    「我话还没说完。」她将双手盖在他的资料上。「你以为我这三天都在虚度吗?我为了你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什么心血?」他不感兴趣地问。

    「我翻了不少书。」她起身坐到他身边。「我是说,你跟我表白以后,我一直想怎么开导你——」

    「我要去洗手间。」他截断她的话。

    「忍一下。」她瞪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勾起一抹浅笑。「妳接下来的话我没兴趣听。」

    「你还没听——」

    「我不用听就知道妳要说什么。」他盯着她总是神采奕奕的双眸,徐徐说道:「我造成妳的困扰了吗?」

    「困扰?没有——」

    「那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他再次截断她的话。

    「喂——」她双手抆腰。「我要说,我已经准备好讲稿了。」

    「有准备我的耳塞吗?」他认真地问。

    她大笑出声。「你这个可恶的小鬼!」她的拳头打上他的肩。

    「我已经不是小鬼了。」他抓住她的手,双眸别有深意地凝睇着她。

    她吓了一跳,瞧见他不怀好意地扬起笑意。「吓到妳了?快回妳的座位吧!」他放开她的手。

    她斜眼瞄他。「洋葱,是不是有什么外星人藏在你里面?」他方才的言行举止实在不像原来的他。

    「什么?」他好笑道。

    「你被操控了对不对?」她瞇起双眼。

    他笑出声,她也笑,这才觉得气氛自在了些。「好了,现在好好听姊姊说几句话——」

    「妳故意在我面前提姊姊两个字吗?」他截口。

    「你很敏感耶!好啦!别装那么难看的脸,你不喜欢听我不提就是了。」她顿了下,才又继续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当朋友不好吗?」

    他瞧着她,忽然下定决心说道:「妳记不记得高三那年妳跟我说过的话?」

    她愣了下。「什么?我哪记得我说了什么话?我一年到头讲那么多话——」

    「妳爸中风那一年。」他提醒她。

    「哦!」大二那年冬天,父亲突然中风,把她给吓坏了,她还记得自己在医院的走廊上的那种慌张与无助感。「然后呢!我跟你说了什么?」

    「妳心情不好,跑到我家来说要买醉,拉着我爷爷、我姊还有我跟妳一起喝酒。」

    「我记得,我记得。」她笑道。「喝没多久敏柔就醉了,剩下我们三个在划拳。」因为爸爸喜欢喝酒,所以她从小就会跟父亲喝几杯,虽然没因此训练出千杯不醉,不过还算有点酒量。

    「那天晚上妳还睡在我家——」

    「等一下,等一下。」她的心猛地一跳。「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那天晚上我喝醉酒爬到你床上,对你性侵害,你现在要我负责吧!」

    他笑出声。「这样妳就会对我负责吗?」

    「我想起来了,我醒来的时候是跟敏柔睡在一起。」她松口气。「幸好没做出什么错事。」

    「喝到一半,妳开始说妳爸住院的事,那时候妳爸已经恢复意识,只是左半边不能动了,得靠复健才能慢慢恢复正常。」思琪出生时,兰伯父已四十五岁,所以当思琪念大学时,他的年岁已经有点大了,不过兰伯父是个很有毅力的人,所以复健的情形算是良好。

    「这我都记得,你快说重点。」她催促。

    他颔首,直接切入重点。「妳要我嫁给妳。」

    她张大嘴,下一秒开始狂笑。「什么?!什么……哈……」

    叶洺聪可以感觉店内的眼睛全往这儿望来,他也没阻止她,只是任她笑个够,他则端起绿茶慢慢地喝着。

    「我要你……哎哟!我要你嫁我?」她边说边笑,她竟然还用「嫁」这个字。

    他再次点头。「我说好。」

    「啊?」她愣了下。

    「我说好。」他重复。

    「你当真啦?」她惊讶地张大嘴。「洋葱,你真的当真啦!那是醉话好不好?你还放在心中这么多年,你如果早点告诉我——」

    「我还没说完。」他不疾不徐地说。「后面还有。」

    「这有,还有什么?」她追问。

    「妳拿啤酒环套在我们两个手指上,然后开始唱结婚进行曲。」

    她再次张大嘴。「天啊!我真是发酒疯了我。」

    他扔出最后一句。「我们还进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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