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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春波绿 第八回 作者:清静
    「桃花林?」惊鸿照影闻言一怔。

    「你门进入苗疆后,我们便得到消息。知道你们此行目标是血欲门,月雅一直阻止我对你们出手。」尔亚箚负手而立,背对二人。「云照影,我与月雅约定,她在桃林里等你。如果你顾念旧惰,路过时进入桃林一游,她便会将所有的事告诉你!」想起那日自己与寒嬉笑中而错过,盛放炽艳的桃林,云照影默然无言。

    「你们没有去桃林,她又在桃林里等了你三天,始终相信你会再回头……」尔亚箚手心捏紧,回过身来。「但是我已等不下去了!为了你,我那天真的妹妹……」

    脆弱的声音中断,杀气上涨,尔亚箚突然不再往下说,手一挥,身边血欲门金木水火土五刑主出掌合围,下方苗兵及血欲门人也围攻而上。惊鸿照影站在台阶中段,上下皆不着边,上方有血欲门精锐,攻之不易,不得已,只得连连后退,退到殿底,陷入重围。

    人世间的情啊爱啊!原本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不论如何好,不是自己等的那人,又奈若何?过尽干帆皆不是,余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云照影下意识地配合着寒惊鸿的剑光,双掌过处,依然如诗,如羽,如断,如灭,但他的心却不再如往常宁静专注。

    当年天真的小公主,一望一笑都在眼前,从初见的淘气捉弄,到后来的固执热烈。无法响应而逃,换来了纠心蛊之劫。原以为事情应已告结,却不料演变至今。

    「尔亚箚,月雅之事,岂能尽怪云!」看出云心绪的迷乱,寒微微动怒,心下不喜云的情绪竟会为旁人波动──让云心神大乱从来就是他的特权。「如果付出就一定要有回报,世间岂有那么多伤心人?当初没看出月雅的认真,没有在最初时疏远,让她越陷越深,这是惊鸿照影共同的错处,但后来月雅以纠心蛊相逼时,云已用他的选择作出回答了……」「是个很好的回答,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月雅为此付出什么……」想起妹妹受蛊毒反噬急速衰老的容颜,尔亚箚心下一痛,护妹心切。「今日我一定要将你们两个留下!」

    蚁多咬死象一向是有理由的,退路被封,士兵如潮杀之不尽。南人多凶蛮,苗人尤甚,陷身乱局的惊鸿照影在与五刑主对抗时,虽不欲多杀生,却架不住对方苦苦相逼,力道渐渐失控。「尔亚箚,你再不识相,莫怪我们无情!」敛去向有的笑容,寒惊鸿第一次沉下脸来,手握剑诀,剑引风雷。

    尔亚割的回答是:「三掌魁,你们也下去!」

    怒极反笑,寒惊鸿不再说话,手中长剑寒芒吞吐,四周气温似也降低。云照影一飘身,退出三丈之外,双掌捏诀,白晳修长的十指似柔实刚,掌心交错间,隐隐有着漩涡的力道,引得周围诸人身形摇晃。

    「惊天三式.掩日」

    「飘渺尘踪」

    剑掌交汇,空气似也被这强大的威力吸空。没容众人多想,剑芒如水纹般扩展开,三丈之内,血花飞舞,断肢残体无数。

    与剑芒的华丽相对映,无俦掌气化成无数细流散开,一受阻力便重迭而上,尖锐如有实体,无声无息中,也是一地伤残。

    窒息一般的空气,不断退散的人群,过巨的伤残让打斗暂时中止。

    五刑主重伤一个,轻伤三人,三掌魁之一的容顿血吐不止,退出战圈。但惊鸿照影也没好到哪去。寒惊鸿脸上刮了二道血口,衣袖裂了一截,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流落剑锋,云照影唇角逸血,洁净的白衣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两人对看一眼,看出对方眼里的挂念。寒惊鸿身子一晃,撮唇作啸,声清且尖,在山洞内回响不休。

    「寒惊鸿,你黯驴技穷了吗?」尔亚街冷笑。「此腹在深山十七里处,声音根本……」他的笑声突然狼狠地中止了。因为他听到寒的啸声正一节一节传了出去。「我每走一里就放下一个回音竹节。」寒惊鸿耐心解释道:「虽然不知道,山腹里有阴谋,不过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对吧!老叫化他们大概快来了,我们实力勉强还可以跟你们一拼。」情知失策,哼了一声,尔亚箚眉煞凶气。如果只有老叫化的话,自然不放在他眼里,但加上惊鸿照影,实力便不可测之。「那又如何,等他们集合好赶来,你们早已尸骨无存!」「是这样吗……」寒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山洞一角传来一阵铃声,声声急促,代表有敌人进侵。「哼!来得好快。不过想冲进来,凭颜叫化还没那能耐!」尔亚箚手中真元微吐,准备亲自出手。

    「哥哥,够了,不用再斗争下去了,好吗?」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何时一怔,环目四寻,尔亚箚失声道:「月雅!」

    「放他们离开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不行!」尔亚街回过神来,断然拒绝。「姓云的竟敢负了妳……」

    「哥哥,我一直在山洞外的……我已经知道云喜欢的是什么人了。」月雅的声音轻飘飘的,不知自何处传来。惊鸿照影想起山洞外那一吻,云照影脸色微变,知道此举伤了月雅之心。「纠心蛊之事,我欠他一条命,所以今日还他一命。」声音微微一顿。「日后,他若再入苗疆,我会亲自取他性命!」

    「月雅,妳!」尔亚箚叹了口气。

    「哥哥,你就允了我这次吧!不要逼我出来……」

    「……罢了!记住妳今日之语。」尔亚街心灰意冷,转身背对惊鸿照影。「你们听见公主的话吗?还不照办──寒惊鸿,云照影!昔年之情,今日绝断。若不想为敌,今日去后,莫入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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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出山洞,回首相望时,山上隐约有道青色的蒙面人影,见他回头,立时隐入石后。风吹起那人没有完全束起的白发。

    回过头来,低低叹息。旧地重来,故交竟成新仇。

    或许当初不是没想到,只是刻意去忽视月雅受到的伤害罢了。

    一双手悄悄握了过来,掌心交握,一片暖意。

    偏头看一下旁边那双琥珀色的,似笑非笑的眸子,云闭上眼,过了会儿,又睁开。「我没事。」

    寒还是握着他的手。

    微微一挣,挣不开,碍着老叫化在旁,不便太大力,便由着他握,借着掌中的暖意,让心下混乱的思绪慢慢沉淀。

    老叫化在旁碎碎念。「月雅公主那么可爱,对你又是一片真情,你当初干嘛不接受,还躲得远远的,让老叫化一个留在苗疆,左右不是人。如果你当初答应了,现在你就是苗王城的驸马爷,血欲门的老大了,我们也不用打得这么辛苦。」

    「樊老兄,你这么念着作甚。月雅再可爱再多情,不是云想要的那个人,就都没意义了。只能说月雅慢了一步,云已有心上人了。倒是你,这么喜欢月雅,不如你娶了她吧!反正我记得樊老兄你还是单身的。」

    「胡说八道!」老叫化碎了一声,耳朵竖起来。「云少侠有心上人?是谁?老叫化怎么没听说?」

    「还有谁。」寒笑嘻嘻地一手揽住云的肩。「当然是──我!」

    云的心跳险些停止,没想到寒会说出来。

    「呸!」老叫化想都不想就道:「信你的是白痴!」

    「呵呵……」寒惊鸿但笑不语,云照影亦默然无言。

    说出来,果然也没人会信啊!「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感情果然是好得不一般。换个人这样搭在云少侠身上,早就冻僵了……」云照影横了樊长老一眼,让周身发凉的樊长老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咦,寒少侠,你暗袋里露出的是什么东西?」

    寒惊鸿的衣袖在方才打斗里破了。他闻言举袖看了眼,啧了一声,取出一个玉石来。云状的雪白石身,还有上方绘的图,云照影一眼便认出是自己那日在市集看到的玉石。

    「那时跟在你后面见你挺喜欢的,本来想回中原再给你一个惊喜……」寒抓了抓头发,塞到云手里,微微一笑。「要吗?」玉石上,画着两只一前一后顾盼相嬉的鹭鸟,一旁写着几个小字: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

    握紧手中的玉石,云的目光如春水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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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欲门的实力已知道部分,任务姑且算是完成,为了不让月雅为难,惊鸿照影只有离开苗疆,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大理点苍,先与松石道长说个大概。

    这一日,两人经过武当,不料半路上,黄衫少年孤影独立,一向喜笑善讽的唇角不再有笑意,唬珀色的眸子淡淡远远,似有无限忧思。

    对于突然出现一手抓住俩人座骑缰绳,随后默然不语的俊美少年,云照影心下有好的预感,而寒则挑了下眉毛,可以感觉少年看向自己的眼光,绝对都是负面情绪。

    奇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换来少年这般眼光?因为云?又或……寒惊鸿心有所悟地笑了起来,与明亮耀眼成对比的,是眸子里死水般的阴沉。

    少年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云兄,区区奉诏,请云兄回京候旨。」

    「候旨?」虽有不好预感,却不料是这种等级,云照影皱了下眉。「我姓云,不列皇族,又无官职在身,何以要我回去候旨?」

    「自然是有喜事啊!」黄衫少年松开缰绳,露齿一笑,笑得可爱又招摇。「云兄你今年也二十有余了吧!你虽名义上不列皇族,到底是皇上的堂兄。兄弟之情不可抛,皇上下旨,拟点安平郡王的三女与你为妻。」什么?!心下一惊,想偏头看寒是什么反应,却不知为何止住。「皇上为何突然赐婚?」「这个嘛……你应该去问京中那位大人才对吧!」黄衫少年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却难掩眸中黯然之色。「无论如何,你都得随我回京一趟,跟皇上说个明白。」云沉默片刻,扭过头来看寒,寒双手抱胸,耸了耸肩。「你去吧!我上武当找醉道长拼酒去。」就没有更多的话与我说吗?此事来得突然,云心下纷乱,似有什么头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心头堵得发闷,似乎又回到当初未与寒表白前,微微的迷惘和痛楚。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我回京了……」

    寒惊鸿并没有说要在哪里见面……

    水来了,沙散了,偷来的幸福,是不是也该归还了?不!不对!云照影猛然回头。

    「寒惊鸿!」

    寒惊鸿在马上回过头来,有些异。

    「喝完酒在荡雪小筑等我,不许跑!」

    寒怔了下,隔得有点远,看不清他眼中是什么神色,只听到他突然笑了起来,双手拱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回答道:「好!」

    唇角微微变起,阴影末全去,心情却好了起来。

    他没看到,一旁黄衫少年怜悯却无奈的目光。

    再次回到京师,与父母弟弟见过面,就被黄衫少年带往宫中。他知道父母对自己被赐婚一事很高兴,直夸安平郡王的三小姐是如何貌美娴淑,知书达理。熙似乎有话想说,却因自己行色勿勿,来不及说。他心下早有主意,让父母伤怀并非他本意,但违背良心并令一无辜女子误了终身,更非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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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紫灰色的烟清香袅袅飘扬,众而不散,顺着炉边的朱柱婉蜓而上,盘龙飞潜,龙诞细细。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少年坐在龙桌后,含笑看着云照影。他虽只比黄衫少年大上一岁,但气度却与同龄人不可同日而言,沉凝稳重,王者之风在举手投足间,表露无遗。云照影虽是看着他长大的,但对着龙桌后的少年天子,也是不敢轻慢。免去了云照影的行礼,皇帝笑道:「云爱卿回来便好,许久不见云爱卿,朕心中想念得紧。」「云不敢,云只是一介散人……」

    「好了,爱卿不用解释。祈,将朕拟好的圣旨给他看吧!」

    黄衫少年取过一卷明黄卷轴,递与云。云打开,一目扫过,果然与黄衫少年说的一般,皇上将安平郡王的三女赐婚与自己。

    他放下圣旨,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皇上,赐婚一事,容云谢绝。」

    「耶?」皇帝眉毛挑了下,不知从哪里取出把玉扇搧风。

    「当着朕的面拒旨,云爱卿,你好大胆子!」

    「圣旨还没公布出来,便算不得圣旨。」云照影心下也有不安──少年如今已是皇帝,君威难测。「皇上一直未正式下诏天下,不也是为云留条后路。」

    「朕只是给你一个挑选美女的机会,可不是给你拒绝的机会啊!云卿品味独物,朕不敢代劳,这才等云卿回来落实人选再下旨啊!」皇帝玉扇轻摇,笑得好像狐狸,浪费了一张俊美的脸。「云确实另有心上人,但不敢请皇上下旨,还请皇上收回盛意。」云照影直接拒绝皇上的『好意』。「峨?是什么人居然令云卿不敢让朕下旨?除了朕的后宫……不,就算是朕的后宫,云卿若有意,朕也可以指给你。」

    「不是……」云照影咬紧牙,心知此时不说清楚,日后早晚还会有相同的纠纷。他性子极烈,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纵在九五之尊前,也不会有所顾忌。「不敢请皇上下旨,只因云喜欢的……是个同为男子的人。」

    此话一出,皇帝的扇子突然摇不动了。不动声色地瞪了一旁黄衫少年,黄衫少年对云会说出此话倒不太意外,见状回皇帝一个『我也是刚发现』的表情。「在朕面前说这话……云兄,你果然一点也没变。」皇帝叹了口气,把云卿换回少时惯常叫唤的称呼。「这种有违人伦天德的事,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云相信皇上是明君,即不会为伦理道理云云阻止自己的脚步,也不会强迫云遵循。」「说得好听,此事传开,可是皇室一大丑闻。」

    「云原本便不列皇族之名,皇上若还不放心,可从族谱上将云除名!」

    「看来,你都考虑好了。」皇帝好半天才道,手中玉扇又开始搧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云。云也不退让,直直迎接皇帝目光。

    「你喜欢的人,可是寒惊鸿?」

    云照影脸色微红,不语默认。

    「那你们上床了吗?谁上谁下?」

    「皇上!」云照影忍不住提高声音,脸上更是红晕密布。皇帝不由失望一叹。「看你这样子,定然是在下面了。」

    云照影哪还说得出话来,只觉脸都快烧起来了。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类话题,他又是脸皮子薄的人,想阻止皇帝调笑,却见皇帝目中泛起淡淡的忧色。他说。

    「云兄,朕告诉你两件事──要朕下旨给你赐婚的是无尘。而她的理由是──她即将下嫁寒惊鸿,不愿惊鸿照影的你,在他婚后形孤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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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衣飞驰在前往翼南的官道上,皇帝的话不停地在耳畔回响。云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虬结灰暗,一如他此刻的心理。

    分手前的一切历历在目,寒温情体贴的回护也还在耳畔。临走前那一笑,那声『好』,都让他无法面对现实。

    但是,君无戏言。荡雪小筑空荡荡的房间,让他的心一直往下坠。

    寒醉酒时,呓语着的『无』;萧平出现在垂虹山庄;寒问他,清冷,孤高,美丽,寂寞,这是皇室中人特有的气质吗……无数明显的,却被他刻意忽略的证据,此时都趁火打劫地涌上了心头,越想,心下便越泠;越冷,脑海便越清醒,一遍一遍地想着。

    垂虹山庄的张灯结彩,冷却了云照影心中最后一丝温度。

    他茫然地下了马,门外有认出他的人,忙将他迎了进来。寒庄主一见他便大笑。「云贤侄好久不见,是来参加鸿儿的婚礼吗?月华郡主现在也在山庄,你们是旧识,要不要见上一面……」寒惊鸿闻讯也出来。或许是奔波得太过劳累了,明明近在咫尺,云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的表情。绷得紧紧的神经突然松开,云笑了起来。

    冰雪乍融,无限风华。

    从来没见他笑过的人瞧得都呆住了。

    罢了罢了,此事原便有违伦常。你即无心随我逆天,我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原便知,世事难如意。男人之间的爱恋尤其如此。我与你素识多年,我岂不知你火热下的冰冷。与无尘在一起,你可以得到世间的一切,而与我在一起,你只会失去你在争取的一切。

    纵然如此,我还是存着万一之念,无法拾弃下你。不抱希望的表白能得到响应,此段回忆……情缘即由我起始,那便由我断了它。你既无心我便休,不过如此。

    云继续笑着,笑得胸口阻闷成一片,喘不过气来。他从袖里取出寒在茁疆送他的玉石,递与寒。「寒兄喜讯来得太意外,小弟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只以此物为贺,祝贤伉俪百年好合……」云照影从来不曾如此呼唤过寒。寒怔怔地伸手接过玉石,两人指尖相触,冰冷又炙热。他欲要握住,云已急急收回手。「今天是个好日子,阿大阿二,给我备酒!」

    三杯烈酒急急落腹,不容寒惊鸿拒绝,将酒杯摔碎在地。

    喝得太急的酒液顺着唇角滑落,他急急地伸手拭去,宛若拭去心上的泪痕。留不得也,留得也应无益。

    交缠的目光,无数往事一一浮现眼前,相识相知相恋,抵死的缠绵,疯狂的爱恋,不过是千古一梦,梦醒黄梁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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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寻了个借口,与寒惊鸿大吵一架后,云照影断情而去,不再与寒惊鸿会面。江湖人盛传,寒惊鸿和云照影是为了一位美丽的佳人而决裂。佳人绝色如仙,温婉良善,是天下少年的梦中情人。友情深厚如惊鸿照影,还是过不了美人关。不少人亲见他们为这位女子而发生争执,割袍断袖。

    江湖人都知道,自那之后,寒惊鸿就不曾上过荡雪小筑,而云照影亦不曾踏入垂虹山庄一步──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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