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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奴锦衣卫(上) page 16 作者:绿光
    “……我伤在臂上。”这般急着脱他衣衫,而且还瞪着他的胸膛瞧……这女人是怎么了?

    第六章睹物思人(1)

    祝湘双眼直瞪着贴在他胸膛上的那只血翠簪。

    血翠的产量极少,民间获得血翠应例皆得上缴大内,而这把血翠簪颜色似绿染红,呈扁杓状,长度不及巴掌,在暗处会微泛光芒,就着玉色雕出龙凤,尽管周身被镶了镂花银饰,上头悬以红线,乍见犹如是配饰,但这是她的最爱,她根本不可能错认!

    这分明是当初她临死前托他交给爹娘的血翠簪,为何还在他身上,他为何没有交给她的爹娘?

    “祝姑娘,袁老弟是伤在手臂上……”刘文耀小声提醒着。

    虽说她是个大夫,但毕竟是个姑娘家,直瞪着男人胸膛的豪情举措饶是边境的姑娘也做不出来。

    她蓦地回神,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赶忙松开他的衣襟。

    “不打紧,只是小伤而已,我先进去换件衣袍。”袁穷奇拉起衣襟,大步从她身旁走过。

    “祝姑娘,袁老弟手臂上的口子挺大的,是因为有人不慎滑进溪里,他为了要救人才会刮出那道口子,你得要替他上药,我先走了。”刘文耀临走前再三嘱咐,就怕袁穷奇懒得让人医治,放任伤口恶化就不好了。

    “雨很大,你要小心点。”她本想要拿把伞给他,却想起屋里根本就没有伞。

    “放心,到我家不过半里路,一下就到了。”

    祝湘微颔首,望着外头的雨势,想着刘文耀说的事,她心里糊成一片了。

    袁穷奇绝不会是个恶人,他慷慨解囊助人,甚至热心的和村民筑堤防,照料齐昱嘉更是极尽所能,可……为何他没把血翠簪交给她的爹娘?

    血翠簪是当年曹家仅剩未被抄走的传家宝,更是她出阁唯一的嫁妆,正因为如此,她才一再嘱咐他务必把血翠簪交到爹娘手中,可他却镶了镂花银饰,串成了配饰戴在身上……这到底是为什么?

    方才乍见血翠簪时,她心底是恼着的,可如今冷静之后,总觉得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再者血翠这种东西放在身上,如果有心人要嫁祸栽赃他,他会落得百口莫辩的下场,但他却还是这么做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问,偏偏又不能问,想了下,决定替他上药再找话试探他。

    打定主意,她便走到他和齐昱嘉的房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竟见袁穷奇浑身赤裸……

    她呆住,像是没料想到会撞见这一幕,因为她脑袋在想其他事,所以她忘了敲门,所以她撞见了他赤裸的躯体,壮而不硕的精实身躯,宽肩窄臀健实的长腿……

    “啊!袁穷奇,你有毛病啊!”她慢半拍地关上门,恼声咆问。

    袁穷奇瞪着门板,无言地撇了撇唇,快速地穿上干净的粗布衣裳,一把拉开了房门。

    “表妹,有毛病的是你吧?”

    “你才有毛病,明知道我要帮你看伤口,你还故意脱光光,你是故意的!”她羞得连雪白颈项都染上一片嫣红,水眸在暗处显得润亮剔透。

    “我浑身都湿透了,不把湿衣服换下,难不成你等着看我染上风寒?”他没好气地道。

    祝湘呆楞地望着他,看着他解下束发,发梢还滴着水,忙道:“赶快把头发擦干,否则就算换上干衣服也一样会染风寒。”她都忘了他浑身湿透这回事了。

    “如果不是你突然开了门,我现在应该在擦头发了。”他掀唇笑得戏谑。

    祝湘闻言,羞恼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刘大哥一直赶着我帮你诊治伤口。”

    “你要怎么赔我?”

    “赔?!”她嗓音拔尖地问。“你上一回还不是闯进我房里,那笔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

    算到底,姑娘家的清白可是他拿万金都赔不起的!

    “那可不一样,上一回我只看到你的肩头,可这一回你是从头到脚把我给瞧光光。”算了算,他才真是亏大了。“姑娘家要讲清白,难道男人就不用谈清白?”

    祝湘气得眯了眯眼。“男人的清白一点都不值钱,还有,不要跟我啰唆,立刻回房擦头发,我要看你的伤口!”

    以为跟她耍嘴皮子,她就会忘了她要做的事不成?

    袁穷奇咂了声,回头就见倚在床柱边的齐昱嘉正掩嘴忍笑,他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才从床边一张小花架上抽出布巾,随意地擦拭着长发,一回头,就见祝湘早已经备好了药和布巾走进来,站在桌边候着,并拿起他搁在桌面的白瓷瓶打量。

    他没好气地走到桌边,拿回白瓷瓶。“其实刘文耀太夸大了,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根本就不需要上药。”

    祝湘直盯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白瓷瓶系在腰带上,不禁道:“那药瓶里头装的是金创药,不过里头的药早就没了,要不要我替你装点新的?”

    “不用。”

    “那你系个没装药的瓶子在身上干么?”如果她没记错,那药瓶……是她给他的,因为底下有外祖父医馆的馆号,不过这一款药瓶早已没在使用,仅剩的她全都带回家,而其中一瓶给了他。

    “祝大夫,你就别问了,那瓶子是袁穷奇的命。”

    见祝湘望向齐昱嘉,袁穷奇不禁跟着回头,以眼示意他不准多说。

    齐昱嘉立刻识相地闭上嘴,直接往床上一躺,假装休息。

    见从齐昱嘉口中得不到什么消息,她干脆直接问着袁穷奇,“不过就是个瓶子,又没有嵌玉镶金,有什么了不起的?”

    “睹物思故人,听过没?”袁穷奇没好气地道。

    祝湘闻言,楞楞地望着他。那位故人,指的不会就是她吧?可是当初他们只有几面之缘,哪里算什么故人?

    他不但将她送的药瓶带在身上,甚至还有血翠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没什么事,你可以回房了。”袁穷奇不愿多谈,打发着她离开。

    祝湘回神瞪着他。“回什么房?把衣服给脱了,我要帮你上药。”

    “伤在手臂为何要脱衣服?你就这么想看我的身体?”

    “你在胡说什么?脱掉衣服比较好包扎!”她羞恼道。

    袁穷奇见她万分坚持,无奈之余也只能褪去外衫。

    祝湘瞥了眼他依旧戴在颈上的血翠簪,再将注意力放到他的手臂上——

    “袁穷奇,你真的有毛病,这口子这么大,你竟然还说不用上药!”她骂道,拉着椅子坐到他身侧,却发现这伤口是原本就有,但不知道被什么利物再刮过,让原本稍稍收口的伤处扯得更深。

    “你身上原本就有伤,你为何不说?!”是她疏忽了,他将齐昱嘉从敌营中救出,怎可能全身而退,身上有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先前根本不曾细思过这个问题。

    “表妹说过我是伤在脑子,一目了然,不是吗?”他笑得戏谵,提醒着她。

    祝湘眯眼死死地瞪着他。“确实是伤在脑子无误,否则就不会在这当头还跟我说风凉话!我跟你说过,伤后的照料最是重要,你知道怎么照顾你家公子,就不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

    “我等着你照顾我。”

    “谁要照顾你?每个人都得要自己照顾自己。”她拿起金创药撒在他伤口上,当作没听见他坏心眼的调戏,余光瞥见他戴在颈上的血翠簪,忖了下,假装有兴趣地问:“欸,这是什么?那镂花银饰里头好像是一支玉簪。”

    袁穷奇垂眼看了眼血翠簪。“是啊。”

    “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会有姑娘家的玉簪?而且还特地镶了镂花银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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