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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头二月初 第五章 作者: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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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蔻趴在窗沿上,痴痴地望着花园里葱翠的树木,雪白的复古雕塑随处可见,居流士家处处都充满了浓郁的艺术气息,能生活在这里,真的像梦一样。

    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她的眼神越发迷离起来,眼前的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她回到了希索身边,他们之间再无芥蒂,但她的心却从来未有一刻得到安宁,在那里,一种深深的忧虑时刻在啃噬着她的心。

    她真的可以和他一起得到幸福吗?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真的可以吗?

    一辆漂亮的汽车顺着弯弯曲曲的车道驶了进来,车门开处,希索修长的身子俯身下车,抬头看见她的脸,俊美的脸上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豆蔻敛起思绪,朝他挥挥手——好喜欢这样的他,温暖明亮,不带一点儿戾气,从十三岁见到他开始,在她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不快乐的,身为这个百年豪门惟一继承人的他,生命中经历过太多的阴谋和算计。

    “在想什么?”

    温热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身,豆蔻乖顺地转过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柔声地说:“怎么会回来得这么早?”

    希索抱着她坐在一张很大的躺椅上,抬手抚着她的鬓发,温声说道:“事情不多。”怎能告诉她,没有她在身边,他甚至无法安心地做完任何一件事。失去她,他的心会痛;得到她.他的心却会下安,患得患失的恐惧让他几乎想把她锁在身边,不离他半步。这样的他,怎能让她知道?他还不想吓坏他。

    感谢今天他的事情不多。豆蔻抱紧了他的腰,舒服地闭上眼睛,如果他晚些回来,真的不知道她该如何承受心里的忐忑不安。

    “怎么了?”她从来不会如此依赖他、就算是在她十四岁那年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希索不安地抬起她的尖尖的下巴,审视地看着她的眼晴,“谁欺负你了?”’

    杀气,那一刻,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杀气。

    豆蔻急忙摇头,攀住他紧绷的肩,急急地安抚道:“没有,真的没有,你误会了,我只是——”我只是很想你而已。

    希索深不见底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难道——

    “你——”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小心翼翼地寻求着他梦寐以求的答案,“——怎么?”

    他知道了!豆蔻羞红了脸,伏在他的肩头不让他看,娇娇弱弱的声音轻轻地在他的耳边漂浮,“我想你呀。”

    说出来了,心里好舒服,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心,终于为他完全敞开。

    希索慢慢地把她的身子拉开了些,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眼,他的表情严肃,声音坚定:“你是说真的吗?”

    豆蔻皱起眉,淡色的唇轻轻噘起,好容易表白一次,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啊?

    “告诉我好吗?”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给我一句话,让我相信这是真的。”

    如此脆弱——豆蔻心里一酸,立刻用力点头,攀着他的颈项又说了一遍:“我想你,我喜欢你!”脸上好烫,她的头低了下来,声音轻如蚊蚋,“你也喜欢我吗?”

    希索没有说话,俊美的薄唇轻轻地吻上她雪白的颈子,豆蔻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绵密细致的吻缓缓上移,终于印在她淡色的唇上,两颗一直相爱却又一直越走越远的心,彼此纠缠。

    希索低呼一声,右手下滑,“哧——”的一声扯破了她的衣衫,裂帛的声音唤醒了豆蔻迷失的理智,她反射性地推开他,一手掩住胸口,通红的脸上带着一丝恳求,“别这样,好吗?”

    她想起了那名美艳的金发女郎,那一刹那,她怀疑他!豆蔻为自己的心事羞愧地低卜了头。

    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沁出,希索把她放到一边,站起身狂躁地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希索——”她又伤到他了?他生气了?豆蔻心里一痛,恶心的感觉再难遏止,她捂住心口俯身干呕。

    下一秒钟,她的身子重新落人他的怀里,温热的大手沉着地固定着她的黑发的头,让她伏在他的怀里。

    恶心的感觉奇迹般地消失了,豆蔻羞赧地抬起头,伸手抚摸着他身上名贵的手工西服,小声说道:“你的衣服——”

    “别管它。”希索打断她的话,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深沉的眸光望着她的眼睛,“你好些了吗?”

    豆蔻轻轻点点头。

    “对不起。”希索握紧她的手,“吓着你了,”不等她回答,他又说道:“在你成为我妻子之前,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你放心。”

    妻子?豆蔻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要娶她?

    “你不愿意吗?”希索眸色一黯,身子也绷紧了。

    “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他刚才的样子,让她以为他在发怒。

    “我没有生你的气。”希索望着她的眼,温柔地说,“相信我。”我只是气自己无法控制的欲望而已。

    豆蔻心头一暖,淡色的唇畔缓缓地牵起一抹绝美的微笑。

    希索探手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丝绒盒子,揭开盖,露出一只晶亮耀眼的钻戒,小巧的造型浑然天成,纤秀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握紧它。

    “好漂亮——”豆蔻惊呼一声,伸手想去碰触,却又像害怕它的光芒似的,雪白的小手迟疑地停在半空中。

    “这是给你的。”希索宠溺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将盒子放在她的掌心,“它已经属于你了,我给你时间,如果你愿意,把它戴上,让我知道,”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深不见底的黑眸望进她的眼里,“好吗?”

    她怎会拒绝,又怎能拒绝,豆蔻红着脸,把戒指收进怀里,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落在他的掌心。

    希索把玩着她的秀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豆蔻倏地抬起头,他的手在发抖,出什么事了?

    “我——”希索欲言又止,深沉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自己伤残的左足上。

    豆蔻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意,反手握住他的右手,她拉着他,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愿意。”

    豆蔻把刚刚收进怀里的戒指摸了出来,笨拙地往自己的手指上套,不知是太过心急还是尺码不对,却怎么也戴不上去。

    “我来吧。”希索一手接过她手中的戒指,另一只手执起她皎白如玉的小手,轻轻地为她戴上,温声说道:“结婚戒指要戴在这里。”他执起她的手,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释然的浅笑,“谢谢你。”

    “好——”欢快的喝彩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温馨甜蜜,一条人影轻捷地从梁上跃下。

    “三师哥!”豆蔻惊喜地叫出声,回首惊喜地看看希索,又看看倚钩,干净的眼中满是纯粹的喜悦。

    希索伸手一带,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适时地制止了她就要奔过去的身子,不悦的眼光冷冷地刺向那个不速之客,“给你三十秒,滚出去。”

    倚钩英挺的脸上现出一抹讥诮的微笑,不但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走到两人面前坐下,“有豆蔻在这里,我才不怕你呢。”不怕死地朝豆蔻伸出一只手,“来,九儿,到三师哥这里来。”

    “三师哥——”豆蔻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却没有动。

    希索将豆蔻护到身后,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修理这个胆敢当着他的面戏弄他的豆蔻的人。

    “开不起玩笑的家伙。”倚钩舒服地向后一仰,懒懒地说,“我可是奉了师命,专门来保护阿九的哦。”

    “师父派你来的?”豆蔻忍不住从希索身后探出头。

    “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吗?”倚钩翻了个白眼,亏他蜜月都没过完就赶来看她,这小丫头竟然还一心向着希索那小子,

    豆蔻尴尬地笑了笑,不安地看了看希索淡漠的脸,小声问道:“师父他好不好?”

    倚钩浓眉高挑,一弹身坐了起来,双眼轻眯,挑衅地看向希索,“我可以跟阿九单独谈谈吗?”

    “门儿都没有。”希索想也不想,立刻回绝,站直身子拉起豆蔻,“走吧,别理他。”

    “可是——”豆蔻愈发为难,三师哥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又刚从蒙西部来,也许,师父出事了,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挣脱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恳切地说:“我只跟三师哥说几句话,你出去等我一会儿,就只要一会儿,好吗?”

    希索无言地看着她的脸,眸光中含着浓浓的不安,但他却没说什么,忍耐地回过身,朝门外走去,

    豆蔻直看着他微跛的背影从橡木门边消失,才转身面对倚钩,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地说道:“三师哥,如果你骗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在她的面前,希索几乎是没有防御的,但造化弄人,无论她是不是愿意,她都总是在刺伤他。

    “师父失踪了。”倚钩收起玩世不恭的讥诮,严肃地说,“本来,师父派我回意大利,暗中保护你,但是——就在我临行的前一天,师父不见了,其他师兄弟都已经赶回蒙西部,我想,师父他,也许是不想连累我们——”

    豆蔻的脸色变得刷白,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意识的声音逸出唇瓣:“师父不见了?”

    倚钩点头。

    “我该怎么办?”豆蔻急声叫道,“三师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他站了起来,伸手抚着她的肩,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我不该来,希索好不容易才能撤去心防,你——你也已经不是蒙西弟子了,就好好地陪着他吧,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话音方落,快得不可思议,他已经跃出窗外,几个起落间,修长矫健的身子就已消失在暗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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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界——

    她始终是在乎那个人的。她或许不知道,从他见她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嫉妒着一个称呼——“阿九”。这个称呼代表着她的过去,那些他无论怎样也碰触不到的过去,倚钩这样叫她,那个卫界也是这样叫她。

    希索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想要借着尼古丁的味道平静波涛翻涌的心,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在不安,这种情绪每一秒钟都在疯狂地发酵,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豆蔻站在他面前,皱着眉看向地上四散的烟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希索尤奈地苦笑了一下,将手中大半支香烟掐火,抬起头,审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似乎想读出什么答案来。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豆蔻牵起他的手,娇声说道,“我肚子饿了。”

    希索没有说话,敏捷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但他却没有揭破,随她站了起来,“想吃什么?”

    “这次听你的。”豆蔻挽着他的胳膊,将脸靠在他的衣袖上。

    希索身子一僵,伸手揽着她的不盈一握的纤腰。

    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坐在一家非常高级的法国餐厅里,桌上放着一瓶新鲜的红玫瑰.燃着两杯红烛,朦朦胧胧的光线把一切照得如梦似幻。

    “意大利没有好的中餐馆,”希索抱歉地笑了笑,“试着吃点儿法国菜,好不好?”

    “我说过今天都听你的。”豆蔻伸手把玩着一只烛杯,看着那鲜红的蜡油慢慢地滴下,如泪一般。

    红烛自怜无好计,替人垂泪到天明。

    “希索,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豆蔻吗?”

    希索缓缓地摇了摇头,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烛光,深澈得令人心折。

    “十三岁那年,”豆蔻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师父,就是卫界,让我来意大利保护你——”

    听到卫界的名字,他的手明显地颤了一下,希索想要不动声色地把那只泄露秘密的手移到桌下,却被豆蔻握住了,她小巧精致的脸上带着深切的怜惜,全心全意地接受了他的微颤。

    “临走前,师父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本来,师父和师兄都叫我阿九,所以,豆蔻是为你而生的。”她脸颊飞红,“阿九,才是师父的。”

    “那——”希索心里发热,小心地开口道,“你是豆蔻,还是阿九?”

    豆蔻拾起头,她的脸很红,声音也很低,但她却毫不吝惜地把自己的心捧到他的面前,“我是豆蔻,很早以前就是了,而且会永远都是。”

    希索执起她的手搁在唇边,轻轻柔柔地吻着,足以媲美阿波罗的俊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也许,他必须要感谢这里的烛光,让他羞涩的小豆蔻说出了这许多他曾以为他永生永世也听不到的美妙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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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希索用一条冷水浸的湿毛巾绞干了水,慢慢地替她擦拭着满脸的汗珠,他没有想到小豆蔻几乎是完全没有酒量,只是喝了一小杯葡萄酒,就会醉成这样,看到她难受的样子,他心下懊悔至极。

    “我没事——”像是含着糖的声音黏腻无比,精致的脸上一片粉红,平日里清亮的眼睛此刻朦朦胧胧,淡色的双唇也染上了一层嫣红,开合间隐约露出雪白的贝齿,明艳不可方物,秀眉微蹙,她不舒服地抬手拨开他为她擦脸的手,“好凉,不要。”

    心跳得好快,希索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已是浑身燥热,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地痴看着她如丝的媚眼,柔润的双唇,身于却只能僵坐不动。

    “过来一点儿嘛——”豆蔻不满地望着他模糊遥远的身子,拍拍床沿,“过来。”

    “你该好好休息,”希索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平静地说,“我先走了。”说完扔下手中的湿毛巾,便起身朝门边走去,速度快得像在逃命一般。

    “不要!”豆蔻惊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不要丢下我。”

    “我是为了你好,”希索全身僵直,克制地说,“快放开我,否则我会伤了你——”

    “不会——”豆蔻只觉得身热如火,她难过地扯开颈边的盘扣,越发地黏紧了他,软软地说,“你不会伤我的。”将脸贴向他的后背,雪白的纤指慢慢地在他的背上画着小圈圈,嘴里嘟嚷着,“好喜欢跟你在一起哦——”

    希索双目紧闭,旋又张开,猛地转身抱住她的腰,手臂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带着不可抗拒的邪魅,声音醇得像酒,“小豆蔻,就算你想逃,也是逃不掉了——”

    被抱在半空中的豆蔻一阵眩晕,急忙伸手攀住他的颈项,闭着眼睛将脸埋入他的肩窝,头好晕,可是好舒服。

    “豆蔻——”希索将她放在床上,一手按住她胸前的衣衫,“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向她承诺过,在她成为居流士夫人前,不去伤害她,她虽然醉了,他却必须履行自己的承诺。

    豆蔻感动地张眼看着他忍耐的眼睛和满头的大汗,反手用力拉脱胸前的衣扣,拉下他的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不后悔,永远也不。”.

    “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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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的声音好清晰,就算是过了一夜,也像仍然还在她的耳边一样,豆蔻俯下身于,爱怜地望向身边依然熟睡的希索,唇边绽出一抹绝美的微笑,他的睡眠一向很少,经常会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能稍稍歇息一会儿,这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一个极不安全的环境中,保持警惕是他惟一的生存法则。

    他不曾知道:夜夜见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吸烟,孤独忧郁的背影几乎把她的心都绞碎了。

    但他现在就睡在她的身边,平静安洋的睡脸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鼻息也是轻轻柔柔的,像是做了个好梦,豆蔻伸出手,慢慢地描画着他刀削的俊容、劲挺的眉和紧闭的眼。

    一滴水珠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脸上,希索双眉微蹙,却没有醒,豆蔻急忙拭干泪珠,低声说道:“我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你能原谅我吗?”说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会不生气,怎能不愤怒,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已,他又怎会宽恕她?吸了口气,她轻声解释:“师父不见了,我必须要去找他,你也许不知道,我跟你一样,从小就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了,是师父把我捡了回来,把我养大,他教我读书,教我练武,就连这一次,也都是为了救我,师父才会——我必须去找他。”

    强烈的不舍让她的心都痛了起来,这一刹那,她终于明白,刺在她的心里的那根刺,就是他,在他身边的时候,它会乖乖的,一旦离开,它也如他,夜夜入梦,时时纠缠着她的脚步,让她无论走出多远都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她俯下身子轻柔地吻着他的唇,泪珠不断地落下,她迅速抬起身子,不让自己惊醒他的好梦,“我会回来的,等我找到了帅父,我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回到你身边——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在等我——”她抬起手,含笑看着指间的钻戒,温暖的笑意照亮了她略嫌苍白的悄脸,“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所以,你要相信我——”过去,一直是他向她要求信任,这一次,换她了,再次吻着他的唇,她的声音低得像梦,“等我,我爱你。”

    背转身子,她轻手轻脚地卜了床,慢慢地穿着衣服。

    一只手从背后伸来,环住了她的腰,温热的触感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急促的鼻息揭示了他狂乱的心跳,豆蔻一颤,身于立刻变得僵直。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里含着痛楚,“为什么又想不告而别?”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不是很早就已醒来,如果他没有听见她的话,她的离去,会把他推进怎样的地狱,“你觉得,我恨你会比较好吗?”

    眼泪又落下来了,豆蔻咬紧下唇,颤声说道:“如果那样对你比较好的话。”如果他真的忘了她,真的找到一个水远不会伤他的好女孩,她一定不会怨他。

    希索恼怒地扳过她的肩,锐利的目光如冷电般直视着她的眼,“你不是要我等你吗?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大声地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承受不了他的目光,豆蔻扑向他的怀里,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肩窝,用尽全身的力气感受他的温暖,

    “傻瓜——”希索的声音柔了下来,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肩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豆蔻张大双眼,眸中闪着喜悦的光芒,他要陪她回去?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希索爱怜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不要——”理智回到她的身上,豆蔻推开他的身子,板起小脸,严肃地说,“蒙西现在很危险,你不能跟我去,再说,你也离不开居流士家。”

    “那我就更要陪着你。”希索毫不退让,“不要试图说服我,你不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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