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鲨杀杀一双踩在脆弱瓦片上的莲足已经飞蹬而起,连踢带踹的解决了其中的两人。
那厢的风间手脚更加俐落,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就把鲨杀杀指派给他的五人统统扔下屋檐。
“看我的!”鲨杀杀轻笑的大喊,正想丢出一颗算珠解决最后一名敌手,然而,一记破空的掌风跟至,震碎了犹在空中飞射的算珠,碎片四溅,鲨杀杀惊诧的连退数步,堪堪躲过险些射人她眼中的碎玉。
“杀儿!”风间立刻飞至她身前,下意识的护住她的身体。
“我没事,你别担……”
一阵粗嘎刺耳的笑声打断鲨杀杀的话锋,跟着一道流星般的身影,飘飘而无声息的落在对面的屋檐上。
“哈……”连串的笑声中,四周又飞来成群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了风间和鲨杀杀两人。
“拜托你!笑得那么难听,就不要笑出来丢人现眼了行不行啊?”笑声刺得鲨杀杀耳膜发疼,忍不住捂住耳朵,龇牙冽嘴的对为首的紫衣人抗议。
笑声倏止,紫衣人那张平板冷硬的面孔呈现出一股冷冷的怒气,显然被鲨杀杀激起了怒气,“鲨家丫头利嘴!”
鲨家?鲨杀杀心跳猛然停了一拍,这年近六旬、发鬓花白的老小子竟然知道她的身分?完了!这下子,唱戏的丢了梯子——下不了台啦!
不敢转头迎视风间调问自己的质疑眼神,她用力清清喉咙,一迳对着紫衣人喳呼道:“老小子!什么‘杀’不‘杀’丫头的?三更半夜不睡觉,专干偷袭人的勾当,看我不先宰了你再说!”说着,身形有如狂风卷雨,振振有声的扑向黄天霸。
没错!就是要灭口!要是这老家伙不识相,再脱口几句让风间起疑的话语,那她苦心谋略的计划岂不毁于一旦,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狂妄!”黄天霸厉喝一声,不闪不避的接招,欣起—阵惨惨阴风。
早已耳闻鲨擎天的女儿蛮横难缠,手中的白玉算珠毫无虚发,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招招狠毒,好似非要了他这条老命不可。
黄天霸那双黑眉一敛,豆大的眼睛冒出凶光,既然这丫头有心搏命,他就陪她玩玩!
两人阵式一发不可收拾,那端的风间也对上了团团围靠的黑衣人,根本来不及思索黄天霸方才所谓的“鲨家”所指为何。
“老小子,果真有两下子!”拚斗了几回合,额际冒出汗意,却还伤不到黄天霸的要害,不禁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黄天霸闻言冷笑,“就算是你老子鲨擎天见了我,也只有徒呼负负的命!”
老子鲨擎天!?彼端的风间为之一震,一连劈开数名敌手,惊愣不信的瞪向飞落屋顶的鲨杀杀。
该死!鲨杀杀暗咒一声,这老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存心拆她的台嘛!
“老头找死!”不待思索,她再次扑身上去,事已至此,惟有快快封口,至于风间已经起疑的事……唉!看着办吧!
鲨擎天!?杀儿是鲨擎天的女儿?那么这些操刀的家伙自然也不是鲨家堡的人了!风间强自掠下心中的震骇,虎虎生风、平添怒气的一掌,将一大半覆面的黑衣敌手震落屋檐。
彼端的黄天霸闪过几步险招,倏地放声冷笑,“鲨擎天传授给你的伎俩不过尔尔,丫头!倒不如投入我‘虎海帮’门下,本帮主要是高兴,说不定还愿意教你几招。”
虎海帮?!鲨杀杀心中更是一沉,完了!这老家伙嘴碎得要紧,这下风间不仅知道她的身分,还证实了他是来“作白工”的,待会儿她要怎么自圆其谎?
不难感受到风间投来恶狠狠、几近杀人的目光,鲨杀杀原本就慌然的情绪愈加心乱如麻,冷不防被黄天霸狱然出手的暗器伤了锁骨。
“啊!”那双黛眉皱起痛楚的线条。
黄天霸手中突然多出了大砍刀,速度飞快的架上她雪白的颈项。
“杀儿?!”风间乍见情况生变,下意识慌急的喊出她的名字。
“住手!”黄天霸好整以暇,中气十足的大声喝斥,挟一人而御万军,他就不信这个鲨丫头受制,那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会不束手就擒。
果真,那声厉喝之后,风间立即顿下再次挥剑的动作,抬起那双冷厉骇人的眼睛,来回扫视他和鲨杀杀之间。
约莫一刻的困惑,黄天霸几乎认为这年轻男子眼中的厉光,是冲着他身旁的鲨丫头而来。
“放下你的武器!”他不相信自己的揣测,兀自对风间傻笑,“如果你还想要这丫头的小命,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完了!鲨杀杀不抱任何希望的闭上眼睛,他怎么会可能为她乖乖受缚?现在他已经认定她就是灭门仇人的亲生女儿,还知道她耍弄了他,不要她的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可能会帮她呢?
半响,迎风傲然挺立的风间,依旧没有下一步动作。
黄天霸挑起了黑眉,怒声道:“你不想要这丫头的小命了?”说着,那把大砍刀微微一挺,在雪颈上划破了一道伤口,滑下了几滴鲜血。
鲨杀杀痛得紧紧黛眉,却看也不看冷眼以对的风间,他不会救她的!她比谁都还要清楚这一点。
但是,“哐当”一声,风间手中的长剑落下屋檐,鲨杀杀诧然不信的瞪大美眸,黄天霸则浮起诡谲阴侧的笑容。
“我要她这条小命!”风间冷厉的目光阴森的瞪视鲨杀杀。
黄天霸放声狂笑,以为自己控制了风间的弱点,却不明白风间所指的是另一层含意。
他要她这条小命!?鲨杀杀调开注视风间的眼神,心生骇然的再次闭上美眸,她就知道,风间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她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鲨家堡内堂中,鲨擎天虎目迸出厉光,不敢置信耳边传来的消息。
“启禀堡主!”刘基在底下苦着一张脸,“小的手下的探子传来一张飞鸽传书,说是‘虎海帮’拿下了一对年轻男女;据他们所查到的消息,那名年轻女子身挂白玉算珠,外貌、身形和打扮都和大小姐极为酷似,小的怀疑大小姐真的落人了黄天霸手中,沦为阶下囚了。”
重复的消息在他脑海中完全消化,鲨擎天震惊无比的摇了摇首,“不可能!那丫头出自我的调教,就连九大门派的嫡门传人也不可能占她一丝好处。”说着,那双黑浓的剑眉震怒的挑,拍桌道:“就算武功不济,那丫头的心眼恁多,怎么可能载在黄天霸那厮手中?还有,”他突地转向刘基,怒声质问:“那个和杀同行的男人是谁?”
刘基闻言慌忙摇头,“小的也不清楚。”
“不清楚!”鲨擎天的虎掌重重一拍,“那你到底清楚了什么?连是不是杀儿都无法确定。”
刘基心惊胆跳的瑟缩了一下,垂下脑袋不敢回话。
鲨擎天双拳一紧一松,也明白此刻斥责刘基根本无济于事,当下决定,不管那年轻女子到底是不是杀儿,他都得一探究竟。
再说,黄天霸觊觎鲨家堡已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忍耐可也是有限度的,虽说现时是腊月,海面冻结,但他这只擎吞海鲨可是称霸于深洋海底,来去自如得很哪!更何况那厮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视若珍宝的狂生女!
“孰可忍,孰不可忍。”鲨擎天的虎须气得高高竖起,“动员各堂,给我剿了那厮的贼子窝!”
很想告诉主子他的用词不当,鲨家堡才是黄海、渤海沿岸一带最负盛名的贼子窝,但是刘基只是识相的拱手一挥,“小的遵命”。即刻退了下去。
海鲨已经很久不发威了!鲨擎天紧握的指关节“噼啪”作响,一阵又一阵的怒气汹涌而上,动谁都可以,但是动到他女儿一根寒毛,哼!天崩不单压死麻雀,他要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她利用他!她是他灭门仇人的独生女。那张仿佛如降凡天仙、天真无邪的绝美容颜下,包藏的是一颗满富心机、狠毒不下她父亲的阴险心肠。
阴暗不见光线的地牢内,风间摸索四面石壁、搜寻出路的大手微微一僵,既然如此,真是如此,那他为什么还为她弃械投降?
当然!绝非是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更不是因为自己心疼她不算轻微的伤势,而是正如他所说过的:他想要她的小命!他要亲自了结她的小命,所以不容许黄天霸动她分毫,没错,就是这样!
“疯——”蜷在地牢角落的鲨杀杀犹豫的咬住下唇。
两人被扔进这座有如深井的地牢约莫也有好几个时辰了,风间连吭都没吭过半声,更别提对她开口说上半句话了。
自掘坟墓的感觉并不太好受,而她已尝够了这种滋味,再也不打算忍耐下去了。
“好痛!啊!”鲨杀杀突然地缩住整个身躯,妍丽的小脸皱着痛苦的表情,一迳的哀叫,“好痛!痛死我了!痛……”
风间转过身子,冷冷的目光瞪视一脸痛不堪言的鲨杀杀,抚着她锁骨上的伤口。
“痛啊!好痛啊!痛!痛……”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风间,鲨杀杀心火顿升,不得不下猛药,哀嚎得更加凄厉,“好痛!那暗器一定煨了剧毒了,我……我……”“我”没了下文,她双眸一阵翻白,“咚”的好大一声,整个人倒在地面。
没以这倒地动作做得太确实,脑袋竟然小K了一下,痛得鲨杀杀暗地里挤眉弄眼,却硬是不敢去揉弄痛处。
如她所料,一旁的风间心中莫名抽紧,哪儿还顾得了什么血债的玩意儿,立刻飞扑到好身旁。
“杀儿、杀儿?!”焦急的目光审视她锁骨上已凝结成痂的伤口,风间手忙脚乱的想将她的身躯扳正,替她运功逼毒。
哪儿料到那双嫩白小手却倏地握住他的大手,他一怔,不知所措的目光迎上那双既怨又喜的翦翦瞳眸,心跳为之乱掉。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紧紧握住那只大她一倍的宽大手掌,鲨杀杀定定的瞅视风间,神情宛若遭丈夫冷落的深闺怨妇。
又中计了!风间眼中冒出怒火,正欲抽手,鲨杀杀却死命的抱手不放。
“你——”
“我只要你听我解释,一下下就好。”说什么她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那双几蓄满泪水的美眸令他心软,风间顿了顿,终于还是没抽开手臂。
“我承认……”鲨杀杀一脸委屈的咬了咬唇,“我是骗了你,但是……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的缘故……”
“荒谬!”他的神色转为冷峻的僵硬,猛力抽回手。
“我说的是真的!”鲨杀杀忙不迭的再次揪住他的大手,一双明眸泪眼汪汪,“我真的没骗你!我之所以逃出鲨家堡,就是为了找寻自己喜欢的对象……”在风间冷厉的注视下,她抽了抽鼻子,“真的,我老爹下个月十五准备替我办个比武招亲的盛会,我气不过,所以就逃了出来,然后……”那张小嘴极尽委屈的一噘,“然后就遇上了你,可是……你却告诉我,鲨家堡是灭你家门的仇,人。”
“所以你就隐瞒身分,谎称‘虎海帮’就是‘鲨家堡’,遂你之愿,替你报复仇家?!”风间窍生烟的控她的罪行,一相及自己还傻不愣登的被这丫头摆布,甚至还为她“同仇敌忾”的精神乱感动一把,险些没抱着好痛哭流涕的情景,当下,那把怒火直烧上天外三丈。
“我——”鲨杀杀不积压该如何反驳,只能大声替“鲨家堡”辩解,“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清楚我爹的为人,他不可能会率领鲨家堡众人,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卞和玉麒麟’而杀你全家。”
“不可能?”风间怒气压抑到了极限,反而冷笑出声,“你相信你爹的为人,我却难以相信一个强盗贼子的人格。”
“不许你侮辱我爹!”她顿时怒火大炽,“我爹不是什么强盗贼子,更不是杀人如麻的凶手,他是受百姓称扬、劫富济贫的大英雄。”
“大英雄?”那只大手突地用力揪住她的衣领,风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他杀了‘风神镖局’数十条人命,拿什么资格来受人称扬?”
“他没有杀你全家!”鲨杀杀无畏的回吼,“一定是有人嫁祸于他,我爹的武功盖世,根本就不会把那什么捞什子的秘笈给看在眼里。”
“哈……”仿佛听了世纪大笑话,他放声狂笑,笑中满含着愤怒与不屑。
“你——”鲨杀杀为之气结,当下赌气道:“你不信是不是?好!鲨擎天的女儿在此,父债女偿,随你要杀要剐,我鲨杀杀绝不皱一下眉头。”
闻言,风间的笑声倏止,冷厉的目光更见凛冽。
“你真以为我不会要了你这条不命。”充满力量与怒气的大手,由衣领移至她雪白的颈项,风间低沉的嗓音压抑着狂然的怒涛。
她不闪不避的挺直腰杆,“我说过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风间当下怒气暴涨,大手用力钳住她雪肤般的颈项,箍得她双工涨,完全透不过气。
他真的打算杀了她!那只大手的力道源自他体内愤怒燃烧的恨意,她能清楚的感觉他强烈的憎恨。
肺里的空气已无一丝,鲨杀杀的五脏六腑彷如火焚刺痛,甚至可以感觉双颊上的微血管绷裂的声音。
眼前开始一阵苍白,在她昏厥的前一刻,地只铁般的大手却倏地一松,鲨杀杀双腿无力的栽倒在地,喉咙拚了命的呛咳,胸腔急速的起伏,迫不及待的吸入新鲜空气。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了结你这条小命。”
茫眩中,她听见风间冷冽不带感情的声音,似远似近的传进耳膜。
“你还有利用的价值。”风间冷冷的瞅视鲨杀杀蜷曲如虫的软绵身体,“待我冲破地牢,你最好乖乖带路,领我到鲨家堡。”
“我……死也……不会带……你去。”鲨杀杀费力的呛咳出声,却没有力气抬起眼睑,狠狠瞪视风间。
风间唇边勾起冷笑,“只要你在我手中,鲨擎天不会充你于不顾。”
无视鲨杀杀唇边逸出气弱的骂语,他别开视线,冷厉的瞳眸缓缓阖上,掩过那一抹不忍、痛楚的锐光。
“帮主,大事不妙了!鲨……鲨……鲨……”
一名黑衣手下仓皇跌擅的冲至大厅,一见着端坐上位的黄天霸就忙不迭的匐跪在地,然而极欲脱口的话语,却因为气喘吁吁和过度紧张而结结巴巴。
“鲨杀永?!”黄天霸放下手中的醇酒,瞪眼质问:“那个丫头怎么了?”
“不!不……是……鲨杀杀!”黑衣人拚了命的深吸口气,强自镇定:“是……是鲨擎天……他……他们杀上来了。”
“什么?”黄天霸豆眼陡地冒出骇光,“他们杀上来了?!”
“是……是啊!”黑衣人兀自抚着狂跳的心口,“已经破了山下的岗哨了。”
“什么?!”黄天霸再次厉吼,“宋世飞是混什么饭吃的?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传来?”
黑衣人微微一缩,他也不过是传令的小角色,哪儿晓得宋世飞是哪号人物?
“可恶!”一掌忿忿地击在扶椅上,黄天霸黄褐色的面孔转为铁青。那双豆大的眼睛流转着惊疑不定的思索光烁。
“帮……帮主!”等了半响,黑衣人终于忍不住抬起耶对惊惧的眸子。
情势已至燃眉之际,黄天霸不再多想,当下振袖一挥,虎步大迈,厉声令道:“迎战!”
“别摸了,再摸也摸不出个老鼠洞来让你逃的”。鲨杀杀冷眼睨视还在索出路的风间,一手兀自揉着自己无大碍的脖子,一边“不计前嫌”的劝他放弃。
风间理也不理她,迳自不断的往前摸索都道坚硬、湖湿的石壁,然而鲨杀杀的声音却在他心湖兴起一圈不小的涟漪。
关进这座有如深井的地牢约莫也快一天的光景了,惟一的出口,却仿佛只有顶上十丈高的石门;但是,他试过了——用上十二成的掌力,那石门却依然文风未动,只怕是坚不可摧的金刚石吧!
风间仰头注视那道石门,莫可奈何的在心中叹了口长气。
“你劈啊。”一旁的鲨杀杀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再劈嘛!劈得出去,我也服了你了。”
他冷冷的目光终于正视她,“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将老死在这座地牢里。”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哼笑的抚弄胸前的白玉算珠,“在这儿是黄天霸的阶下囚,出去又成了你的俘虏,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还担什么心?”
不能否认鲨杀杀这番道理,风间旋过身子继续摸索出路,强自压下心中激荡不已的愧疚与罪恶感,在知道他并不想伤害她,但是……他又怎么能够放过她?事关“风神镖局”数十条的冤魂,而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不管你再怎么摸、怎么劈,都是没有用的。”鲨杀杀再度出声,还一脸不屑,嫌他笨似的摇着小脑袋瓜。
“你又知道了?”风间被她激起了怒气,什么嘛!他拚了命的试着救两人出去,她倒好,闲来无事在那儿纳凉,三不五时的还浇他冷水!
“你们‘风神镖局’一定是自诩为正义之士的白道中人,对不对?”鲨杀杀不答反问,那双耀闪烁的大眼睛带着黠笑的神情。
风间不疑有他的点头。
“所以我说嘛!,那结和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都‘憨憨’的,笨得跟头猪没两样!”不待风间挑眉反驳,她起身,小手拍着他面前的石壁,“你知不知道这地牢外头是什么?”
“你知道?”他不答反问。
“废话!我当然知道。”鲨杀杀瞪他一眼,“是深海啊!笨蛋!”
“海?”风间倍感诧异的挑高浓眉。
“别忘了这儿是沿海省分,老兄!我们已经在地下十丈深了,不是海,难道会是阎玉殿吗?”说着,她又哼了哼鼻子,“你没看见这四面石壁都相当潮湿,空气中还漾着海水咸咸的味道?”
风间深吸了口气,当真闻到海水的咸味。
“所以我说就算你用十二成掌力劈开这面石壁,咱们也别想活着逃出去了。”顿了顿,鲨杀杀又突觉好笑的摸摸鼻子,自语道:“还好我老爹不是把我关进这种地牢,要不然我不是就没得混了吗?”
干笑几声,她才注意到风间一语不发,兀自沉思的表情。
“死了这条心吧!”鲨杀杀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命还值几分钱,黄天霸不会让我们这么快死……”念头闪过鲨擎天举兵剿灭“虎海帮”的想法,她顿时噤口,紧张的咬了咬下唇,黄天霸一定会以她来要胁她老爹,看来一场血战是免不了的了。
一旁的风间脑海里却转动着另一个念头,十丈深?那还不算深海,只要他一鼓作气冲上海面,自然就有把握游上岸边。
心意已定,他振了振袖子,屏气凝神的运聚内力。
振袖的劲风忽然拂过鲨杀杀的脸颊,顿时唤回她的心神。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瞪大眼睛,瞅着他的动作。
“劈开这面石壁!”风间看也不看她的回道。
此时,顶上的石门忽然传来嘈杂的声响,兼有刀剑互击的金鸣之声,仿若大军交战。
“劈开石壁”哪管上头发生了什么事情,鲨杀杀被风间的举动吓得小脸变色,哇啦啦的大叫道:“你不想活啦?!这里是深海也!你劈了它,海水就会倒灌,到时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了啦!”
“我会游泳,十丈高的深度还难不倒我。”说着,他已经蓄势待发。
“你会游泳!”鲨杀杀顿时哭丧着一张小脸,“可是我不会啊!”-
“什么?!”一掌已劈开石壁,风间诧然不信的转头瞪她。
“我……”海水“哗”的冲破壁裂缝,淹没了她的嘴巴。
“抱紧我!”风间大吼,将闷在水中的鲨杀杀拎了起来。
“咳!咳……”咳出了一条鱼干似的小鱼儿。
“你为什么不会游泳?”海水已涨至风间肩头,他还不放弃挖苦她的机会,“你不是自诩为鲨家堡最厉害的小海鲨吗?”
“咳……谁规定姓鲨的就一定要会游泳的?”她浮浮沉沉的,气气的对他声明,“我是陆上的海鲨!最神……啊!”
地牢已被全数冲毁,海水淹没了两人头顶,最末一声惨叫是鲨杀杀惟一能发出的声音。
海底中,风间那双铁臂箍着她柔软如绵的身躯,不断不断的往上窜升。
“风间。”鲨杀杀紧紧环着他宽阔的肩膀,出口的声音却成了海底气泡,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快哭到阎王殿报到了……
振作点儿!意识到那双紧箍着他的细嫩小手已渐渐无力,风间不由焦急的捏她一把。
我知道!要振作!鲨杀杀昏沉的点着螓首,再次环紧他的身躯,回应风间无言的鼓励。
“启禀堡主,黄天霸眼见寡不敌众,已经趁隙逃下山去了”。身着红衣的海水堂堂主拱手一揖,犀利的眸光却偷偷扫视主子冷硬的神情。
“逃了?”鲨擎天漠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挥袖道:“翻遍这里所有的地牢,把杀儿给我找出来。”
“是!”宋世飞再次抱拳一揖,红色的身影急急退出堂外。
身后的刘基掠过一抹怀疑的眸光,眉毛也挑得老高,怪了!方才那场混战,黄天霸受的伤势似乎不轻,竟然还有余力突围而去?
脑袋中转过几个灵光,刘基微眯了眯眼,一手掠过下巴的山羊胡,陷入一阵思索。
“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安然无恙?”一旁的鲨擎天坐不住身子,忍不住忧心的踱起步子。
“大小姐一向鸿福齐天,堡主切勿多虑。”刘基拱了拱手,“更何况仗着堡主的盛名,黄天霸就算想对大小姐不利,也会忌惮三分的。”
闻言,鲨擎天依旧扰紧黑眉,不见宽心。
过不了半晌,宋世飞已经快步的返回厅堂。
“大小姐呢?”刘基先主子一步上前质问。
“地牢已被冲破,底下是一片汪洋,根本找不着大小姐的影子。”
“汪洋?!”鲨擎天与刘基惊骇的异口同声。
“杀儿——”鲨擎天更是脸色大变的倒退一步,“她不会游泳咏!”这只小海鲨可是个道道地地的旱鸭子,这下子……天啊!他简直不敢想象。
“传令下去!”明白主子已乱了分寸,刘基立刻代为作主,“各路人马立刻搜索沿岸,海水堂负责破冰下海,活要见人,死要……”他慌忙掩口,明白自己说中了鲨擎天最大的忌讳。
“死要?”宋世飞质疑的对他挑起眉毛,仍不知死活。
刘基用力咳嗽,狠瞪他道:“就算你们冻‘死’,也‘要’把大小姐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