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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讨好 第一章 作者:琳达·霍华
    吊扇不转了。

    席莎兰太习惯那微弱的旋转声,所以声音一消失,她立刻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一只眼睛瞄向床头柜上的数字钟,但没有看到红色的数字朝她发光。她大惑不解地眨眨眼睛,接着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

    停电。哦,太好了。

    她翻身倾听。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没有隆隆雷声暗示附近有造成停电的强烈春季暴风雨。由于她的卧室面对庭院后方的围墙,所以她在夜间没有拉上窗帘。透过卧室窗户,她可以看到夜空中星光闪烁,连一片乌云也没有,更不用说是下雨了。

    也许是变电箱爆炸,或是车祸殃及电线杆。许多状况都会造成电力供应中断。

    她叹口气坐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电筒。不论停电的原因是什么,她都必须把停电对罗法官的影响减到最小,避免他遭受多余的不便。他上午没有预约,但老爷子对何时吃早餐很挑剔。倒不是说他偏执,但例行公事被打乱比一年前更容易令他不高兴。他已经八十五岁了,应该让他在想吃早餐时吃到早餐。

    她拿起话筒;那是一支有线电话,所以不会受停电影响。无线电话很方便,但遇到停电就没戏唱。除了这支以外,莎兰还在主屋的几个战略位置装了有线电话。

    没有拨号音对着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困惑又有点担忧地起身下床。她位在车库上方的住处有两个大房间,前面的房间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后面的是包含卫浴设备的卧室。她没有打开手电筒;这是她家,她闭着眼睛也能走到另一个房间。她拨开客厅窗户的窗帘往外瞧。

    庭院灯都没有亮,但右边邻居家的保全灯光把长长的阴影投射在法官家的草坪上。

    由此可见停电只限于法官家。也许是某个断路器跳掉,但那只会影响到一部分的屋子或庭院,而不会同时影响到两者。她静止在原地推理思考。已知的事实:电力中断,电话不通,隔壁邻居家有电。她得到的结论并不贸然:电源线和电话线遭人切断,那样做只可能是为了潜进屋内偷窃。

    她光着脚悄悄跑回卧室,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九厘米自动手枪。真要命,她的手机放在她的休旅车里,而休旅车停在后门的门廊下。她跑向门口,没有多考虑绕道去车里拿手机;保护法官是她的最优先考虑。她必须赶到他身边,确定他平安无事。他在当法官的最后一年收到一些不可轻忽的死亡恐吓,虽然他从不把它们放在心上,但莎兰可不能那么豁达。

    她的住处以楼梯和主屋相通,楼梯的顶层和底层都有门。她在下楼时不得不打开手电筒以免踏空坠落,但一抵达楼梯底层就把手电筒关掉。她伫立片刻,一边让眼睛适应黑暗,一边侧耳倾听任何不该有的声响。寂静无声。她悄悄转动门把,缓缓把门打开,全身神经都戒备绷紧。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于是她往前迈进。

    她站在短短的过道里,左边是通往车库的门。她悄悄转动门把,发现门依然锁着。下一扇门通往洗衣间,再来就是过道尽头的厨房。没有冰箱嗡嗡声的掩盖,厨房里的电池挂钟滴答得特别大声。她悄悄走进厨房,踩着冰凉的瓷砖绕过中岛型流理枱,在进入早餐室前再度止步。这里比较明亮,因为有大型凸窗眺望玫瑰园,但那表示她被闯入者看到的机率也大增。她的浅蓝色棉布睡衣和白色一样显眼,会是很容易击中的目标。

    但这是她非冒不可的险。

    心跳如擂鼓一般,她做个深呼吸使自己镇定下来,努力控制在体内奔窜的肾上腺素。她不能让自己被卷进兴奋的漩涡里;她必须保持冷静,排除杂念,回想她所受的训练。她再次深呼吸,紧挨着墙壁慢慢往前移动。慢慢来,她心想。她谨慎地一次移动一步以免失去平衡,慢慢绕着房间来到通往穿廊的门边。她再度停下来凝神细听。

    愀然无声。

    不对。有个低微的声音,微弱到令她无法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她屏息以待,故意不去凝视任何一点,好让周边视觉能察觉到任何动静。穿廊里空空荡荡,但片刻后声音再度响起,这次略微大声些,来自……日光室?

    屋子的前半部是两间大客厅和餐厅;后半部是厨房、早餐室、书房和日光室。位于边间的日光室有两面墙壁都是大型落地窗,窗外出去就是阳台。日光室会是侵入屋子的最佳进入点。

    她悄悄进入穿廊,停顿一下,然后两个快步来到现在用来放桌布、餐巾等的大型骨董矮餐柜边。她蹲跪在长毛地毯上,利用柜身作为掩护。就在这时,有人从书房里出来。

    他身穿黑衣,怀里抱着又大又重的东西。可能是电脑萤幕,她心想,但穿廊太暗而无法确定。他进入日光室;她听到更多那种低微的声响,很像是鞋子与地毯摩擦的声音。

    她的心在扑扑跳,但略微松了口气。侵入者显然是窃贼,而不是存心要报复法官的罪犯。但那并不表示他们就没有危险了;窃贼有可能使用暴力。但他到目前为止的举动,都只像是要偷东西后悄悄溜走。从电源和电话线被切断可以看出他做事有条不紊。断电可能是为了使警报系统失效,断话则是额外的预防措施。

    问题是,她该怎么办?

    她很清楚自己手里握着枪,但眼前的状况不须要用到致命的武器。必要时她会为了保护法官或她自己的性命而开枪,但她不准备为了某个电器而开枪伤人。但那也不表示她打算放他走。

    他可能持有枪械。窃贼通常不会携带武器,因为万一失风被捕,持械抢劫的刑罚比单纯的抢劫要严厉多了。但大部分的窃贼不会携带武器;并不代表她可以放心地假设这个窃贼也没有携带武器。

    在幽暗的穿廊里,她依稀看出他的身高大约一百八十三公分,而且体格壮硕。她或许有办法赤手空拳地撂倒他,但假若他有武器,那么再多的训练也抵挡不了一颗子弹。她的父亲告诉过她自信和自负的最大差别,在于自负有时会害你送命。最好的策略是,出其不意地从后方制伏他,而不是冒挨子弹的危险跟他正面冲突。

    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接着看到他从日光室出来,沿着穿廊回到书房。等他再度怀抱着赃物出来时,会是她采取行动的最佳时机。她把手电筒放到地板上,把手枪换到左手里,然后悄悄地开始站起来。

    另一个人从日光室出来。

    莎兰浑身一僵,她的头部露出在餐柜上方。紧张使她心跳加速,几乎无法呼吸。那个人只需往她的方向瞥一眼,就可以在黑暗中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脸。

    他脚不停步地悄悄跟着第一个人进入书房。

    她再度蹲下,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她做了几次深呼吸使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好险;再迟一秒,她就会完全起立而整个人暴露在外。

    窃贼有两人而非一人无疑使情况为之改观。现在她的危险加倍,成功的机率却减半。去休旅车里用手机报警开始像是最佳选择;如果她能不被察觉地溜到屋外。最令她为难的是留下法官无人保护。他的听力不佳,窃贼可以在他发现之前进入他的房间,他连躲起来的机会都不会有。老爷子会勇敢地跟侵入者搏斗,那会使他轻则受伤,重则送命。

    防止那种事发生是她的职责。如果在屋外打电话,她就无法善尽职责。

    她打个哆嗦,然后镇定下来,在心中作出决定。现在她必须忘掉训练以外的一切。

    书房里传来摩擦声和一声微弱的咕哝。尽管神经紧绷,她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如果那两个窃贼企图搬走五十五寸的大电视,那么他们是自讨苦吃。这会儿也许是突袭他们的最佳时机。

    她站起来悄悄走向书房,背贴着门边的墙壁,飞快地探头瞥向房内。其中一个窃贼咬着笔形电筒,电筒的灯光使他们难以看见她,却让她看出他们真的在和巨大的电视机搏斗。

    她耐心等待。在几声咕哝和一声低咒后,其中一个窃贼开始倒退着走出书房。他用双手抬着电视机的一侧,另一个窃贼抬着另一侧。她几乎可以听到他们的骨头在重量下嘎吱作响。在电筒灯光的直射下,她可以看到第一个窃贼因出力而满头大汗。

    易如反掌。

    莎兰露出微笑。第一个窃贼一出门口,她就伸出一只脚抵住他的左脚踝往上一勾。他惊叫一声,四脚朝天地跌倒在穿廊的地板上。巨大的电视机斜撞上门框,然后往前倾倒。地板上的男子发出惊骇的呼喊,但惊呼在电视机砸中他的下半身时,突然化为痛苦的尖叫。

    他的同伴挥动着手臂企图保持平衡,笔型电筒从他嘴里掉落,他大骂一声:“干!”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向前倾跌。莎兰则乘机往他的太阳穴挥出一拳。她那拳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已足以令她指节刺痛,使他跌趴在电视机上面,引来下面的窃贼更多的嚎叫。失去知觉的男子缓缓滑下电视机,软绵绵地瘫在一旁。

    “莎兰?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停电了?”法官的声音从后楼梯顶层传来。

    确定两个窃贼暂时都无法动弹后,莎兰走到楼梯底层。“两个人闯入屋内。”由于法官耳背重听加上被电视机压住的男子不断哀嚎,她不得不提高嗓门。“我已经制伏他们了。别乱动,等我拿手电筒。”她这会儿最不需要的就是法官企图援助她,而在黑暗中滚下楼梯。

    她拿起放在餐柜旁地板上的手电筒,回到楼梯口替法官照路。他冲下楼梯,敏捷得丝毫不像八十五岁的老人。“窃贼?报警了没有?”

    “还没有。他们剪断了电话线,我还没有机会去我的车子里拿手机。”

    他抵达楼梯底层,瞥向喧闹来源的右方。莎兰把手电筒转过去照两个窃贼。他在看清状况后,低声轻笑。“如果你把手枪给我,我相信我可以控制住他们,让你去打电话。”

    她把手枪递给法官,然后拔下穿廊的电话线,走向不省人事的窃贼。她用了不少力气才把身材魁梧的他翻过身来。她迅速地把他的双臂拉到背后,用电话线缠住他的手腕,然后弯起他的一条腿,把他的手腕和脚踝绑在一起。除非他脑震荡还能敏捷地单脚跳,否则无论有没有手枪瞄准他,他都别想去任何地方。被压在电视机下面的窃贼也是如此。

    “我马上回来。”她对法官说,把手电筒递给他。

    身为道地的绅士,他企图把手电筒还给她。“不,你会需要光线。”

    “我一按遥控锁,车灯就会亮。”她往四下瞧。“他们之中的一个有笔型电筒,但他把它掉落了,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她停顿一下。“反正我也不想碰它,因为他刚才一直用嘴巴咬着它。”

    他再度低声轻笑。“我也不想碰。”在手电筒的灯光里,她可以看到他在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亮。唷,他觉得很好玩!仔细想想,退休后不可能像当联邦法官时那样有趣。他一定很渴望生活中有点刺激,这下子竟然给他遇个正着。未来的一个月里,他会不厌其烦地把这件事详细讲述给他的死党听。

    留下他看守窃贼,她顺原路穿过早餐室和厨房。她的汽车钥匙在手提袋里,所以她在黑暗中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幸好她让楼梯顶层的房门敞开着,那一方微光使她不至于失去方向感。抵达住处后,她绕进小厨房从橱柜抽屉里拿出另一支手电筒,然后快步走进卧室取钥匙。

    有了手电筒,下楼的速度比上楼快多了。她打开后门,按下遥控器的开锁键。四轮传动休旅车的头灯、尾灯和车内灯同时亮起。她赤脚穿过冰凉的石板走向车子。真是的,刚刚在楼上时,她竟然没想到穿上鞋子。

    她滑进驾驶座,抓起放在杯架里的小手机,按下开机键,耐心地等它跑完程式,然后一边用拇指按键拨号,一边顺原路穿过石板返回屋里。

    “九一一。”接电话的女子用近乎无聊的冷静语气说。

    “普乐梧路二七一三号发生抢案。”莎兰说,开始说明状况,但接线生打断她的话。

    “你从哪里打来的?”

    “同一个地址。我打的是手机,因为电话线被剪断了。”

    “你在屋内吗?”

    “是的。有两个人──”

    “他们还在屋内吗?”

    “是的。”

    “他们有没有枪械?”

    “不知道。我没有看到武器,但屋子的总电源线也被剪断了,所以在黑暗中我无法确定他们有没有枪械。”

    “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赶快离开屋子。我已经调派线上警网赶往现场,他们在几分钟内就会抵达,但你应该立刻离开屋子。”

    “顺便派救护车来。”莎兰说,不顾接线生的劝告进入穿廊,和法官一起用手电筒照射地板上的两个窃贼。她怀疑他们能靠自己的力量离开。电视机下面的那个人不再大声哀嚎,而是低声呻吟咒骂。被她一拳打中太阳穴的那个人一动也不动。

    “救护车?”

    “一台大电视机掉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他的腿可能断了。另一个人不省人事。”

    “一台电视机掉落在他们身上?”

    “只是其中一个。”莎兰坚持据实陈述,开始乐在其中。“那是一台五十五寸的大电视,所以不是普通的重。他们两个想要把它抬走,其中一个绊了一跤,电视机倒下来压住他。另一个跌趴在电视机上面。”

    “电视机下面的那个不省人事?”

    “不,他神志清醒。不省人事的是另一个。”

    “他为什么不省人事?”

    “他的头挨了我一拳。”

    罗法官转头朝她咧嘴而笑,用拿手电筒的手朝她竖起大拇指。

    “所以他们两个都丧失了行动能力?”

    “对。”在她回答时,不省人事的窃贼呻吟一声,头微微动了一下。“我想他快要醒了,他刚刚动了。”

    “小姐──”

    “我用电话线把他绑起来了。”她说。

    接线生停顿一下。“我要重复你的话来确定我没有弄错。其中一个不省人事,但这会儿即将苏醒,你用电话线把他绑起来了。”

    “没错。”

    “另一个被压在五十五寸大电视下面,腿可能断了。”

    “没错。”

    “漂亮。”莎兰听到背景里的一个声音说。

    接线生保持专业。“医护人员和两辆救护车已经上路了。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没有。”

    “你有武器吗?”

    “有,手枪一枝。”

    “你拿着手枪吗?”

    “枪在罗法官手里。”

    “叫他把手枪收起来,小姐。”

    “好的,没问题。”没有神智正常的警察愿意在屋里有人持枪时,走进一栋黑漆漆的屋子。她把话转告给罗法官,他先是面露抗拒,然后叹口气,把手枪放进餐柜抽屉里。考虑到两个窃贼的情况,用枪指着他们实在多余,即使那样十分投合他的男子汉本能。

    “手枪收进抽屉了。”莎兰报告。

    “谢谢,小姐。线上警网即将抵达。他们会想扣押武器,到时敬请合作。”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门口等他们。”留下法官看守俘虏,她走进前门厅,打开九尺高的双扇门。两辆黑白相间的山溪镇警车闪着车顶的警示灯驶入弯曲的车道,停在宽阔的门阶前面。“他们到了。”她告诉接线生,同时站到门外好让警察能看到她。强力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她脸上,她举起一只手放在眼前遮挡强光。“谢谢。”

    “乐于效劳,小姐。”

    莎兰结束通话。两个制服警察走向她。警车的无线电里传来一连串的静电噪音和断断续续的讯息,旋转的警示灯使草坪看来像怪异冷清的迪斯可舞厅。隔壁戚家的户外探照灯亮了起来,她估计没多久整个社区的邻居都会被惊动。但只有少数人会鲁莽地亲自出来查看,其他人会用电话打听消息。

    “穿廊的餐柜里有枝手枪。”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两个警察。他们十分紧张,虽然没有拔枪,但手都放在枪柄上。“那枝手枪是我的。我不知道窃贼有没有武器,但他们两个都丧失了行动能力。罗法官在看守他们。”

    “小姐,尊姓大名?”身材较为矮壮的警察问。他缓缓走进敞开的前门,手电筒来回照射着。

    “席莎兰。我是罗法官的总管。”

    她看到他们交换的眼神──女总管?她习惯了那种反应,但壮警察只是问:“法官?”

    “罗洛威,退休的联邦法官。”

    他对肩膀上的无线电咕哝了几句。莎兰带他们穿过黑暗的门厅,经过前楼梯,进入后穿廊。他们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地板上的两个男子和站在安全距离外观看的高瘦、白发老人。

    被她揍昏的窃贼恢复了知觉,但还没有进入状况。他眨几下眼睛,咕哝着问:“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费事回答他。被压在电视机下的窃贼时而啜泣时而咒骂。

    “他怎么了?”高个子警察问,用手电筒照着被五花大绑的窃贼。

    “我打了他的头。”

    “用什么?”他问,蹲下来对那个人进行迅速而彻底的搜身。

    “我的拳头。”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耸耸肩。“打中他的太阳穴。”她解释,他点头。连大猩猩金刚在太阳穴挨拳时也会晕倒。她没有补充说明她受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有效地击出那一拳。除非有执法人员仔细盘问她的技能,否则她和她的雇主都宁愿对她职务的保镳部分保密。

    警察在窃贼脚踝的刀鞘里搜出一把刃长六寸的短刀。

    “他们经由那里把东西搬出去。”她指着日光室说。“那里有玻璃滑门通往阳台。”

    远方传来许多的尖锐警笛声,预告着大批警察和救护人员的到来。不久之后,屋里就会人满为患,而她还有工作要做。

    “我去坐在那里以免碍事。”她指着楼梯说。

    警察点头。莎兰走向楼梯,坐到第四级阶梯上,赤裸的双脚收拢在腿下。首先,她必须使屋子恢复电力供应,其次才是恢复电话服务,因为他们可以暂时用行动电话应急。她还得通知保全公司派人前来检查防盗系统。日光室的落地窗玻璃可能也必须更换,但那可以等到天亮。

    在心中拟定优先次序后,莎兰开始用手机打电话给阿拉巴马电力公司报修。能干的总管必须记得所有这类的电话号码,而莎兰是非常能干的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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