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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弄 第四章 作者:简璎
    弄晚匆匆吃过晚膳便回房把赏新买来的古玉。

    眼见这块美玉通体盈翠,毫无瑕疵,她越看越是喜欢,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直到推门的声音惊扰了她,她才手忙脚乱的把古玉收起来。

    霍东潜走进房里,板着一张严肃面孔的他,心里已经决定对他的小妻子从轻发落,将之前的种种一笔勾销,两人重新开始。

    弄晚看着丈夫进房,有种作梦般的感觉。

    他怎么会来呢?

    他已经不理她好几天了,她猜想夜不归营的他,大抵都是睡在那位皎皎姑娘的温柔乡里吧。

    究竟那位皎皎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他面对皎皎姑娘时,总不会像对她一样的刻板严肃吧?

    他们可是终宵缠绵缱绻?他对皎皎温不温柔呢?

    这样一想,本来不该对他有什么好脸色的,可是看着他,她突然想起槐绿对她晓以大义的话来。

    “你回来啦。”

    她要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弥补前几天自己戏弄他的过分之处。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没话找话,看到桌上空无一物,不知道他未进来之前,她一个人在房里发什么呆?

    大概是太无聊空虚了吧,他对她的不瞅不睬对她应该已经造成了伤害,说不定她就是一个人在房里暗自神伤呢。

    想到自己对待她的过分之处,他不由得将神情放柔和了些。

    “哦——我——我睡不着。”

    她当然不能说她在赏玉,要不然他就知道她今天又溜出府了。

    他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抱起。

    瞬间落入一副坚实的胸膛之中,弄晚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做老早就应该做的事。”

    弄晚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抱着她走向床铺,将她平稳的放在床上,脱下外衣之后的他,顺手将纱帐放下,健硕的体型倏然压上她娇小的身子。

    他看着她,眸光灼灼欲焚。

    “我知道这几天你不好受,以后我不会这样对你了。”

    说完,他灼热的唇瞬间覆盖住她的,火热的舌尖霸道狂野的探进她唇齿之间,志意翻弄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啊……”弄晚被动的任他的入侵,突来的激情颤悸令她微微弓起了双腿,浑身瘫软在他的热吻攻势之下。

    弄晚紧张得浑身僵硬。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好端端在房里看玉,他来了,没有针锋相对,他们之间出现前所未有的平和气氛,不再剑拔弩张。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她连怎么失去初吻都还弄不清楚,只觉得心头燥燥的、热热的,腹下一阵阵陌生的激颤,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深想。

    她害羞的任他解开她的衣襟,看着他充满欲念的双眼正火热的盯着她柔软的丰盈地带,她的脸颊瞬间刷过绯红。

    真是羞死人了,他居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里,迷恋的眼里写满对她的欲望。

    弄晚急切的娇喘着,她终于知道大娘讲得不清不楚的原因了。

    这种事,不亲自体会根本不知道个中感觉,霍东潜在她身上制造的激情,是她从来都想象不到的感觉。

    他品尝着她的美好,她细致的肌肤就像他想象中一样令他心动,她匀称的身段凹凸有致,皎美的身子此刻正娇慵无力的在他身下展现着诱人姿态,忐忑不安的无心扭动更令他血脉贲张。

    弄晚无力地半阖着眼眸,到这一刻,不管她的做为多么与众不同,也不管她在心底并还没有真正认同他,但她也只能乖乖地领受他即将要给她的初夜了……

    多么奇妙呀,两个原本不相识的人,因为夫妻的名份可以做这么亲密的事。

    更奇怪的是,她心底居然有股骚动,真是匪夷所思。

    她闭上眼睛感觉他热烫的唇在她身上游走,感觉到他正托住她纤袅的腰肢,动手褪去她的衣物……

    蓦然间,一个东西从她衣衫之间掉落,破坏了情潮暗涌的气氛。

    “这是什么东西?”

    霍东潜瞪着从她衣间掉出来的东西。

    他对这个龙纹徽章一点都不陌生,皇上和天阔也有一个,皇上与他彻夜下棋。那……

    这代表着,她肯定又私自出府了,而且是瞒着他和男人见面,就算那个男人是他认识的龙天阔,他还是感到非常的吃味!

    弄晚同样也瞪着龙纹徽章,回来时只顾着把玩古玉,她居然忘了把这东西给收好,真是糊涂哪。

    “这……这是我买的。”想起和郭天龙的约定,她随口胡诌。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

    如此特别的东西,绝不是街上可以胡乱买到的。

    “为什么不可能?”

    他怎么能如此笃定?

    “总之就是不可能,”他想天阔应不会以真实身份相见。他不愿揭穿龙天阔的身份,继续逼问她。“你今天又出府去了,是吗?”

    “没有!”她忙不迭摇头。

    自找死路才会承认,再说她也不愿连累那些看管她不力的人,天知道他会怎么惩罚他们。

    “还骗我?”他低沉的男声酝酿着另一波怒气。

    满腹的柔情都烟消云散了,他骤然下床,抓起外衣气冲冲的离去,不愿再与她待在同一个空间。

    “你真是害惨我了。”

    弄晚看着坐下的龙天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怨。

    龙天阔不明就里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听说皇上已经派风尉轩当说客,要东潜好歹善待花弄晚是皇上亲自指婚的人选,不要太冷落了人家。

    他还以为她与东潜之间的情况应该已经改善了,没想到今天一见,她还是愁眉不展。

    “都是你的龙纹徽章害的。”

    她把原因告诉他,不过还是不明白霍东潜是怎么断定那龙纹徽章不是她买来的,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没有圆房喽?”他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好个东潜!美人当前,他居然可以因为生气而枉顾欲望,这点他就万万做不到。

    “我想,我们大概是没有那一天了。”她不抱希望的说。

    昨晚他就那么把半裸的她丢在房里,挑逗她的欲火后又绝情走人,害她一夜无眠,早晨醒来挂着两只难看的黑眼圈。

    龙天阔一脸的歉疚。“这样吧,今天我请客,算是向你赔罪,我们不醉不归。”

    他打定主意要把她给灌醉,就不信这样一来她与东潜还成不了好事。

    “好吧!”

    反正她出府前,隐隐约约听到下人们在说,霍东潜今天要进宫与皇上下棋,不会回府了。

    那好!就算她喝个烂醉回去也没关系,她只要在他明天回府前醒来就行了,不会被他发现的。如此一想,她放心的开始与龙天阔对饮起来,越喝越多、越喝越快,越喝兴致越高昂,越喝,夜也越深……

    霍东潜一进门就听到他的夫人喝醉了的消息,他蹙着眉心,表情凝重郁沉,教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他。

    他很快的踱回房中,在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天哪!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呀!”榴红急得又是毛巾又是醒酒茶,出尽百宝试图将不胜酒力的弄晚弄醒。

    “不要吵我……”

    弄晚胡乱挥动着双手,她双颊晚霞般呈现一片迷人的嫣红,唇角还带着浅浅如梦般的笑意。

    榴红快被搞疯了。“小姐啊,我拜托您快点清醒好不好?要是被姑爷瞧见就不得了了……”

    “我已经瞧见了。”

    霍东潜跨过门槛,瞪着烂醉如泥的妻子。

    “将……将军……”榴红吓得腿软。

    惨了,槐绿为什么不在这里,槐绿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会有办法应付她们姑爷。

    “你出去吧。”他笔直走到床前下令。

    “哦——是、是的。”榴红如获大赦连忙退下,连一分钟都不敢在房里多停留。

    弄晚燥热的踢开被子,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那么多酒,浑身都感觉轻飘飘的,虽然头有点晕,但感觉还不错。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他打量着她,依他的经验,她肯定喝了不少。

    “好热……”她呻吟着换了个姿势,觉得侧睡比较舒服。

    他被她的醉态可掬给迷惑了,昨夜的欲望又涌上心头,他突然将她压倒在柔软的枕头上。

    “唔……”弄晚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动弹不得,怎么有股热热的气息直喷到她脸上来?

    “你这个磨人精,折磨得我好惨。”

    今晚他原本要留在宫中与皇上对弈的,可是心里却一直搁着她的影子,忍不住向皇上告假回府来了。

    原想与她开诚公好好谈谈的,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这样的画面,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你说什么……”

    她感觉有人在对着她说话,也感觉到自己身上压了个重重的东西,她用力推着,却怎么也推不开。

    “我说,让我好好爱你,你这个难驯的小女人……”

    看着空空的另一半床和未着寸缕的自己,弄晚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她不是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的吗?怎么在醉梦中会出现霍东潜的脸,他吻了她,脱了她的衣服,还……还占有了她。

    她猛然掀开被子,喜被上那点红渍证明她的感觉绝非梦境。

    他们真的做了……

    昨夜那个驾驭着她,几度让她疯狂的男人真是霍东潜!

    天哪——

    她摸摸发烫的面颊,昨夜的柔情蜜情令她一阵心荡神驰,回想起高潮的那一刻,他狂吼着在她体内喷放热源,她又羞得满面通红。

    他上哪去了?

    “小姐,您醒啦。”

    榴红端着洗脸水进来,后头跟着槐绿。

    槐绿端着一托盘的食物,昨天刚好回家去看生病姥姥的她,很遗憾错过了被榴红形容成“完全变了个人”的醉小姐。

    弄晚连忙拉起被子将身子紧紧包住,只露出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瞪着她两名丫环瞧。

    “小姐,我来替您更衣。”榴红捧着一套衫裙,笑咪咪地走近垂着纱帐的床。

    弄晚扬扬眉梢。“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衣服?”

    榴红掩嘴笑道:“小姐,您还想瞒我们呀?”

    “小姐,恭喜您,您终于动了情了。”槐绿微微一笑,为她家小姐的开窍感到十分安慰。

    弄晚脸一红,佯装镇定。“你们在说什么?”

    槐绿一脸的笑意,“别装了,小姐,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恐怕都知道,昨晚您与姑爷终于圆房了。”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弄晚忍不住好奇地问。

    “因为总管大人被姑爷罚去扫落叶,因为他没将您看好,让您醉酒了回来。”槐绿说道。

    榴红接口,“还有,姑爷临出府前特别对我们两个交代,您昨天‘累坏了’要让您好好休息,还吩咐厨房炖了盅人参鸡汤要给您补一补哩。”

    “啐,我哪有那么娇弱?”

    一股温馨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昨夜里虽然累,可是心却满满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感觉疲惫。

    换过衣裳,用过早膳,一整个上午,她就这样如在梦中的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境之中。

    她怦然心动的想着霍东潜对自己的柔情,帘帐里那不厌其烦、反复不停的挑逗,还有两人肢体交缠,激越不已的每一个画面……

    怪了,她是中了什么蛊了?

    本来是对他没什么好感的,却屈服于他昨夜的柔情之中,曾说过他肤浅,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肤浅得可以。

    她霍然起身。

    不行,她得出去走走!

    就这样坐在房里等他回来,一心渴盼着想见他的情绪太不像她自己了。

    不管昨夜他是发什么神经才对她那般柔情似水的,她都还不想被他给主宰,尤其是屈服于他的肉体之下,那太没道理了。

    她必须找个人谈谈,将心中的感觉全部说出来。

    她帅气的宝贝弟弟会是个好人选,少年老成的他比她还成熟,或许可以给她一点方向吧。

    霍东潜一进府邸就急着找弄晚。

    他从来没有这么归心似箭过,偏偏今天又特别多公事,戍守边疆的关将军回朝与他议事,最后皇上也加入他们的讨论小组,害他直到现在才得以脱身。

    “夫人呢?”他问着早上被他惩罚扫落叶的总管。

    他以为经过昨晚的甜蜜,今天她该当满心期待的待在家中等他回来互诉衷情才是,没想到找遍整座将军府却不见她的人影。

    “夫人……”总管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感觉青天霹雳。

    夫人又不见了吗?

    哦!天哪!怎么会?

    将军不是说,她身子有点虚弱要好好休息吗?所以他就没多派人手盯住她,可是现在……显然他又重蹈覆辙了,明天大概又得扫落叶了。

    “刘总管,不要告诉我,你又不知道夫人在哪里!”

    霍东潜的不悦攀升到最高点。

    究竟他是不悦总管没把弄晚看好,或是不悦弄晚在昨夜那般缠绵的情况下又私自出府,他已无心去分析了。

    “属下……属下确实不知道夫人在哪里……”

    惭愧的总管连忙下令寻找夫人,就在霍将军府忙得人仰马翻一团乱之际,大门起了一阵骚动。“夫人回来了!”守卫来报,但表情怪异。

    霍东潜旋身大步往门口走,他倒要亲口问问她,她是跑到哪里去了。

    一轮明月当空,入秋深夜的空气泛着凉意,寂静的街道除了打更声,已少有人迹。

    一到大门口,跟着霍东潜的众多家了全都倒抽了口气,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空气紧张得仿佛随时会断弦。

    老天爷!他们的将军夫人被个男人抱在怀里!

    霍东潜眉眼一抬,一股山雨欲来的寒霜罩上他刀凿般的五官,浓眉锐目格外迫人。

    他认得这个男人。

    骆无峻——京城骆家镖局的少主,同时也是花劲磊义结金兰的挚交好友。

    “有劳骆少爷了。”

    他没多问什么,从骆无峻怀里抱走弄晚,粗鲁的动作使弄晚柳眉蹙拧,他没忽略她小脸蛋上的疼痛表情。

    “霍夫人跌伤了腿。”骆无峻简短的说完,淡漠的俊容再也没有第二句话,跃上马背,驭风而去。众人以为霍东潜在外人离去后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他连表情都没变,抱着闯了祸的小妻子,凝重地踅回府里。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整天,他满腹柔情的牵挂着她,没想到她回报给他的却是半夜让个年轻俊逸的美男子抱她回来,他对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最高点了。

    “我……本来是想回家找磊弟谈谈天的。”弄晚自知理亏,所以声音很小。

    他盯着躺在床上的她。“然后呢?”

    “磊弟不在,他跟着我爹到柳州谈生意去了,所以……所以我到赛马场去玩,没想到却被马甩下马背,就……就跌伤腿了,无峻刚巧在那里,于是他就送我回来,就这样。”

    说完,她大胆的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浑身张狂的怒焰十分恐怖,她又连忙垂下眼睫。

    唉,他真的生气了。

    可是,不能怪她呀,她也不知道那匹马会临时发马疯,她也不想跌伤腿,这么一来,她起码好些日子不能出府溜达了。

    “他居然抱你!”

    他终于暴跳如雷了。

    “你别那么激动,无峻小我两岁,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她连忙安抚他。

    “哼!”他冷哼一声,还是不悦。

    她让他太没有安全感了,显然她的心还没有完全属于他,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她居然可以枉顾他的感觉跑出去。

    这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皱着眉宇,突然走过去,伸手触及她的衣襟。

    弄晚陡然感到全身冰凉。“你做什么?”

    他不会是气得想打她吧?

    她浑身紧绷但不想向他求饶,要打就打吧,她合起眼睛,静待指掌落下。

    预期中的巴掌没有来临,他却动手在脱她的衣服,她睁开眼,张日结舌的看着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脱落……

    激情虽然渐渐平息,刚才的感觉却历历在目。

    香汗在她颈后耳际黏贴着乌丝,在赛马场玩了一下午,被马甩出去又弄得浑身沾士,再加上刚才激情之中制造出来的汗水,现在她真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好想洗个澡,你去唤槐绿和榴红来好吗?”她轻声提出要求,既然恩爱过了,他不能再记仇了吧。

    他皱着眉头,用自己的外衣将她密密实实的包住,弄晚正疑惑他干么把她包得像颗粽子时,他已经抱着她走出房门,大步转瞬间进入浴间。

    夜深人静,霍将军府的人大多睡了,他亲自烧水,解开外衣让她坐在板凳上,亲自为她清洗身子。

    “东潜……”

    一阵悸动滑过她心头,她不禁脱口而出,喊了他的名字。

    心里头对“嫁人”这件事的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弭无踪了,他并不像他外表那般粗犷,心,也有细腻的一面。

    “什么事?”他眉眼不抬,拿着毛巾仔细地擦拭她的腿,小心翼翼不碰着她的伤处。

    “谢谢。”她柔柔说道。

    他以一声微扬的哼字做回答,仍然没有抬眼看她。

    “以后绝不许再让我以外的男人碰你,知道了吗?”满溢占有的警告从他口中逸出。

    “知道了。”她低垂的眼儿闪过些许笑意,他可真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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