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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幸福 第五章 作者:忻彤
    这天,孟廷肇特地带了一本介绍世界各地巫术的书来找欧宜婷,因为前几天他们不知怎地就谈到了这个话题,而她似乎对巫术非常感兴趣,只可惜当时手边缺乏相关资料让她有些遗憾。

    为了让她失落的表情再添光彩,他甘愿花上一个晚上的时间耗在图书馆里寻觅相关书籍,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这本书。

    孟廷肇来到她最喜欢的树下,却发现她并不是如往常一样独自一人。有一个年纪跟她相仿的男生,正跟她坐在一起聊天。

    看到这一幕,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这段日子的单独相处,让他误以为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而他也是她惟一的倾诉对象。

    何时多出这号人物,他怎么不知道?

    欧宜婷抬起头来,刚好看见孟廷肇走来,眼中的光芒又亮了许多。「孟大哥!」

    孟廷肇满意于她的反应,这表示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宜婷,他是?」他不著痕迹地探询,藉以掩饰心中的在意。

    「他是我的同学。」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以前」的同学。

    「原来是你的同学呀。」他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孩,发觉他长得颇俊秀,跟宜婷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很搭调;不像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她的长辈。

    这让他突生危机意识,七岁是一道鸿沟啊!

    而且她还是个高中生,自己却已经算是社会人士了,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确实有一段很大的差距。

    「你好,我叫严泰安。」男孩极有礼貌地自我介绍。

    「找宜婷有事吗?」孟廷肇的语气像极为人父的口吻。

    严泰安有问必答,「因为欧宜婷休学--」

    「别说!」欧宜婷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虽然严泰安的话被打断,但孟廷肇仍听到了关键字眼,「休学?!你什么时候办休学的?为什么要休学?!」最重要的是竟然没告诉他。

    「不要问了。」她也不愿意哪!但一个寄人篱下的替死鬼,能说什么?

    「为什么不能问?我是关心你呀!」孟廷肇的语气,有一丝不被信任的难堪。

    「如果你是真的关心我,就别再问了。」她不想说,一旦说出来就会扯出她被领养的真相。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会让她更难堪。

    孟廷肇要严泰安先回去,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谈及宜婷的私事。

    等到严泰安走后,他才又继续说:「你为什么这么倔强?你这样要我怎么帮你?」

    欧宜婷无奈地说:「你帮不了我的。」

    「你没说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她还是不说话。

    久久问不出答案,让他很沮丧,「你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该坦诚相对呀!」

    「就算是朋友,也有一些不想公开的隐私呀!」他这个天之骄子,又怎会了解她的苦处和顾忌?

    「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欧宜婷索性捂住双耳,「求求你,别再问了。」她不想说啊!

    「你……算我多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孟廷肇也恼火地转身快步离开。

    直到他走远后,欧宜婷才流下强忍的泪水。

    她也想说出自己的委屈,希望有人能为她抱不平啊!

    但她更担心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换来的只剩怜悯和同情,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明知他是自己高攀不上的对象,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的好,让她忍不住对他有了非分之想。

    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不是小女孩对大哥哥的仰慕之情,而是以一个女人的立场,爱著这个温柔体贴的优秀男子。

    但无法继续完成学业的她,充其量只是个肄业的高中生,而且更是一个被困在欧家、没有未来可言的替死鬼。

    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他?又凭什么爱他?

    ****

    「宜婷,我求你救救采婷吧!」欧士敬老泪纵横地恳求著,只差没跪下。

    由于采婷的情况越来越糟,因此他前几天去了一趟巫师村求救,没想到当初施法的那个老巫师已去世,剩下的巫师们,没有一个人有足够的法力来完成他的请托。

    所以,只剩宜婷可以救得了采婷了!

    「伯父,你别这样。」自从得知领养的真相后,欧宜婷便不再喊他「爸爸」毕竟那个称呼太沉重了。

    她为难地看著这个为女儿憔悴的父亲,他明显苍老了好多,原本的黑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灰白了一大片。

    她也希望能为他解忧,她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再怎么说他也曾待自己好过,只是这代价实在太大,因为有可能赔上她自己的命!

    而现在的她,除了这条命之外,就什么也不剩了。

    「难道你要我跟你下跪?」欧士敬说罢,脚也跟著弯下。

    「别这样……」欧宜婷还来不及上前阻止,刚进门的孟廷肇已快一步扶他起身。

    他生气地瞪视欧宜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伯父都这么求你了,难道你真要他下跪才肯答应?」

    孟廷肇已经有半个月没上欧家了,除了刚好碰上毕业考,课业较为繁重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那天的保留态度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直到今天,他才又上欧家,决定问个明白,没想到竟然看到她这么不尽人情的一面!

    他虽然不相信她有救采婷的能力,但既然欧氏夫妇如此恳求,她何不就口头答应,好让他们心安,何必这么无情地拒绝!

    好不容易看到孟廷肇又再度出现,欧宜婷这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等他、盼他,而就在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来看她之际,他终于出现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她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为了不希望他加深对自己的误解,她首次想解释,但才说到一半就被孟廷肇火爆地打断。

    「误会什么?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看错!以前常听到伯母骂你忘恩负义,我还不相信,认为她对你有偏见所以夸大其辞,如今看来……」他失望地摇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先前还认为她是理想的对象,也确实喜欢上她,所以前些日子才会动不动就来找她。

    但七岁的差距,让他不敢轻易表白,而且她还是个高中生,这种犹如老牛吃嫩草的情结,更是让他裹足不前。

    而今天她居然让一个有恩于她的老人家下跪,这等恶行无疑是打了他一个耳光,证明自己没有识人之明,才会被她所蒙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欧宜婷还想再解释,却被简美雪的大嗓门压过。

    「廷肇,你终于看见了,现在总算知道伯母没有骗你了吧!,你都不知道,她平常在『我们』家里就是这样,我只是不想四处宣扬罢了。」简美雪快一步先发制人,还无中生有、加油添醋,乘机再出一口怨气。

    要不是士敬说现在只剩欧宜婷能救采婷,她老早就把她赶出去了,哪还会留她在家里吃闲饭!

    简美雪的话让孟廷肇备觉难堪。的确,简美雪曾多次跟他提过欧宜婷的恶形恶状,是自己太傻才会被她看似善良的外表所蒙骗。

    欧士敬将孟廷肇视为救命浮木般的攀著,「廷肇,你也帮我们跟宜婷说情,求她看在你的面子上救救采婷吧!」

    「对呀,你这阵子特地亲近她,不就是要找机会帮我们说服她?你赶紧跟她说啊!」简美雪理所当然地认为孟廷肇是为了采婷才接近欧宜婷。

    她这自以为是的一番话,不仅让孟廷肇哑口,也让欧宜婷的心再度受创,而且这个伤害远比当初知道自己被领养的真相时更大。

    欧宜婷心痛地望著孟廷肇,难怪他会突然跟自己亲近,还对自己这么好。

    原来他和欧氏夫妇的目的一样,都只是为了让她答应救欧采婷。

    难道欧采婷是珍宝,她就是粪土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只想利用她?连他也不例外!

    面对欧家的百般刁难,她尚能无动于衷,可是他形同欺瞒的背叛,却伤透她的心。

    他的手段真的好狠,让她尝到幸福的滋味,甚至发现自己早深深爱上他之后,才将她一把推进绝望的深渊。

    他真的好残忍!

    但她又能怪谁?本来就是自己痴心妄想、奢求太多,才会徒惹心伤。

    罢了!

    她忽然觉得好累,不想再多做挣扎。既然他们要她这条烂命,那就拿去吧!反正她已经不在乎了。

    「我哪有答应你们?我只说我会跟她谈谈,没有保证--」孟廷肇急于为自己辩解。

    他根本不相信宜婷有救采婷的能力,又怎么会答应说服她?

    况且他当初的用意是想藉机跟她说说话并且多认识她一点,完全不像简美雪所说的,是因为别有用心才接近她。

    「别说了,」欧宜婷心灰意冷地打断他的解释,「就如你们所愿。」

    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绝然地转身上楼,不再理会这些让她心寒、心死的人。

    听到欧宜婷终于松口,简美雪激动地抱住欧士敬率先欢呼出声:「太好了,采婷有救了!」

    「太好了。」欧士敬也频频拭泪,虽然对宜婷感到愧疚,但毕竟采婷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在面临抉择时,他如何能不有所偏私?

    孟廷肇对欧氏夫妇夸张的喜悦视若无睹,他早巳被欧宜婷离去前的冷绝神情震住,那是一种会让人畏颤、心酸的绝望表情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但已不见她的踪影,「……宜婷?」

    不知怎地,他的四肢居然泛起不明的寒意,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孟廷肇立刻不假思索地跟著跑上二楼,来到欧宜婷的房门口,他急促地敲著门板,大声喊著她的名字,「宜婷、宜婷!」

    房里没回应。

    他不死心,敲得更用力,也喊得更大声:「宜婷,你快开门哪!」

    还是没回应。

    ****

    这次他改用身体撞门,他总觉得如果今天不跟她把话说清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经过十几分钟的嘶喊、撞击,他已经筋疲力尽,只能无奈地隔著门,哑著嗓子说:「宜婷,我明天再来看你。」

    最后他只得颓然地离开。

    纵然撞门声震耳欲聋,但躺在床上的欧宜婷却恍若未闻。

    事实上,现在的她已经将自己封锁在黑暗之中,完全感受不到外在事物的动静。

    她的心告诉自己,待在这里最好,只有在这里,她才不会再被人伤害。

    ****

    隔天一早,孟廷肇再上欧家,但还没见到欧宜婷,却反倒看见在昨天以前还虚弱得必须靠呼吸器维生的欧采婷,已经可以下床,而且还活蹦乱跳,仿佛从没生过病似的!

    这不可思议的诡异现象,惊得他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怎么好的?!」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娇嗔他一眼,「孟哥哥,你怎么忘了?是你救了我的啊!」

    「我救你的?我哪有救你?」他满脸疑惑,她不会是病过头烧坏脑子了吧?

    「有啊!我妈咪跟我说你为了救我把欧宜婷那个女人臭骂一顿,最后她终于答应再继续当我的替死鬼啦!孟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说到最后,欧采婷还不知羞耻地扑到孟廷肇怀里。

    「对呀!廷肇,还真是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帮忙,欧宜婷那丫头也不会愿意帮忙。」

    「什么替死鬼?什么帮忙?我怎么都听不懂?」孟廷肇立刻将欧采婷推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无法忍受她的靠近。

    他烦躁地看著这对母女,怎么她们越说他越迷糊?而且还冒出「替死鬼」这个奇怪的字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事情是这样的,欧宜婷是我爸爸……」欧采婷得意地想与孟廷肇分享属于欧宜婷的悲哀,所以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孟廷肇,不足的部分还由简美雪补充。

    最后母女俩还幸灾乐祸地嘲讽欧宜婷命贱。

    孟廷肇嫌恶地看著眼前这对母女,觉得她们面目可憎!

    姑且不论她们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光看她们对一个替她们揽下罪业的救命恩人如此鄙夷,就让人觉得她们很可恶!

    他更为宜婷的处境感到难过,她是如何忍受她们母女俩的?

    对了,宜婷呢?他竟然差点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宜婷呢?」孟廷肇不耐地打断还在数落欧宜婷不是的一对母女。

    「我怎么知道?」母女俩回以同样的答案。

    「你们……」

    孟廷肇不想再跟她们多说什么,径自转身跑上楼,来到欧宜婷的房门口。他试著转动门把,却发现门还是上锁的。

    「宜婷,你开门哪,宜婷……」刚才那对母女所说的话让他不由得全身寒毛直竖,担心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他门越敲越急,声音也越喊越大声。

    他转向跟著前来看热闹的母女,语气不善地怒道:「房间的钥匙呢?快点去拿来开门啊!」

    简美雪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房间拿钥匙。

    欧采婷更是被吓到吭都不敢吭声,她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孟廷肇。

    孟廷肇拿过简美雪递来的钥匙,迅速地打开欧宜婷的房门,冲进房里后,随即发现欧宜婷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颤抖地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

    松了一口气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颊,「宜婷、宜婷……」

    但欧宜婷毫无反应。

    他改捏她的人中刺激她,却还是没动静。

    「宜婷,你醒醒啊!宜婷!」孟廷肇急乱地大声呼喊她,还不住地摇晃她的肩膀。

    此时他慌乱得不知所措,所有医师的专业知识全被抛诸脑后。

    最后,他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决定送医急救,却见欧采婷不知死活地挡在门口。

    「让开!」他的火气很大。

    「不要!你干吗对她那么好?」她发觉刚才孟廷肇看欧宜婷的眼神很不对劲,那是对情人才会有的爱怜眼神。

    孟廷肇恶狠狠地瞪视欧采婷,「滚开!如果宜婷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原谅你们!」他粗暴地撞开呆愣的欧采婷,快步冲出房间。

    孟廷肇抱著欧宜婷来到他的车旁,将欧宜婷安置在后座后,迅速赶往医院。

    孟廷肇不住地从后视镜注意欧宜婷的情况,脸上布满焦虑,「宜婷,你不会有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已在他心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昨天不听她的解释,还对她口出恶言?

    明明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始末,他干吗跟著欧家人瞎起哄?最后竟然成了害死她的帮凶!

    瞧瞧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他竟然助纣为虐,牺牲宜婷去救欧采婷那个不知感恩的女人,不值得啊!

    天哪!她是怎么熬过这几年的?孟廷肇越想就越心疼她的处境。

    若她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该如何是好?

    ****

    「宜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孟廷肇满脸憔悴地问著仍然毫无反应的欧宜婷。

    自从那天送她去医院急救检查不出病因,又让她住院观察三天后,他就将她带回家中疗养,至今已近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动都没动过一下,就像个植物人般的躺在床上,只能靠点滴和营养剂维持生命。

    在她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欧家只有欧士敬一人来看过她一回,其他人连个电话问候都没有!

    见识到欧家人的无情后,他很庆幸自己将她带回家来,否则若让她待在欧家,绝对不可能得到好的照顾。

    孟廷肇捧著她的小手,寻求没有回应的保证,「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你一定会醒的……」

    握著她的手,他喃喃诉说著情话:「宜婷,我还没亲口跟你表白过呢!你一定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吧。

    「其实在我第一次跟你聊天时,我就被你的谈吐吸引。只可惜我领悟得太慢,不知道那种莫名的感觉就是爱,所以迟迟未跟你表白,才会让你多受这些苦,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是我的错。」

    他那时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她的陪伴,只要见她一面,他那一整天就觉得好舒畅,所以那阵子他经常笑容满面。

    但他不知道那种莫名的情愫就是爱情,直到现在才领悟。

    「我好懊恼在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就跟著他们瞎起哄,还累你至此。我现在只求你能醒来,随你要骂我、打我都可以,我只求你能醒来再看我一眼,宜婷,你听见了没有……」孟廷肇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他自上小学后就再没流过的眼泪。

    温热的泪水顺著他的脸颊滴落在欧宜婷的手上。

    突地,她的全身开始剧烈颤动,吓得孟廷肇不知所措地喊人。

    「爷爷,你快来呀,宜婷不太对劲!」

    ****

    「今天不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吗?怎么会突然死掉?!」孟宏仁震惊她听著电话中传来的噩耗。

    欧士敬哽声述说意外的经过:「她刚刚突然发疯似的冲到马路上,结果被一辆疾驶而过的机车冲撞,当场就……死了……」

    「怎么会这样?」孟宏仁还是不敢相信欧采婷已经身亡。

    爱女的猝死,让欧士敬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她命中注定的!」

    早在十年前那个老巫师就已算出采婷过不了十八岁这个死劫,刚开始他还耿耿于怀,但看到她这几年来一直安然无恙,他便误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啊!

    这一切都是命!果然没有人可以逆天而行。

    「对了,孟老,宜婷的情况有好转吗?」当他从采婷意外身亡的悲恸中稍稍平复后,立刻打了这通电话,想确认宜婷现在的情况。

    孟宏仁叹了一口气,「唉,还是昏迷不醒。」

    欧士敬不解,照理说采婷死了,她也应该要醒过来才对呀,他猛地一惊,难道说她也会随著采婷一起走?!

    「孟老,你赶紧去看看宜婷现在的情况!」千万别让他的猜测成真,要不然他的罪孽会更加深重。

    「怎么啦?」孟宏仁不解地问,怎么会突然扯到宜婷?

    「爷爷,你快来呀,宜婷不太对劲!」

    孟廷肇急促的叫唤声随即传来,与欧士敬的警示前后呼应,让孟宏仁更是太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快点!」他才挂上电话,就被焦急寻来的孟廷肇给拖往客房。

    一进门,他便发现欧宜婷冷汗直流、呼吸心跳短而急促。

    孟宏仁一惊,焦急地喊道:「赶紧将她送医急救!」

    孟廷肇二话不说立即抱起欧宜婷直冲向车库,将她放置后座交由随后赶上的孟宏仁看顾后,迅速坐进驾驶座猛踩油门急奔医院。

    经过一个下午的紧急救护,欧宜婷仍未完全脱离险境,必须留院观察。

    「廷肇,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已经特别照会过了,这里会有人照顾宜婷。」孟宏仁心疼地看著一脸憔悴的孟廷肇,这阵子为了宜婷,他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不用了,我--」

    孟宏仁打断他的话,难得严厉地说:「你回去休息,我不希望宜婷醒来后换你倒下。」

    孟廷肇不再辩驳,他知道多说无益,别看孟宏仁平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发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

    「好吧!我明天再过来。」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只要宜婷没清醒过来,他怎么都无法放心。

    ****

    就在孟廷肇离开后不久,昏睡了近两个月的欧宜婷终于醒来。

    她微微睁开酸涩的眼,但受光线刺激又立刻闭上,过了一会儿才又试著张开,待适应后,她缓缓地打量著四周

    看周遭的陈设,好像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自己近两个月的昏迷和孟廷肇的煎熬,她完全十五所知;对她而言,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罢了。

    梦中的她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虽然那里伸手不见五指,却令她觉得安心,因为在那里没有人会伤害她,也没有人会利用她。

    她不知道自己待在那里多久了,只觉得那里很舒适,让她不想离开。

    直到有一天,她在梦中看到欧采婷!欧采婷血流满面,模样好狰狞、好吓人!

    突然,欧采婷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她拼命挣扎,但徒劳无功。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因缺氧而窒息时,颈上的压力忽然消失了,连欧采婷也不见了,然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且人在医院里。

    是谁送她来医院的?一定不是欧家的人。

    那会是谁呢?是孟爷爷?还是「他」?

    一想起「他」,欧宜婷的心头便、阵揪痛。

    还想「他」做什么?

    「他」永远不会属于她;正如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欧家的一分子。

    欧宜婷拔掉手上的点滴缓缓地坐起身,她忍住昏眩扶著床沿下床,然后再扶著墙一步一步地走出病房,离开医院。

    她抬头望著晴朗的天空,突然涌上一股深沉的悲哀,天下何其大,但却无她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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