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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祭品 第三章 作者:梦云
    刀剑无眼,掌不留情,在这样紧张的打斗之下,只闻一个女人聒噪个不停。

    “不!你不能杀他啦!”

    “喂!你才刚被他打败,怎么又来了呢?”

    本来三两下就可以打发那些麻烦,但是在南宫郁的阻碍之下,更加的费时费力。

    为了彻底解决身边的麻烦,西门傲干脆大掌一伸,拎起南宫郁的衣领,提气一甩,将她甩离混乱的战局。

    不懂武功的南宫郁被甩向一旁,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她怔忡得无法反应,待一回神,只见那些劫匪竟个个倒地不起,惟一站着的眼看命在旦夕。

    她奋不顾身往前一扑,此时的南宫郁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她脑中仅存的念头就是阻止他再造杀孽。“够了!你不能再杀人了!”

    狠戾的掌风,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她击毙,可不知为何,西门傲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住掌,示意要她让开。

    “不,不让!我说过你不能再杀人了。”倔强的摇头,她根本无视于他眼中炽烈的怒火,只顾着要守护那已然吓破胆的劫匪。

    这女人真是该死!看她一步也不肯退的倔强模样,西门傲心中的怒火更炽,一只掌凝住不动,想下手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该死的女人!这祸是她惹上的,他又何必如此多事?浪费自己的体力保护她,到头来换得的又是什么?

    迫于无奈,西门傲大叹一声,终于放下僵在半空中的掌。

    看他收敛全身的杀气之后,南宫郁明显的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那名劫匪不但不知感恩,更无耻的想以身前的她作为要挟西门傲的筹码。

    瞧出劫匪眼神中所闪烁的邪念,西门傲想都没想,伸手一抓,便将那多事的女人拉向自己的怀中,然后在眨眼间,一掌直逼那恶徒的天灵盖上,毫不留情的了结他罪恶的一生。

    南宫郁虽身为当事人,却一点自觉也无,她眼中只看到那原本还有生命气息的壮汉,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下。

    她错愕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她回头望着躺在地下的尸体,再抬头盯着那面无表情的男人。

    那冰冷的容貌依然冷漠无情,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也无半点的不安,这让她不敢苟同,更让她无法接受。“你好狠,你真的好狠,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也跟你一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要如此狠心杀了他们?”

    这番声泪俱下的话,根本就撼动不了西门傲冷硬的心墙。看多了人世间的无情,他比她还看得透彻。

    身为武林中人,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谁也怨不了谁,该怪的就是自己的武艺不精,还妄想攻击别人的蠢行。与其要怪西门傲无情,不如责怨他们自不量力。

    对他的无动于衷,南宫郁十分无奈,只能大声的哭着。哭,她用力的哭,哭得声嘶力竭,就恨自己唤不出他的良心。

    震耳的噪音几乎让西门傲无法忍受,想干脆撇下她不管,却又迈不开脚步,只好蹙眉忍受着。

    ****※****

    伤心归伤心,绝望归绝望,倘若她就这么气馁的放弃对西门傲的改造,那她就不叫南宫郁。

    离开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荒芜之地后,两人一起踏进人声喧哗的大街。

    热闹的街市,很快的就让南宫郁忘记刚刚的不愉快,她满眼好奇,左顾右盼,瞧瞧这,又看看那,更渴望能停下脚步,摸摸小摊上摆着的有趣玩意儿。唉!还是算了吧!

    纵然不舍,她还是只能放弃,只因她心里了解,走在前头的西门傲,绝对不可能等人的。

    就怕会失了他的踪影,她只好张着一双眼睛四处瞄,以满足自己心里的好奇。

    经过那群盗匪的事件之后,西门傲对南宫郁的态度,很明显的改变许多。

    在她忙着四处张望的时候,他要甩开她的纠缠,绝对轻而易举,可不知怎地,他竟在不由自主的状况下放缓自己前进的脚步,等着她跟上自己,还不忘保护她的安全,为什么?

    这问题,再次让他攒起眉,也许是她的大胆,也许是她不怕死的愚勇,更也许是因为她所代表的一方——中原武林。

    对!就是这个原因让他兴起想留下她的念头。他西门傲等着要看的就是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偷袭他,结束他的性命。

    他想知道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弱小女子,会用什么样的手段跟自己周旋?

    这场戏还颇让人期待的,不是吗?

    突然,一只小手扯住西门傲的手,拉回他游移的心神,他回头一觑,再顺着她眼睛的视线一瞧——迎宾客栈?

    “你肚子不饿吗?”接收到他眼神中的疑惑,南宫郁不由得白眼一翻。

    同样懒得开口,他直接用眼神告诉她,他不饿。

    “你不饿,我可饿了。不管!我就是要进去。”早已饿得两眼昏花的她,可不管他的意愿如何,使力一拖,就这样蛮横的把他给拖进客栈里。

    才刚进客栈的大门,迎上的就是满脸假笑的店小二,“客倌,请这边坐,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两碟小菜,一碗热汤,再加上两碗白饭,谢谢。”也不管付帐的人是谁,南宫郁小嘴一开,直接吩咐店小二。反正西门傲也无法开口,倒不如自己来还来得快些。

    饭菜一上桌,南宫郁连招呼都不打,筷子一拿,就这么埋头苦干,那吃相……啧啧,惟有一句话可以形容——粗鲁野蛮、不堪入目。

    一番的狼吞虎咽后,很快就填饱肚子的南宫郁抬头一瞅,唉!这西门傲的吃相还真的是秀气,闲散慵懒得让人咬牙。

    在等待的时间中,南宫郁实在闲坐不住,只好用一双好奇的大眼,逡巡客栈中的客人,嗯,那厮一看就知是个生意人,那浑身的铜臭味,老远就嗅得清清楚楚;再转个方向,瞟向另一桌的宾客,哇!虎背熊腰,还真是吓人。

    倏忽,一幕画面映入南宫郁的视线中——

    “来!小美人,坐下,好好的陪大爷喝几杯。”

    喝!那淫虫可真是大胆无耻,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

    瞅着那无助女人的苍白脸色,南宫郁的心中不平,更愤恨不已,忍不住抬起玉掌往桌上一拍——哇!好痛!

    见她那张细致的五官全揪在一起,在心里呼痛的神情,西门傲差点忍俊不住,可外表却依然维持着惯有的冷漠,更不忘小心谨慎的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好痛!直甩着发疼的小手,南宫郁直觉的将目光移向身旁的冰男,用眼神发出无声的恳求,要他救救那无助的女人。

    浓眉往上一挑,他一副不关他事的神情。

    水眸中充斥的是愤怒的火苗,她无声的咒骂着他。

    明知她有几两重,西门傲全然不顾她的反应,坏心的想看她如何解决。

    不用多想她也能读出他眼底的轻视,为了争一口气,南宫郁身子一站,开口大喝:“住手!大胆淫虫,你难道看不出这女人对你的厌恶吗?”

    听这声音,还真是有几分的气势。

    南宫郁的斥喝虽具有十足的威严,可那娇小的身子,以及柔美的神态,根本就威胁不了任何人。

    那男人转头望向发声的她,霎时双眼一亮。美!真美!那泼辣劲十足的模样,更惹得他的心蠢蠢欲动,与之相比,手中的女人反倒少了几分的味道。

    放开手中的猎物,那男子两眼直视眼前这辣如红椒的小美人儿,他一步步的逼近她,完全不把那沉默的黑衣男子看在眼底。

    “敢问姑娘芳名?是否想跟本公子闲聊、闲聊,联络一下彼此间的情感?”他大手一探,就想轻薄她。

    正当南宫郁想避开他轻薄的手时,突地,一声如杀猪般的哀号声响起。定睛一瞧,才知发出声音的竟是那无耻的淫虫,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手掌竟莫名其妙的被一根竹筷贯穿。

    如猪般的哀号,吸引住客栈内所有客人的眼光,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谁伤了那无耻的淫虫,有的暗声称好,也有人避之惟恐不及,就怕一个不小心波及自己。

    心知肚明的南宫郁更是欢喜不已,只因他的举动让她更加有信心可以改造西门傲,她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要劝他向善,当是指日可待。

    “就是他!那人就是黑焰门的邪王。”

    一道比满室的喧哗更引人注意的声音,霎时令所有在场之人的眼光,全集中在那依旧冷漠无情的黑衣男子身上。

    “不知黑焰门是来自何方?”不曾涉及江湖事的商人,发出疑问。

    “阁下真是没见识。”其中一名客人,轻视的一瞥,还不忘给他一个简明的答案。“黑焰门乃属西域的邪门教派,此次他们侵扰中原的目的,就在于征服中原武林。”

    一听此言,在场之人无不人心惶惶,自然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依旧一脸冷漠的黑衣男子身上,反倒忽略刚刚为恶的淫徒。

    这意外的发展,着实让南宫郁措手不及,她直觉的开口想安抚众人的心,谁知小嘴才张开,一声怒喝随即传来——

    “邪王,看掌!”伴随这声怒喝而来的是一抹飞身欺近的黑影。

    眼看那道狠戾的掌风即将击中西门傲的天灵盖,但奇妙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他那诡谲的身影一闪,他坐姿没有变,就这样轻易的闪开那致命的攻击。

    这种真实的紧张画面,还真让人呼吸不顺。前一刻南宫郁还忙着替他担心,下一刻竟看他无事般的坐在那里,脆弱的心根本负荷不了这样的变化,小手往他的大手一拉。“走!你还想待在这里让人打吗?”

    “哪里逃?”一击不中的男子依旧不肯死心,眨眼间,不只封锁他们逃生的路线,还发出一连串的攻势。

    这男子武功的修为该属上乘,可西门傲依然不看在眼里,顺着南宫郁拉扯的柔荑,他翻身一跃,抱着她细致的柳腰拔地而起,以一掌接下那人连番的攻击。

    他轻松应敌的姿态,南宫郁看得最是清楚,心里十分清楚,这样下去那输的一方绝对不是西门傲。

    怕他再造杀孽,她只好以双手双脚紧抱着他不放,焦急的大喊:“走,现在就走。”

    该死!这女人……西门傲虽想干脆了结那人的性命,可是在南宫郁全力的压制之下,手脚的伸展毕竟有限,迫于无奈,西门傲只好紧抱着她,身影一掠,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下。

    ****※****

    “还在生气吗?”瞅着那张俊容,南宫郁根本是多此一问,可她还是问出了口,就为了消弭他心中的怒火,安抚他眼里所透出的冰冷寒意。

    哼!冷嗤一声,西门傲对她的安抚连甩都不甩。

    气!他心里真是气极了,这不战而逃的经验,该是他生平第一遭,这耻辱将永远跟着他,终生也难以忘怀。

    “我知道你很厉害,再战下去,败的绝不是你。可这人杀人的游戏,真是你心里所想要的吗?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执意置身于那样的绝境呢?”唉!瞧他依然不肯软化的表情,南宫郁更加苦口婆心的劝诱,一心希望能牵引出他心里善良的一面,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不是吗?

    杀人的经验,西门傲早已不知经历凡几,又岂会在乎那条不知死活的贱命?

    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谁敢惹他,他下手是绝不心软,哪还管得了什么绝境不绝境?

    南宫郁劝得口干舌燥,她好话已说尽,他表情却依旧冷然,无一丝一毫的松懈,这让南宫郁也跟着发起火来,只手叉腰,纤纤玉指一指。“告诉你,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反正本姑娘的任务就是要劝你向善;只要你一天为恶,我就缠你一天,让你不得安宁,更让你无法杀人,知道吗?”哼!老虎不发威,他倒是把她当成了病猫。

    这下,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人?

    前一刻还温驯无比,和颜悦色的劝解着他,下一刻她却摇身一变,成了一只撒泼的小野猫。对于这样的转变,西门傲还真是无法适应,待一回神,细瞧她恼怒的神情,顿感心情轻松许多,不过他依旧不发一言,身子一转,继续朝前方前进。

    “喂!姓西门的,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不甘被他这样忽视的南宫郁,两手一张,大咧咧的往他的面前一挡,就等着他发飙。

    无聊!倨傲冷漠的神情依旧不变,对她的阻挡,西门傲稍一提气便从她的头顶掠过,继续他的行程。

    太可恶了!这人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不甘心被人忽略的南宫郁,不死心的追上他,再次挡在他身前,更撂下狠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重复刚刚的方式,我就……就……”她得想想看有什么方法可以威胁得了他。

    凝视她绞尽脑汁的苦思表情,西门傲干脆双手抱胸,想等她想出好的威胁方法。

    “就咬死你。”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想出的方法竟是如此的幼稚可笑,这种威胁方式,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好啊!要咬就来啊!既然她敢发下如此豪语,他西门傲又岂有不敢接招的道理,他两眼直视着她,就等着她的利齿攻击。

    瞧他脸上的表情,南宫郁当然看得出他迎战的决心,既然如此,她也就毋需客气。小嘴一张,她当真咬住他的手臂,可她根本拿那硬实的肌肉没办法,反而弄痛了自己的牙。

    可就算再痛,为了面子问题,南宫郁也只好故作无事状,继续坚持自己的蠢行。

    唉!这女人明明没有伤他的能力,竟还如此固执地不肯放弃。算了!再跟她耗下去,只是浪费自个儿的时间,为了完成今日的目标,西门傲只好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放,大手一捞,再次抱起她纵身飞驰而去。

    ****※****

    黑焰门的四王,各自领有门主的谕令,有着各自肩负的使命。

    西门傲所负责的除了自己的私仇独孤门派之外,还必须灭了武当,剿了华山;虽说中原高手不知凡几,可西域来的四王,亦是个个身手不凡。

    为了完成自己使命的西门傲,抱起南宫郁纤细的身子,提气纵身之间,丝毫不见任何停顿,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已然来到华山派的大门。

    南宫郁虽不曾踏足华山,但也识字,一看见镶嵌在大石上的字,不由得惊讶的发问:“你带我来此,有何目的?”

    冰冷的眼眸闪烁着更加狠戾的光芒,不喜欢开口说话的西门傲,同样以明白的眼神告知她这愚蠢无比的问题。来此,不就为剿了它,难不成是来观赏华山的风景吗?

    跟他相处愈久,南宫郁就愈能读出他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你该不会真想灭了华山吧?”好大的口气啊!华山虽比不上少林与武当,但也称得上是中原武林的知名门派,他一个人就想摆平,这不是妄语,难道还会是事实?

    等等!这人的本事她早已见识,这也并非不可能。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阻止他呢?又要开始苦恼了啦!

    抱住他不让他有行动的自由,或者是找机会迷昏他,还是用拳头直接击昏他好呢?在极短的时间里,南宫郁的一颗脑袋瓜子,可说是闪过千百种奇怪的念头,可她愈是心急,所想的办法就愈离谱,当然也就称不上是良策。

    可瞧瞧他竟当真就这样大胆的踏进人家的地盘,完全不把她的着急当一回事。

    “等等,等等,你不怕死,未必代表我也跟你一样不怕死吧?要进去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不是吗?”在最无助的时刻,偏偏那颗装满鬼主意的脑子,又发挥不了作用。

    情急之下,南宫郁只好再次粘回他身上,以阻挠他前进的脚步,开口急道出最引人耻笑的理由,企图撼动他心里的执念。

    对这女人的碍手碍脚,西门傲早已习惯如常,不只丝毫不受她的影响,更干脆的拦腰一抱,就这么抱着她一路前进。

    “放开我啦!不要抱着我啦!我不要进去,我想回去啦!”所有该喊的她全都喊了,能想的方法她也全都想了,可依旧还是阻止不了他。正当南宫郁想干脆把他击昏时,一切都已经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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