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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 第五章 作者:天子
    当晚,整座青龙宫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上上下下共同举杯庆贺南海青龙新婚大喜。不过拜了天地之后却没半个人有胆子去闹洞房,尤其是四大护法,始终暗自心虚,露了个面就匆匆自喜宴上溜走,预备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逃命去也!昊钰陇与慕容芸英则不放心新房内的两人,也早早离了席,蹑手蹑脚地潜到阙龙阁后院,慕容宜卿的寝室窗下,见里面没有传出打斗声才轻吁了口气,屏住呼吸继续注意房内的动静——

    “怎么,玉麒麟,几日不见,你身体恢复了大半,嗓子反倒哑了吗?”慕容宜卿在金杯中斟满了酒,递到昊钰麟手中。

    方才在喜堂之上,身着紫色滚银麒麟王袍、珠冠玉带的他难得没有嬉皮笑脸,皇族特有的尊贵气质立刻显露无遗,仿佛一步踏上了云端,让他心中莫名的有些别扭。

    “不,只是试图理清一些思绪,这一天,对我来说是个惊喜,不过却来得太突然了些。”听到慕容宜卿那声不同以往的‘玉麒麟’,昊钰麟掩不住喜悦地轻轻一笑,接过那杯酒。不是他想以这种方式得到他,而是皇兄的‘好意’,没有任何人能推拒得了。

    “你害怕吗?”看着那双乌亮的桃花眼重新变成了熟悉的两弯月牙,慕容宜卿伸出手,让两人手臂相缠后,将酒杯送到唇边。

    “呵呵……怎么会,不论如何,今日宜卿既然已与我在天地之间交拜,我就定不会放过这个赢取你心房的机会!”昊钰麟盯着慕容宜卿青璃的双瞳说完,毫不犹豫地仰首饮下了这又浓又烈的交杯酒。

    “既然你自愿入地狱,我也就无须客气了——”慕容宜卿站起身,拉起昊钰麟走到床边,开始动手除去两人身上华丽的喜服。

    “我甘之如饴,宜卿,我只想与你长久相伴——这些天来,我每日都在想念你——”昊钰麟揽住慕容宜卿的腰,定定地望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凑过去,轻吻住他的唇。

    “那么,不管我想做什么,你都会满足我吗?”慕容宜卿仿佛呓语般轻喃着,拔下昊钰麟束发的玉簪,捉住那头乌黑丝滑的长发,回吻那双带笑的薄唇,顺势将他压倒在挂了红纱帐的喜榻上——

    “呃……宜卿……你的意思是——我的位置——在下面?”感受到压在身上那股居高临下的强悍气势,昊钰麟一僵,扬起眼帘,张大了晶灿灿的狐狸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得不承认,这种状况和他一直想的似乎不尽相同。

    “你很为难?”慕容宜卿轻轻扯开昊钰麟腰间的系带,让那副结实瘦长的蜜色身躯暴露在烛光下,眼光扫过他胸前及左侧肩头嫩红的疤痕,以指腹一一拂过,见他吃痛地微微皱了眉,才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现在若后悔了与我成婚也还来得及。”

    “宜卿,我要的并不是翻云覆雨的一夜风流,我永远不会后悔与你在天地间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誓!”虽然迟疑了一下,昊钰麟最终还是抬起脸与他四目相对——

    “是吗?”慕容宜卿低低一阵轻笑,仿佛寒冰彻骨,身下猛地一沉,毫无预警地猛然刺入了那具全然没有半分准备的身躯——

    好滚烫而湿润的感觉,是血——鲜红的血——

    “偏要不计后果地喜欢上我,你这是自寻烦恼,玉麒麟——要怪,只能怪你皇兄欺人太甚,无端将我逼上绝路!”

    慕容宜卿缓缓将艳红刺目的血涂在身下之人因为承受了撕裂的剧痛而不由自主向上仰起的颈项,一刻不停地在他仍是不断渗出鲜血的体内进出,报复一般地侵犯着他,却自始至终没有从他口中听到半句哀求的话语。

    整夜,他在他耳边呢喃的唯一一句便是——

    “我……我不会怪任何人——为你烦恼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天下也只有我才能和你如此亲近,我满足了——”

    ◇◇◇

    一个月之后,龙帝圣驾回銮,正式颁旨昭告天下,赐婚皇七弟昊钰麟与南海青龙宫主慕容宜卿,并与皇后亲自主持大婚仪式,其隆重盛况在朝中及民间皆被传为一段佳话,甚至于事过半年有余,仍被人们念念不忘地挂在嘴上——

    “听说与麒麟王爷成亲的是一名男子,而且还是个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邪教头目,唤做什么‘阎罗王’,他若叫你三更死,你休想活到五更时!”

    京城最出名的酒楼,御笔亲提的‘金膳坊’中,一名外地富绅正在绘声绘色,口沫横飞地向同桌的蓝袍男子讲述他刚刚在街边听到的小道消息。

    “什么‘阎罗王’?我还牛头马面咧!你这消息是打哪儿听来的?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比你那乡野小镇,话是可以乱讲的吗?与咱们麒麟王爷成婚的怎么可能是邪教头目?他是有‘笑面阎罗’之称的‘南海青龙’慕容宜卿,也就是本朝皇后的亲生胞弟,与万岁爷可说是亲上加亲!”蓝袍男子仗着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颇有几分自满,说着说着也就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如此!都说皇后是本朝第一美女,生得国色天香,就是那九天玄女与她比起来也要逊色上几分,那她的胞弟想必也是——”外地富绅来了兴致,拉住蓝袍男子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也是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好比谪侧下凡了!宋玉、潘安与他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连他的一片衣袖都休想沾到!大半年前大婚那日,他与那本就俊得像作孽的麒麟王爷两人骑着高头白马从这‘金膳坊’前经过,不知有多少女人被他们迷去了心魄,回到家中便要休夫,幸好那日我没有带夫人一同上街!”蓝袍男子似是得意,又似松了一口气地说。

    “天哪,当真这么厉害?还好我此次来京也没有携带家眷!”外地富绅听得目瞪口呆之后抚了抚胸口,又一转念,掩不住好奇地问:“可他们的身份都非比寻常,两人一样都是‘王’,谁也受不得半点委屈,‘那方面’的问题又要如何解决?”

    “王兄正问到点子上了!”蓝袍男子以手中的摺扇拍了下大腿道,“这正是现在民巷赌坊里最盛行的话题,不过根据自王府里流出来的消息说,麒麟王爷对南海青龙宠得要死,可称得上是惟命是从,所以大家便猜想这种关系恐怕在床第间也不会相差太远——目前的行情是一赔八十,王兄要不要——”

    “我一向不好此道的,不过人云‘小赌怡情’,我就趁此机会入京随俗,小赌上一把——”

    说罢,两人举杯对视,哈哈大笑,殊不知刚刚那番大不敬的对话已经一字不差,悉数入了隔壁雅间正在用餐之人的耳中。

    “这些刁民,享有太平盛世还不满足,红口白牙,两张嘴皮子上下一合就会胡说八道,要不要羽秋去警告方才那个家伙以后不要随便胡言乱语?”不放心伙计的伺候,坚持躬立在主人身后,眉清目秀的少年低声问。

    “罢了,当今圣上以德服人,对黎民百姓更是一向施行仁政,登基之初就下令不得以任何名目闭塞百姓的耳目视听——我朝民风开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倚窗而坐的白衣男子丢掉手中折断的竹筷,接过少年递上的新筷,强压下心头怒火,故作不在意地说。

    没错,他的确是气得想直接冲出去揍人,可若真那么干了无异于是昭告天下——我被人戳中了要害,所以我要杀人灭口!

    “隐忍怒气可不是好事,容易伤身。”坐在他身边的青衣男子咬着芙蓉鸭掌,迳自拿起酒壶又在杯子里斟满了香气扑鼻的桂花陈酿,“其实你还是很在意被传为‘下人’吧,玉麒麟?”他凑到他耳边以只有二人听得到的音量道。

    “怎么会?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再试试这珍珠百合丸——”白衣男子——昊钰麟干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纸扇,和颜悦色地替身边的人布菜。

    说是不介意他人如何想法,可是若真被那些大嘴巴的家伙探得了他房中的秘密,恐怕三天之内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他是个‘人下之人’了,这种事被拿到街头巷尾议论,总还是不好听的,他也并非真的没有丝毫皇族的骄傲,为了宜卿他可以舍下所有的身段和面子,可还是不愿在外人面前也丢掉身为男人的尊严。况且一赔八十也未免太夸张了!莫非他天生就长着‘下人’脸?

    “那公子,不如羽秋去赶走他们,免得这种山野村夫的粗鄙言辞污了公子的耳朵。”羽秋看出主子眼中仍藏着不悦,便开口建议。

    “你认为京城里这下人八卦嘴碎的风俗又是从哪里兴起来的?只能怪我自己管教不严!”昊钰麟抬起头来变了个脸色,两道凌厉的目光狠狠射过去——

    “这——公子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才高八斗……”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啊!少年的额际流下一滴冷汗,暗叫不好。

    “得啦,少给我灌迷汤!”昊钰麟手中的摺扇不客气地敲上羽秋的脑袋瓜,正想开口教训,旁边的青衣男子先开了口——

    “记得你提过,他跟在你身边已有七年了吧?他这点小伎俩的确是难哄得过你,不过这口蜜腹剑的功夫看来也得了不少你的真传。”

    “宜卿——”

    “慕容大人——”

    主仆俩一起垮下了肩膀,满脸的无辜加可怜如出一辙。

    “总之你给我闭嘴,先去门口给我守着,不准让人进来打扰!”昊钰麟一瞪眼,拎住羽秋的后襟推推搡搡把他丢出门外,关门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威胁——

    “别以为我当真不知你与府中总管轮流作庄,拿主子开赌的事!那些‘消息’的根源是哪我自然心中有数,以后少饶舌,多做事,否则小心你的狗腿!”

    把身边碍事的闲杂人等哄了出去,昊钰麟回到窗边坐下,亲亲密密地将去了壳的暇仁送到爱人口中,不想某段不中听的对话又钻进了他的耳朵——

    “货郎大哥,请问麒麟王府怎么走?”又是一名外地人,听口音像是从江南来的。

    “小哥要去麒麟王府啊,莫非也是慕名而来的?”

    那货郎在街上吆喝惯了,一开口便成功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表面上继续各做各的生意,实际上全部仔仔细细地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半点有关于麒麟王府的传闻,茶余饭后与街坊朋友们聊起天来答不上话,可就成了别人的笑柄!

    “是啊,不瞒您说,小弟是来京城书苑求学的,前些日才刚到这里,听说麒麟王府的王爷竟是个女人,所以想去开开眼界,没准正好赶上王爷出府,还能一睹她的芳容!”外地书生的口吻中满是仰慕。

    “什么。你说咱们麒麟王爷是个女人?哈哈哈哈,这可是迄今为止我所听过的最可笑的版本了!”货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更是声如洪钟,招来了更多人的注目,“麒麟王爷是当今万岁爷的七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可是,可是小弟明明听客栈的伙计们说王爷‘嫁’给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江湖魔头,那魔头还为他金盆洗手,入赘到京城王府——”外地书生吃惊地说。

    “小哥,这话说出去可是会被你书苑的同窗们笑话的——慕容大人不是什么魔头,而是赫赫有名的青龙宫的第十五代南海青龙!至于为什么说是王爷‘嫁‘给了慕容大人,这个——”那货郎碍于街上人多,这种事情到底不敢公然大呼小叫,便凑到外地书生耳边一阵窃窃私语——

    “什么?货郎大哥,你是说王爷是——”外地书生刚想发出惊叹感慨,突然觉得头皮一紧,伸手摸去,发髻间蓦然多出了一根竹制‘发簪’!一身冷法地抓下来一看,却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竹筷——

    “不学无术,究竟来京城干么?”昊钰麟低咒了一声,收回了手中的‘凶器’,一支小巧精致的纯银弹弓。

    “好精巧的玩意儿,不过看起来倒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慕容宜卿拿过那支弹弓把玩,弓柄上镶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看来是他的专用之物。

    “这的确是个玩具,小时候调皮捣蛋,父皇宠我,赐来玩的。后来父皇驾崩,我年纪尚小,就把这东西揣在身上留做念想,时间久了,便成了随身之物。”昊钰麟站起来,从背后环住慕容宜卿的肩,抚着那翠玉麒麟道。对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用这种小孩子的玩具给点教训也就罢了。

    “天之骄子,得宠也是必然。看得出来,你皇兄亦十分宠溺纵容你,只是我在青龙岛上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任性惯了,唯独不会宠人。”慕容宜卿拉开昊钰麟的手臂,一用力,拉了他到身前,一手缓缓爬上了他的腰间,突然一把捏下——

    “那有何妨?我已经受尽了父母兄弟之宠,自然知道怎么宠人,由我来宠你不就好了?”昊钰麟被这种暗示性的动作惊得一僵,他就是再如何不在乎,也还没有大胆到敢在公众场所调情的地步——

    “既然如此,如果我说——我现在想要你,你是否也愿依我?”慕容宜卿眯起青璃色的双眸,欣赏着昊钰麟脸上为难又矛盾的表情变化——

    “宜卿是想回王府了?”昊钰麟舔了舔唇,试探着问。

    “你该知道,我向来没什么耐性。话说了,我便要马上实现——”慕容宜卿说着,手已探向了昊钰麟胯下——

    “宜——宜卿——这不太好吧?若是被人看到——”

    昊钰麟边说,边欲后退,想不到慕容宜卿却趁着这个时候手下一握,立时卸去了他大半力量——

    “你不是叫羽秋守在门外不准他人随便入内吗?你不出声自然没人敢闯进来——”

    慕容宜卿微微笑道,手中一带,已将昊钰麟的身子拉低,抬首含吮住他的薄唇——

    “宜……唔……”

    昊钰麟此时再想反抗,已是力不从心——

    自从回到京城王府,宜卿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从未再如新婚那夜一般粗暴,反而温柔得令他无法招架。起初,皇兄还总是提醒他——不要轻易上当,谁知那青龙在玩些什么阴谋诡计,伺机报复——

    但天长日久,他却不可抵抗地日渐沉沦,几乎溺毙在他的一腔柔情中——

    宁愿自欺欺人,宁愿相信他是真的已经爱上了自己——

    “你皇兄既然自小就十分宠你,却为何又敢冒险,放任你和我在一起?”慕容宜卿一手固定住昊钰麟柔韧的窄腰,引导着他徐徐移动着,深入浅出地吞吐着自己灼热的欲望,一边以五指轻拢住他挺立的脉动,指尖轮流戳刺过不断渗出透明黏液的铃口——

    “啊……啊……”昊钰麟仰起颈项,喉咙微动,这种异常尴尬的姿态令他每一次律动都直直挺入自己体内的最深处,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因为摩擦带来的强烈快感,发出黏腻而沙哑的声音:“因为皇兄知道——如果没有你,我此生也不会快乐……”

    “是吗?不过他既把最心爱的御弟赐给了我,我倒是要好好地想想看,该如何报答他才是——”慕容宜卿边说,边抬起头,舔过他微张的唇,熟练地以舌挑开他合得并不算紧的牙关,一一扫过他的齿壁、上颚,最后才含住他的舌轻咬吸吮,突然邪魅地停止了律动,只以手指不停地搔刮着正紧紧包裹住他的菊穴入口,刺激着那些焦躁蠕动着的皱摺——

    “啊——别——宜卿——我……受不了……”昊钰麟攀住慕容宜卿的肩,痛苦地拱起腰,形成一个完美的弓形,手指插入慕容宜卿披散下来的汗湿发丝中恳求着进一步的爱抚——

    “你对我——总是这般诚实——玉麒麟——贵为昊朝王爷,却可以毫不在意地在男人的怀抱里吐出这样淫乱的话语——”慕容宜卿吐息着滑过昊钰麟性感深陷的锁骨,含住右边粉红色的小巧突起,时轻时重地含吮;放开,再含住,再放开……手指随着嘴唇反覆地按压、拈揉,直到左边的乳首也和右边一样盛开挺立,变成妖艳的玫瑰色——

    “你——是我一生至爱之人——我在你的面前不会保留任何东西——”两道优美的剑眉早因痛苦而纠结成了一团,昊钰麟却仍然紧紧地拥在慕容宜卿的背脊,让自己的体温与他相融——

    无数个夜晚,肌肤相亲,消魂蚀骨的水乳交融,他不相信他对自己完全无情,可若要得到进一步的回应却比登天还难——

    要宜卿入赘王府是委屈了他,尤其是大婚后皇兄那道限制他们离京的禁令更是始料不及,龙困浅滩,令他始终不得开心展颜。正因如此,他之于宜卿就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他不能完全接纳他的感情也无可厚非。可他亦无法责怪皇兄,皇兄用心良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且他知道,有朝一日,宜卿定会重新蛟龙入海,自己也必会不惜放下一切随他而去,那时就只有对不起皇兄了——

    “呵呵……其实——你也确有可爱之处,看到你此时这般表情,世间男女,恐怕没人会全然不动心——”

    慕容宜卿哑声低笑,蓦地抬臂一扫,面前桌上的碗碟之物立刻全数被他的掌风拂落在地,惊天动地的声响引得门外的羽秋一惊,喊了声‘王爷,出什么事了’,便要推门而入——

    “无事!不过打碎几个碗碟,本王一并赔他便是!乖乖守着,不准进来!”

    听门外羽秋老老实实噤了声,昊钰麟正欲松上一口气,身体却已腾空而起,被压在了桌上,尚来不及思考,便被身上那人霸道地强拉入了另一波旋涡之中,猛烈强硬撞击不容半点拒绝地吞噬着他的意识;耳边除了他低沉的呓语,再也听不到其他——

    ……

    此后,当他再次恢复了意识之时,已经回到了王府之中。羽秋说他在金膳坊突然晕倒,是被宜卿抱着离开那里的——

    这下,外面的传闻恐怕便不只是‘谣言’那般简单了——

    三日之后——

    “皇兄招我进宫,有什么事吗?”昊钰麟半垂了眼帘,暗中从睫毛的缝隙中偷观昊钰陇的表情,心中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小七,朕最近——不——应该说早就听到了一些谣言,只是最近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刚刚下朝回到书房中的昊钰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口清茶,道。

    “皇兄,你——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昊钰麟狐疑地盯住兄长的双眼,总觉得他又在设计害人。

    “意思就是说——我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你成亲之后,被那青龙欺负得彻头彻尾,‘里里外外’都被吃光——”昊钰陇凑到昊钰麟耳边一阵低语,半晌才抬了头,又道:“你不要否认,那日在金膳坊,你昏厥后被抱回王府之事已经从市井传到朕的耳中——你这麒麟王爷的面子、我昊氏皇族的尊严还要往何处摆?那慕容宜卿分明是怀恨在心,故意向朕挑衅!朕本想重重罚他,但考虑到你皇嫂和你,朕可以网开一面,饶他这一次——只要你愿意‘反其道而行之’,扳回一次,挫挫他的锐气——”

    “皇兄,你这分明是存心害我,我不干!”昊钰麟转过身去,断然拒绝昊钰陇会遭天谴的提议。

    “为什么不干?偶尔改变一下游戏规则,增添一点闺房情趣,有何不可?”昊钰陇靠过来,搭住他的肩坏笑,不必看也知道他此时肯定是一脸邪恶。

    “什么闺房情趣?我要当真那么做了宜卿不将我大卸八块才怪!”昊钰麟还是一直摇头,坚绝不干。

    “没试过怎么知道他真的讨厌那样?”见昊钰麟不为所动,昊钰陇只是一笑,继续旁敲侧击,“这件事在你府中据说已经赌到一赔一百了,难道你真的不想扳回面子吗?还是你其实很喜欢被当作‘女人’?”

    “我当然不是喜欢被当作‘女人’!我只是——”

    “既然如此,何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只试这一次,包准可以堵住那些爱说闲话之人的嘴,大不了他若讨厌如此,你们就恢复‘老规矩’便是。而且这也只是做给他人看看,如果你真不愿逼他,就设法让他服下这个,他没了意识,什么也不会知道——”不等昊钰麟说完,昊钰陇便将手中的银瓶硬塞进他手中,又补充了一句,道:“就一次而已——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我……”昊钰麟无言以对,一年以前,与宜卿见面之初,他的确非常‘觊觎’他的身体,只不过后来生米煮成熟饭的过程和他想的不大一样,但事后他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加上不想违背宜卿的意愿,也就次次都如此按部就班了。

    “若是你肯上试,我就马上取消禁令,让你们自由出京;如果不然,可别怪皇兄为了皇家天威下手无情,也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昊钰陇不遗余力地拨动着昊钰麟心中蠢蠢欲动的那根弦,软硬兼施地威胁道——

    “只一次,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昊钰麟迟疑地自言自语,“皇兄刚刚说取消禁令可是当真?”

    “君无戏言——自是当真!你放心,就算他当时恼怒,过了一夜就会没事的——”

    “当真没事?”他要抓住这个机会吗?自由,应该是宜卿心中最渴望的吧?

    “夫妻没有隔夜仇嘛,何况出京定又是他求之不得的,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他——”

    于是,就因为这句夫妻没有隔夜仇,昊钰麟最终还是屈服在昊钰陇的‘威逼利诱’之下,压根儿忘了他和慕容宜卿根本就不是寻常夫妻,本就心高气傲的人当惯了‘夫’,却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设计变成了‘妻’,再加上之前积怨已久,这口恶气岂是只隔一夜就可以烟消云散的?被逼到了极点的青龙终于忍无可忍,决绝地留下一封休书,破空而去。

    ◇◇◇

    天昊皇朝疆南十城六镇,皖城

    昊钰麟坐在客栈的一角,望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天空,风味尚好的酱牛肉咬在口中如同嚼蜡。想起一年以前经过这里,倚马红袖招、潇洒俊帅的麒麟王爷是何等轻狂,光天化日之下偷吻老板娘珠圆玉润的红酥手,当晚便有美人自动投怀送抱。如今,一身的风尘仆仆,连脸上冒出的胡渣也顾不得每天清理,虽然仍难掩天生的贵气与魅力,但敛了锋芒的他再也不是谁人都可以靠近的风流种子。他的心,早已被那世间唯一的存在填满了。

    掐指一算,今日正是那人离开的第四十一天——

    唉,已经第四十一天了,还是连宜卿的影子也没找见。一路寻来,皇兄又命分散在各地的密探暗中相助,却仍然一无所获,明明只差了一天不到的路程,胯下坐骑天狼又是大漠良驹,怎么会追不上他呢?虽然眼看着前方离青龙宫越来越近,但一日寻不到宜卿,心中的不安便增强一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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