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左小姐与夏少爷的手表。”
“还有,这是夏少爷的钢琴……”
七夕艰难地咽了口气。这些物件上边,可都印有king的标志,那是昂贵的标志啊!
“请问,你们没有送错吗?”
“不会有错的。请您帮签收一下,左小姐。”
怎么会没错?光让她看到那架昂贵的钢琴,她的命就吓丢了半条。万一在她这里有个磨损之类的,拿她去抵押也不够赔啊!
不过,钢琴,是树最喜欢的东西,看着真让人动心!要是有钱,给树买架钢琴该多好?!
钢琴?买给树?她突然忆起昨天在贵族湾,尹堂橘就嚷嚷着要给树买钢琴,难道……
“这是尹堂橘让你们送过来的?”
“是的,确实是尹少爷让我们送来的。”
那小子,有钱拿来炫耀是吧?!她昨天就跟他说不要买了他没听懂吗?还没等她开口,一个冰冷的声音便爆出来:
“拿回去!”韩涧汐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可是……”工作人员为难,“我们是奉命……”
“不拿回去,我立刻把这些东西都砸了!”
“砸了?!”退回去就好,为什么要砸?!七夕就差没跳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些要花多少钱?!”
韩涧汐冷冷瞪着她,无限讽刺道:“你舍不得这些奢侈的东西?”
“当然舍不得!”万一弄坏一点,她都要卖血来赔偿啊!
“……”韩涧汐的拳头捏得频频颤抖,咬牙切齿,“你是用什么去换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不仅仅是你的嘴?!”
“什么……”七夕一时没会意。
“说!除了你的嘴,还有哪些地方是被人碰过的!”他声色俱厉,“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是不是?!”
雷慧珍突然冷冷一笑,耸耸肩,去碰触那昂贵的钢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同一个键。
钢琴的声音,单调而低沉,沉得让七夕喘不过气来。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姐!”夏之树比七夕更惊愕,更无法忍受,“我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姐!”
“她有胆子做,还怕别人说吗?!左七夕,是不是有钱就可以?!”
“是啊!”七夕突然怒吼,“有钱就可以!我不就是为了你们的钱,一直呆在这里任由你们折磨践踏吗!对,我是很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可是,韩涧汐你!你就这么喜欢把人绑起来折磨吗?!”
绑起来折磨?!韩涧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关节捏得咯咯响。
七夕红着双眼,却没掉下一滴眼泪。
“是,我左七夕就是只要有钱,就可以!”
韩涧汐突然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眼里的血丝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那双手那不由自主地滑下她的颈项。
“如果你敢那样,我会杀了你!”
“放开姐姐!”
夏之树扑了过来。却在没有碰触到七夕的时候,就被韩涧汐突然的一拳打倒在地!
“树!”
七夕突然像疯了一样,拿起地上无论的什么东西,都往韩涧汐身上砸:
所有堆积的礼物,不管是鞋子衣服还是手表,不管是多昂贵的东西,她都往他身上丢。
“你敢打我弟弟?!”
韩涧汐挡也不挡,只是朝着疯狂地七夕走近。
“你敢动我弟弟!”
七夕也毫不示弱,跳到他身上,狠狠地咬他的肩膀!
韩涧汐眉头都不皱一下,扣住她的肩膀往外拉,可是她咬着他不放,即使满嘴是鲜血,她也不松口。
小时候,他会把她打得很惨,浑身是伤。可她也没让他好过,他同样遍体鳞伤。
可长大以后,他突然变得高大而壮实,似乎她怎么打也不能打痛他,她能做的就只能咬他。
所以他身上,留着她大大小小的咬痕无数。
他鲜少再像小时候那么毫不保留地打她了,她以为是彼此长大的缘故。今天两人再一次撕扯在一块,她才知道,他的力道几乎可以轻易地将她捏碎!
很疼,被他捏着的肩膀,仿佛已经被撕扯下来。
可越是痛,她越是咬着他不松口。
“不要打,不要再打了……”树上前拉开韩涧汐,可单薄的他却始终拉不开魁梧的韩涧汐!
雷慧珍突然咧嘴大笑,胸口剧烈起伏。
真有趣,这个场面,比起看暴力血腥的场面更有趣。因为,她了解这厮打的三个人的所有心里,她看到了他们所有人满心地纠结与仇恨。
King的搬运工一时看傻了眼,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个儿女像仇人一样,而母亲却是笑着冷眼旁观!
夏之树突然面色苍白地朝着他们跑来,他的步伐有些漂浮,整个人像个纸娃娃一样。
“请……帮我叫……尹……”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能想到人就是尹堂橘!
可是,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脑子剧烈刺疼,一阵奇异的白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他整个人栽倒下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
第5章(2)
医院里。
长长的走廊,苍白得似乎没有尽头。
七夕卷缩在角落里,使劲儿地咬着拳头的指背。
指背,渐渐被她咬破,渗出血来,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
她记得,柳淑云去世之前的两个月,只要看护一个不留神,她就会用头去撞击墙壁,即使撞得头破血流还要撞,因为她的脑袋里的疼痛,比起外伤,更难以忍受。
那种痛,会让人痛不欲生!
可是,不是说,不是家族遗传病例吗?!为什么会发生在一对母子身上?!她的夏之树从小就被诊断,却跟他的妈妈柳淑云一样,患有同样的病。
医生说,说这病没有固定的发作期,或许患者几十年都没有事,又或许在某一天病情突然加重。主要症状是,初期的时候,只会头晕,但静养之后,不适感就会消失。严重一些,记忆力会跟着慢慢地衰退,以至于丧失记忆。更不乐观的就是,增生的组织会压迫脑神经,让患者有头痛不堪。最后……会导致死亡!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开颅手术,将脑中增生的组织切除。
但是,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
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还不能保证,切除后的组织,会不会再生!
可就算,就算她有幸拿到这个万分之一,她也没有钱去买这个微弱的成功率。
“夏之树的家属,进来一下……夏之树的家属?”
左七夕猛然回身,面色苍白地看着医生:
“我是。”
“不用太担心,夏之树现在的情况还比较稳定,好好休养,定期来医院检查……”
七夕窒息的胸口,突然狠狠地起伏,微微能透过气来。
此时,医生的办公室轻轻被推开,夏之树伸出一个脑袋:
“姐,你在这啊,我的检查早就做好了,我找了你半天。”他只是昏倒了一会儿,送到医院就醒了。
看到夏之树,七夕胸口狠狠发疼,这个跟她成长了十几年的孩子,看上去明明好好的啊,他会一直好好的才对啊!
她朝着他笑,拼命不让眼睛潮湿,她招了招手:
“过来。”
“嗯。”夏之树笑眯眯地走过来。
“跟周医生说谢谢。”她丝毫不流露出身体里的恐惧与不安。
“医生大叔,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夏之树礼貌地点头答谢。
“记得以后多休息,不要操心操力。”周医生对这对姐弟,产生了好感的同时,也深深同情着。
“我没关系,一直都是姐姐在操心操力,所以我没关系的!我的情况还好对吧医生大叔?”夏之树柔柔地笑着,一点儿忧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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